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破平靜

陳音璇

2014年11月7日14點30分，河北定州子位吹歌會在中央音樂學院演奏廳吹響了首屆中國民族民間音樂周的第一場學術展演。子位吹歌是冀中民間鼓吹樂的典型代表，定州子位吹歌會與中央音樂學院有著深厚的歷史淵源：首先，在上世紀50年代初，吹歌會應邀到天津中央音樂學院進行演奏，受到熱烈歡迎。之后，國樂專家楊蔭瀏、曹安和對定縣（既定州）子位吹歌會進行了采訪和研究，并于1952年出版了《定縣子位村管樂曲集》。其次，張伯瑜教授在2010年曾帶領音樂學系09級本科生集體對定州子位吹歌進行了采風實踐。而本次民族民間音樂周，他們又帶著精彩的演出來到了中央音樂學院的舞臺，再次大放異彩，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本場演出由中央音樂學院音樂學系吳曉萍老師主持，以吹歌第9代傳人張占民為主奏，第12代傳人王如海同臺演奏打擊樂。樂隊共有8人，使用的樂器有吹歌的傳統樂器管子、嗩吶、笙、梆子、鼓、大鈸、小鈸等，也有張占民從唐山皮影戲借鑒過來的特色樂器胖老葫。吹歌會共演奏了6首曲目，可分為傳統曲目與戲曲曲目兩類。

傳統曲目有《放驢》、《小二番》與《脫布衫》。其中《放驢》是子位吹歌流傳了幾百年的曲子，不同于現在的《小放驢》，是流行在保定、定州區域的《大放驢》。演奏中，張占民數次用管子模仿驢叫，生動形象。打擊樂器鼓和小鈸配合著張占民控制著樂曲的節奏與速度，主奏樂器與伴奏樂隊互相呼應、強弱交替、配合默契，使樂曲在逐漸加快的速度與越來越熱烈的氣氛中結束，如行云流水、一瀉千里。

戲曲曲目是指從河北梆子、京劇等戲曲中借鑒而來的曲目，包括來自河北梆子的《大登殿》、《見皇姑》與來自京劇的《京劇聯奏》三首。此類樂曲中，伴奏樂隊會使用梆子、胡琴等模仿戲曲的伴奏樂隊，張占民會使用各種樂器模仿戲曲的唱腔甚至說白、笑聲，將唱腔在不同音域，通過不同音色更加夸張更有渲染力地表現出來。為了區分戲曲中的不同角色，他將本來演奏兩遍的曲調改為了四遍，用嗩吶、胖老葫、大嗩吶等四種不同樂器模仿青衣、小旦、花臉等不同行當。三首樂曲中最有特色、最受觀眾歡迎的是《京劇聯奏》，這是一首由《蘇三起解》、《沙家浜》中的名段與歌曲《說唱臉譜》連接而成的樂曲。張占民不僅使用各種樂器模仿京劇唱腔，還用嗩吶模仿京劇的鑼鼓，例如《蘇三起解》開場時的臺步鑼鼓，與樂曲銜接之間的小鑼過門，甚至還與樂隊呼應著模仿西皮過門，令觀眾連連拍手稱贊。

通過這場演出，可以看出民族民間音樂創作中集體性與個人性的結合。張占民在流傳下來的傳統樂曲中上加入了樂器、曲調等方面的個人新創造，使子位吹歌得以不斷地豐富和發展，而他個人的技藝更是當下子位吹歌會不可缺少的核心。據他描述，現在吹歌會在婚喪嫁娶儀式中的出場費最高可達萬元一場。期待子位吹歌與中央音樂學院繼續前緣，也期待子位吹歌可以一路高歌、昂首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