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
孔子在一些人的印象里是一個“迂腐的老頭”。其實這是一個天大的誤解。
恰恰相反,孔子是一個樂天知命、通權達變、與時偕行的智者。誠然,孔子一生歷盡磨難,孜孜不倦地追求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但這種“堅定”決不是刻板、拘泥和迂腐。
與孔子同時代,魯國有一個叫尾生高的人,以守信、熱心著稱,他守道義但不知變通,結果送了命。傳說他與一女子相約在橋下見面,女子沒有按時來,尾生高一直在約會處等候。后來,河水暴漲,尾生高不愿失信離開橋下,就抱住橋柱子死守,終于被淹死。
史料記載,孔子不喜歡拘泥、固執的尾生高。在《論語》中,孔子還批評過曾參的“愚孝”;也批評過子貢的“謙讓而止善”。守信、孝順、謙讓當然好,但不分情況的拘泥與固執就不好,大的原則堅持住,就要“通權達變”和“與時偕行”。
《易經》中有“時中”的說法,也就是在堅持“道義”的前提下“合乎時宜”,還要“隨時變通”。孟子認為孔子在這方面做得特別好,評價他為“圣之時者也”,并認為孔子融會貫通,真正做到了“集圣賢之大成”。
孔子及儒家思想之所以上千年生生不息、薪火相傳,其中一個奧秘就是它有“活的靈魂”,我們認為這種“靈魂”就是其時代精神。
回顧儒學發展歷史,我們不難發現,儒家之兼容并包、與時俱進是其強大生命力的源泉。從唐朝開始,佛教影響已然非常強大,其學說和組織形式具有許多優勢。歷代儒家從一開始的排斥,最終走上一條借鑒吸收、融合提升的路子,最終形成影響巨大的“心學”,哲學史上被稱為“新儒家”。
到了近代,面對西學的強大攻勢,以儒家為代表的中學一敗涂地,國人的文化自信蕩然無存。一部分儒家學者為了應對西學挑戰,興起了所謂“新新儒家”,期望在儒學“花果飄零”后,能夠“靈根再植”、“反本開新”。到今天,他們的孜孜之求已經初見成效。
2013年末,習近平同志在孔子故里曲阜考察時說:對歷史文化特別是傳承下來的道德規范,要堅持古為今用、推陳出新,有鑒別地加以對待,有揚棄地予以繼承。其實這正是儒家真義所在。
離開了時代,就沒有儒家;離開了生活,就沒有儒家;離開了人本身,也沒有儒家。新的時代,給了我們新的使命:“周雖舊邦,其命維新!”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