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竹萱,朱方長
(湖南農業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湖南 長沙 410128)
從人類的誕生到今天,人們的生活方式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這無疑是人類自身完善和發展的過程。隨著二十世紀四十年代末興起的新技術革命,歷史已經將我們推進了一個新的時代,即信息時代。互聯網技術和計算機技術的日益發展有力地推動著中國社會和經濟飛速進步,帶動了一批以互聯網為基礎的新興企業的崛起。但與此同時,由于網絡法規的不完善、網絡發展機制的不健全以及網民素質的良莠不齊等因素,我國網絡文化建設還存在諸多問題,其中網絡道德失范問題的產生及其蔓延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
當前,電腦、手機等設備在中國廣大民眾中已經相當普及,網絡已經深刻地融入了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網絡文化對人民群眾精神文化生活和社會活動的影響日益增強。在網絡社會中,信息交流的頻率和速度都是前所未有的,但同時網絡思想的活躍也導致許多的問題的產生,其中最為普遍的就要數道德失范的問題了。
美國網絡倫理研究者巴戈(R·N·BARGER)認為,在虛擬世界中,人類道德呈現弱化趨勢,誠實、公正、友愛、互助等現實社會中的道德規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1]。據了解,幾乎所有的網民都曾遇到過道德失范問題。在一項在線問卷調查中,只有0.71%的網民選擇“從未碰到”網絡道德失范現象[2]。
我們在網絡上經常可以看到一些散播非法信息的網站及一些宣揚不道德行為的個人,這些網站或個人散播非法信息、宣揚不道德行為的方式五花八門多種多樣。例如,在論壇聊天室我們看到的侮辱和謾罵的語言,一些網站制作和傳播迷信的內容,黑客惡意的攻擊,垃圾郵件的傳播,窺探傳播他人隱私,網上欺詐行為,網上賭博行為,不正當的網上投票等。這些不文明、不道德甚至是違法犯罪的行為,讓廣大網民在一邊享受著網絡帶給人們的便利和多種多樣的休閑娛樂的同時,還在擔心著自己的信息安全和財產安全。特別是對于一些對信息真偽分辨能力還尚不健全的青少年來說,更易受到一些不道德行為的毒害。
在《世紀道德:信息技術的倫理方面》一書中,波士頓大學的理查德·斯皮內洛提出了“每隔10年,技術的發展總會引發倫理道德方面的問題”[3]的觀點,并在其書中指出“社會和道德方面通常很難跟上技術革命的迅猛發展。而像中國這樣的發展中國家,在抓住信息時代機遇的同時,卻并不總是能意識到和密切關注各種風險,以及為迅猛的技術進步所付出的日漸增長的社會代價”[4]。的確,網絡技術的發展給人們帶來了諸多道德方面的困擾,但究其原因絕不僅僅只是因為技術的發展而產生的道德問題,甚至可以說網絡道德失范問題只是伴隨網絡技術發展的一種現象,要分析這種網絡道德失范問題產生的原因,我們應該從主觀意識和客觀影響兩個方面來思考。
眾所周知,從一定意義上來講,現實社會是一個熟人社會,人們的行為經常會懾于道德影響和他律力量的影響,大多數人能夠較為自覺地接受傳統的倫理道德規范和法律法規的約束,行為也相對嚴謹。然而,由于網絡參與的特殊性,網民發表言論并不像在現實生活中一樣,而是隱于屏幕背后。在這種情況下,往往人們更愿意去發表一些他們在通常情況下不便表達的言論,更有甚者將網絡當作自己發泄不滿的場所。所以,我們在能夠匿名發表言論的論壇或者微博、貼吧等網絡信息交流場所會更多的看到一些惡意的謾罵、謠言等不雅內容。在這網絡的虛擬環境中,人們很容易進入一種“反正沒人認識我”的自我意識中,一些缺乏自律意識的網民在這種狀態下為了表現自我或者其他個人目的,很容易拋棄傳統的道德規范和輿論的直接約束而發表一些逾越道德底線的言論。
講求誠信是中華民族傳承數千年的傳統美德。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誠信都被人們視為一種最美好的品質。這說明誠信作為一種優良的道德品質,在社會道德中是十分重要的。然而,誠信的缺失在網絡社會交往中也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表現形式。由于網絡信息失真,假消息、假新聞、網絡售假、網絡詐騙屢見不鮮。據有關資料顯示,網絡監察部門每天收到的有關網絡詐騙的投訴案件數以千萬計。有不少網民認為在網上聊天,大家互相看不見對方也不知道對方是誰,所以經常互相欺騙已經成為了很“正常的事情”。網絡誠信缺失還表現在精神世界追求的虛假化。例如“網婚”現象的出現,不僅對現實家庭構成沖擊,傷害了事實婚姻,為犯罪份子提供了可乘之機,而且對于網絡誠信甚至整個社會也造成了非常嚴重的誠信危機。有些人認為“網婚”只不過是填補個人的精神空虛,但是試想一下,對于現實中的家庭和婚姻雙方來說,離開了誠信,談何愛情?而離開了相互的精神依戀,又怎能有助于家庭的穩定?這些都只是網絡誠信問題的一個縮影,網絡誠信問題遠不止于此。網絡環境的特殊性為誠信缺失提供了一個滋生的溫床,這是我們不可否認的。
網絡社會與現實社會看似是兩個同時存在而又互通的世界,但究其本質不論是網絡社會還是現實社會都有其共同的現實基礎。馬克思在其1859年出版的《政治經濟學批判》的序言中就闡述了有關意識形態的基本理論:“在自己生活的社會生產中發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的關系,即同他們的物質生產力的一定階段相適應的生產關系。這些生產關系的總和構成社會的經濟結構,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層建筑豎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會意識形式與之相適應的現實基礎”[5]他認為“意識形態總是深藏著統治階級的利益傾向和階級意識”[6]。“……從這時起,意識才能擺脫世界而去構造‘純粹的’理論、神學、哲學、道德等等”[7]。在此之后,列寧又提出了他對于無產階級意識形態概念的解釋,列寧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是“有黨性的”,文化是有階級性的。在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對立的階級社會中,作為一種觀念性的東西,人們的意識形態在社會實踐中的確存在且發揮著重要作用。實際上,意識形態也是一種文化,并且是文化建設的一項十分重要的中心內容。
如今,人們已然被網絡文化的一系列特性所影響。我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建設也正經受網絡文化魚龍混雜和負面信息強烈沖擊的嚴重挑戰。筆者在一項在線問卷調查中發現,有8.78%的網民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完全不了解,58.46%的網民選擇了解一點,對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比較熟悉和非常熟悉的網民分別僅占28.05%和4.17%。這表明,在網絡社會生活中絕大多數人并沒有一個明確的指導思想來規范他們的網絡行為。主流意識形態的淡化影響著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同時也是導致網絡道德失范問題的重要原因之一。
中國自古就是禮儀之邦,崇尚禮儀的培養。我們從小學開始就有思想品德課程,德育教育一直貫穿于學校教育的始終。但是從縱向來看,道德教育是一個相互銜接、逐步提高的過程。中國長期以來都實行應試教育,普遍存在重智育、輕德育的現象,各個階段都沒有實現道德教育既定的目標,導致道德教育缺乏縱向的溝通和聯系。不僅如此,網絡道德教育存在其特殊性,針對網絡道德的教育還處于起步階段。甚至目前一些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沒有認真探索新形勢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與網絡道德教育的關系,如何實現二者的有效結合還是一個盲區。此外,思想政治教育隊伍建設也跟不上形勢的變化,某些思想政治工作者網絡技術水平不高,無法深入到網絡社會中去了解學生的網絡行為,對其網上道德失范現象更是知之甚少。這是網絡道德教育缺失的重要方面之一。
此外,關于道德教育的問題不僅要從學校教育入手加以重視,家庭教育同樣是網絡道德教育中的一個重要環節。許多家庭對于子女的道德教育重視不夠,對于網絡道德的教育更是缺乏,由于家庭道德教育的缺失導致的未成年人網絡道德失范現象比比皆是。因此,家庭教育關于網絡道德教育方面的重視不夠同樣也是導致網絡道德失范問題的一個方面。
隨著網絡的廣泛應用,網民參與網絡輿論的門檻越來越低,更多的普通民眾開始選擇網絡作為民意的表達途徑。尤其是近年來在相關突發公共事件和熱點話題上,網絡輿論發揮了非常顯著的作用。網絡輿論的主體已趨向大眾化,網民也不再是單一的信息被動接收者,而是網絡輿論傳播的匯集點,每一位網民都可以既是信息接收者,又是信息發布者。
正是由于網絡輿論的這些特性,導致網絡輿論環境的混亂,也正由于混亂的網絡輿論環境縱容了網絡道德失范問題的發展。固然網絡輿論環境混亂存在著網絡媒體本身的問題,但關鍵原因還是在于我們對網絡輿論缺乏正確的引導。
從認識上講,管理者對新生的網絡輿論了解的缺乏是導致政府網絡輿論引導工作不到位的根本原因。雖然我們的管理者歷來重視輿論工作,并且在傳統輿論的管理和引導上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取得了較好的成效,但是對于網絡輿論引導工作的特殊性認識還不足,這導致我們在實踐中主要沿用的是一般輿論工作的做法,而沒有根據網絡信息傳播的特點以及網絡輿論的特殊規律制定一套專門的措施,針對網絡輿論進行管理,因而在管理上存在不少漏洞,使網絡輿論引導工作常常陷于被動。
道德與法律是人們常常會放到一起來比較的兩個詞匯,自古以來它們就好像是一對有著親近血緣關系又形影不離的兄弟,雖然有著相似的聯系,卻又有著不同的區別。我們談到網絡道德失范問題時就必然想到網絡立法與網絡監管存在的不足。雖說近年來針對網絡安全的國家監管正在逐步加碼,網絡立法工作也得到了政府的重視和參與,但是由于網絡立法和監管工作的特殊性與復雜性,要從根本上找到治理網絡社會問題的良方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實現。所以說,至今為止網絡立法落后和法治監管不到位仍然是網絡道德失范的重要客觀原因之一。
[1]彭景陽.網絡社會的道德失范與個體的自我異化[J].江蘇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07(1):61.
[2]雷豐源.社會立義核心命值體系視閾下網絡文化建設研究[D].華中師范大學,2014.
[3]理查德·斯皮內洛,劉鋼譯.世紀道德:信息技術的倫理方面[M].中央編譯出版社.
[4]Drucker·H·M.The politicalUses of Ideology.Macmillan,London,1974.
[5][6]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7]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