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源性食品安全監管的困局

唐祖貴

(上杭縣茶地鎮畜牧獸醫水產站,福建龍巖 364200)

動物源性食品安全監管的困局

唐祖貴

(上杭縣茶地鎮畜牧獸醫水產站,福建龍巖 364200)

最近較大的食品安全風暴當屬雙匯事件了,“健美豬”報道之后,輿論嘩然,引起了全國甚至全球的關注。在事件發生后,各級各部門立即行動起來,以講政治的高度,展開了聲勢浩大的專項打擊行動。在這種高壓態勢之下,瘦肉精及其衍生物又將銷身匿跡一段時間了。但是,在現行的機制下依靠運動戰來解決食品安全問題無疑是頭痛醫頭。近幾年來層出不窮、愈演愈烈的食品安全事件表明我們的動物源性食品安全監管的體制還遠遠稱不上完善,甚至還處于困局中。我認為,只有按照國際慣例,落實動物防疫法,理順監管體制,破解監管困局,對解決動物源性食品安全問題十分必要。

食品安全;監管;困局

1 監管身份的困局

人們常說，幾個大蓋帽管不住一條豬。但從健美豬報道中可以看到，真正負有監管責任的只有一個部門，那就是畜牧部門。2008年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動物防疫法》第八條規定：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設立的動物衛生監督機構依照本法規定，負責動物、動物產品的檢疫工作和其他有關動物防疫的監督管理執法工作。第四十一條規定：動物衛生監督機構依照本法和國務院獸醫主管部門的規定對動物、動物產品實施檢疫。動物衛生監督機構的官方獸醫具體實施動物、動物產品檢疫。官方獸醫應當具備規定的資格條件，取得國務院獸醫主管部門頒發的資格證書，具體辦法由國務院獸醫主管部門會同國務院人事行政部門制定。本法所稱官方獸醫，是指具備規定的資格條件并經獸醫主管部門任命的，負責出具檢疫等證明的國家獸醫工作人員。2010年實施的《動物檢疫管理辦法》第三條規定：農業部主管全國動物檢疫工作。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獸醫主管部門主管本行政區域內的動物檢疫工作。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設立的動物衛生監督機構負責本行政區域內動物、動物產品的檢疫及其監督管理工作。第五條規定： 動物衛生監督機構指派官方獸醫按照《動物防疫法》和本辦法的規定對動物、動物產品實施檢疫，出具檢疫證明，加施檢疫標志。從《動物防疫法》可知，只有動物衛生監督機構才是檢疫工作的唯一執法主體，官方獸醫是具體執法人員。然動物防疫法實施至今，官方獸醫制度在全國絕大多數地方沒有建立，有的所謂建立，只是給鄉鎮獸醫站的公益一類事業編制人員發個委任狀，掛個鄉鎮動物衛生監督分所的牌子了事。

我認為官方獸醫必須是公務員，而不是事業獸醫。但是，時至今日，作為法定執法主體的動物衛生監督機構在很多地方還是事業編制，好一點的才有參照公務員管理。因此在健美豬節目中我們沒有看到動物衛生監督所的官方獸醫只有所謂的“檢疫員”在進行檢疫，而動物防疫法是沒有檢疫員這個稱法的。修訂后的動物防疫法取消了委托執法，只有動物衛生監督所及其委任的官方獸醫才有權力進行監管檢疫。

我們知道，只有公務員才能代表國家進行行政執法。那么誰是公務員呢？以一個縣級畜牧局為例，一個單位的人員分成了三個層次：一是公務員，二是參照公務員管理人員，簡稱“參公”，三是事業編制工作人員。公務員是指局長、副局長、副主任科員及其它套行政編制工作人員。依照分工，局長抓全盤，副局長、副主任科員分管一個方面。公務員收入高，待遇好，就是沒有執法證，不從事具體執法工作；再有是“參公”人員，動物衛生監督所工作人員屬這一類，一般有5～6名，是現行動物防疫法規定的唯一執法主體，有執法權限和執法證，“參公”的動物衛生監督所不承擔法定監管檢疫責任，檢疫監管實際由鄉鎮獸醫站承擔。最可憐的就是鄉鎮獸醫站的事業編制工作人員了，就是所謂的“檢疫員”，不能享受公務員的各種福利，沒有交通工具，沒有大蓋帽，還得違反動物防疫法相關規定去執法檢疫，雖然沒有執法資質，承擔著不應承擔的工作，但一旦出事，照樣從嚴從重處理。

在動物防疫法里面，鄉鎮獸醫站被定位為基層疫病防疫體系，只有服務職能而無執法功能，同時鄉鎮獸醫站實行雙重管理，既要做畜牧局的重大動物疫病防疫、養殖污染整治、動物及動物產品的檢疫，還要做鄉鎮的計劃生育、森林防火、征地拆遷、土地巡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是孔繁森，累死在工作崗位，因此健美豬節目中的檢疫現狀不是個案。

2 監管經費困局

撇開身份的問題不談，經費也是個大問題。以生豬上市前檢疫為例，動物防疫法規定，生豬上市前3天向動物衛生監督所申請檢疫，動物衛生監督所派官方獸醫到場檢疫。當然動物衛生監督所是不會接受檢疫申請的，它要求鄉鎮獸醫站的檢疫員去代檢。以我所在的鄉鎮為例，轄20多km2，豬場大多分布在偏僻的山上，很多要走幾十里山路才能到，工作量大，年出欄豬4萬頭左右，假設每車50頭豬計，一年共有800宗產地檢疫，按工作日計每天約4宗，每宗按檢疫規程做至少要4h，這樣就算晚上不睡覺也不能做好。其它的工作就不說了。而這只是一個中等鄉鎮的工作量，要到場檢疫，就得有汽車和必要的經費。幾年來的以強縣弱鄉為目的的改革是個極大的錯誤。上級部門將責任推給鄉鎮，權力自己保留，這是很壞的改革。只有鄉鎮才直接和農民打交道，其它各級多數都是文件的中轉站而已。

3 監管體制困局

在鄉鎮，如果有領導說你不適合基層工作，你肯定會樂開花。在縣級以上的工作部門，有一句俚話很好的反映了他們的現狀：白天沒鳥事，晚是鳥沒事。大家都不想在基層干，除了要下基層鍍金的。獸醫站干部要做大量鄉鎮中心工作，不搞好照樣要處理。以計劃生育為例，出現超生，分管計生的副科無責，計生辦主任無責，只有象我這樣獸醫編制的被從事包村的干部有責，森森防火也這樣搞，現在連土地違章也這樣搞，啥時動物防疫也這樣搞就好了。幾十年，機構改革總是在條塊之間、收權與放權之間、精簡與膨脹之間輪回，畜牧獸醫部門幾經改革，元氣大傷，先是將獸醫站 合并成農業服務中心，搞了幾年又分開，現在又合并，真的讓人無所適眾。不知改革的目標是什么，如果按動物防疫法的要求建成基層動物防疫體系這樣的服務體系，那和農技站合并還有幾分道理，因為農技站沒有執法職能。如果要獸醫站兼具執法和服務功能，合并就有點荒唐了。

[1] 魏娟，林榮君.動物食品安全監管的問題及對策[J].中國畜禽種業，2011，（10）：22.

[2] 何吉賢.動物食品安全監管現狀及對策研究[J].獸醫導刊，2014，（7X）：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