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之城，塞萬提斯老家

本報駐西班牙特約記者　李戈

西班牙阿爾卡拉有兩座“城市”。古老的紅磚房子和曲折的小巷是人們的城，而在教堂的鐘樓上，塔尖上，舊日華宅的陽臺角上，是另一座屬于白鶴的城。這里生活著111對白鶴。這種巨大的優雅的白鳥和城市歷史錯綜復雜地糾纏在一起。它們的肖像被繪進了城徽。市中心桑塔瑪利亞教堂尖頂上那個碩大漆黑的巢，年深日久已經和建筑物融為一體，500年前，在那里一對白鶴曾默默注視一個名叫米蓋爾·塞萬提斯的男孩的洗禮。這個小嬰兒日后寫出一部被稱為“現代小說鼻祖”的鴻篇巨制《堂吉訶德》。

《環球時報》記者此行就是為了拜訪這位“堂吉訶德的父親”的故居而來。從馬德里驅車半個小時來到阿爾卡拉，一股書卷氣迎面撲來。阿爾卡拉是一座著名的大學城，城中1499年由紅衣主教希斯·內羅斯創建的阿爾卡拉大學至今已經有500多年的歷史。如今大學的學生和老師就占了阿爾卡拉居民的1/7。大學沒有圍墻，各個學院就散落分布在城中四處。走在街上，聽到旁邊的年輕人大聲討論莎士比亞和塞萬提斯，就像是為我們立起了一座聲音的路標。

其實塞萬提斯的影子在城中的每一個角落都能找到。城中心的廣場立著他的銅像，廣場上的桑塔瑪利亞教堂已經改成塞萬提斯紀念館。在廣場旁邊是歷史悠遠的大學樓，每年4月23日，西班牙國王會專程跑到這里，頒發以塞萬提斯命名的西班牙語文學最高獎項。

作家的故居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二層小樓。塞萬提斯的父親是一名游醫，家境并不寬裕，我們今天看到的這個小樓，是在原址的基礎上，按照一些塞萬提斯研究者們的意見設計施工，并于1956年完成修復的，其院子、廳堂和家具基本保持了當地16世紀民居的特點，還收集了一批同時代的繪畫、雕塑和裝飾品。我們穿過客廳、餐廳、臥室和廚房，想象著孩提時的塞萬提斯如何在這里生活，又如何從這里離開，去意大利遠游，去參加戰爭，去寫作。盡管塞萬提斯從這座說不上寬敞的小房子離開之后再也沒有回來，但是他的作品卻占據了二層的好幾個房間。《堂吉訶德》被翻譯成各國文字，反復再版，如今已經成為僅次于《圣經》的全世界版本第二多的書籍。

從故居的小院中出來，門口的長椅上，有人在與堂吉訶德和桑丘的銅像合影。這對共同走過萬水千山的主仆，這會兒就坐在這長椅上一動不動地曬著太陽。街上的行人在17世紀的回廊柱間來來往往，白鶴在碧空中滑翔而過，古老的小城似乎永遠也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