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建設我國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框架的構想

劉少輝 歐陽昭連 池 慧

(中國醫學科學院/北京協和醫學院醫學信息研究所/圖書館 北京 10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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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建設我國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框架的構想

劉少輝 歐陽昭連 池 慧

(中國醫學科學院/北京協和醫學院醫學信息研究所/圖書館 北京 100020)

闡述生物樣本庫的定義及構建我國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的意義，通過對比國內外生物樣本庫的發展歷程和經驗，分析我國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構建中存在的問題和原因，提出我國建設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的建議。

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 建設

1 引言

人類基因組計劃的完成，為人類認識疾病的致病機理創造了新的條件和手段，為分子診斷、基因治療等新方法提供了理論依據。為了研究遺傳和環境因素對人類健康的影響，從而對疾病進行預防和治療，包括我國在內的許多國家已經建立或正在建立大規模的人群生物樣本庫(Biobank)。然而對于生物樣本庫這一新興事物，各國建設過程中遇到很多社會、倫理、法律問題。生物樣本庫的標準化體系建設涉及許多復雜因素，為此國際上也在積極探索相關的經驗。建設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符合當前醫學發展的需要，也符合我國《國家中長期科技發展規劃綱要》中提出的“疾病防治重心前移”發展思路。因此探討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構建具有現實意義。

2 生物樣本庫的定義及構建我國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的意義

2.1 生物樣本庫的定義

生物樣本庫也稱作生物資料庫、生物信息庫、生物庫、生命銀行等，在本文中統一譯為生物樣本庫，其定義為規范化收集、保存和處置離體生物樣本的機構[1]。生物樣本庫，在保護人類健康、提供疾病診斷證明、為藥物研發提供數據等生物醫學研究方面可提供數量可觀、質量可靠的資源。生物樣本庫中儲存的生物樣本是指任何包含人體生物信息的生物物質，包括人體組織、血液、分泌物、排泄物及其衍生物[1]。

2.2 構建我國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的意義

通過研究收集的樣本和資料數據，使其發揮出真正的價值。標準化是生物樣本研究的前提，標準化體系的缺失，是導致不同生物樣本庫之間的資源互換與信息共享不能順利實現的主要原因[2]。建立標準化的生物樣本庫，賦予樣本特定的社會效益，可產生醫療健康意義及某些相關的經濟價值[3]。因此，為貫徹落實國家標準化戰略，推動我國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的構建，保障我國生物樣本庫在國際上的整體競爭能力和可持續發展水平，合理利用我國人類生物樣本資源，促進我國在精準醫療、個體化用藥[4]等方面的進步，提高人民的總體健康水平，建立國際認可的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迫在眉睫。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的構建是生物樣本庫標準化按其內在聯系構成的有機整體，是一項系統化的工程，涵蓋了生物樣本庫從通用基礎設施、經營管理、技術操作流程到相關者保護的方方面面。構建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包含管理機構的設置、生物樣本庫的基礎設施建設、安全監管體系以及下級生物樣本庫樣本的收集、存儲、處理、利用和與這些步驟相關的資料數據的全面規劃[5]。標準化且大規模的生物樣本庫是醫學研究的重要資源，建立健全的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既是系統推進標準化工作流程的重要手段，也是我國順應當前醫學發展的內在要求，可促進醫學發展、提高精準醫學研究水平、推進臨床診療技術開發進程，因此構建我國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具有極其重要的現實意義。

3 國內外生物樣本庫發展對比

3.1 國外生物樣本庫發展歷程及經驗

3.1.1 典型項目 20世紀70年代，歐洲國家開始建設生物樣本庫，20世紀90年代樣本庫數量大規模增長[6]。美國率先發起建立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2005年在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的助力下，生物資源和生物樣本儲存研究辦公室(Office of Biorepository and Biospecimen Research，OBBR)成立。OBBR致力于制定一個共同的生物樣本庫標準，以便于指導、協調各個樣本庫收集生物樣本資源，提高所收集生物樣本的質量以確保其滿足研究需要。英國生物樣本庫是由英國的威康信托基金、醫學研究理事會、國家衛生署為主組成的獨立的公共法人機構，于1999年設立，2006年年底開始試運營[7]，其主要工作內容是收集國民血樣、尿液、遺傳數據等個人的醫療詳細信息，宗旨是向相關研究人員提供其所采集的材料。

3.1.2 相關法規文件 與標準化操作流程配套的、內容完備的法規文件是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順利實施的重要保障。如英國醫學研究理事會(UK Medical Research Council，MRC)、美國國家癌癥研究所(National Cancer Institute, NCI)等組織分別提出了建立標準化生物樣本庫以及特定標本收集的規范流程[8-9]；美國研究病理學會下轄的一個分支專業機構——國際生物和環境樣本庫協會( International Society for Biologicaland Environmental Repositories，ISBER)，則根據未來發展規劃發布生物樣本庫建設的指導性文件[8]。同時國外的一些指南[10-11]也涉及了生物樣本庫建設各個環節的內容。如《瑞典生物樣本資料庫法案》里明確界定了生物樣本庫的責任，規定生物樣本庫要向國家備案和注冊；冰島從國家層面通過立法的形式，對生物樣本庫的管理方式以及數據使用等做出了明確規定；愛沙尼亞的《人類基因研究法》規定所有樣本和數據屬于國家財產，捐贈者對其已提供的樣本和數據擁有所有權等。

3.1.3 特點 由地方或國家財政進行支持的非營利性機構組織；有相關的指導性制度、明確而且具體的工作操作流程；國家或行業內較嚴格的相關質量控制體系以保障樣本和資料的高質量。這些生物樣本庫能可持續運作的原因是其科學、綜合、系統、標準化的管理體系。但是也存在某些不足，如大部分生物樣本庫存在區域性限制，不能實現全球共享；某些法規和內部準則存在缺陷：冰島HSD法在隱私保護方面違憲，拉托維亞的《人類基因組研究法》有忽視民眾利益之嫌。

3.2 國內生物樣本庫發展歷程及經驗

3.2.1 上海生物樣本庫資源網絡 20世紀70年代我國就開始了生物樣本的收集和存儲[1]。2008年起上海市成立了以上海醫藥臨床研究中心為第3方協作單位，多家高校、醫院共同組成的上海生物樣本庫資源網絡(Shanghai 生物樣本庫 Network，SBN)，致力于推進我國生物樣本庫標準化的建設工作，通過建立強有力的各部門聯席“協調機構”，解決我國生物樣本搜集利用中存在的問題。上海生物樣本庫資源網絡基于政府引導、社會參與、市場化發展的原則，采用集中管理，分散儲存的模式[12]，信息化管理、質量控制體系、員工技能培訓等標準化體系的內容由第3方協作單位進行統一負責。

3.2.2 北京重大疾病臨床數據和樣本資源庫 2009年5月在《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年)》的指導下，由北京市科委和發改委大力資助的重大科技項目“北京重大疾病臨床數據和樣本資源庫”正式啟動，由首都醫科大學對各病種資源庫的建設進行統一協調工作，該項目最終形成1個信息平臺、10個重大疾病樣本庫。采取分層責任管理模式，通過明確組織職能、優化研究流程、規范操作方法、統一信息標準、委托第3方監管來保證各疾病資源庫臨床數據和樣本資源的質量水平。

3.2.3 特點 這兩個生物樣本庫的管理存在幾個相似的地方：在政府財政投資支持下建立；由多個單位樣本庫組成，統一管理；制定相應的管理制度、操作流程、倫理規范等。通過國內外對比可以看出，我國的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建設參考了國際經驗，逐漸與國際標準接軌，同時也有符合國情的特色；但這兩個樣本庫制定的標準還未統一，國家沒有出臺相應的完善標準，因此相互認可還存在一定難度，缺乏有效的資源共享機制。

4 我國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構建中存在的問題及原因

4.1 存在問題

4.1.1 缺乏體系統一的標準 我國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的構建還處于初創階段，標準庫建設和管理，樣本采集和存儲，數據處理、分析和共享都缺少統一的標準，缺乏與國際接軌的統一的運行標準及標準化流程，因此數據整合十分困難。

4.1.2 各自為政 目前我國生物樣本庫雖然數量多，但分布零散、大多數規模小、缺少政府機構統籌安排[13]，因此不同樣本庫之間缺乏相互協作，樣本數據難以形成有效的開放和共享機制。

4.1.3 樣本庫應用價值低 由于管理方面不完善[14]、標準不嚴謹，樣本庫普遍存在相關數據收集不全、治療和隨訪資料流失等問題。

4.2 原因分析

我國生物樣本庫建設無序化造成浪費現象，不規范的知情同意程序造成資料不完善，隱私保護意識缺乏造成倫理憂患，質量水平不均造成利用率不高，缺乏有效的信息數據共享制度、無統一規范標準化體系造成資源難以共享等，主要有以下一些原因：(1)生物樣本庫建設沒有從宏觀層面做好頂層設計，在財政方面也沒有保障生物樣本庫的良性發展。目前部分基礎條件和科研能力一般的機構無序化、不規范的建設，造成巨大的資源浪費，這種趨勢令人擔憂。(2)長期以來，在生物樣本的采集、保存、運輸和利用上存在各自為政的現象。不同的機構設立各自的樣本收集操作技術流程，導致生物樣本庫體系中行業規范缺失，樣本質量參差不齊，其后果是研究結論并不能正確反映離體生物樣本的結果，同時又難以實現資源共享。(3)樣本收集者、樣本提供者以及樣本使用者之間存在明顯的利益沖突，在這種情況下，生物樣本的共享機制在錯綜復雜的利益關系面前就會舉步維艱。(4)涉及到人類樣本資源最敏感的問題，包括保護生物樣本提供者的個人隱私、社會和經濟利益，倫理審查和法律準入，對樣本資源的商業利用。不完善的倫理研究準則和審查細則、不切合國情的法律管理條例，都會阻礙我國樣本庫的標準化體系構建。

5 建議

5.1 增加財政投入，完善保障措施

對于目前我國生物樣本庫發展的現狀，國家應給予高度重視，加大投入并進行合理分配，設立生物樣本庫運行和維護專項基金，制定專項投入政策，保障標準體系的長遠、可持續發展。

5.2 建立統一標準，規范運行機制

制定國家層面統一、標準化的建設指南和操作標準，為更高程度的開放、共享做鋪墊。要制定相關的倫理指南和法律管理條例，規范生物樣本庫的收集、保存、使用和共享，既要符合國際公認的倫理準則，又要符合我國國情。通過建立專業化和統一的技術標準與流程來規范生物樣本庫的運行，促進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的完善，確保樣本具有完整的信息、資料和數據，形成一體化、系統化的資源庫體系，從而提升樣本的質量和有效性。

5.3 加強信息共享，有效利用資源

對標準化體系的內容進行統一信息管理。充分利用當前便捷的網絡信息技術，使用與國際接軌的統一的運行標準及標準化流程對生物樣本庫進行管理，對于樣本的利用更有效、更方便。

5.4 建立法律監管，完善倫理準則

應當建立健全生物樣本庫相關的法律法規體系，為標準化體系提供強有力的保證。“從內到外、從上至下”建立統一標準的監管、質控體系；在涉及知情同意等倫理方面問題時，不能完全搬抄國外的典型模式，而應采取符合國情的“選擇不參加”(opt-out)[15]；同時還應逐漸完善相應的法律法規、倫理政策保障生物樣本庫標準化健康發展。

6 結語

我國生物樣本庫的建設水平已有了很大提高，但標準化體系還不健全，推進我國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建設有其緊迫性和必要性。設置國家級統一管理機構，制定科學長遠的規劃，出臺行業標準與國家相關準則，包括工作流程標準、信息化建設和管理標準、質控體系標準、操作技術標準、相關共享機制等，盡快促進我國生物樣本庫標準化體系的建成，這不僅對我國人民，而且對全人類都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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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劉閔,翟曉梅,邱仁宗. 生物信息庫的知情同意問題[J].中國醫學倫理學, 2009, 4(2): 31-33.

Consideration for Constructing Biobank Standardized Framework in China

LIUShao-hui，OUYANGZhao-lian,CHIHui,

InstituteofMedicalInformation/Library,ChineseAcademyofMedicalSciences/PekingUnionMedicalCollege,Beijing100020,China

The paper elaborates the definition of Biobank and the significance of constructing Biobank standardized system, through comparison of Biobank development process and experiences between China and abroad, it analyzes the existing problems and reasons of Biobank standardized system construction in China, puts forward corresponding advices.

Biobank; Standardization system; Construction

2015-05-19

劉少輝，碩士研究生，初級職稱，發表論文3篇；通訊作者：池慧。

R-058

A 〔DOI〕10.3969/j.issn.1673-6036.2015.06.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