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早已不是我當初生活的那個小鎮了,它經過城市規劃,現代化的改造和建設之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的小鎮是裊娜的西施,現在的小鎮如豐滿的楊貴妃;我欣賞它如今的嫵媚,更難以釋懷它曾經素面朝天的姿容。
從高處俯瞰小鎮,它像一個橫躺的“8”字形,有一條小河像蛇一樣將兩邊分開,逶迤地游向遠方,河的兩岸長滿了翠竹,水面上波光粼粼。平地上的平房和有著梅紅色屋頂的小樓像火柴盒一樣排成三排,其間夾出兩條玉帶般的小道。
這是六年前小鎮的輪廓。那時我10歲,在鎮上的小學上學,去學校的路上有一棵開滿白色花兒的大樹,每每經過,都有一陣清冽的香味。鎮上的人說,被這潔白的花砸到頭,一整天都會有好運呢!我聽說了這件事,在樹下站了好久,也不見“幸運”來砸我的頭?,F在想起來還真是好笑,哪有坐等而來的幸運呢?還記得小鎮拐角的公雞特別兇,有一次,那公雞挺著胸脯走在我的面前,十分傲慢的樣子。我突然在它身后一跺腳,發出“哈”的一聲,它便嚇得跳起來,往遠處逃去。我留在原地捧腹大笑。與此同時,我迎來了公雞兇惡的目光。它撲打著翅膀又沖我奔來,用它尖尖的嘴啄我的腳,我便嚇得“落荒而逃”。
我的爺爺在小鎮的盡頭有幾片菜地和一片竹林,他經常在夕陽西下的時候挑著水桶去澆菜。我認為這是件有趣的事,也就跟著他去。每當雞蛋黃般的夕陽在竹林前留下半個頭的時候,昏黃的光就染上小鎮的小樓,染上綠油油的莊稼,染上遠山,也染上爺爺佝僂的背,仿佛他就是那片夕陽。爺爺那雙浸入金黃色余暉的手,勤快地在田地里揮來揮去。爺爺告訴我,種菜前要先犁田,只有土“活”了菜才會活。種菜也是需要耐心的,要細心為它們澆水,施肥。有一句話一直激勵著我:“把辛勤的耕作當作生命的必要,即使沒有收獲的指望,依然心平氣和地繼續耕種。”我的爺爺已經去世多年,但爺爺留給我的精神財富,卻激勵著我勇敢前行。
小鎮在時刻變化著,日新月異,它越來越大,越來越繁榮,也越來越脫離我記憶中的形象。小鎮的記憶在我的腦海中被蒙上了模糊的柔光,像是一張泛黃而殘缺的舊照片,無奈于相機“咔嚓”一聲的定格,可我依然愛我的小鎮。
點評
本篇文章彌漫著濃濃的追懷情緒,清新質樸的語言中融入了對小鎮濃濃的愛戀。寫白花、寫公雞,童趣盎然。細節突出,善用修辭。
【作者系福建省龍巖市第二中學虎嶺文學社社員,指導并置評:章力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