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如山一雙失聰女兒在音樂殿堂馳騁翱翔

文/丁躍忠

父愛如山一雙失聰女兒在音樂殿堂馳騁翱翔

文/丁躍忠

一對失聰女兒，在父親的指導下，走進音樂殿堂，在多種樂器演奏領域大顯身手，創(chuàng)造了奇跡。失聰姐妹先后學會了古箏、鋼琴、葫蘆絲等多種樂器的演奏，在亞洲青少年藝術(shù)盛典古箏大賽總決賽中獲得了金獎。同時還被北京齊魯音樂學院破格錄取。這對失聰姐妹就是呂香凝和呂佳璇。2014年6月，姐妹倆登上了中央電視臺舞臺，表演古箏和鋼琴演奏曲，一鳴驚人。失聰姐妹的精彩表演，讓當父親的呂強非常自豪。2014年9月，呂強和妻子于麗達攜一雙女兒，做客鳳凰衛(wèi)視《魯豫有約》節(jié)目，講述了失聰姐妹刻苦學習古箏彈奏的故事。

一、正視女兒失聰?shù)默F(xiàn)實，快速走到康復訓練的道路上來

父親呂強，在遼寧省義縣百貨公司做財務工作，母親于麗達在縣醫(yī)院當醫(yī)生。1990年12月，兩人走進婚姻殿堂。呂香凝，1992年1月出生于遼寧省興城市，女兒呂香凝的出生給呂強、于麗達夫婦帶來了許多快樂，也憧憬孩子的美好未來。可是，這種快樂的感覺隨著時間的消逝而發(fā)生了變化，就在呂香凝一年零6個月時，家里終于發(fā)現(xiàn)了問題，有一次，與孩子一起出去玩耍，孩子忘乎所以，一路向前奔跑，呂強怕有危險，急得大聲喊叫，而呂香凝卻毫無反應。這讓呂強感到疑惑，隨后，就讓于麗達領著孩子到醫(yī)院檢查，孩子的一個耳朵是95分貝，另一個耳朵是105分貝。結(jié)果表明，呂香凝患有重度耳聾，這個結(jié)果無情地昭示著呂香凝成為聾啞人的未來命運。一直到呂香凝6歲前，呂強夫婦都沒有停止尋醫(yī)問藥之旅。

1998年，他們帶著呂香凝來到中國殘疾人康復中心，在那里，李勝利醫(yī)生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于麗達多年來的幻想，他對于麗達說：“你自己就是一個醫(yī)生，你怎么會不明白孩子的耳神經(jīng)損傷已經(jīng)是不可逆轉(zhuǎn)的？與其寄希望于那個不可能實現(xiàn)的幻想，還不如去想想怎樣保護好孩子的殘余聽力，早點開始語訓，至少可以讓孩子聾而不啞。”

是啊，醫(yī)生的話或許是對的。于麗達回首往事，不禁悲從中來，想想多年來女兒吃過的各種各樣的藥，什么中藥、西藥都吃過，什么中醫(yī)、西醫(yī)都看過，也沒有半點起色。現(xiàn)在還是要正視現(xiàn)實，走到康復訓練的道路上來，或許還可以讓孩子開口說話，掌握一技之能，日后能夠自己謀生，也不失為孩子留下一條后路。

當時，家庭情況明擺在那，孩子的康復訓練需要一個人貼身照顧和幫助。兩人一商量，孩子由父親呂強負責照顧，由于收入低，干脆辭去工作。母親于麗達在醫(yī)院工作收入高，負責上班掙錢養(yǎng)家。安排已定，呂強一心一意地照顧女兒，堅持康復訓練。呂香凝因為重度耳聾，根本聽不到聲音。就算是貼著耳朵大聲喊，她也沒有反應。一天下來，呂強嗓子都喊啞了，女兒也沒有聽到聲音，也沒有反應。為了讓孩子開口說話，呂強想盡了各種種樣的辦法都不行，沒辦法，呂強一狠心，找一雙筷子去撬女兒的嘴，讓她開口說話。沒過多久，孩子的嘴就被筷子扎壞了，血從口腔里順著筷子流下來，呂強當時就嚇壞了。他把這事跟妻子一說，妻子告訴他可以找一個軟布條纏在筷子上，防止傷了孩子的口腔。過了幾天，呂強的這一辦法終于收到一點效果，從女兒嘴里聽到了“啊！啊！”的含混不清的聲音。也讓呂強看到了一點希望的曙光。

教孩子說話真是太難了，呂強和妻子商量，要不，再生一個孩子，孩子們之間也好有個照應。1998年，呂強的二女兒呂佳璇出生，一家人高興不已，孩子出生后，漸漸地發(fā)現(xiàn)二女兒也有些呆頭呆腦的，跟她說話也沒有反應。夫妻倆坐不住了，第二天，夫妻倆急忙領著孩子去醫(yī)院看病，呂佳璇被醫(yī)生診斷是雙耳先天性極度失聰，屬于重度耳聾。身為婦科醫(yī)生的于麗達不敢相信，這種“隱性遺傳”竟然會降臨在女兒身上，一瞬間，于麗達的精神支柱塌了下來，失去了往日的笑容。

呂強不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他們四處求醫(yī)問藥，上北京，去上海，走天津，赴山西等專科醫(yī)院，甚至到處打聽搜集民間驗方或偏方，都沒有什么效果。為了給孩子治病，家里花光了所有的積蓄，而且債臺高筑，一家兩個聾女，讓呂強夫妻感到十分無助，苦不堪言。最后，在醫(yī)生的勸說下，又一次走上了聾兒語言康復訓練之路。一雙女兒都是極度失聰，只能正視現(xiàn)實，一點一點教孩子學說話。這回父親呂強有事做了。呂強專心照顧孩子，重要的是讓孩子開口說話，呂香凝已經(jīng)學會了發(fā)出“爸爸和媽媽”的含混不清的聲音，讓他心里有了點歡樂。為了讓呂佳璇也能說話，呂強特地買來了聾兒語言訓練等書籍或材料，專心學習并實踐。為了不影響別人，他帶著女兒跑到大凌河邊練說話，用筷子撬嘴，或者讓孩子用手指摸自己的口腔體會發(fā)音，看見河邊的鴨子叫喚，他就讓女兒看鴨子的口型，教說“嘎嘎嘎”的發(fā)音方法。就這樣，一次次訓練，日復一日地強化語言功能，呂佳璇終于會說話“爸爸”了，雖然聲音含混不清，但是，呂強很知足。當孩子在母親面前喊“媽媽”時，于麗達激動不已，她高興地把孩子抱起來，舉向空中，歡笑聲在自家小院的上空回蕩。

二、失聰姐妹倆爭著學古箏樂器，讓父母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經(jīng)過不懈努力，呂香凝和呂家璇相繼掌握了一般普通的發(fā)音技巧，能夠說簡短的話語，再加上一些手語，能夠與他人進行簡單的溝通，表達自己的想法了。

為了讓呂香凝和呂佳旋能夠接受正常的思想教育，能夠茁壯成長，呂強和于麗達商量把孩子送到聾啞學校讀書，沒過多久，學校的老師就發(fā)現(xiàn)孩子聰明過人，與同學相比，能力強了很多。老師告訴呂強說：“你的孩子很聰明，能夠用簡單的語言表達自己的想法，長期與聾啞孩子在一起學習，會一天天失去語言功能，不利于孩子成長。”呂強下決心要把孩子送到正常學校讀書。

把孩子送到興城市溫泉小學時，學校也難住了，孩子聽不到講課，也不能正常說話，學習能跟上嗎？呂強只好說，先收下孩子吧，她能學多少算多少，不會時，我會專門輔導的。學校勉強同意了。女兒可以和普通學校的正常孩子一起讀書了，孩子通過觀察老師的口型理解上課內(nèi)容。由于訓練方法得當，呂香凝進步很快，在入學考試中，她以優(yōu)異成績進入普通小學。

一天，呂香凝去鄰居家玩耍，鄰居家有個女孩彈古箏，頗有水平。這個神奇的樂器讓她著了迷。呂香凝就盯著那架古箏看，一會兒摸摸琴架，一會兒撥弄一個琴弦，呂強喊她回家吃飯，她才戀戀戀不舍地離開。回到家，呂香凝邊說邊比劃要學彈古箏，呂強于心不忍，勸孩子先吃飯，孩子說不答應就不吃飯。母親說：“你說話都說不明白，耳朵也聽不見，怎么學音樂？”女兒說：“這你別管，我偏要學學。”呂強無奈，就說：“哪天我領你到藝術(shù)學校去試試，你彈不了，也就知難而退了。”

到藝術(shù)培訓學校后，正在教古箏的徐占山老師也為難了，說這聽不到聲音怎么彈琴呢？再說，這怎么教孩子彈琴啊？上了一堂課后，徐老師也沒了信心。徐老師自言自語地說：“我就知道聾人學舞蹈行，學畫畫美術(shù)還行，聾人聽不見，哪能學會彈奏樂器。” 呂強一聽就著急了。就說：“不管多艱難也要試一試，為了兩個孩子，徐老師您無論如何也要想想辦法，教會孩子彈琴。”呂強也豁出去了，就跟老師說，要不你教我，我再教女兒彈。老師覺得這個方法不錯。老師在教的同時，一邊教呂強彈古箏的一些基本方法，一邊讓呂香凝用手試彈琴弦。讓倆人找一找彈古箏的感覺。由于呂強對音樂也不熟悉，不會普通樂譜，也不會五線譜。只好兩眼盯著老師看，把老師盯得心里發(fā)毛，最后也坐不住了。老師站起來說，要不，我先教你唱歌，呂強就跟著學唱歌，由于五音不全，呂強一唱歌就跑調(diào)。沒辦法，呂強只好把跑調(diào)的歌比劃著翻譯給女兒聽，即便這樣，呂香凝依然興致盎然，學得有板有眼。記得呂香凝第一次的古箏課上，只是為了彈一個“do”音，老師就教了兩個小時，也沒掌握要領，因為她根本聽不清聲音。

呂強成了女兒的耳朵，他跟孩子一起學古箏，先學習，再教孩子。徐老師一邊彈奏，一邊教方法，說話時，兩個孩子聽不見，只能讀唇語，就是眼睛盯著老師的嘴，看口型。而呂強則盯著老師的手，看彈奏方法。回家之后，再教她們。孩子每天彈琴比較辛苦，一天至少得6個小時的時間。因為她聽不見，每一個音節(jié)，一個聲音，包括一個技巧，孩子每天都要重復無數(shù)遍，呂強只好一遍一遍地手把手地教彈琴。古箏是一個五聲音階的樂器，沒有“fa”和“si”，彈奏方法是靠左手的按弦的輕重來完成的，姐妹倆聽不到高音低音，只能憑感覺體會按弦力度，這樣，要反復訓練才能把握好。要把音彈得很準確，更是不容易。

呂香凝學彈古箏，妹妹呂佳璇也要學古箏，這讓父親呂強興奮不已。從此，五音不全的呂強開始學彈古箏，從五線譜到音階，從琴音到指法，呂強不厭其煩地學習，再學習，把學到的東西再教給兩個女兒。每天早晨，呂強都要先到藝術(shù)學校，幫助學校打掃衛(wèi)生，擦拭古琴，幫助調(diào)整古箏琴弦，為的是能讓老師多教點技術(shù)。

為了學好古箏，呂強特別為孩子買了一架古箏放在家里。從此，在遼寧省興城市246醫(yī)院家屬樓內(nèi)，你會聽到一曲曲悠揚的古箏、葫蘆絲和二胡的演奏聲。這是呂香凝和呂佳璇放學后在練習樂器演奏。

呂香凝和呂佳璇的古箏彈奏日益精進，成了藝術(shù)學校的優(yōu)秀學生。平時，老師會讓姐妹倆彈奏樂曲，為大家作示范。有時，老師還帶姐妹倆到其他地方去表演。

三、失聰姐妹倆走上世界舞臺，是愛的源泉澆灌出美麗的花朵

到了2000年，呂香凝已是興城市第二中學的學生，她成了學校彈奏樂器的好手。為了培養(yǎng)孩子的個人能力，達到樂器演奏、唱歌跳舞全面發(fā)展目標，呂強夫婦商定，在學習古箏的同時，再學習跳舞，把孩子再送到舞蹈學校學習。聽說姐姐可以學習舞蹈，妹妹呂佳璇也嚷著要跟著去學習舞蹈。一節(jié)舞蹈課下來，呂香凝顯現(xiàn)出來的舞蹈藝術(shù)天賦，讓老師和父母都感到驚訝，妹妹呂佳璇更是顯示出異于常人的舞蹈天賦。父親呂強更是高興不已，每天唱著小曲，彈著古箏，學著舞蹈，然后，再用心輔導孩子學習。老師的精心教學，父親的耐心輔導，姐妹倆的刻苦的練習，取得了明顯效果。幾年下來，呂香凝順利地拿到中國音樂學院的古箏的九級證書，呂佳璇也拿到了古箏的相應等級證書。這個成績讓人欣喜不已。

從2005年起，呂香凝和呂佳璇相繼參加了“未來之星，中國優(yōu)秀特長生”的展示活動，參加了第二屆“德藝雙馨”中國文藝展示活動，在“亞洲青少年藝術(shù)盛典”中國賽區(qū)和日本總決賽中獲得金獎，呂佳璇還獲得了全國“第二屆少年兒童藝術(shù)風采展示大賽”舞蹈類金獎。看到妹妹獲得了全國比賽金獎，姐姐呂香凝也不甘示弱，2005年12月，呂香凝報名參加了全國性大賽“2006年度未來之星”中國優(yōu)秀特長生推選活動。2006年2月，呂香凝一路拼搏，從北京捧回了一座金杯。2008年1月1日，遼寧省音樂家協(xié)會、遼寧民族音樂教育促進會等多家單位在葫蘆島市舉行了世界首場聾啞人古箏獨奏音樂會。呂香凝和呂佳璇同臺演出的《將軍令》和《雪山春曉》等樂曲贏得了觀眾熱烈掌聲。姐妹倆也被譽為“世界聾人古箏第一人”。2010年，呂香凝和呂佳璇雙雙拿下了業(yè)余古箏最高級10級，還獲得2010年度中國民族管弦音樂協(xié)會的古箏專業(yè)大賽金獎。在這次大賽上，呂香凝和呂佳璇的古箏彈奏打動評委，評委們滿意地喊停止彈奏，但是，呂香凝和呂佳璇依然揮動雙手，彈個不停，呂強只好上臺阻止孩子再彈下去，并告訴評委說：“孩子耳聾，聽不見，你們別見怪。”評委們聽了驚嘆不已：“不會吧，聽不見能彈琴嗎？”得到呂強的確切回答后，評委們不得不嘆服，真是人間奇跡。在這次與正常人比賽中，聾人姐妹奪得了大賽的金獎。

為了照顧孩子，呂強一直沒有出去工作掙錢，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女兒的學習上了。只靠妻子有限的收入維持家庭生活。多年來，一家人節(jié)衣縮食，含辛茹苦地生活著。呂強放棄工作，學琴教女，料理家務，家庭生活中的事全包了。但是，多年來，呂強遭受過旁人的指指點點，其間被人公開罵是小白臉，吃軟飯的混蛋，罵他是個廢物。有一回，呂強帶著孩子去買菜，在跟人家討價還價中受人奚落：“一個大男人不出去工作掙錢養(yǎng)家，在家吃軟飯，真是丟人現(xiàn)眼。”呂強受人白眼，遭受的屈辱，個中辛酸，真是冷暖自知。有多少次，他一人躲在一邊委屈流淚。有時，他曾一度想離婚，妻子跟著他這么多年，沒享到一天福，離婚了妻子可能會更幸福一些。呂強的這個想法讓妻子知道后，妻子說：“不要自責，你就是最好的丈夫，要不哪天你送我一朵花就行了。”呂強回答說：“我哪有錢啊，要不我送你一枝狗尾巴花吧！”妻子說：“行！狗尾巴花也是花呀！”說完，于麗達也覺得說話有不妥之處，有嘲諷的意思。此后，再沒提讓丈夫給自己送什么禮品之類的事。

其實，妻子于麗達最看重的是2007年全家人獲得的遼寧省“和諧家庭”獎，因為這個獎杯，有呂強很大功勞，也是她們?nèi)胰斯餐冻龅囊娮C。為培養(yǎng)這對女兒，呂強一家依靠借債度日，十分不易。2009年8月，呂香凝和呂佳璇雙雙被北京齊魯音樂學院破格錄取，并免去了她們的全部學費，還為呂強在學校安排了一般事務性的工作，于麗達在北京一家醫(yī)院上班。一家人又在北京聚在一起。2011年1月12日，“新星杯”全國青少年古箏比賽在山東省日照市舉行。決賽中，來自齊魯音樂學院的大學生呂香凝和呂佳璇一曲優(yōu)美的《古韻》征服了評委，最終獲得了金獎。

2013年，呂香凝和呂佳璇受江西衛(wèi)視《深度觀察》節(jié)目邀請，彈奏古箏樂曲。只見姐姐左手扣弦，右手彈奏；一時間，輕攏慢挑，似輕盈漫舞；樂聲悠揚，如流水淙淙。妹妹則引吭高歌，一曲《隱形的翅膀》瞬間征服全場，贏得了雷鳴般的掌聲。當感人的歌聲在演播大廳回蕩時，呂強和于麗達喜極而泣，現(xiàn)場的人也感動不已。現(xiàn)場主持對此大為贊賞：這世界真愛無敵，愛能創(chuàng)造人間奇跡，愛能澆灌出美妙的音樂之花。

2014年9月，呂強和于麗達攜女兒呂香凝、呂佳璇做客鳳凰衛(wèi)視《魯豫有約》節(jié)目，在現(xiàn)場，呂強在女兒古箏和鋼琴的伴奏下，高興地唱起了《甜蜜蜜》：“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里，開在春風里，在哪里，在哪里見過你，你的笑容那樣熟悉……”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一分辛苦，一分甜蜜。現(xiàn)在，呂強和于麗達一家每天都充滿了歡聲笑語。是愛的源泉澆灌了這個家庭的美麗花朵，讓一雙女兒沐浴著雨露陽光，茁壯成長。讓我們祝愿這一家人和諧美滿，共同演奏出幸福甜蜜的樂章。

（責任編輯 張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