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利民 穆冬梅
當前中國社會正處在轉型期,社會經濟結構正發生著劇烈的變化,各類集體行動(如群體性的利益抗爭、集體性的環境維權等)此起彼伏,給社會秩序良性運轉帶來了諸多潛在的隱患,引起了社會各界的普遍關注。為此,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要以 “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作為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并要求通過治理體系的優化和治理能力的提升來解決改革發展過程中出現的各類問題。
顯然,揭示集體行動的內在機理和規律,對于實現這一目標具有重要意義。當然,有關集體行動的研究成果目前有很多,無論是理論解釋還是微觀機制的揭示都非常豐富。比如,奧爾森有關集體行動邏輯的研究,[1]公共選擇理論[2]以及合作的理論[3]中的集體行動研究等,均為解釋集體行動的內在機理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國內有關集體行動的研究,王國勤已經作過很好的梳理[4]。從已有的文獻來看,有關集體行動的案例研究比較豐富,集中討論集體行動過程機制的文獻也較多,但對集體行動內在機理的分析明顯不足,這與日趨頻繁的集體行動經驗很不相符。
由此,本研究試圖作一補充性的研究,力圖從組織學的視角,通過構建一個分析框架,來解釋集體行動的內在機理,為今后的經驗研究做些理論準備。為此,本文將集體行動看作組織的一個行動領域,從組織的內部要素即行動者、權力和規則入手,研究集體行動是如何展開的,以及在組織內部行動者如何掌控權力以及如何規避規則等。
從經驗來看,越來越多的集體行動都是在組織中進行的。行動中的組織既可能是正式組織,也有可能是非正式組織。但無論哪一種組織,其主體都是個體,本文稱之為行動者,因此,作為討論的基礎,揭示行動者的性質及其行動策略是剖析集體行動機理的前提。
從組織學的角度來看,行動者是構成組織的基本要素,組織中的行動者是受理性組織嚴格限制的且擁有固定角色的個體。從古典組織理論對人性假說的歷史脈絡來看,個體經歷了從政治人、經濟人、社會人到復雜人的變化,而推動個體變化的動力也在發生著相應的改變,但其人性和需求是相對不變的,因而是可以預知的,甚至可以左右和操控的,只要人們找到了行動的動力要素就可以對行動進行預測和控制[5](P27-50)。換言之,在組織中,行動者的行動可以通過尋求其動力加以預測和控制。
然而,經驗表明,行動者在行動過程中并非完全會遵循組織規則,任何組織的規則也都不可能限定行動者的一舉一動。因而,行動者不能被視為是對組織機械地服從的個體,或者說至少不能被視為能夠被組織無條件地控制的個體,相反,應該把它看作是擁有自主權的行動主體。行動者能夠行使自己的自由,能夠進行計算、操作和決策,能夠讓自己適應環境,并對其他行動者的諸種行動策略作出相應的回應。進而言之,每個行動者都有著潛在的組織能力、選擇能力、決策能力與創新實踐能力。他們有能力建構組織、選擇組織,并根據存在的條件與環境進行決策,從而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選擇。也就是說,組織中的行動者是自由的,其行動是不確定的。因此,其行動也不可能完全被預知,以及完全被控制。在任何環境中,行動者總是試圖尋找到屬于自己的自由余地,以獲得個人利益的最大化。當然,行動者的自由余地有大有小,其大小的范圍取決于行動者自身資源的占有程度和對其他行動者資源的控制程度。組織的行動者因其本身擁有的資源不同,其行動的自由余地不同,其不確定性程度也有所不同。行動者對其自由余地操控和對其不確定性的利用便決定了他們各自擁有的權力的大小,決定著他們在組織中的地位。因此,組織中的行動者都試圖通過增加自身資源的占有和對其他行動者資源的控制來擴大自己的自由余地。可見,組織中的行動者是復雜的,其行動既自由又是不確定的。
由于組織中的行動者是自由且不確定的,因而他們之間的合作非常困難。然而,僅憑個體的自由行動,很多目標是無法企及的,只有通過參與組織,與其他個體一道形成合力方可實現。如前所述,行動者首先是理性的個體,參與組織的行動者總是試圖通過操控不確定性,來使自己受益最大化,并通過努力控制其他參與者和整個組織來使自身的參與行為獲得最大的回報,此舉謂之為“行動者的策略”。
從理論的角度來看,行動者策略通常可以分為兩類:進攻性策略和防御性策略。進攻性策略是指每個行動者都試圖通過控制其他行動者來實現自己的行動目標,從而滿足自身需要。在既定的組織中,盡管有共同的組織目標,但行動者總是試圖構建自己的利益藍圖,從而想方設法地增加自己的不確定性進而來擴大自己的自由余地,以掌握更多的資源,獲取更多的權力。比如,一項集體行動的組織者,并非完全為了他人的利益來組織這場運動,他總是會在行動過程中試圖掌握各種信息,占有對自己有益的資源,從中獲取權力來滿足自身的某種需要,這就是一種進攻性的行動策略。而防御性的策略,則是指行動者通過操作自身的自由余地來盡力規避其他行動者對他的控制。或者說,行動者試圖通過保護和擴大自己的自由余地來減少對其他行動者的依賴,以減少行動的不確定性。進入組織的行動者扮演著不同的角色,但是他們并非被角色掌握和控制的個體。結構功能主義主張有既定組織角色的人,會自發地迎合他們角色一方的期望。實際上,理性的行動者往往不會完全按照角色期望來行事,他們有時會背離這種角色期望,以減少對其他行動者的依賴,獲取某種優勢和權力,這樣才會在協商談判中增加籌碼,討價還價才成為可能。比如,在一個企業,企業員工偶爾也會違背上司的意愿,以獲取某種有利于自己的優勢和資源。又如,有時地方政府對中央政府決策的“變通執行”或“選擇性執行”[6],其意圖就在于減少某種依賴,提升自身行動的自由余地,這是一種典型的防御性的行動策略。
總之,組織中的行動者,他們會通過選擇進攻性或防御性的行動策略來減少對其他參與者的依賴,以實現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上文闡述了組織中的行動者與策略的特性,為揭示個體在組織中的行動及其特性奠定了基礎,但若要理解作為組織的行動者的基本屬性,還需進一步揭示組織中的權力與規則。
一般意義上的權力是指一種影響力或控制力。人們總是把權力與惡聯系在一起,當權力的合法外衣被剝去,就會蛻變成赤裸裸的暴力。不過,學者們對權力的理解有比較大的分歧。如韋伯把權力看作是行動者可以排除一切抗拒以貫徹其意志的機會[7](P78),而吉登斯則把權力視為個體“改變”既定事態或事件進程的能力。[8](P78)在組織理論中,權力是一種關系,同時又是一種行動者行動的能力。[5](P88)
組織是由行動者自由建構的,并在自由和平等的基礎上讓渡他們部分權力所構成的一個集合體。然而,組織并非自發形成,它是人們為解決特定的問題而進行的聯合體。這種聯合行動是行動者為了各自的利益不得已而為之的,換言之,這種聯合并非善意的、純粹的,其中包含著行動者理性的選擇。由于存在著集體的共同目標,而僅依靠單個行動又無法企及,故共同目標促成了成員間的合作。因此,合作是組織最基本的要素。當然,行動者在合作中仍然是理性的個體,他們時刻保持自由行動,不斷地運用權力進行著交換,從而來達成合作。因此,交換是合作的前提,合作推動了交換,合作與交換相互依存,共同推動組織的發展。
可見,組織中最核心的關系是合作關系和交換關系,而權力則是合作和交換的前提,也是行動者進行合作和交換的一種能力。
進一步來看,組織中的權力是一種非均衡的交換關系。一方面,行動者各異,其所掌控的資源、信息以及其與環境的關系等方面都不相同,從而形成一種非均衡關系;另一方面,來自環境和“有限理性”的行動者帶來的不確定性構成了另一種形式的非均衡關系。交換關系則體現在:雙方只有相互交換,才有可能實現他們共同的目標,確切地說,權力只有在交換關系中,才能表現出來。
如前所述,成功的合作需要合理的分工協作。然而,行動者在合作的過程中,由于擁有的權力和資源不同以及行動能力存在差異,其影響力和重要性也不一樣。可見,權力是行動者進行合作的前提和基礎,擁有權力即獲得了在組織中占據有利地位的能力,反之,則有可能導致他們對資源控制的不確定性,使其處于非均衡不平等的關系中。權力既是交換關系得以開啟的“工具”,亦是組織中行動成員進行交換的能力。組織中的交換可以分為經濟性交換和政治性交換,前者強調行動者在“給予與獲取”的基礎上僅僅進行資源或行為的交換而不涉及構成交換的諸種條款或規則,后者則強調在資源交換的同時行動者更看重對條款或規則的操縱,以期獲得更加長久的自身利益。[9](P131)在交換關系中,利益各方會竭盡所能動用各種資源,展開或明或暗的競爭,并千方百計地利用自己的優勢,通過縮小其不確定性領域以擴大對手的不確定性領域,使交換能夠按照自己設定的方式進行。
綜上可知,權力不是強制力、影響力,而是行動者進行合作和交換的能力。組織中每個參與者想要在組織中實現自身的需要就必須獲取權力,進而來進行合作和交換。
承上可知,行動者擁有權力并且運用權力來實現個人目標,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權力可以無限制地使用而不受任何制約。濫用權力會導致組織結構的失衡,不利于組織的健康發展,甚至可能導致組織的畸形。因此,組織的健康有序運轉離不開對權力的有效控制,離不開規則的約束。
進而言之,如果把集體行動看作是一種“游戲”,那么行動者在“游戲”之中是相互作用的,雙方在決策和做出選擇方面相互依賴,彼此間的行動皆會給對方帶來限制和約束。“游戲”促使不同的行動者進行合作,但是在“游戲”之中行動者不能恣意妄為,其必須遵守游戲規則或彼此間簽訂的契約,否則會陷入集體行動的困境。比如,2007年的廈門PX事件的“集體散步”案,其約定的規則是以不破壞現有的法律和影響公共秩序正常運轉為前提,“集體散步”的行動也要限制在不影響公共交通的范圍之內。[10](P117-120)
當然,規則具有兩面性,一方面它對參與的行動者構成了制約和限制,行動者都必須在規則限定的范圍內采取各自行動,否則,誰都有可能將為此付出代價;另一方面,規則又對參與其中的行動者形成保護,因為規則是行動者們協商的結果,是行動者彼此之間通過討價還價、協商談判完成的,它的形成涉及相關利益群體各方的愿望、目標或規劃,而不僅僅是某一方行動者的選擇。
從組織學的角度來看,由于行動者各自擁有的權力各異,其行動能力大小不一,因而其影響力和在組織中的地位也會不同。在組織規則形成的初期,處于重要地位或主導地位的行動者往往會在其中起主要作用,而處于次要地位或從屬地位的行動者則往往處于被動接受的狀態。但是,行動者永遠都不會默默地忍受這種他們認為不合理的規則安排,他們會極力地尋求自己的自由余地,努力地擴大自己的不確定性,同時減少自己對他人的不確定性以緩解規則對他的約束。同時,隨著行動者人為地制造越來越多的不確定性,權力關系隨之發生變化,組織中原有的規則往往會被打破,依據權力關系大小而進行的新一輪的游戲規則的建構由此進行。當然,在規則的建構解構中,行動者是矛盾的。他們逃避規則,歪曲規則,試圖繞開規則。同時,他們努力來建構規則,利用規則保護自己,以迫使其他行動者遵守規則,防止他們歪曲規則。
當然,組織中的規則有正式與非正式之分。正式規則是一種固定化的均衡與折中,它是各類參與者之間權力均衡與妥協的結果,以一些透明、清晰和可預見的條文作為表現形式。正式規則在一些正式組織中比較常見,如一些組織的章程、制度等。正式規則在組織中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它對規則范圍內的任何行動者都形成制約,行動者必須在規則限定的范圍內行事。正式規則往往具有強制性,它嚴格規定了行動者的有所為和有所不為,并且以獎勵和懲罰的方式保證了這種人為設計的合理性。但是,正式規則永遠不可能對組織做到完全絕對的限制,它始終受到諸種其他行為的挑戰,這些其他行為意在反對正式規則中某些不嚴謹的不合規的部分。盡管正式規則意味著合理化,意味著消除行動者的諸種不確定性和風險,意味著組織的正常運行,但是,正式規則的實施會遇到各種問題,正式規則的諸種不確定性隨之產生。[9](P155)而正式規則的不確定性,為非正式規則的出現提供了機會。非正式規則是一種相對靈活的、沒有清晰文本、富有彈性的規則,這種規則是擁有自由余地的行動者在共同利益的幌子下在追求個人利益過程中形成的。“一些非正式規則可以填補正式規則的‘缺陷’,或者對正式規則進行調整以適應組織的特殊情況。”[11](P67)當然,組織中的正式規則與非正式規則是相對的,表面上二者目標背離彼此沖突,其實二者是相互聯系彼此依存的,其聯系的中介或橋梁是行動者手中掌握的權力。
上文重點闡釋了組織中的權力和規則,下文具體來探討在權力與規則框定下的集體行動何以可能的問題。
如果我們把行動放在組織的框架內來討論,那么,它自然而然會涉及權力以及權力獲取的問題。在如何獲取權力的問題上,學界存有技術理性與行為理性之爭,但由于沒有深入到權力的本質問題,因而討論并無實質性的進展。[5](P3)不過,在克羅齊埃看來,技術與金錢理性和人際關系理性之間并非簡單對立的關系,而是彼此滲透和相互支撐的。因為組織成員必須同時面對實現集體目標的功利理性要求和非正式人際關系所帶來的壓力,在他看來在人類情感的每一層面都有理性的算計,而在所有的決定中,即使是最具技術性的決定,都會受到情感的約束和限制。因此,行動者的行動是一種特定情境下維護自身利益的策略性行動。如果將權力看作是某人使他人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事的能力,那么權力正是策略性行動的核心。[12]因此,權力是集體行動的核心。
可見,獲取權力是集體行動的關鍵。然而,影響集體行動中行動者權力獲取的因素是多重的。某種獨特的他人無法取得的專業技能、對組織與環境的關系的控制、信息的不對稱性,以及對組織的規則操縱等等,都有可能成為其影響因素,但最為重要的影響因素還是行動者的不確定性。
如前所述,行動者都是“有限理性”的個體,這會導致他人行動不確定性的增加。這種不確定性為行動者之間的談判和協商提供了條件,每個人都試圖通過控制他人的不確定性來獲取于己有利的權力。[9](P78)當然,組織與外部環境亦是不確定的。環境的不斷變化,使得組織結構處在一個不斷調整的動態中,由此促成了集體行動與行動者的不確定性之間的內在關聯。換言之,作為由面對諸種實際問題的人們構成的諸種聯合行動,集體行動能否達成,始終取決于不確定性現象——它們的出現、存在及發生的作用是不可能預測的。
由上可知,不確定性是行動者不得不共同面對的問題,而對不確定性不同程序的把握則構成了組織及其參與者的權力關系。不確定性是行動者進行商討時的主要資源,不確定性意味著權力。行動者在集體行動的過程中往往制造人為的不確定性,以使組織中業已現身的客觀的不確定性受到遏制,并且通過這種方式來對參與者之間討價還價關系之中的諸種失衡進行協調,以便于在可接受的程度上減少自身的損失。以當前最為常見的集體上訪事件為例,集體訴求是否能夠實現,帶有很大的不確定性,集體行動過程中的單個行動者是否能夠一以貫之地積極參與也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正因為在集體行動中許多不確定性的存在,才有了參與者的協商和討價還價,才有了集體行動的組織化,最終成就了集體行動的可能性。[10](P95-98)
獲取權力是為了更好地在行動中獲取資源,從而使集體行動成為可能。然而,僅僅依靠權力的獲取,還是無法成就集體行動,還需要規則。
規則對集體行動可能性的形塑在于其既對集體行動參與者形成規約與限定,同時又為他們自身目標的達成提供基礎和條件。如前所述,組織中的行動者擁有一定的自由余地,他隨時可能會采取策略來掌控不確定性,并從中獲取權力,做出符合自身需要的選擇,他們甚至可以逾越組織規則和打破規則,以建立新的規則甚至退出組織。但無論如何,只要行動者想要從組織中獲益,就必須參與到組織中去,并投入到集體行動中。這樣,他們不得不受到組織規則某種程度的限制和約束,并根據其他行動者能夠接受和容忍的方式進行選擇,否則,集體行動不可能出現。因為純粹只顧個人利益,而不考慮他人的行動是得不到響應的,從而最終都會面臨集體行動的困境。還是以2007年廈門“集體散步”案來說明,如果組織者只顧個人利益的滿足,而不考慮他人在行動過程中可能存在的風險,那么,“集體散步”的行動是很難出現的。因此,行動的組織者,需要采取策略性的行動,與參與者協商,通過“集體散步”的形式來實現規避風險的目的。最大限度地降低風險是此次集體行動的基本規則,它約束著參與者的各自行動。
進而言之,行動者為了解決共同面對的問題,就必須進行聯合行動,他們聯合在一起行動的前提是組織的規則機制。規則的諸種機制指向目標的程度,取決于參與者能夠在多大程度上將他們的合作成果吸收和轉化成既得的風險投資收益,并且能在多大程度上將他們作為目標加以內化,由此將他們的交易服從于這些目標的要求,并且愿意向他們的對手做出讓步。[9](P78-80)可見,規則與集體行動的可能性之間同樣具有很強的相關性關系。
當然,規則有正式規則與非正式規則之分,對集體行動的影響是這兩者的混合,也就是說是一種“混合規則”的影響,當然很難區分到底是哪一種規則的影響更大一些,這需要看集體行動的性質和訴求的問題。比如,廣東南海本田汽車工人要求加薪的集體行動,正式規則的影響大一些,而廈門的“集體散步”則受非正式規則的影響大一些。
綜上所述,行動者建構組織,其目的是希望通過合作來達成共同目標。組織中的合作與協商談判活動并行,行動者手中的權力是其進行合作與協商談判的能力。然而,行動者并非可以無限制地運用手中的權力,因為權力要受到規則的制約,行動者在規則的約束下才能達到權力的均衡,從而使組織得以存續。本文從組織學的角度構建了集體行動的分析框架,旨在為理解集體行動何以可能的問題,為更好地控制集體行動后果和有效治理群體性的事件奠定理論基礎,也為后續的集體行動的經驗研究提供一個有效的分析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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