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喜歡是波瀾不驚的涌動,如同90度的水,將沸未沸。一些很平淡的瞬間,一個個青澀得講出來都怕被嫌無趣的情節(jié),可是,自己卻能把這段故事在內(nèi)心里演繹得烽煙四起,甚至能將當(dāng)時的分分秒秒掰開揉碎了嚼。悄悄愛慕某個人,就像是懷揣著最驚天動地的秘密,也是心里的一個死穴,動都不敢動,甚至,看到他的時候,話都說不出來。
朦朧情愫是最不能碰的一方凈土,連綴著自己那段最青蔥懵懂的少女時代,一顰一笑都牽連著內(nèi)心的悸動。那個時候,我們都有愛上愛情的傾向,哪怕只有一個幻影,也要追逐下去。只是,自己唯獨缺少了那份勇氣,其他姑娘的勇敢、執(zhí)著,是我怯懦心靈的傷疤。
于是,好好的書不讀,好好的路不走,好好的教室不老老實實地待著,偏要一個人懷揣著這個秘密到荒僻的郊外或者無人的樓頂,暗自傷感。就這么一點點地矯情起來,就這么獨自演繹著,再也聽不進任何勸阻的話。時間一長,甚至忘了自己在想誰,忘了時間,忘了空間,只剩下一份悸動,像是一小團火在胸中越燃越烈,自己不斷地為它添柴加火。
火苗旺盛的時候,天空湛藍,朵朵白云被風(fēng)牽動,陽光把一切都變得五顏六色。可是,我卻很清楚,我們早就被那天的陽光分離到了兩個世界,一個黑,一個白。我在暗處像個小丑,孤獨地觀望。那段日子真的很孤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學(xué)習(xí)就行。”我一度規(guī)矩得自己都受不了。沒什么值得回憶的,重復(fù)性地上課下課,大家都是學(xué)校里的機器人,蒼白到無奈。一點也不像現(xiàn)在的中學(xué)生活得那般陽光,傳不完的照片,曬不完的幸福,一起吃個飯也要拍張照片上傳,一起逛個街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我的中學(xué)時代,太過內(nèi)斂,什么事、什么情緒都往肚里吞。即使吞不下,也只會默默找個地方把它埋葬。
如今,我們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有見過,那團火早已成灰燼,再也點不著。幾年對于漫漫人生來說算不得什么,但是我知道這個數(shù)字會隨著每一回寒暑假刷新一次。畢業(yè)之后,彼此一無所知,比如:去了哪個城市?上了什么大學(xué)?變成了什么模樣?毫不夸張,音信全無。于是我只能被回憶的陀螺旋進時空,跋山涉水去尋他,最后卻只尋找到自己舊時的模樣。像祥林嫂附體一般,我自嘲道:“我真傻,真的。我明知道再也不會遇見……”
偶爾被回憶的陀螺旋轉(zhuǎn)進時空的漩渦時,會害怕再也出不來。后來,我找到了治愈寶典。矯情的時候,吃點東西就好了。空蕩蕩的房間里,桌子上擺滿食物,我正襟危坐,把想說的話全部講給我的瓜子、餅干和咖啡聽。等它們知道了我太多秘密后,就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消滅掉。這感覺真好,不過,也真酸楚。
說了這么多,好像我們曾經(jīng)轟轟烈烈過、難舍難分過,其實最過分的情節(jié)也就是你送我手套我回送你圍巾之類。靠著點滴記憶來抒情,我就像個剛學(xué)畫的小學(xué)生在炫耀自己的一幅山水田園畫,驕傲地形容畫里連綿不絕的山脈、飄飄悠悠的云彩、飛騰壯闊的瀑布、如詩如畫的田園……旁人按捺不住奪過那幅畫,卻看見一堆亂糟糟的涂鴉和刻意涂抹的鮮艷色塊。
提及他,我總像個初學(xué)繪畫的小學(xué)生,喜歡用鮮艷的顏色,大紅大綠,每一筆都濃墨重彩,還嫌棄別人不懂得欣賞。那他到底是誰啊?細細思量,他不過是我獨自演繹的青春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