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鏡”風云

李寵

時尚紀錄片，打開了時尚圈的“后門”，用鏡頭記錄了時尚的風云變幻。

時尚紀錄片不僅是“時裝精”們了解時尚圈的一扇窗口，對于品牌和時尚教主們來說，它已經取代在博物館里舉辦時裝展覽的時尚展示手段，成為最搶手的宣傳方式。

自去年以來，時尚圈有多部紀錄片與觀眾見面：講述Carine Roitfeld是怎樣籌備個人雜志《CR Fashion Book》的紀錄片《Mademoiselle C》；講述紐約百年百貨公司Bergdorf Goodman傳奇故事的《Scatter My Ashes at Bergdorfs》；反映1973年“凡爾賽時裝展”是怎樣將美國時尚帶到大家視野中的紀錄片《Versailles‘73 American Runway Revolution》；以及由Gucci代言人James Franco執導的，以品牌設計總監Frida Giannini為主角的紀錄片《The Director》。

而幾年前那股時尚紀錄片風潮也讓我們記憶猶新：Karl Lagerfeld最早為自己推出個人紀錄片《時尚大帝》；而Valentino Garavani也不甘示弱，用一部《Valentino：末代皇帝》作為自己退休之時的最光彩總結。曾掀起熱烈討論的，講述傳奇時裝編輯Diana Vreeland一生的紀錄片《Diana Vreeland：the Eye Has to Travel》，還獲得了倫敦設計博物館時尚類年度設計大獎的榮譽表彰——這可是紀錄片首次獲此殊榮。

最早的時尚紀錄片可以追溯到上世紀九十年代左右。1995年的《Unzipped》算是這類電影的鼻祖。這部電影講述了美國設計師Issae Mizrahi為紐約時裝周籌備新系列的故事，模特Naomi Campbell、Linda Evangelista，時裝編輯Polly Mellen等業內人物均在片中現身，戲劇化的拍攝手法和情節發展，算是首次讓時尚圈外的大眾得以窺得一斑。

接下來，更多的時尚界人物也成為了紀錄片的主角。除了上述的幾位，Christian Dior、Hubert de Givenchy、Ralph Rucci、Barbra Hulanicki等都曾先后出現在不同的紀錄片電影中。

隨著時尚界的神秘面紗逐漸被揭去，紀錄片的主角也不再僅僅局限于單純的時裝設計師。比如2010年的那部《Bill Cunningham New York》，便是以《紐約時報》的時尚版街拍攝影師Bill Cunningham為主角，滿滿的正能量不知感動了多少人。

另外，時尚紀錄片也不再僅僅局限在人物傳記片的形式里，例如那部經典的《the September Issue》。誰能想到一部講述雜志社制作九月刊的紀錄片會吸引觀眾到影院里買賬？但《VOGUE》雜志和主編Anna Wintour就有能力做到這點。

那么是誰在籌攝這些紀錄片？大部分都是獨立電影制作人，平日他們的生活實際與時尚界并沒有太大關系。偶爾拍攝一部以時尚為題材的紀錄片，也是想從社會文化現象的角度來加以分析。局外人的身份正好方便了他們能客觀地反映時尚界的一些現象。同時，不接受贊助、自己持有最后電影剪輯權這些因素都對制作出一部優秀的時尚紀錄片十分重要。

不少公共電視臺也致力制作一些質量優良的時尚紀錄片，用來對民眾進行普及教育等目的。如BBC曾推出的《高級定制的秘密世界》，以及著名的“美國大師”系列中攝影師Richard Avedon的紀錄片。這些都是教育性大于娛樂性的優秀時尚紀錄片。

怎樣來衡量一部時尚紀錄片優秀與否？對于時裝迷們來說，電影拍攝技巧并不重要。出鏡人物地位如何？講述怎樣的故事？題材的討喜性如何？這些恐怕是更為重要的因素。一般來說，一組優秀的卡司（英語east的中文音譯，指演員陣容）就已經使得整部時尚紀錄片成功一半了。

《Bill Cunningham New York》的導演Richard Press在宣傳電影時就對影片中很多人物的出場十分自豪，如Iris Apfel、Annette de la Renta都鮮在紀錄片中露面，這次特意為了Bill Cunningham才愿意出鏡。

而在去年五月全美各大院線上映的《Scatter My Ashes at Bergdorfs》，導演介紹自己總共采訪了175位時尚界大人物以及Bergdorf Goodman百貨公司的著名客戶：“每個人對于Bergdorf Goodman都有很多話要講，因此我只能把每個人講的一句話剪進影片。”

當然，任何一種形式泛濫之后，必然有質量參差不齊的現象出現。記得之前看設計師Halston的紀錄片《Ultrasuede：In Search of Halston》時，電影的導演兼編劇Whitney Sudler Smith還在影片中擔任了采訪Halston生前好友的記者，并且每采訪一人便換上一套夸張的70年代風格裝束——用他的話說，這是向當年派對玩樂風氣致敬。如果這還尚且能讓人忍受的話，他對Halston本人，以及對整個百年時尚史缺乏基本的準備和了解，這一點就說不過去了。

整部電影看下來，印象最深的不是關于Halston的故事，而是當Whitney Sudler Smith說不認識Diana Vreeland時，《VOGUE》雜志編輯Andre Leon Talley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別隨便打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