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連累犯成立自首與立功的界限

摘要：司法實踐中連累犯供述基本犯罪行的情況是構成立功還是自首又或者是坦白，學術界莫衷一是。本文從連累犯的概念及特征切入，介紹了現階段關于連累犯是否構成立功的各種學說，而我們則從連累犯“主動歸案”和“被動歸案”的角度論述連累犯自首和立功的界限。

關鍵詞：連累犯 主動歸案 被動歸案 自首 立功

司法實踐中經常會遇到連累犯供述基本犯（以下簡稱本罪）罪行的情況，此時連累犯是構成立功還是自首又或者是坦白呢？這個問題在理論界和實務界均引起了廣泛的爭論，至今莫衷一是。在論述之前，我們首先介紹連累犯的概念及特征。

一、連累犯的概念及特征

通說認為，連累犯是指事前與他人沒有通謀，在他人犯罪以后，明知他人的犯罪情況而仍然以各種形式予以幫助的、依法應受處罰的行為。我們也贊同此定義。該定義從主客觀兩方面對連累犯的特性作了明確的界定，清楚的區分了共犯中的幫助犯與連累犯。以該定義為基礎，結合連累犯的形成歷史，我們認為連累犯有以下四個特征：

1、法定性

法定性也是連累犯的法律特征?？v觀連累犯發展史，連累犯都是由法律條文明確規定。只有法律明文規定的與犯罪具有連累關系的行為才能成為連累犯。否則，即使有些行為與犯罪具有連累關系，也不能認為是連累犯。這是成立連累犯的前提條件。由于法定性這一法律特征，連累犯能夠從共犯中脫離出來成為獨立的一類犯罪。因此，連累犯還具有獨立性。

2、依附性

從連累犯的概念可知，連累犯與本犯之間關系密切，連累犯的成立在很大程度上要受到本犯情況的制約。從這個意義上說，連累犯具有依附性。此處我們所說的依附性是指連累犯在定罪量刑上對本犯的依附性。在定罪方面，多數連累犯的成立要以本犯的成立為前提，例如窩藏、包庇罪中如果沒有本罪的成立，那么就失去了窩藏、包庇的對象，該罪也就無從談起。在量刑方面，連累犯的客觀方面主要是對本罪的事后幫助行為，本罪的性質及其對法益的侵害程度也決定了幫助行為的嚴重程度。

3、主觀故意的明知性

連累犯主要是事后提供幫助行為，如果事前參與，則成立共同犯罪。但是，事后幫助的時要求連累犯要明知本罪，否則就不構成連累犯。

4、事后性

事后性是對連累犯成立的時間要求。具體指連累犯成立的時間必須在本犯成立以后。如果在本犯成立之前或者同時成立，則構成共同犯罪。

二、關于連累犯立功的爭議

司法實踐中關于連累犯爭議最多的莫過于其供述本罪的有關情況是否構成立功的問題。主要有三種觀點：一是肯定說；二是否定說；三是折中說，該說認為應當分情況討論：（1）確定性明知，即刑法規定要求連累犯對基本犯的具體犯罪行為要有明確的認識。（2）將概括性明知，即刑法規定要求連累犯只需對行為對象具有概括性的認識即可。前一種情況不構成立功，后一種情況則構成立功。上述前兩種觀點，我們不敢茍同。因為，刑事訴訟法規定：偵查人員在訊問犯罪嫌疑人時，應當首先訊問犯罪嫌疑人是否有犯罪行為，讓他陳述有罪的情節或無罪的辯解，然后向他提出問題。犯罪嫌疑人對偵查人員的提問，應當如實回答。但是對與本案無關的問題，有拒絕回答的權利。因此，連累犯應當如實交代與其犯罪有關的問題。而連累犯是依附于本罪的，其供述本罪的行為是其應當如實交代與其犯罪有關的問題的一部分。而刑法及相關司法解釋并沒有將刑法第六十八條中“他人犯罪行為”限定為與自己無關聯的他人犯罪行為。至于折中說，我們贊同其分情況討論的做法，但是我們并不認同其劃分的標準。我們認為應當按照連累犯“主動歸案”和“被動歸案”兩種情形分別討論。

三、連累犯“主動歸案”的情形

連累犯主動歸案，請求有關機關追究其法律責任。此時連累犯只要如實供述與自己有關的全部犯罪事實就構成自首。因為連累犯并不是一個罪名而是一種犯罪類型，所以我們并不認同用構成要件來界定連累犯自首時供述內容的范圍的做法?？紤]到連累犯所實施的犯罪行為主要是對基本犯的幫助行為，因此我們認為連累犯所供述的與自己有關的全部犯罪事實應包括兩個方面：一是主觀意圖方面，幫助意圖的產生、發展及實現的相關情況；二是客觀行為方面，主要是幫助行為的準備、實行及結束的整個過程相關情況。凡事與上述兩方面有關的情況都是連累犯自首時需要如實供述的情況。而超出這個范圍，連累犯供述的與本罪有關的犯罪情況，我們認為應當根據其供述內容的實際作用并結合立功的相關規定進行客觀的衡量，既可以成立檢舉、揭發型立功，又可以成立協助抓捕型立功。

四、連累犯“被動歸案”的情形

在連累犯被動歸案的情形中，根據其被動歸案的原因的不同又可以分為兩種情形：一是以與連累犯相關的罪名作為其歸案原因；二是以與連累犯無關的其它罪名作為其歸案的原因。

第一種情形中，由于連累犯歸案的原因是其對本罪提供了幫助行為，所以有關機關在對連累犯采取相關強制措施時一定程度上已經掌握了本罪的有關情況和連累犯幫助的有關情況，此時連累犯如實供述與自己有關的全部犯罪事實僅構成坦白，而超出此范圍的與本罪有關的供述只能根據其供述的具體情況考察是否成立協助抓捕型立功，而不可能成立檢、舉揭發型立功。

第二種情形中，連累犯事實上還犯有其它種類的犯罪。而其歸案原因也正是由于其所犯的其它類型的犯罪。此時，如果連累犯如實供述自己與連累犯有關的全部犯罪事實，則此情景類同本文第三部分連累犯“主動歸案”的情形。我們在此不予贅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