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外數據新聞實踐及對電視新聞記者的啟示

白瑪央金

（中央電視臺 新聞中心，北京 100859）

國內外數據新聞實踐及對電視新聞記者的啟示

白瑪央金

（中央電視臺 新聞中心，北京 100859）

數據新聞自2012年以來越來越成為全球新聞界關注的重要領域，目前業界實踐的數據新聞基本都運用技術軟件來抓取、分析和可視化呈現數據，數據源和技術門檻都比較高，電視新聞媒體在數據新聞方面，則顯得比較吃力和被動。本文將首先瀏覽國內外數據新聞的典型案例和特點，分析面對數據新聞的洶涌大潮，電視新聞記者應該如何應對。

數據新聞；特點；記者

數據新聞自2012年以來越來越成為全球新聞界關注的重要領域，目前業界實踐的數據新聞基本都運用技術軟件來抓取、分析和可視化呈現數據，數據源和技術門檻都比較高，電視新聞媒體在數據新聞方面，則顯得比較吃力和被動。本文將首先瀏覽國內外數據新聞的典型案例和特點，分析面對數據新聞的洶涌大潮，電視新聞記者應該如何應對。

一、國內外數據新聞實踐及其特點

在數據新聞備受關注前，傳統的新聞操作中采用統計或量化方法分析數據并生產新聞的方式早已有之。例如，菲利浦·梅耶的《精確新聞》是這一領域的先行者，之后在20世紀90年代又出現計算機輔助新聞的概念，這些都是在新聞工作中引入社會科學研究方法的實踐。可以說，數據新聞正是承襲了這一脈絡的進一步發展。2010年7月，在維基解密事件之中，數據新聞更加受到關注。2012年，匯聚眾多新聞主編、媒體高管的行業組織“全球編輯網”發起“數據新聞獎”評獎活動，每年舉辦一屆，作為一個全球數據新聞一流作品的交流平臺。此外，2013年世界各地最早嘗試數據新聞的業界與研究人士以志愿者眾籌方式，推出了集當今數據新聞實踐大全的《數據新聞手冊》（DataJournalismHandbook）。

我國的新聞機構也積極進行了不少嘗試，如央視的“據說春運”等“據說”系列、在新媒體上推出的“一圖解讀”；財新網推出的《周永康的人與財》《中央紀委巡視風暴》等數據新聞，網易的“數讀”、新浪的“圖解”等專欄。

縱觀國內外數據新聞的實踐，總體呈現以下幾個特點：

（一）數據源多元化

我國在2008年5月1日開始實施的《政府信息公開條例》，對政府公開涉及公眾切身利益的、需要公眾廣泛知曉或參與的各種信息做了強制規定。與此同時，被動的信息泄露，如維基解密等信息公開方式，也推動了數據來源的豐富性、多元化。現在數據新聞關注最多的也是這些公共領域，如政治、經濟、環境、衛生、教育、民生等主題。

除此以外，一些專業、小眾領域的數據庫也逐步在各類公共事件話題中走入公眾視野。例如，紐約的非營利性公共廣播電臺WYNC在“MH370是否降落”這一選題中，索取了X-Plane的全球跑道數據。報道中結合波音777降落需要至少有5000英尺長的跑道、由飛機已知的最后信號位置計算出的飛機還可以航行2200海里等信息，測算得出共有634條跑道符合上述條件。然后，《大西洋月報》根據WNYC發布的跑道地圖信息，進一步細化，用顏色來區分跑道長短，指出波音777更可能采用長度在7000英尺以上的跑道，并提供了機場的具體信息。［1］最后，兩家媒體都指出飛機已降落的希望渺茫。在該案例中，使用的X-plane公司的全球跑道數據，就是一個專業、小眾數據，但成為報道延展的關鍵。

（二）用數據講故事

英國《衛報》數據新聞編輯SimonRoger曾說：“數據新聞不是圖形或可視化效果，而是用最好的方式去講述故事，只是有時故事是用可視化效果或地圖來講述。”好的數據新聞不是局限于呈現數據本身，而是要透過數據來敘事。數據新聞采用科學的分析方法，幫助媒體從支離破碎的信息中發現規律和趨勢，從而更準確地聚焦一些新鮮的新聞主題。

例如，《衛報》2010年10月制作的一副關于伊拉克戰爭日志的點圖，將伊拉克戰爭中所有的人員傷亡情況，用紅點標注于地圖之上，一個紅點便代表一次死傷事件，鼠標點擊紅點后彈出詳細的說明：傷亡人數、時間，造成傷亡的具體原因等。這個數據新聞使用的圖示并不復雜，但僅僅通過地圖上密布的紅點，就將數字背后的故事很好的傳遞出來，非常有沖擊力。此則新聞相當程度上推動英國最終做出撤出駐伊拉克軍隊的決定。［2］

（三）構建邏輯

數據新聞使新聞內容從關注局部消息、典型個案向展示全部信息、整體內容轉變，從敘述事實向邏輯構建發展。在信息渠道多元化、數據越來越豐富的趨勢下，受眾不再滿足于簡單的事實敘述，因而邏輯嚴密成為新聞工作的一個重要側重點。數據新聞所要構建的邏輯，可以是地理邏輯、事實邏輯等。

例如，由財新推出的數據新聞《周永康的人與財》，簡潔直觀呈現一種事實邏輯。這一報道精心設計了互動元素，用線條將相關聯的人物和公司連接，當鼠標點擊一個人物或者公司時，出現與之相關的人和事。同時，弧線上運動的圓點從處于從屬地位一方滑向主導支配地位的一方，通過圓點的匯合明顯指出“權利”的中心。惜墨如金的文字和一張網狀圖，將該新聞事件的事實邏輯展現得淋漓盡致。

（四）數據應用

成功的數據新聞中，往往提供交互體驗，實現個人與數據之間的勾連。

在日本海嘯福島核泄漏之后，方圓30千米以內的群眾都被疏散。人們能夠看到很多關于疏散的新聞。Zeit在線找到了一種創新的方式去向德國受眾解釋這件事情的影響。在德國有多少人住在核電站附近？又有多少人住在核電站方圓30千米以內？Zeit在以一張地圖展示了“如果相似的情況發生在德國，有多少人會被疏散”。這條新聞給網站帶來了非常多的訪問量，同時在其他社交媒體上形成了病毒式的傳播。

（五）可視化呈現

哈佛大學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博士生米歇爾·博爾金等多位學者進行了大規模的可視化研究，得出了一個結論：含有人類可識別的物體的圖像更容易被人記住，含有多樣元素的圖片更容易扎根在受眾的腦海里。因而，可視化技術賦予數據新聞以強大魅力。數據可視化使新聞語言不再局限于以文字表達為主，取而代之的是豐富多元的交互式圖表、動畫、音視頻等，而文字只起到輔助說明的作用，讓用戶擁有更多“發現”的樂趣。

從衛報、紐約時報、財新等媒體的數據新聞產品來看，比較成規模的數據新聞生產，一般都是由“記者+設計師+程序員”組成的專業化數據新聞團隊來操作實現的。其數據新聞報道可視化構建的圖景包括：地圖、時間線、熱力圖、關系圖、場景圖等，在手法上有二維、三維，甚至多維等，主要用于展現隨時間推移的數據；展示數據的分布及離散程度；展現關聯與流向；展現邏輯結構等。

二、電視新聞記者開展數據新聞報道的策略

從以上對國內外經典數據新聞產品和報道的分析，可以看出，數據新聞要充分發揮其可視化、互動性、關聯性的優勢，互聯網、新媒體是最好的傳播平臺。雖然央視嘗試在電視新聞中播出“據說”系列這樣的數據新聞，但這樣一條新聞，時長只有三五分鐘，且以主持人展示為主，難以實現充分、個性化的實時互動。因此，在電視上呈現的數據新聞，其效用的發揮是有限的。但這并不是說電視新聞記者就不應該積極投身數據新聞，相反，電視新聞記者應該發揮傳統新聞報道的優勢，結合數據新聞的思維，尋找到新的機會與突破口。

（一）整合、積累數據源

從前述數據新聞案例可以看出，數據新聞的核心是數據。與互聯網公司、社交媒體等技術型機構掌握著大量公眾行為的大數據相比，傳統電視媒體自有數據少，電視新聞記者如何獲取盡可能廣泛、全面的數據源，將成為開展數據新聞報道的一個主要挑戰。

電視媒體在從政府部門獲得“官方”消息方面有優勢，在《政府信息公開條例》出臺后，政府必須公開很多方面的數據。例如，扶貧、教育、醫療、社會保障、促進就業等方面的政策、措施及其實施情況；環境保護、公共衛生、安全生產、食品藥品、產品質量的監督檢查情況等都在必須公布的信息范圍之列。電視新聞記者應該充分了解這些領域的數據形態和潛在價值，并注意積累。特別是注意到有價值的信息沒有被政府充分公開時，應該及早積極申請信息公開，一方面記者通過這種方式可以對專業領域的數據日積月累，以備不時之需；另一方面，在此過程中，記者對哪些信息可以公開，哪些信息不能公開，是什么理由，哪些數據具有新聞價值等內容會有越來越準確的認識與把握。

例如，2014年8月9日，美國弗格森鎮發生槍擊案后，弗格森警方全副武裝面對街頭抗議民眾的鏡頭引發爭議，紐約時報網站據此話題發表了數據新聞，以互動地圖的方式，介紹美國軍備擴散的報道。這一報道視角獨特，有獨家效應，而報道使用的數據正是紐約時報幾個月前曾向美國國防總部申請政府信息公開而獲取的自2006年以來的軍備數據。因此，在平時做好數據資料的儲備，則可將之轉化為突發新聞數據報道時的難得資源。［3］

（二）提高數據素養

除了積累數據外，電視記者開展的報道受到來自數據新聞的更多考驗，電視新聞所報道的典型個案及其表達的核心內容、反應的規律，必須經得起大數據的驗證。數據新聞強調社會科學研究方法在新聞報道中的使用，以提高新聞報道的客觀性和準確性。因此，電視新聞記者必須具備一定的社會科學思維能力，提高數據素養，防范報道失真。

例如，傳統電視新聞記者經常使用的一種報道方法是隨機采訪，用有限的幾個被采訪人的反應，或者用局部典型案例，簡單得出一個推及全體的結論。在數據新聞越來越多，公眾數據意識也在增強的情況下，這樣的電視報道非常容易被人詬病。電視新聞記者要注意抽樣的科學性、邏輯推理的嚴密性，并保持質疑、求證精神。例如，2011年倫敦騷亂爆發后，英國政界將騷亂歸罪于如Facebook、Twitter等社交媒體，認為其傳播謠言，煽動騷亂。《衛報》據此推出“解讀騷亂”的數據新聞，通過分析260萬條關于騷亂的Twitter信息，發現Twitter不僅沒有加劇謠言傳播，反而對糾正謠言發揮了積極作用。如果新聞媒體只盯著傳播謠言的信息，就很容易做出錯誤的報道。

（三）在數據中提煉故事內核

數據新聞雖然對數據源、數據素養有很高要求，但是傳統新聞生產流程的采編評能力并沒弱化，依然貫穿數據新聞生產始終。不論是從數據中找選題，還是從選題中找數據，都需要以新聞價值判斷、新聞敘事能力作為基礎。需要記者善于提煉意義、突出焦點、架構完整故事。在數據中尋找故事可以有幾種不同思路，包括假設檢驗，即從假設出發去證實或證偽；關注異常值，即從異常中發現問題；進行對比，即在數據間建立邏輯聯系；趨勢分析，即按時間軸探尋數據的變化趨勢等。

因此，電視新聞記者不應該被數據新聞的數據門檻和技術門檻所嚇倒。2013年度數據新聞獎下設的數據驅動敘事獎的作品《“傻瓜”的藝術品市場》，通過對2008年到2012年間藝術品市場拍賣價格最高的320件藝術品的藝術家性別、創作年份進行分析，得出了男性主導行業、中國藝術品市場的崛起等有趣結論。這則報道沒有用到龐大的數據或精深的技術，其經驗具有可復制性。［4］媒體機構并非一定要配備“記者+設計師+程序員”的團隊，也并非一定要從長時間大范圍的調查性報道入手，發揮現有人才的潛力、選擇擅長的領域、基于可獲取的小數據集，講述一個精彩的故事，或許可以作為電視新聞記者在數據新聞領域不錯的突破口。

（四）拓展技能及團隊合作

盡管用簡單的工具和小數據也能做出好的數據新聞，但是電視新聞記者要擁抱更為廣闊的數據新聞天地，也必須更好地理解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受眾，了解更多的數據分析方法、呈現方法，并能更好地與數據分析人員、編程人員、設計人員溝通，引導和協助技術人員共同完成數據新聞報道，達到新聞價值、科學分析與藝術呈現的統一。

電視新聞記者不應被動等待數據源的出現，也不要被技術嚇得畏縮不前，而應該發揮自身在新聞敏感性、新聞敘事能力等方面的傳統優勢，提升自身數據素養，留心積累數據，從數據中發現新聞，提高自己與編程人員、設計人員的溝通能力，相信未來一定可以在數據新聞的實踐上獲得突破的機會。

［1］ 董文麗.數據新聞：大數據時代新聞的變遷——以網易、搜狐、騰訊、新浪的數據新聞為例［J］.新聞世界，2014（12）.

［2］ 章戈浩.作為開放新聞的數據新聞——英國《衛報》的數據新聞實踐［J］.新聞記者，2013（6）.

［3］ 方潔，杜涵.用數據新聞報道突發事件有哪些技巧——以弗格森槍擊案為為例［J］.新聞與寫作，2015（2）.

［4］ 王武彬.如何用數據講一個好故事——從2013年數據新聞獎作品《“傻瓜”的藝術品市場》說起［J］.新聞與寫作，2014（4）.

杜絕這種不利現象出現，要從多方面加以管理。

首先，要加強網絡新聞傳播的技術控制，要研發網絡安全技術，防治網民的個人信息泄露。像防火墻技術，用戶識別技術的加強和完善，防治病毒入侵。其次，要用行政手段調控網絡媒體，利用登記加備案的方式從源頭來把握媒體從業人員的行為規范，出現一些失范行為要加大懲戒力度，利用法律手段來打擊一些違法行為。

提高從業人員的道德水準，網絡上出現的一些失范現象，主要是從業人員缺乏職業道德造成的，一些人只顧著擴大網站或者個人賬號的影響力，對于不良信息造成的嚴重后果沒有充分認識。這種“博眼球”的行為大多是在校學生所為，隨著網絡的盛行，在中小學應該開設專門的道德課，規范網絡傳播。在提高傳播者的職業道德的同時，也要提高廣大受眾的道德，對于一些不良信息，每一個受眾都要抵制，不能為虎作倀幫著轉發，要做“謠言止于智者”的那個“智者”。

參考文獻：

［1］ 李敏.論網絡媒體信息把關失范與社會責任缺失［J］.中國商貿，2012（21）.

［2］ 李軍林.網絡新聞失實的原因與對策［J］.當代傳播，2008（02）.

［3］ 劉麗琴，李俊.讓沉沒的真相浮出水面［J］.中國記者，2011（07）.

G210

A

1674-8883（2015）15-000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