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里做一個明亮的人

我要為昨晚的小酒寫一首

為2015年的五花肉寫一首

為大盤雞寫一首

為皮蛋、剁椒、土豆絲以及地溝油

也為桌邊的同行寫一首

倘若這是在印尼，叢林里下著大雨

昨晚的酒就是一杯告別酒

我們將和律師一起

率先走上獨裁者搭建的斷頭臺

噠噠噠噠，槍聲響過

咖喱雞已經煮熟

倘若在埃及，法老的臘肉過了保質期

昨晚的酒就是一杯慶功酒

我們和干百萬人一起

匍匐在街頭，為這個國家艱難的新生祈禱

擱下相機和筆，祈禱

暴力機器終于拈花微笑

不過這是在中國，在南京的河西

五花肉不是五花馬

洋河酒也不是干金裘

我們嬉笑怒罵，默念房價地價

我們就是廚房里的一鍋亂燉

只能咕嘟咕嘟在內心里翻騰

來，干了這新年的第一杯

大盤雞所剩無幾，如同青春

在這個漆黑的行當里

你我都是戴罪之身

請不要熄滅內心的火種

至少酒后，每一個飽嗝都那么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