對趙明舞蹈創作“三個反思論”之感悟

[摘要]面對趙明在舞蹈創作領域里的輝煌成就，深入研究“趙明舞蹈現象以及他的舞蹈創作反思論”成為了我們最想要探索的課題。再次回放趙明在“河南省舞蹈創作會議暨舞蹈編導培訓班”精彩講座實況錄像，使筆者感悟到趙明的創作中總是根據：（1）肢體語言與文字語言的邏輯思維方式完全不同；（2）個性化與共性化我們應該怎樣理解；（3）東西方文化差異與它的結合；這三點進行自我反思，進行兼顧，包括以一種叛逆的心態來理解這些東西。

[關鍵詞]舞蹈創作；肢體語言；文化差異；邏輯思維

中圖分類號：J704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7-2233（2015）05-0109-04

趙明：北京軍區政治部戰友文工團國家一級導演，中國舞蹈家協會理事，北京舞蹈家協會副主席，全國“德藝雙馨”文藝工作者稱號，全國“四個一批”人才，享受政府特殊津貼。[1]在近40年的藝術實踐中，趙明創作表演了大量的舞蹈和舞劇作品，幾乎囊括了國家和軍隊所有舞蹈大賽的最高獎項。被稱為新時期中國舞蹈界最杰出、最有代表性的舞蹈藝術家之一。[2]趙明在舞蹈創作領域獲得的主要成就有：（1）舞劇《閃閃的紅星》獲第二屆中國舞蹈“荷花獎” 金獎、最佳編導金獎； 2001年度中宣部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獎”、文化部第十屆文華獎編導獎；（2）2004年編導的雜技劇《天鵝湖》獲全軍第八屆文藝會演金獎、編導金獎；（3）原創舞劇《霸王別姬》獲第四屆中國舞蹈“荷花獎” 編導金獎，同年該劇獲文化部第十一屆文華獎最佳編導獎；（4）2007年大型舞蹈詩《家住長江邊》獲得文華大獎；（5）2007年創作的舞劇《紅樓夢》獲得觀眾心中的文化大獎；（6）創作表演的舞蹈《走、跑、跳》、《囚歌》、《無言的戰友》分別獲首屆中國舞蹈“荷花獎”編導金獎和第二、第五屆全國舞蹈比賽表演、創作一等獎。[3]

面對趙明在舞蹈創作領域獲得的如此輝煌成就，深入研究“趙明舞蹈現象以及他的舞蹈創作反思論”成為了我們最想要探索的課題。重新審視趙明在“河南省舞蹈創作會議暨舞蹈編導培訓班”精彩講座實況錄像，筆者感悟出趙導始終是在邊學習邊創作的過程中成長起來的，他是一位有思想、有知識、有見解、有創造、有個性的舞蹈編導家。他直言：“第一我沒有上過大學，第二也沒進過正規的編導班、編導系，是在不斷摸索、學習反思中的實踐者，相信眾多的很多編導們也都是在不斷探索，反思中前進。” [4]

為什么趙導始終在摸索、在學習、在反思呢？對于他來講創作過的東西特別多，有非常成功的，有很多失敗的，有專家特別喜歡而觀眾不喜歡的，也有觀眾叫好但專家反對說它不是東西的。總之，在各個方面，包括所涉及到的東西，包括我們所步入的商業行列，各部門對我們的舞蹈創作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趙導以他的親身經歷告訴我們，他是一個在部隊中成長起來的舞蹈工作者，部隊首長對文化、對藝術特別是對舞蹈有著很高的要求，他就是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去探索、去學習、去反思、去創造的。在部隊那樣一個環境和地方這樣一個藝術狀態，包括學院派追求的舞蹈有所不同，但進入了舞蹈這個圈子里面，他對舞蹈作品各個方面的評價，又很難適應。部隊也好，觀眾也罷這種行為始終在“打架”在“矛盾”，這就引起他對舞蹈創作進行反思，進行解剖。

趙導后來又進入到商業領域，怎樣把中國文化資源進行整合，把它做成一些具有商業價值的文化產品，這使趙導感到壓力巨大，同時也感覺到現今時期舞蹈創作、發展、創新的一線生機。說實話，觀眾對趙導的舞蹈創作與評價眾說不一，他就是在各個行業的制約中，在周圍環境的時刻變化中，從事舞蹈創作的，他是一部成功與失敗的活教材。多少年來在舞蹈創作中的坎坷經歷，造就出了他的堅強個性，使之善于總結與反思，在趙導的創作中總是根據：（1）肢體語言與文字語言的邏輯思維方式完全不同；（2）個性化與共性化我們應該怎樣理解；（3）東西方文化差異與它的結合；這三點進行自我反思，進行兼顧，包括以一種叛逆的心態來理解這些東西。以便使他在舞蹈創作中融會貫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肢體語言與文字語言的邏輯思維方式完全不同

肢體語言的邏輯思維方式為什么和文字語言不同，趙導認為對于中國來講，它的語言，它的文化有著幾千年的積淀，語言非常豐富，它的文字創作，它的詩歌，它的散文，它的文學小說都非常發達。但作為中國人來講，語言文學的發達影響了在肢體方面邏輯思維的發展，直到現在它還是屬于發展的初級階段，縱觀一個高度科學的、高度發展的現代化社會，它不僅僅是單方面的語言文字的發達，它的肢體文化也同樣隨著社會的發展而進步，為什么說在聯合國評選出的對人類發展最有影響的杰出人材中，現代舞宗師瑪莎·格雷姆與大科學家愛因斯坦一起榜上齊名呢？這是因為她在對于人體一種追求、一種忘我、一種發現、一種理解、一種認識、一種創造中起著推動社會向前發展的重要作用。人類不光是由語言來交流，還能由身體來交流，人的身體語言同樣對人類的社會發展有著重要作用，在科學技術發達國家，人們根據人體的關節特點，發明了機器人，使人類的大腦思維更有創造性，在大腦的支配下，人類的發明創造使運動范圍更加廣闊，尤其是對于肢體語言的探索、發現、發明，對人類社會的文明發展貢獻著一切。

趙導反思地說這些恰恰在中國，主管這方面的領導層，各行各業大都是以文字語言來判斷這些肢體語言或者說由這些肢體語言引申發展出來的舞蹈創作作品的對與錯，這就使我們從事舞蹈創作，從事肢體研究的人們所碰到的最難于擺脫的問題。使我們很難往前走，包括現代認識的問題。例如：讓你去做一個舞蹈編導，你身旁有一個非常著名的編劇，他的文學功底非常深厚，他的知識儲存量是那么豐富，你得按照他的文字要求去編舞，可實踐證明這樣做編出來的作品多是“小兒科”，“弱智舞”這就證明了他的語言文字不能機械地和肢體語言相比較，他有他的思維方式，肢體語言有肢體語言的思維方式，其所要傳達的東西和文學語言是完全不一樣的。

為什么說中國的文化和語言魅力可以坐在這兒三天三夜說不完，原因就在于中國人比較崇尚這樣的語言魅力，舞蹈只是一種附屬的東西，是一種不痛不癢的美，對社會的進步起不到大的作用，這就對從事舞蹈事業的工作者們、舞者們、編導們造成莫大的心理沖擊。舞蹈界往往被這種思想和行為束縛著，舞蹈如果按照他們的這種思維方式去做，那就是對的，否則，你的舞蹈他們看不懂，你別想存活。

趙導自言為什么我趙明常常去演繹古典名著呢？就是想證明肢體語言的魅力，有人說長篇巨著《紅樓夢》包攬了那么多中國文化，一百二十多回，你怎么把它濃縮到九十分鐘，是怎樣去演繹的，很難理解，不可思議，趙導說在舞蹈上為了一句話可能用文字半個小時也解釋不清楚它，半本書的內容可能會用一個舞蹈行為，一組動作，一個舞蹈感覺就可以把這半本書的意思全部納入其中。舞蹈不像語言性的藝術，一句話可以解決問題，而且刺中你，抓住你的心，給你一種震憾。而舞蹈演員有時為了一個肢體語言費盡周折，想盡辦法怎樣才能準確地體現出這句話的真正含義。說到這些趙導以他創作《紅樓夢》親身感受悟出了肢體語言挖掘再創造是一項艱苦而有意義的偉大工程。這個偉大工程怎么讓人去理解呢？你不能總是強調就是和人不一樣，但是我們要靠別人去理解。我們要營造一個文化氛圍去提升舞蹈的文化品位，逐步去認識它，這就體現一個個性與共性化的問題。

趙導在創作舞蹈時常常采用逆向思維，在一種逆向型思維的方式上給他帶來了無數創造想象空間。怎樣用一種逆向思維肢體語言去詮釋《紅樓夢》？（1）不想用電視劇的方式；（2）不想用越劇的方式；（3）不想用啞劇的方式。如果使用上述形式來創作舞劇是沒有任何魅力可言，既沒有創新也不可能被認同，這就說明，無論什么藝術，無論是京劇，漢劇，豫劇……所有的藝術方式在文學的腳本里它們的思維是貫通的，唯獨舞蹈的表現方式和它們不一樣，舞劇的創作假如是那樣的話，舞劇在中國必然走向滅亡，因此，肢體語言架構下的獨特思維方式為趙導的創造注入了靈魂，他的作品是用舞蹈人特有的一種方式去表達任何一種肢體的語言思維，它是任何藝術作品無可比擬無可替代的。

趙導在總結他的《霸王別姬》、《紅樓夢》創造體會時說：無論題材是什么，也無論它有過多少藝術表演方式，關鍵是對它再次詮釋時一定要用自己的一種獨特方式，用自己的思維形式來構想它、創新它，這就是對問題對自己的專業進行深入研究得出的結果，其實什么東西都可以搞，問題就出在怎么搞，站在什么立場去搞，哪些東西能反映，哪些東西不能反映。你再是文學大師，但是隔行如隔山。照搬他的思維模式，定會走向死胡同，因為你最清楚什么東西能傳達出去，所以在《紅樓夢》的創造思維中，首先有一點你不能違背人物，如果違背的話就得不到人們的認可。在中國研究《紅樓夢》的群體那么多，懂《紅樓夢》的人不計其數，假如你要去搞的話，你一定要有你的特點，而且被人們認同，所以說應用于古典題材進行舞劇創作，讓觀眾一看就被舞蹈所獨特的魅力所吸引，要讓他們看到舞蹈的能量，怎么去詮釋一種愛、詮釋一種生命，詮釋一種境界，這就是舞蹈藝術亦即肢體語言的獨特思維特征，因此我們堅信舞蹈人的思維就是舞蹈人認識問題的思想、觀念，它是任何藝術門類不可替代的，而且我們的舞蹈藝術在社會的發展過程中起到了一定推動社會前進的作用，我們并不是附屬品，定會讓觀眾從心靈上得到一種啟迪，得到一種震憾，得到一種升華。所以，肢體語言的邏輯思維方式和文學語言的邏輯思維方式完全不同，是我趙明從長期創造實踐中經過無數次反思得出的觀點，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這也是吃過無數次塹之后，長出的智慧。

二、個性化與共性化怎么去理解

藝術的東西恰恰就是個性，這種個性在我們之間受到很大制約，我們國家有很多出色的編導，他們都非常張揚自己的個性，趙導自稱他也是這樣非常有個性的舞蹈編導，由于自身在部隊這樣特有的環境下，對于舞蹈藝術當然包括其他藝術門類的認知，與實際創造理念始終有著矛盾，始終都是在“打架”，我們必須要處理好這個矛盾。

趙導將他在美國留學時的見聞介紹給我們，美國是一個極其開放自由的國家，他們鼓勵藝術中張揚個性，在國外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來學習舞蹈，在趙導身邊有很多人并不是搞舞蹈出身，但他們就是喜歡舞蹈和舞蹈創作，通過肢體運動這種方式來張揚他們的個性，來體現他們對這個社會的理解。

趙導在歐洲西方國家創作的那些舞蹈作品，歐洲人感覺到很吃驚，他們覺得社會主義陣營的編導們不應該那樣去想，在那種狀況下，你要張揚你的個性到底能張揚多少，在張揚個性中怎樣融入共性，這個問題很棘手也很難找到感覺，趙導覺得個性張揚容易，但在個性的基礎之上達到一種共性是非常之難的，這也是我們追求的創作目標，在舞蹈創作實踐中藝術作品太共性的話，這個作品是沒有用的，因為沒有個性，天下類同。藝術就是張揚個性，你的藝術作品特點異常鮮明，個性尤為突出，但如果這些特點與個性誰也不能理解時，也是一個悲劇，沒人看得懂你的作品，沒人理解你，這說明你的個性沒有達到一個共識。

趙導在歐美等國家及中國香港特區創作的舞蹈作品，他們認為你太大膽了，揭示一種生命，揭示一種愛，揭示一種人性，在這樣一樣環境里面特別敢于表現。做完了以后你只是完成了，沒有成就感，但你做得非常過癮，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編就怎么編，沒人來制約你，沒人來管你來問你，最后甚至沒人來贊揚你，在這種情況下，你倒覺得很迷惘，舞蹈的共性到哪里去尋找。個性與共性關鍵在于你怎樣去擺這個位置，在不同的環境里都有不同的擺法。

在我們國家這種現有體制下，舞蹈創作中的個性與共性的關系擺正方法就非常具有挑戰性，一旦你巧妙利用好它，挑戰成功，你就會有巨大的成就感。談起趙導的成名之作《囚歌》，當時他自認為他是一個頂尖級舞蹈演員，就是沒地方表現和發揮，大有懷才不遇之感，靠別人來給他編舞如做夢，逼得他自己給自己編，把所學的旋轉，倒踢紫金冠接前空翻……，全都編入作品之中，在美國拿這個作品參賽時，有一種無形的感受，當一串技巧完成后，一個下跪時響起了國際歌的主旋律，沒想到這還震憾了美國，到了這個時候藝術已經不分國界了，這就是個性之中的共性，所有不同社會制度下的人們所共認這就是舞蹈的吸引力所在，它是在用生命揭示一種情感的共同感受。

同樣道理《閃閃的紅星》、《走、跑、跳》等這些作品你要是玩你的個性，你必須要找到那樣一個共性，以《走、跑、跳》為例，趙導直言在國外的舞蹈文化讓你接應不暇，五彩繽紛，什么樣的風格都有，尤如到了舞蹈王國的天堂，在這種狀況下，你可以玩舞蹈感覺。但是在中國在《走、跑、跳》之前的軍隊里軍人都是一種鋼鐵硬漢子的英勇舞蹈形象，軍人的舞蹈形象變成了一種模式，一種概念，你認為軍人的酷、軍人的帥、軍人的時尚與現代風貌究竟應該是什么樣子。這在當時1996年之前還很迷茫。當然1996年前那樣社會沒有像現在這樣開放先進，外來的東西十分有限，因為趙導出國學習機會多，看到的東西多，對軍隊中軍人的酷、帥、時尚有著特殊的理解，作品對軍人個性的一種塑造，表現出他們是最可愛的、最帥的。部隊首長能不能接受它，這在地方是沒問題的，是一種很現代的東西，包括在肢體語言的體現上來講很時尚。難道這是中國軍隊的形象，在那個時候軍人的舞蹈形象就是剛毅嚴肅，的確很刻板。趙導說以現代理念對《走、跑、跳》進行詮釋在那時冒著巨大風險，或許一槍給斃了，你根本就出籠不了，上不了舞臺，你還張揚你的個性，從何而談共性。怎樣把握軍人的走、跑、跳和舞蹈有機貫通，怎樣把它做得既漂亮好看，又有思想，還有一種軍人的精神風貌，這需要智慧和勇氣。軍人的站，軍人的跑如何把他們做得恰到好處，你太軍人化了，它不是舞蹈，你太舞蹈化了，它又不是軍人，這兩者之間如何去尋找，就需要你絞盡腦汁。趙導深知在部隊玩舞蹈概念可能行不通，因為你是部隊的文工團，你就是為兵服務，你必須政治掛帥，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軍隊始終是一往無前，戰無不勝，這是一個無可動搖的偉大軍人形象。

通過你對軍人形象、軍人舞蹈的再認識，你可以利用現代舞手段玩你的個性，可以把走、跑、跳玩得特別酷，編得很優美，技巧運用得特別嫻熟，完全作為一個純舞蹈，但是，要想達到畫龍點睛，要想做到一種境界，做到創意性“亮點”突出。作品中沒有哪個戰士倒下起來再倒下再起來那個創意“亮點”是不可能的，不管前后有人說這個舞蹈像德國軍隊也好，像美國軍隊也罷都沒關系。但趙導提醒這些人，他抓住一個戰士一次次趴下一次次起來這個細節。這就形成了大家所共識的一個不怕苦不怕死的中國軍人的輪廓，這就是個性與共性在這個舞蹈中的釋放，關鍵在于對作品的把握，真是絞盡了腦汁，最終這個舞蹈，首長喜歡，當兵的喜歡，舞蹈界喜歡，觀眾喜歡，這是找到了作品的個性與共性兩者之間的結合點。

《走、跑、跳》是軍事題材的一個里程碑，部隊首長看什么，就看一種精神，你怎樣體現一種軍人的突破，恰恰作品中一個戰士幾次倒下，幾次爬起，它就是一個中國軍人的形象，打不垮，壓不倒，這就抓住了大家所認同的什么是中國軍人，當然作品還牽涉到很多技術性的東西，尤其是語匯的巧妙選擇。

三、東西方文化的差異與結合

趙導認為舞蹈是一個舶來品，西方的語言簡單之簡單，他不像中國的文字語言太復雜了、太深奧了。它深奧了之后忽略了肢體動作的發展，西方的文化語言特別簡單，他們的肢體語言特別發達，尤其是肢體的表達方式很特別，它幾乎都是半語言半肢體動作和人交流。而中國人可以穿著長袍與馬褂坐下來和你滔滔不絕說個沒完沒了，你的語言不正確，他還會給你糾正，它太深奧了，這樣就削弱了肢體文化的進化。相對于中國人來講，他們常用語言說明東西，有時在匯報東西時，舞蹈有著只可意會不可言語的特殊功能，可領導非讓你講清楚，這又怎么能講清楚呢？你用語言能講精彩的東西，在視覺舞臺上用舞蹈不一定能講清楚。這又牽涉到舞蹈的思維特征問題，但我們的領導總是用語言的標準來框定它。趙導斷言這就是東西方文化的差異。

趙導深信中國人是上半身的文化，西方人是下半身的文化，反饋在表達上，無論是語言也好，再進一步引申那就常用他們的手腕來抒發情感，據他研究，在東方有很多民族都善于用手腕來表達他們的思想和所要說而又說不出來的東西，腳下用的很少或者說比較笨拙。與之相比較在西方他們是典型的腳下文化，或者說是一種下半身文化，因此他們發明的芭蕾舞、踢踏舞、民間舞幾乎都和腳和腿來表達他們的思想情感，其文化特征十分顯著。

也許是趙導出國學習多的原因，也許是趙導善于思考，善于研究，善于從東西方文化特征發現問題。在他們的作品中常能看到東西方這兩種文化的有機結合，《走、跑、跳》的腳下，說是西方文化的一種展現倒不如說是趙導創作思維的一種騰飛，戰士們要靠兩個腳在訓練中走、跑、跳，但他們的魂依然是中國人。這個作品成功就在于趙導動了腦子把東西方文化有機地結合了起來。

根據趙導的研究，東西方在傳達情感方面亦然有差異，這在他創作的作品可以得到體現，男女之間在表現古典題材時如何去結合他們使他們一下子就進入那樣一個揮灑自如的境界，到了一定程度，他們能很好地進入到一個氛圍，畢竟中國人的情感需要一定時間，不像西方人說來就來，說摟就摟，說抱就抱，說舉就舉，說扔就扔。但中國人不能這樣。在《霸王別姬》、《紅樓夢》的雙人舞里，趙導就是用手來傳遞中國人的情感，這樣既照顧到了中國人的情感，又體現了西方人愛人的一種方式，巧妙地把這兩者之間的差異融為一個整體。

無論從舞蹈語匯上，從情感上，我們要善于把東西方的肢體文化特征分清楚，然后分類把它們儲存起來。趙導的這一儲存理念，使他的創作得心應手，如魚得水，趙導是從小在部隊那樣一個環境下成長起來的舞蹈演員，所慶幸的是趙導的芭蕾舞教員是當時中國最優秀的芭蕾舞蹈專家，是從國外學習回來的，老師對他進行了極為嚴格的芭蕾訓練，在部隊那樣的學習氛圍里又學習了軍隊的舞蹈，后來在北京舞蹈學院系統地學習了三年中國舞、民間舞，然后幾次到美國，到歐洲學習現代舞，在中國香港又跳了兩年芭蕾舞，這種經歷讓趙導的身體里面儲存了豐富的舞蹈語匯，使之在表達上融合了很多東西方舞蹈語匯。

趙導意味深長地告誡我們，搞舞蹈編導的同志們一定要多注意積累各種不同類型的舞蹈元素，舞蹈里的各種元素它們的運行方式是不一樣的，為什么他趙明可以在20天左右編出一個舞劇，10多天可以創作一個大作品，就是這幾十年如一日地勤奮積累了無數的舞蹈元素，他編織了十幾部舞劇，無數個小舞蹈在語匯的使用上很少重復，這就是實踐出真知，勤奮出天才的結果。

趙導特別希望所有的編導們最大限度地多賞析中外優秀作品，把其中有價值的語匯收集起來，最好能親自跳一跳，感受它們的運行方式，因為芭蕾有芭蕾的運行方式，中國舞有中國舞的運行方式，民間舞、現代舞、古典舞……都各有其運行方式，跳了這個舞蹈后，你就能掌握第一手資料，感受到其中的奧妙，趙導在分類研究大量舞蹈作品時，發現有些老編導，他們選擇的題材不同，但他們的編舞方式20年前、30年前都是這么運作的，研究表明，30年后你可能編的是另外一個作品，但你的手段還是30年前那樣，舞蹈語匯基本不變，這就證明了他們跳的東西太少。趙導說他35歲的時候還在香港芭蕾舞團跳舞呢。他的實驗經驗告訴他要多跳舞，多跳別人的作品，多體驗各種舞蹈運行方式，這種經歷，這種大量實踐，給他帶來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豐富語匯，尤其是在確立了舞蹈是思想之后，在形象語匯的選擇上很少碰到困難，并運用得恰到好處。

趙導回憶他在歐美及中國香港時他身邊有很多不是搞舞蹈的人，他們就是想通過舞蹈創作來表達他們的一種情感，他們的創作思維和運行方式特別有意思，與舞蹈人大不相同。趙導說其實有很多人包括林懷民那樣的舞蹈大師，他們最初都不是學舞蹈的，有的是學音樂的，有的是學建筑的，有的是學理工的……有很多這樣的舞蹈大師他們編出來的舞蹈，都有他們獨特的思維方式，他們對身體有著獨特理解。

最后趙導說起他的成功秘訣，那就是多看、多跳、多演，大量儲存經典語匯，趙明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就在于他跳過的東西太多太多，身體里儲存的舞蹈用之不盡，專心研究過的優秀作品不計其數，他沒有進過專門的學校去學編導，就是在跳舞的過程中去感悟，一個大舞劇的主角他跳過，一個小角他跳過，一個手拿道具站一晚上的角色也干過，就是這些實踐，這些積累使他明白，在排大舞劇的時候，那個人應該去怎樣做，如何去表現，去烘托舞劇的氣氛。

舞蹈創作說穿了是各種知識文化的大綜合，其中實踐經驗的積累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趙導就是一個典型的實踐者，在大量的實踐中他摸索出了舞蹈創作的精髓，他的成功，是實踐出真知，勤奮出天才的結果。

[參 考 文 獻]

[1]引自藝苑舞蹈網.“趙明軍旅舞蹈作品晚會”舞動軍旅情懷[DB/OL].2008.12.08.

[2]引自浙江在線新聞網.黃豆豆等舞蹈家演“趙明軍旅舞蹈作品晚會” [DB/OL].2008.12.08.

[3]引自中國文化網.中國舞蹈家——趙明[DB/OL].2007.10.18.

[4]聶明.趙明在“河南省舞蹈創作會議暨舞蹈編導培訓班”講座實況錄像[M/CD].2008.06.28.

（責任編輯：章若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