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梓林
經過兩天艱苦跋涉,我們抵達了4000米的勒阿甫達坂點位。休息下來,我撥通了軍用衛星電話,向團作戰值班室通報情況。
沒想到值班參謀告訴我,我妻子因急性腸梗阻被送往醫院,可能馬上就要手術。聽到這個消息,我的情緒一下低落了。鉆進睡袋,每天十多個小時騎著牦牛顛簸的疼痛襲來,感覺骨架都快散了。對妻子的掛念、低溫缺氧帶來的胸悶頭疼、臉上因強紫外線照射引發的曝皮瘙癢……讓我輾轉難眠。
沉思中,我想到了建團以來在帕米爾高原上獻出年輕生命的23位官兵:陳杰,那個在斷崖上搶修道路,突發急性肺水腫的上等兵,犧牲時還緊緊攥著工兵鍬;歐陽燦,那個和戰友執行潛伏任務,發現山上滑落巨石,推開戰友而犧牲的下士……一個個壯烈的身影浮現腦海。和那些長眠在這里的烈士相比,和那些常年走在生死巡邏線上的官兵相比,我現在經歷的這點苦和累又算得了什么!
夜深了,我爬起來走出帳篷查哨。妻子這時應該正在醫院接受治療吧!我想,她會理解并支持我的。耳畔,山風呼嘯,就讓它捎去我對家人的問候和祝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