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戲劇舞臺藝術虛實之美

戴彩琴

【摘 要】歌、舞、劇三者的高度綜合是中國戲劇藝術最基本的特征。而“寫意”作為中國古代美學中的一個重要命題，其實質即是虛擬;中國戲劇采用的是寫意的方法，寫意的實質也就是虛擬。虛擬性是戲劇演出形式的特點;虛擬動作，則是戲劇表演的重要特征。以虛擬寫真實，造就了中國戲劇舞臺藝術的獨特韻味。

【關鍵詞】中國戲劇;虛擬;寫意

中圖分類號：J8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5）03-0027-01

中國戲劇是以“唱、念、做、打”的綜合表演為中心的戲劇形式，它是由歌、舞、劇三種藝術成分而構成的視聽綜合藝術;歌、舞、劇三者的高度綜合是戲曲藝術的最基本特征。由于唱、念、做、打是作為表演藝術手段出現的，這就帶來了戲劇表演形式上的歌舞化特征，同時也出現了虛擬表演的舞蹈化形態的戲曲舞臺時間、空間的靈活性。

中國戲劇采用的是寫意的方法，寫意的實質也就是虛擬。“寫意”是中國古代美學中的一個重要命題。寫意，也就是“寫”出“意”來。這樣就要排除嚴格而瑣細的物質性的限定，通過集中、提煉和夸張，使“意”存在和活躍起來，那么“意”就需要一個合適的承載體——虛擬動作、虛擬布景、道具等。這樣虛擬動作就成了戲劇表演中寫意的主要手段。而戲劇表演則帶上了虛擬性。虛擬性是戲劇演出形式的特點;虛擬動作，則是戲劇表演的重要特征。虛擬是戲曲反映生活的基本手法。生活是無限的，任何藝術要表現生活都是有局限性的。用有限的藝術手段去表現無限的生活，如果不在藝術中變換生活的原來形式，完全按照日常的樣子去反映生活是辦不到的。因此，所有的藝術都不能不作變形，只是變形的程度不同罷了。所謂“變形”，是指背離原則和比例的幾何和諧的結果。變形存在于一切藝術當中;藝術變形，是形象的異變形態。作為戲曲舞臺藝術的變形，就是要突破原有舞臺的時間、空間，而虛擬出另一個世界來。其中包括虛擬、夸張、象征等多種手法。它是用假定性虛擬化手法來解決生活與藝術的矛盾的。虛擬動作不僅僅追求舞蹈化的美，而且要集中、夸張地把動作的目的性表達出來。演員在臺上所表達的騎馬、乘車、坐轎、開門、關門、上樓、下樓等等一切虛擬動作和手的各種指法，眼睛的各種看法，腳的各種走法，都是把實際生活的特點高度集中，用藝術夸張來表現到觀眾的眼前，使觀眾很清楚地抓住演員每一個動作的目的性。

虛擬動作，是程式化了的，有規則有條件的，較之生活動作有夸張、有省略、有想象、有裝飾，有鮮明的節奏和美化的形態。可以說，虛擬動作不是虛的，是實的。虛擬環境，演員心中要有環境;虛擬景物，演員心中要有景物。要求演員對外在事物的感覺要特別鮮明、準確，而且要把感覺表演出來，做到既表環境又表人。比如坐轎，若以真實生活來虛擬就必須蹲著走，乘車也不應直立而行。所以戲劇的虛擬動作，如果依據自然主義的真實，去死死追求對象尺寸感的準確，就很難解釋了。但虛擬性還是要求動作的準確，不過不是量感、質感的準確，而是按照戲曲舞臺的真實來衡量，按照舞臺邏輯來制約、來合理化，要有利于歌舞化、程式化，因此它不能隨心所欲地變來變去，它是揚棄了生活中的繁瑣真實、不適合戲曲舞臺邏輯的寫實真實，虛掉、略去了沒有表現力的那部分，突出表現生活物象的基本特征，而形成虛與實的結合。虛擬不是無條件的，它往往要借助一定實具進行表演。也就是先要有一部分能看得見、摸得著的摹仿對象（屬實的），然后才能想象其余看不見的，即以演員的動作手段去引導觀眾對劇中環境的聯想（屬虛的）。總之演員的兩只腳不能離開臺板而飄行，臺是實;演員虛擬的景色對象是虛，演員本人的動作是實;打仗的陣勢變化是虛，交鋒的刀槍劍戟是實;船是虛擬的，漿又是實的;馬是虛擬的，鞭又是實的。單就馬鞭這件道具來講，它雖屬實，但又是虛的，只不過是裝飾了的一個穗棒而已。

戲劇被限制在一個不大的舞臺上（空間），一出戲只許上演兩、三個小時（時間），即它受到了舞臺時空的限制，它要忠實地服從戲劇的物理性制約。各個不同劇種雖都強調表現舞臺真實，都要求集中、洗練、夸張、單純的創作原則，但話劇、歌劇、舞劇、戲曲是不同的。主要表現在它們各自為尋求突破、解決有限的舞臺空間和無限的生活空間這一矛盾。戲劇就是要創造出一種超出舞臺時、空間而符合劇情需要的虛擬時、空間，虛擬世界。同時它還要求人物化妝、服裝圖案化、裝飾化，表演虛擬化、歌舞化等等。

戲曲的虛擬動作與舞臺時、空間特殊處理是分不開的。戲曲舞臺上的時、空間，采取的是寫意虛處理的方法，它不用寫實布景，讓觀眾能感覺到環境的存在就可以了。這是一種表現的方法，即表示、暗示的意思。這樣戲曲舞臺上的時間關系，就不同于生活的時間關系;舞臺上的空間關系，也不同于生活中的空間關系，因為它要適合虛擬表演動作的需求，它要用有限的局部的夸張或象征的景物去表現寓含無限的思想感情。

至此我們看到舞臺上演員細膩出彩的演繹，加上服裝、背景、燈光、煙霧、道具、音響等的配合，一幅幅場景都成了活的水墨畫，人物把一個個場景穿插在一起，形成了一場場視聽盛宴。能否領悟戲劇舞臺的虛實之美、能否運用舞臺虛實之美去塑造人物、渲染氣氛成為一場戲劇成功與否的關鍵。在舞臺的虛實上奇思妙想、匠心獨運，將最終贏得觀眾的熱烈掌聲和一片喝彩。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