蕨類王國的巨人：無花亦無果

顏大遷

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從不開花結果的樹木呢？或許你會說：不開花結果，植物豈不滅絕了？然而，在我國西南山區就隱匿著這樣一種樹，不過數量甚少。

在四川峨眉山，這種樹不算高大，但挺直且分杈少。樹葉長長的、密密地排列著，似羽毛狀，遠看極似鐵樹。近看葉柄細長，略呈棕黃色，整片葉子近2米長，顯得非常寬闊，上面布滿了密密的小刺。

有趣的是，從莖頂到葉柄兩側又生出若干分杈，分杈兩側再生出許多小葉片。用手翻開這些小葉片，你會發現在莖脈兩側有一些黃色的小圓包。可無論哪個季節，你都不會看到這種樹開花結果。

這種樹在當地被稱為山棕，植物界稱之為桫欏（suō luó）。在大山深處，它最高可以長到數十米，是現今蕨類植物中的巨人。桫欏用孢子繁殖后代，屬于孢子植物，這類植物又被稱為隱花植物，既不開花也不結果。

這就令人奇怪了，不開花結果怎么能繁衍后代呢？其實，它是靠孢子生命體來繁衍后代的。每個孢子就是一個細胞，不過這些孢子太微小了，我們肉眼是看不到的。翻開桫欏葉片的背面，那一個個棕色的小圓包，就是孢子集中營。孢子一旦成熟，就會拼命往外擠，外面的“房門”再也擋不住了，紛紛開裂。每個“小房間”露出了許多孢子囊。當孢子囊擠破“門窗”后，孢子們便一個個四處奔跑，有的隨風飄走被吹落到數千米的荒山野外，有的遇水漂泊得無影無蹤。

一個囊里有16個孢子，而一片葉子上平均有150個囊，這樣算來，一棵樹上起碼有數百萬個孢子。照理說，它們的后代應該漫山遍野才對。然而，大自然給予它們的生存機會并不多。由于找不到合適的環境，大部分孢子夭折了，即使有生存下來的，也將面臨著環境的考驗。

蕨類植物比較低矮，真正像桫欏一樣長大成樹的幾乎很少。目前地球上只有600多種，大部分生長在南半球的熱帶地區，與數萬種被子植物相比，可謂滄海一粟，但蕨類植物曾經有過輝煌的歷史。

據考證，蕨類植物曾經主宰著地球，并且遍布溫暖、潮濕的地方。喜水的蕨類植物幾乎都是高大的樹木，30米高的大樹舉目皆是，組成了廣袤的森林。后來，由于地殼的變動，大片森林被掩埋地下，經過數萬年的滄桑巨變，地下的樹木變成了煤，所以我國大部分煤礦都是蕨類植物形成的。

中生代后，地球氣候發生變化，蕨類植物受到影響，繁殖能力開始衰弱，它們在地球上的位置漸漸被裸子植物所替代。后來，氣候變得溫暖而潮濕，恐龍等巨型動物出現在地球上時，蕨類中的桫欏也誕生了。盡管桫欏樹高達30多米，但也逃不脫龐大的恐龍之口。幸運的是，恐龍絕滅后，桫欏延續了下來。

我國目前分布在西南一帶的桫欏科約有20種，以黑桫欏居多，高不足3米。海南一帶的白桫欏高可達20多米，已被列為國家一級重點保護植物。

蕨類植物比起種子植物來，比較低等。由于其根系不發達，導致它吸水的能力極差。由于它受精時需要水做媒介，所以它只能在溫暖潮濕的環境中生長。一旦遇到干旱天氣，離開水分就難以生存。上世紀50年代的四川峨眉山區曾出現許多桫欏，后來由于游客增多，環境發生變化，大批桫欏出現枯萎，直到今天已經所剩無幾了。

桫欏雖為木本蕨類，但其材質差，不受伐木者喜愛。然而，它的莖內含有淀粉，臺灣一帶居民常把它的嫩莖去皮食用，味道鮮美。其嫩芽、嫩葉也可以食用。另外，它的獨特魅力也獲得許多觀賞者的青睞。有許多引種者從山中挖回桫欏種在庭園中，但成活者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