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羽 徐 騫 陳紫薇 林育芳
中國.暨南大學醫學院(廣東廣州) 510632 E-mail:allenluckid@foxmail.com
社交網絡(SNS)是基于互聯網、旨在幫助人們建立社會網絡的服務平臺。社交網絡服務網站眾多,在國外主要以Twitter 和Facebook 為主[1],國內則主要有微博、人人網、微信、QQ[2]。根據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發布的《2013年中國社交類應用用戶行為研究報告》的數據顯示:在社交網絡中,微信、社交網站、微博的覆蓋率分別為61.9%、60.7%、55.4%。在年齡結構上,使用以上三者的20~29歲的網民比例分別為:51.0%、49.5%、52.5%[3]。同時大學生對SNS 網站顯示出了極大的熱情,成為SNS 網站的服務的主要參與者之一[4]。由于社交網絡前所未有的改變了人們的交際方式,故自2007年起西方心理學界開始從心理學角度對其影響進行研究[5]。但由于國內外社交網絡使用的情況不同,我國的社交網絡使用有其特殊性,而相關影響的研究,特別是對大學生心理狀況影響的研究卻非常不足。故而本研究試圖探究社交網絡的使用與大學生情緒情感、抑郁、自尊的關系。
根據分層隨機取樣的原則,抽取暨南大學的大學生為樣本,共發放問卷550 份,回收530 份(96.4%)。其中有效問卷512 份(96.6%)。在被調查的512 名大學生中,大一學生139人,大二學生160人,大三學生131人,大四學生82人;文科123人,理科158人,醫藥121人,工科110人;男生256人,女生256人。年齡在17~25歲之間,平均年齡為(20.50±1.49)歲。獨生子女184人,非獨生子女328人。生源地來自村鎮277人,來自城市235人。
1.2.1 中國情感量表(CAS,Hamid&Cheng) 包括10 個積極情緒(PA)和10 個消極情緒(NA)的形容詞,詞匯的選擇基于中國文化背景,被試對情緒詞匯從1(很少)到5(非常多)進行感受程度評估。該量表根據指導語的不同可以測量長期或即時的情緒狀態。PA 分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89,NA 分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92。PA 分量表的Guttman 分半系數為0.89,NA 分量表的Guttman 分半系數為0.91。
1.2.2 流調中心用抑郁量表(CES-D,RAdloff)包含20 個條目,反映了抑郁狀態的6 個側面:抑郁心情、罪惡感和無價值感、無助與無望感、精神運動性遲滯、食欲喪失、睡眠障礙。受試者被要求說明最近一周內癥狀出現的頻度,答案包括“偶爾或無(少于一天)”“有時(1~2 天)”“經常或一半時間(3~4天)”“大部分時間或持續(5~7 天)”。頻度的賦值依次為0~3 分。總分范圍為0~60 分,分數越高抑郁出現頻度越高。量表重測信度4 周為0.67。
1.2.3 自尊量表(SES,Rosenberg) 由10 個條目組成,受試者直接報告這些描述是否符合自己,分4級評分,從1(很不符合)到4(非常符合)。總分范圍是10~40 分,分值越高,自尊程度越高。量表信度0.77,兩周后重測為0.85;與信心相關系數為0.65,與合群性相關系數為0.39。
使用SPSS 19.0 軟件進行統計描述和多因素logistic 分析。
2.1.1 社交網絡使用情況 大學生社交網絡使用情況,見表1。

表1 大學生社交網絡使用情況(n=512)
2.1.2 社交網絡使用主觀感受 被試大學生“如果一個月不能使用社交網絡,您會處于何種狀態”,調查結果,見圖1。

圖1 “如果1 個月不能使用社交網絡,您會處于何種狀態”調查結果
2.1.3 CAS、CES-D、SES 的得分情況 被試大學生CAS、CES-D、SES 得分情況,見表2。

表2 大學生CAS(PA&NA)、CES-D、SES 得分(n=512)

表3 社交網絡與CAS、CES-D、SES 的關系相關因素及其賦值
情緒積極得分按四分位數P75 =36 分劃分為兩組,低積極情緒組≤36 分,高積極情緒組>36 分。情緒消極得分按四分位數P75 =28 分劃分為兩組,低消極情緒組≤28 分,高消極情緒組>28 分。CES得分按四分位數P75 =40 劃分為兩組,低CES 得分組≤40 分,高CES 得分組>40 分。自尊得分按四分位數P75 =32 分劃分為兩組,低自尊得分組≤32分,高自尊得分組>32 分。賦值情況見表3。先用單因素分析在檢驗水準=0.10 篩選出有統計學意義的相關因素(用χ2檢驗或t 檢驗),再進行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似然比前進法),用多變量調整后的OR 值分析影響得分的因素。檢驗水準α =0.10。

表4 積極情緒得分的logistic 回歸分析

表5 消極情緒得分的logistic 回歸分析

表6 CES-D 得分的logistic 回歸分析

表7 SES 得分的logistic 分析
2.2.1 積極情緒logistic 回歸分析 “專業”的參照組為“文科”,工科與之存在顯著差異,見表4。
2.2.2 消極情緒logistic 回歸分析 “SNS 使用主觀感受”的參照組為“感覺更輕松”,見表5。
2.2.3 CES-D 的logistic 回歸分析 “年級”的參照組為“大一”。“SNS 使用主觀感受”的參照組為“感覺更輕松”,見表6。
2.2.4 SES 的logistic 回歸分析 “專業”的參照組為“文科”。“生源地”的參照組為“村鎮”,見表7。
3.1.1 大學生專業與積極情緒的關系 研究結果顯示,大學生專業對其積極情緒有影響。文科學生的積極情緒明顯高于工科學生。這提示了專業的差異對大學生積極情緒的影響。賈麗娟研究表明[6],文科專業學生在社會支持,心理彈性水平和社交能力方面顯著高于工科學生。此外,我們認為文科的學生有更多機會參加到社團活動、拓寬人際交往,對于其情緒的疏導也起到一定的積極作用。
3.1.2 大學生社交網絡的使用與消極情緒的關系
研究結果表明,大學生使用社交網絡的年數越短,消極情緒得分越高。社交網絡使用年數越長的大學生,在社交網絡中的交際經歷越久,人際關系程度更深,能夠更多的接受到來自社交網絡好友的反饋[5]。社交網絡作為一種基于現實熟人關系的溝通和生活方式,與好友群體在社交網絡上交流和溝通,可加強個體與所屬群體間的聯系,增加現實生活中的社會認同[7-8]。社交網絡使用年數越長的大學生可能獲得的社會認同感更深,可能對消極情緒有一定抵制作用。
此外,大學生每日花費在社交網絡上的時間越長,消極情緒得分越高。在社交網絡使用主觀感受方面,選擇“受不了”選項的大學生的消極情緒得分明顯高于選擇“感覺更輕松”選項的大學生。選擇“受不了”選項的大學生顯示存在對社交網絡更大的依賴性。這兩個數據提示社交網絡的使用對消極情緒可能有促進關系,這需要進一步研究。
3.2.1 大學生年級與抑郁出現頻度的關系 研究顯示,不同年級的學生,抑郁出現頻度有差異。大三,大四學生抑郁出現頻度明顯大于大一學生。這與李彤[9]研究結果不一致,可能與量表的選擇有關。鐘意等[10-11]研究表明性別、學習壓力、人際關系、健康狀況、戀愛狀況與大學生抑郁產生有關。我們分析認為大三,大四學生面對的學習壓力更大,人際關系更復雜,同時面臨著畢業后出路的選擇和就業或考研的壓力等問題,因此抑郁出現頻度大于大一學生。
3.2.2 社交網絡使用情況與抑郁出現頻度的關系 研究表明,使用社交網絡的年數越長是抑郁出現頻度的保護因素。我們推測其可能的原因為:使用社交網絡年數越長的大學生,其在社交網絡中所花費的精力越多,他們通常擁有更大的交際圈,更深的人際關系。在心境低落時,他們可供傾訴的對象較使用社交網絡年數少者多,其不良情緒能夠得到及時排解,因而抑郁出現頻度低。
同時,研究表明,社交網絡的使用主觀感受對抑郁出現頻度有影響。選擇“受不了”選項和“無所謂”選項的大學生抑郁出現頻率均大于選擇“感覺更輕松”選項的大學生。Pantic[12]等研究表明在線社交網絡與抑郁癥有關,且在社交網絡花費時間與抑郁癥呈正相關。但同時Jelenchick[13]研究結果未發現社交網絡的使用與臨床抑郁癥的產生有關。因此,我們需要進一步研究確定抑郁與社交網絡的關系及其可能原因。
3.3.1 大學生專業與自尊的關系 研究顯示,不同專業對大學生自尊水平有影響。文科專業學生自尊水平顯著高于理科和工科專業。這與宋芳的研究結果一致[14]。這可能與學科的課程設置和專業性質有關。文科多為語言、文化等社會科學課程,這些課程對人際交往能力的提升也有裨益,使其社交參與的深度更高。同時,文科專業給予同學更多與人、與社會溝通的機會。因此文科學生的社交參與廣度更高。自尊是個體在社會化過程中所獲得的有關自我價值的積極評價與體驗,注重于主觀感受[15]。綜合以上兩點,文科學生社交參與的深度和廣度均高于理工科,這可能使其在社會化過程中,有關自我價值的積極評價與體驗高于理工科學生,導致高自尊水平。
3.3.2 大學生生源地與自尊的關系 研究結果顯示,不同生源地對大學生自尊水平有影響。城市學生的自尊程度顯著高于農村學生。付海榮等[16-17]研究與我們的結果一致。來自城市的學生父母文化水平相對較高,環境條件相對更優越,成長過程中得到的關心和照顧相對更多,對于尊重需求的滿足度更高,因此會有更高的自尊水平。
3.3.3 社交網絡使用情況與自尊的關系 研究結果顯示,每日使用社交網絡的次數越多是自尊程度的促進因素。Valkenburg[18]等研究則表明青少年獲得的社會自尊感和幸福感與在社交網站中收到的反饋資料是否積極有關。高自尊群體傾向于使用社交網絡尋求更廣泛的朋輩交往及更高的社會認同感,因此他們使用社交網絡更為頻繁。此外,大學生時期本身是自尊水平整體上升的重要時期[19],大學生生活滿意度對學生自尊提升有重要影響[20],學生自尊水平的持續上升也可能促進他們使用社交網絡更加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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