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壹基金時,很多人都會把老大李連杰叫作“大亢”,把其前執行主席周惟彥叫作“亢亢”,因為他們在談到慈善、公益時,都會兩眼放光,迅速進入亢奮狀態。
周惟彥雖然離開壹基金已多年,但大家仍然習慣把她和壹基金放在一起提及。那也是她曾經像生命一樣去愛護過的地方。在離開壹基金以后,她又成立了北京永真公益基金會,現在專注于“未來社區兒童運動館項目”。
修而有為
在加入壹基金之前,周惟彥的個人事業經營得風生水起。1998年她畢業于上海財經大學。剛畢業就自己創業開了家裝潢公司,然后到新浪做華東區市場經理,再到柯達民用數碼部中國區經理和浪琴表在中國的市場營銷負責人,之后在房地產行業和創意產業自己做老板,29歲便早早地實現了財務自由。2007年時,她辭去所有職務,退掉全部股份,放下一切,專心學佛。
那時候,她的圈子里都是些非權即貴的人,什么都不缺,但她看到的卻不是快樂,而是他們內心的痛苦與掙扎。這讓她開始有了更多的思考。“人活著是為什么?他們都這么有權、有錢了,為什么還這么痛苦?我之前是很快樂的,但跟他們在一起久了,內心卻越來越沉重。”
雖然在外人看來,那是周惟彥人生巔峰階段,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經歷了怎樣漫長的一段痛苦期。“但是我還是比較有勇氣,會直面這個問題,不會逃避它。”一直修佛的周惟彥有自己的解決之道,她來到北京找到老師,閉關修行,每天看書、念經、打坐,不斷地調整自己。
直到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認識了李連杰。自認為很善言辭的周惟彥,沒有想到李連杰的能說比她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時李連杰正在為壹基金物色適合的人選,周惟彥被李連杰視為最適合的人,用盡各種方法說服她。“他提出了一個很重要的理由打動了我。他說:你修行的目的是為了自己獲得快樂,但你最終是要讓更多人享受到同樣的快樂和智慧,你早晚都要走這一步,現在機會這么好,為什么不從現在就開始?我還能有什么理由拒絕。”
但周惟彥提出的唯一的條件是:不拿一分錢工資。她只想把壹基金的事業,當做一種修行方式。也會有朋友認為她是在幫助壹基金,卻被她果斷糾正:“不是幫,我就是壹基金的一份子,這是我自己的事業。”

在加入壹基金后,周惟彥還買了大量的書,不斷地找NGO方面的專家聊天,想更多地了解這個行業。接觸公益之后,周惟彥發現自己是發自內心地喜歡并熱愛公益事業。她甚至慶幸當時遇到了李連杰:“以前,愛心于我來說不過是撿只流浪狗、流浪貓。壹基金的事業讓我覺得能夠‘修而有為’,內心也更加平和快樂。”
在壹基金,周惟彥和李連杰的組合被看作是“工作上的絕配”。李連杰是壹基金最好的代言人,周惟彥視他為壹基金的核心競爭力。“我們兩個很互補,一個在品牌樹立、一個在管理系統,我們都是發自內心、像生命一樣去愛護壹基金,在有事情發生的時候,可以幾天幾夜不睡覺。”周惟彥說。
時尚公益路
在周惟彥看來,公益要做得揚眉吐氣,不能太悲壯,不是非得粉身碎骨才能回饋社會。因此,她提倡以一種特別時尚、現代的新方式來做公益。“在傳統的公益組織里面,光看他們的臉就覺得挺可憐的,給人感覺苦哈哈的,其實沒必要。那樣別人都不愿意給錢,別人寧可和我們愉快的聊天,聊聊錢自然就出來了。”
周惟彥認為,做公益光有愛心是遠遠不夠的,“愛心人人都有,但愛心不是唯一的,還得看是否有這種服務奉獻意識,兩者是不太一樣的。再有就是得有專業知識、專業技能。否則一堆好心腸的大爺、大媽在一塊,看到什么悲慘的事情就先哭,跟人家嘮一下午,對方也不知道他說什么,那太可怕了。”
也有人說周惟彥不適合做公益,覺得她沒讀過公益專業,也不是那種看起來特別像做公益的性格,何況她還這么年輕。在去玉樹賑災時,她和當地的書記聊天,書記說:“原本以為你會是個老大爺或老大媽,沒想到是一個小姑娘,把我給驚著了。”
還有人好意勸她稍微謙虛一點,但周惟彥坦言:“我不是不謙虛,就是太無拘無束了,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不怕別人怎么說,我做我的。”
2011年12月3日,壹基金獲獨立公募基金會牌照,于深圳落地,懷有身孕的她功成身退。
復出后,周惟彥成立了北京永真公益基金會。這是一家非公募基金會,專注嬰幼兒家長養育指導。原本周惟彥是打算在家潛心修佛養育孩子的,也是因為孩子的出生,她遇到了許多問題,在感慨養育孩子不易的同時,也想到要幫助家長們學會人生的這門功課。
幾年來,周惟彥在實踐中摸索項目定位、完善體系,從最早的針對3歲嬰幼兒家長,重新定位為針對6歲嬰幼兒家長。“不要小看這一數字之差,項目需要極為精準的定位,跟商業一樣。”
周惟彥的思路是與眾不同的,她不看重基金會募了多少款,而是更看重項目的發展。基金會有個股東,做好事總是默默無聞,在外面捐了5個億,到周惟彥這才捐100萬,但周惟彥并沒覺著少,“這個起點不能太高,如果我說5000萬,他們也給得起,可那樣又有多少人能夠進得來呢?錢不在乎多少,最主要是把機制做起來。
現在,周惟彥的永真公益基金會已在全國二十個省市共啟動三十個社區示范點,落地城市包括北京、上海、深圳、南京等一線和二線城市,舉辦了上千場活動,直接服務上萬個家庭。“如果不是加以控制的話,今年就可以到100家。要求加入卻被我們攔在外面的人排著隊,數量遠遠超過了已啟動的。”
但周惟彥并不心急,她覺得他們還需要再練練內功。“內功很重要,我們花了三四年練內功,內功不練好,就只是曇花一現,或只是形式上的成功。”周惟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