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家政學學科的現代性價值分析

□陳　朋

美國家政學學科的現代性價值分析

□陳朋

美國家政學學科是社會現代化的必然產物。家政學創立于美國社會轉型時期，通過對傳統的家庭生活方式進行現代化的改造，目的是增進人們家庭生活的質量，從而完成人的現代化。家政學學科作為現代化的產物，表現出一定的現代性，具體體現為精神性維度和制度性維度。精神性維度是制度性維度發展的指引，制度性維度將精神性維度落實到家政學在社會中的經濟運行、行政管理、公共生活和公共權力領域的實踐活動中。美國家政學學科發展對于我國的啟示主要包括：認識到家政學學科的現代性價值，生成學科的現代性維度，避免學科的現代性困境，釋放學科的現代性潛能。

家政學；學科；美國；現代性；價值

家政學在我國并不是一個新鮮的名詞。我國在民國時期從美國引進家政學，但由于當時的社會環境并沒有為其發展提供適宜的空間，因此家政學一直沒有發揮出應有的社會作用。在與中國舊有的傳統文化相結合，當時的家政學被很多人錯誤的理解為是專門培養所謂“賢妻良母”的教育。由于認識的歷史局限性，人們并沒有對家政學學科的現代性價值進行分析而是將其作為阻礙婦女解放與發展的因素而加以批判。改革開放以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得到了蓬勃發展，中國社會正在經歷著有史以來最為深刻的現代化進程中的轉型。家政學在這種歷史背景下開始自發的發展起來。本文主要綜述家政學發展的源頭國——美國家政學學科的發展，以期對于我國家政學建設得出有益的啟示。

一、美國家政學學科是社會現代化的必然產物

家政學學科的發展深深帶著美國現代化發展的烙印。19世紀80年代，美國工業產值趕上并超過英國而居世界首位，開始從農業國向工業國轉變。19世紀末20世紀初為美國從農業國轉為工業國的轉折點，也是家政學的創立期。

（一）家政學的創立

家政學學科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一系列普賴斯特湖會議 （Lake Placid Conference）（1899-1908）中誕生。理查茲（Ellen H.Richards）被選為1899年的第一屆會議的主席。在1908年的第十次會議中，家政學（Home Economic）的命名被確定。理查茲認為：“家”意味著養育孩子的住所以及那種能夠做出自我犧牲，從為別人服務中得到力量的個人品質；“經濟學”意味著從經濟學的角度管理家庭，如時間和精力以及金錢。會議上成立了美國家政協會 （American Home Economics Association），大會的目的是“改進家庭生活、家用及公共機構用具（Institutional Household）以及社區的狀況”，會員來自于 “所有對于家庭問題感興趣的人士”［1］。1909年，美國家政協會和家政學雜志（Journal of Home Economics）產生。通過一系列的會議，家政學學科逐漸被正式構建起來，成為具有一定專業性的學術團體。美國家政學的創立者均為受到良好教育的中產階級婦女，］她們渴望與男子一樣平等參與公共事務的管理，承擔起社會責任，使女性“家庭管家”的角色延伸到社會，成為“社會管家”和“國家管家”，實現自己的社會價值。她們大多受過高等教育并受到良好的科學研究訓練，希望將科學成果應用到家庭生活當中，提高人們的生活質量。

（二）家政學與社會現代化的關系

家政學在美國社會轉型期間創立并不是偶然的。工業文明確立以前的傳統農業社會從本質上是日常生活世界或日常生活為重心的社會。家庭日常生活通過世世代代的演變已經形成了較為穩定的模式，這種特征與傳統社會的文化相遇，形成一種強大穩固的生活方式，影響了人們的日常生活實踐活動。現代化進程除了社會宏觀層面的經濟、政治的現代化，更深層次的是文化的轉型，其核心是人的現代化。美國社會現代化的過程中，傳統家庭中存在的彌散性、影響深遠的生活方式在最深刻的層面影響了現代化的進程，客觀上要求借助各種學科的最新研究成果，對傳統的家庭生活方式進行現代化的改造，從而形成更為科學、合理的生活方式，增進人們家庭生活的質量，從而完成人的現代化。這種微觀的現代化改造正是家政學關注的主題，家政學的重要意義在于改變傳統農業文明下的生活方式，形成適應工業文明需要的現代化生活方式，共同致力文化的深層轉型。家政學最大的特點在于其關注的是每個人、每個家庭的日常生活的質量。學科對傳統社會中的日常生活進行批判和重建是現代化進程中的重要推助力，其所倡導的新型生活方式是文化轉型的關鍵。因此，美國家政學學科的創立是社會現代化的必然產物。

二、美國家政學的現代性價值決定了學科的發展方向

家政學學科作為現代化的產物，必然表現出一定的現代性。現代性特指西方理性啟蒙運動和現代化歷程中所形成的理性的文化模式和社會運行機理。作為現代化的產物，家政學自發展之始就深深烙上了現代性的特征。現代性的維度主要包括精神性維度和制度性維度。美國家政學學科在社會現代化的過程中發展出了現代性的維度，這種現代性又進一步規約了家政學的發展。

（一）精神性維度

精神維度從根本上來講是技術理性與人本精神的具體表現。家政學學科所表現出的技術理性和人本精神是日常生活批判和重建的決定性因素。從美國家政學的發展史來看，技術理性一直占據主導地位，促進了家政學的擴張與普及。人本精神維度則體現為家政學者要求自由和發展的愿望，尤其是反思家政學與社會性別的關系，幫助人們客觀地認識家政學的社會價值。現代性的技術理性和人本精神通過各級各類的家政教育進入人們的日常生活，促進了美國人民日常生活方式的改變，為美國人的現代化進程貢獻了重要的力量。

1.技術理性精神引領下的擴張。美國現代化的迅速發展讓人們強烈的感受到科學技術帶來的巨大變革力量，人們堅信科學技術可以解決社會的一切問題，從而使技術理性的精神深入人心。家政學的先驅理查茲是一位科學家，她堅信人類可以通過科學技術來控制環境，從而得到想要的生活［2］。

20世紀上半葉，家政學在若干職業教育法案的推動下，成功滲透進各級教育機構。1914年《史密斯一利弗法案》的出臺，直接推動了各州技術推廣合作機構的創建和發展，加快了農業科學知識的普及和傳播速度。《史密斯一利弗法案》與其之前出臺的第一、第二《莫雷爾法案》和《哈奇法案》等，還共同締造了美國高等職業技術教學、科研、推廣工作的完整結構，標志著美國聯邦高等職業技術教育立法完整體系的創建［3］。這個法案是家政學在各級教育中迅速擴展的直接推動力。1917年，《史密斯——休斯法案》正式通過，法案資助的項目之一是農業、商業、家政業和工業四大領域教師、督學和主任的工資。在單項撥款中，為了突出農業教育的重要地位，法案規定1918年財政年度為與各州合作而支付農科教師、督學和主任的薪金50萬元，為與各州合作而支付商業、家政業與工業三項教師的薪金共計撥款50萬元［4］。1926年，法案對于家政教育的年度撥款達到300萬［5］。另外，法案具體規定了職業教育的目標人群、具體培訓、管理方式等。法案要求各州開展的職業教育，在層次上應該低于學院層次，目標定位在14歲以上已經投身或準備投身以上四項職業的人群。同時為了確保農業、商業、家政、技工等教學科目的實踐性，法案還強行規定農科的學生，“或是在學校指定的農場，或是在別的農場進行有指導的或有人帶領的農業實習，每年至少6個月。”［6］對于專門為工業工作的14歲以上人群開設的學校或訓練班，“應該至少把一半的時間用于進行實用的或生產性的實習工作，這樣的延續教育每年不少于9個月，每周不少于30小時。”［7］對于半日制學校或訓練班“應該規定每年的課堂教育不少于144小時；技工夜校應規定16歲為最低的入學條件，而且應該限制利用上班時間補課。”［8］通過資助培訓中小學的家政學教師，法案刺激了家政學學科在大學的擴張，美國各州的贈地學院紛紛成立了家政學院系，主要培養各級各類的家政學教師。自此，美國形成了一個覆蓋全國的巨大的組織網絡，促進了家政農業推廣教育的成功進行。家政學老師通過這個網絡將科學生活方式傳播到千家萬戶，從整體上提升了美國農村日常生活的現代化水平。

《史密斯——休斯法案》是家政學學科發展史上的里程碑。在技術理性精神的驅動下，家政學作為一種職業教育在全國的學校系統中擴展，早期家政學者所構想的科學生活方式在美國全國范圍內開始傳播，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新的適應工業文明的生活方式的形成，促進了美國人的現代化進程。

2.人本精神促進下的反思。家政學學科所具有的人本精神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包括了對于技術理性過度膨脹的反思，和對于社會性別的反思。二戰后，現代化早期飛速發展下的各種弊端開始顯露出來，各種社會思潮和社會運動蜂擁而起，此時的家政學發展也暴露出嚴重的問題。家政學者發現學科體系在不斷擴大之時已經開始面臨著一些嚴重的危機——學科的分裂，這種危機是技術理性在學科內急劇膨脹的結果。家政學根據科學技術的分化思想，不斷將家庭工作進行分化，形成越來越專業的分支。隨著科學知識的不斷發展，學科各個分支的發展也越來越精細。龐大的學科結構在缺乏統一明確的概念和理論基礎的情況下，這些分支開始有脫離整體、自立門戶的趨向。這種嚴重的學科危機關系到家政學者的專業利益和社會地位。真正讓家政學者感到學科發展危機的事件是在20世紀70年代，激進的女權主義者將家政學視為落后的阻礙女性發展的舊文化而向學科宣戰。這使家政學者開始意識到只有主動地把握學科的發展方向，才能使學科立穩腳跟。美國家政學者在這段時期里，結合各種社會運動和思潮的最新成果，進行了長達十年的反思工作，為美國家政學學科在新世紀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家政學的教育性是這個學科最具有特色的部分，其使命在于幫助民眾掌握最新的科學的生活知識和技能，從而建立適合時代需要的生活方式，不斷推進人自身的現代化進程。然而，這種良好的改革愿望并沒有得到預期中的發展，而是出現了一系列的異化現象。這種異化的發展包括將家政學理解為一種性別化教育。自家政學創立后一直到20世紀70年代，學科的重點一直是婦女和女孩，尤其是1917年《史密斯——休斯法案》頒布后，家政教育成為針對年輕女性的專門教育，導致家政學被貼上“女性”的標簽。20世紀下半葉受到女權主義者的激烈抨擊后，很多高校的家政學院校做出了回應，如改變學科命名、招收男性管理者和男學生等，通過一系列措施讓家政學的性別結構更為均衡，借此改變學科是培養賢妻良母的女性教育的刻板印象。家政學者逐漸認識到，學科價值在于通過對日常生活的重建和批判，幫助人們建立新的適應現代化發展的生活方式。通過深刻的反思與調整，家政學擺脫了性別化的標簽，為其在美國的統一發展奠定了重要的基礎。

（二）制度性維度

制度性維度主要體現在經濟運行、行政管理、公共領域和公共權力四個方面。家政學通過家庭工作的科學化與專業化，全面的參與到現代社會的政治、經濟、經營管理、社會化大生產、公共事務等方面，使日常生活領域也呈現出現代性的制度性維度，為現代生活方式的形成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1.經濟領域。隨著現代化進程的深入，經濟運行呈現出理性化的特點，民眾傾向于接受科學的生活產品和觀念。家政學者作為科學生活的專家，承擔起向民眾推廣科學生活產品和觀念的任務。

20世紀上半葉，家政學者麥特白（Lucy M.Maltby）在康寧公司的工作經歷說明了家政學在商業中的巨大價值。麥特白有著康奈爾大學家政學的學士學位，愛荷華州立大學的家政學碩士學位以及7年家政學教師經驗。麥特白來到康寧公司后，說服公司經理讓她進行市場研究，檢驗并發展產品，擴大消費者群體。在1929年7月，她籌建起建立家政學部（Home Economics Department）。麥特白認真研究了消費者的投訴信，于1931年成立了測試廚房（the Test Kitchen），成為公司的消費者產品創新的中心［9］。所有產品在投放生產前都要廚房進行測試。商業公司雇傭家政學者的主要目的在于利用家政學的科學知識、公眾形象以及獨特的女性視角，來拓展消費市場。讓家政學者代表公司形象，讓消費者將公司產品與高質量的生活聯系起來。這種策略在戰后發展為專業的公共關系和市場研究。

2.行政管理領域。隨著家政學學科體系的不斷擴張和在各種社會實踐中的廣泛參與，家庭中的各種工作被提升到專業層次，如服裝設計、食品與營養、兒童發展等。家政學者在社會中形成專業組織，發行專業學術雜志，進行專業教育，培養出的家政學畢業生具備一定的專業性，如在生活產品和生活觀念推廣中的權威性，其中以美國農村家政推廣最引人矚目。

1908年，羅斯福總統委派農業教育家、編輯、鄉村運動組織者和公務員成立了一個鄉村生活委員會（Country Life Commission），帶頭人是康奈爾大學紐約農業學院的院長李波提.海德.貝利（Liberty Hyde Bailey）。在對美國農村狀況進行了充分研究之后，委員會得出結論，在時代需要組織化之際，農民們墨守傳統的個人主義，沒有適應現代的實際情況。因而，包括土地投機、對自然資源的管理不善、公路和學校以及衛生設施的不足、勞動力短缺、農村婦女的不幸情形在內的這些因素給農村帶來了損害［10］。1914年頒布《斯密—利弗法》規定，在州立大學建立合作農業推廣站，向沒有進入農學院學習的人們提供農業、家政及相關方面的知識和信息、指導和實際示范。由此，美國形成了一個全國性農業推廣體系，活動內容以農業技術咨詢和示范、家政咨詢和4-H青年指導3方面為主，活動范圍遍及全國所有農村地區［11］。1915年，美國農業部成立家政科，1923年又擴大為家政局，負責農村家政教育的推廣。全美幾乎所有州和縣農業推廣機構都設有家政推廣員，其主要職責之一就是選拔并培訓地方帶頭人；這些志愿帶頭人在家政推廣員的指導和幫助下，把農村婦女組織成家庭生活各個領域的興趣小組［12］，通過家庭示范和家務咨詢等活動幫助農村婦女學習有關家務料理、飲食營養與健康、服裝衣著、環境美化及子女教育等方面的知識，以改變農民家庭生活條件，提高其生活質量。

3.公共生活領域。早期家政學者所發起的一系列公共運動都作為進步主義運動中的一部分，充分發展技術理性精神，幫助民眾在社會轉型中建立適合時代發展需要的新型生活方式，逐漸在兒童發展、食品與營養、家長教育等方面樹立了權威。以公共營養運動為例，家政學者通過各種教育性實踐得到公眾的認可。這種實踐活動不僅為家政學者贏來了外出工作的職業機會和相應的社會地位，也為公共生活領域的維護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家政學的一個重要分支是營養學。隨著美國社會對于臨床營養工作的重視，家政學者很快發展這種適合于女性的職業機會，并開發出營養與食品課程來培養營養師。營養師進入醫院后再負責對護士進行食品與營養的培訓。營養師大部分時間在廚房中工作，履行著科學、準確和控制的原則，教授護士為病人準備針對性的菜單并監督她們的實踐操作。直到20世紀初，營養師一直作為護士的教師和醫院中廚房的管理者［13］。在20世紀20-30年代的美國經濟大蕭條時期，家政學者作為營養師，教給農村婦女自己在家制作罐頭來保存食品，幫助很多家庭在不接受救濟的情況下就能維持下去。家政學者最終獲得公眾對于他們關于人類營養專業知識的承認，將公共營養運動深入到更為偏僻落后的農村地區，進一步確立了營養學的合法性地位。

4.公共權力領域。在公共權力領域，家政學者在現代化的進程中逐漸掌握了民主制度的程序，通過與不合理的現象做斗爭，從而維護這一群體在專業發展中應有的平等和自由。家政學者在不平等的法案或政策中積極主動地捍衛專業權力，體現了進步性的主體意識。在20世紀60年代的《職業教育法》修訂中，家政學者通過努力為學科爭取到了應有的發展權利。

自史密斯休斯法案將家政學作為職業教育之后，從1917到1963年，所有聯邦政府的職業教育法案都撥款給家政教育。但1963年的 《職業教育法》（Vocational Educational Act）開始減少了這種撥款。1968年法案的再授權討論中，建議取消對于家政教育的資助。如果幾十年的連續撥款全部撤銷，無疑對家政學學科在各級教育的發展造成嚴重的打擊。家政學者反思了之前被動的局面對學科造成的負面影響，決定在這次修正案中主動的爭取應有的權利。美國家政學者團結一致，為國會代表準備了另一份修訂案，通過大量的協調工作，終于使得這份修訂案于1976年獲得通過，家政教育繼續得到了政府的撥款支持。

總體來看，家政學學科的現代性精神維度是學科形成的原動力。技術理性指導學科通過科學技術觀察并改造家庭的日常生活，幫助人們形成現代化的生活方式。學科所蘊含的人本精神幫助家政學擺脫了性別化的標簽。家政學形成之后，其所培養的專業人員——家政學者全面參與到社會運行中，在經濟、管理、公共生活和公共權力領域進行了專業化的實踐活動，呈現出現代性的制度性維度。家政學學科所體現出的現代性為其在美國的長遠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在20世紀80年代之后，以美國家政學會為代表的家政學主要研究力量，召開了一系列的全國性會議，確定了學科在新世紀的發展框架、全國性的教育標準和知識框架，并使家政學成為美國學科分類系統中一個官方承認的一級學科。21世紀，家政學在美國延續了《史密斯——休斯法案》中培養家政學教師的思想，學科最大的用武之地仍然是教育領域。當前的家政學從人類發展和消費社會的要求出發，對學生進行專業的培養，目的是通過家政教育向美國公民傳遞科學的生活理念和方式。新世紀，美國家政學在各級教育層面穩步的向前發展。結合美國教育改革中的最新理念，為培養適應社會現代化需要的合格公民做出了獨特的貢獻。

三、美國家政學學科發展對于中國的啟示

家政學自民國時期從美國引入中國，建國后在20世紀50年代的院校調整被取消，改革開放后又自發的發展起來。從現代化的進程來看，家政學在中國的重建是一種客觀的必然。這種發展是社會客觀需要的結果，即人們在社會轉型期間需要家政學學科來指導新的生活方式。我國家政學需要學習美國家政學學科在現代化過程中所生成的現代性，只有學科本身具有了現代性的各種維度并將這種維度拓展到社會運行的各種機制中，發揮出對人自身現代化的重要貢獻，才能在重建過程中找到合適的位置并立穩腳跟。具體來說，美國家政學學科發展對中國家政學重建的啟示主要包括：

首先，認識到平家政學學科的現代性價值。家政學對于當代中國的價值在于促進社會的現代化，其所具備的現代性維度表現在精神和制度兩個層面，指導人們在社會轉型時期建立新的科學的生活方式，用技術理性和人本精神代替經驗性和重復性思維來思考家庭中的日常生活問題，從而加速中國人自身現代化的進程。

其次，生成家政學學科的現代性維度。我國家政學之所以在20世紀上半葉之前沒有得到很好的發展，是因為社會環境中并沒有生成足夠的讓學科精神性維度生長的條件。經濟發展落后、政治動亂、文化的保守落后等都不利于現代性家政學學科的發展。隨著改革開放的進程加快，如今的中國在經濟政治文化等方面都具備了進行全面社會轉型的條件。家政學需要克服農業文明的經驗性重復性思維、吸收現代性的工具理性和文本精神的精華，還需要認清后現代主義批評中對于技術理性過度膨脹的后果。如何將三種思想結合在一起，共同致力于學科的建設，是中國家政學面臨的問題。

再次，避免家政學學科的現代性困境。美國家政學在發展了半個世紀后經歷了重大的學科發展危機，在進行了長達10年的批判反思后學科才迎來了新的發展契機。我國家政學基礎比較薄弱，又面臨著強大的傳統文化的影響，現代性維度的生成過程比較艱難，因此更要在發展過程中認清家政學的學科價值，避免美國家政學所經歷的學科危機。

最后，避免家政學學科的現代性困境。釋放家政學學科的現代性的潛能。20世紀80年代之后，我國的家政學學科又開始重建，這次發展是社會轉型期間社會發展的需要，家政學學科只有正確的吸收現代化過程中的技術理性和人本精神，將之固化在學科的制度性維度中，才能具備現代性的潛能。唯有具備了現代性的維度，家政學也就可以在經歷偶發危機的時候可以自發的進行反思和調整，以適應社會的需要。

［1］Ellen Richards.Ten Years of the Lake Placid Conference on Home Economics：Its History and Aims［A］.Lake Placid Conference on home economics.Proceedings of the Tenth Annualmeeting ［C］Lake Placid，NY，1908.21-22.

［2］余志森，王春來.美國通史（第四卷）：崛起和擴張的年代1898-1929［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3］榮艷紅.美國聯邦職業技術教育立法研究（1917-2007）［D］.石家莊：河北大學，2008：31

［4］［5］［6］［7］［8］夏之蓮.史密斯.外國教育發展史料選粹（下）［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99：168-174.

［9］Regina Lee Blaszczyk.Where Mrs.Homemaker is never forgotten：Lucy Maltby and home economics at Corning Glass works，1929-1965.Stage，Sarah，Vincenti，Virginia B.Rethinking Home Economics：Women and The History of A Profession ［M］.Cornell University Press：Ithaca and London，1997：170-171.

［10］［美］史蒂文·迪納.非常時代——進步主義時期的美國人［M］.蕭易，譯.上海：世紀出版集團，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110-111.

［11］王春法.美國的農業推廣工作［EB/OL］.http：//bic. cass.cn/info/Arcitle Show Study Show.asp？ID= 208&Title，2009-09-17.

［12］陳福祥.美國“農業推廣運動”簡述［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08（1）：3.

［13］Margaret Gillam.The Hospital Dietary Department［J］.JADA 1927（3）：234-42.

責任編輯吳學仕

陳朋（1983-），女，山東濟南人，中華女子學院高等職業教育學院、高等職業教育研究中心，講師，教育學博士，研究方向為家政教育、職業技術教育。

G710

A

1001－7518（2015）09-009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