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紅石巖

陳正彪

那個站在校門口

向我喊老師好的孩子哪去了

那個擺小攤照顧孫兒的老人哪去了

那個為我煮雞蛋面的大媽哪去了

那個麥浪滾滾山花爛漫的紅石巖

哪去了

踏著廢墟我在尋找

找尋那些留在春天的足跡

找尋那些凋零的花朵

找尋那些托命于天的鄉(xiāng)親們

曾經的淚水和傷痛

天幕拉起黑色的紗幔

山峰豎起白色的紙幡

十余天的時間

你們的血流到天邊了嗎

你們的魂升到天國了嗎

大地無言蒼天無言

劫后余生的鄉(xiāng)親無言

在滾石砸中你的地方

你手植的花椒在雨中佇立

在房屋倒塌壓住你的地方

紫黑色的血跡開出朵朵小花

在洪水淹沒你的地方

天光云影化成七彩的圖畫

也許地震的陰影太濃太黑

看不清你真實的容顏

你撕裂的傷口如一張空洞的嘴

一張吞噬數(shù)十條生命的大嘴

想說的和不想說的

都會在時間面前慢慢消散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