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旦大學原校長楊玉良院士認為,“很多網絡留言和評論,都不是理性地討論問題,也不是正常的學術爭鳴。意見不合就侮辱、謾罵,甚至上綱上線。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科學教育不夠。”
之所以楊玉良院士把這種溝通上的謾罵歸因為缺乏科學教育,或許是因為科學具有“證真證偽”的特征,那就意味著無論貧富貴賤,只要有耐心都可以按照科學的方法理解對方的觀點。而現在人之所以沒有耐心去和對方溝通和交流觀點,在于人缺乏“求真證偽”的科學態度。
科學教育,首先應該是教育,是通過科學知識對人進行教育,使其獲得科學知識、科學方法形成科學精神的一個教育過程。按照現在的學校教育,我們所學的有數學、物理、化學等科學知識,按說應該能夠掌握一定的科學方法,形成一定的科學精神,為什么依然會存在科學教育缺失的問題呢?如果不把這個問題弄清楚,我們在學校教育中開設再多的“科學課程”都無法使得學生掌握科學方法、形成科學精神。
在學生學習科學內容的過程中,科學知識比較好掌握,死記硬背足矣,科學方法也比較容易掌握,比葫蘆畫瓢即可,但是科學精神卻未必那么容易形成,“求真證偽”的方法和精神卻不容易培養。筆者認為要想培養人的科學精神翻過權威論證、從眾心理和造假這“三座大山”。
或許不少父母都經歷過孩子面對一個問題時候常說的一句話“這是老師說的”,在孩子的心目中,教師說的話就是“真”的。當人們認為某老師或專家是“權威”的時候,很少考慮這些權威的結論是“真”還是“假”,而一概認為是真的。這種“權威論證”在我們很多學術論文中可以看得出來,要論證某個觀點,比先引用某名人名言,來論證其結論的真實性。當我們習慣于用權威的言論來論證自己的觀點的時候,我們很難去采用科學的方法去證明自己的觀點的真實性,畢竟引用權威言論遠遠比自己論證要容易的多。如此,科學精神已經遠離我們而去了。所以說,權威論證是進行科學教育培養科學精神必須面對的第一座大山。
當我們面對一些問題,無法迅速找到一個正確答案,且無權威人士作為參考的時候,我們常常會采用“從眾推理”的方式作為自己決策的依據。我們常常會看到別人怎么做自己也怎么做,而不去仔細思考自己這個決策所牽涉到的條件和自己所做決策的利弊。盡管有時候,這種從眾方式可以給自己帶來一些真確的決策,但是正是這種簡單的方式帶來不菲的收益對于科學精神的培養帶來了很大的干擾。而這種從眾推理得到的結論也導致了不同觀點無法進行交流。比如,我們關于轉基因問題的論證,一直都沒用在科學方法的范疇內進行論證,而是用美國人吃沒有吃轉基因食品作為論證方式,似乎美國人能吃,自己也是可以吃的。這種不具有說服力,而短時期內又無法證明在實踐中證明真偽的“從眾推理”方式,則是進行科學方法訓練培養科學方法必須翻過的第二座大山。
科學,是有一定范圍和條件的真理。只要條件滿足了,結論的真偽就一目了然。可是現在學術界甚至社會造假的現象使得科學教育難以真正落實。當我們無法辨別條件的真偽的時候,科學還有什么意義呢?甚至當我們認為我們的“權威”都是假的時候,那么就會陷入“真理虛無”的境地,什么都會懷疑,什么都無法“求真證偽”,如是,科學教育還有什么意義呢?所以說,打擊“造假”行為是科學教育必須翻越的第三座大山。
科學,固然還有不少領域沒有介入,但是科學卻提供給了普通人和科學家一個共同對話的平臺。科學之下,只有“真、偽”,科學教育所要達到這個境地,或許只有跨越這三座大山之后才會實現。
(來源:搜狐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