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開展博士教育對話 促進中歐高等教育改革

王俊烽+溫慶輝+徐禎

摘 ? 要：2012年4月18日，在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的歐盟總部，中國國務委員劉延東和歐盟負責教育、文化、語言多樣性及青年事務委員瓦西利烏共同主持了中歐高級別人文交流對話機制第一次會議。作為深化中歐合作關系的第三支柱，中歐高級別人文交流對話機制的建立體現了中歐全面戰略伙伴關系的深化發展，其中，中歐教育的交流與合作是人文交流的重要組成部分。此后不久，中歐高等教育研究中心（EU-China Higher Education Research Center，ECHE）在比利時荷語布魯塞爾自由大學成立。ECHC致力于中歐高等教育研究與合作，開展了一系列關于雙方高等教育的研究項目，其中包括歐盟中國博士教育合作（EU-China DOC）項目。近日，為深入了解中歐高等教育研究中心的成立背景與主要活動，以及EU-China DOC項目的進展情況，本刊對中歐高等教育研究中心主任朱暢教授進行了專訪。朱暢教授是荷語布魯塞爾自由大學（Vrije Universiteit Brussel，VUB）在線學習與混合學習能力中心的主任，對高等教育的改革與創新有深入的研究和獨到的認識。在訪談中，朱暢教授肯定了混合式學習的優勢與良好的發展趨勢，指出中歐高等教育領域的合作要順應雙方發展需求，建議中國高等教育在改革創新與加快國際化發展時適當借鑒歐洲高等教育國際化與一體化的模式。

關鍵詞：比利時荷語布魯塞爾自由大學;中歐高等教育研究中心;歐盟中國博士教育合作項目;混合式學習與在線學習;高等教育改革與創新

采訪整理：王俊烽，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世界教育信息雜志編輯部（電子郵件：wangjunfeng@moe.edu.cn）;溫慶輝，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信息中心（電子郵件：25757510@qq.com）;徐禎，浙江大學教育學院（通訊地址：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區天目山路148號;郵政編碼：310007;電子郵件：zyzwill@126.com）

一、VUB是一所自由開放的研究型大學

《世界教育信息》：據了解，VUB是一所以國際化和多元化著稱的綜合性大學。請您結合VUB的辦學情況，談談您眼中的VUB。

朱暢：我眼中的VUB是一所自由開放的研究型大學，它注重學術自由，提倡民主和人文主義價值觀。在這里，教師可以自由闡述自己的觀點和理論，學生可以自由選擇課程和學習方式。VUB的教師和學生擁有很大的自主性，這樣有利于他們開拓思維，發揮個性優勢。VUB的國際化程度很高，并以多元文化著稱。近年來，VUB和中國院校的合作項目逐年增加，越來越多的中國學生選擇VUB進行深造。VUB的中歐合作項目也在不斷增加，其中，我創辦并負責的ECHE和EU-China DOC項目為VUB和中國高校的合作作出了很大貢獻。

VUB是一所綜合性的研究型大學，其學科幾乎涵蓋所有人文和自然科學。VUB擁有一流的研究水平，在很多領域都享有極高的聲譽，諸如人工智能、超級電腦、醫學、儀器及測量系統、NMR研究、化學測量、免疫學、糖尿病及癌癢癥研究、自體骨髓移植、元質點、紅樹生態系統、分子生物及生物技術等。至今，布魯塞爾自由大學培養出了5位諾貝爾獎得主以及很多著名科學獎項的得主。

二、混合式學習將成為未來主流的學習方式

《世界教育信息》：作為VUB在線學習與混合式學習能力中心的主任，您對于未來在線學習與混合式學習的發展趨勢有什么看法？

朱暢：我認為，在線學習會發展得越來越快，混合式學習在未來很有可能取代傳統的學習方式。便捷性、多樣性和跨文化性是在線學習的明顯優勢，但其發展也面臨許多挑戰。混合式學習能夠將傳統學習和在線學習的優勢結合起來，提供多種互為補充的學習內容，從而滿足學習者的不同需要，有效提高學習者的學習興趣和學習效果。混合式學習將傳統技術與新技術相結合，學習者可以根據自身的學習水平和學習特點，選擇包含不同技術的學習方案。這樣，學習者就有了充分的選擇空間和適應時間。在掌握知識的基礎上，學習者還可以熟悉和接受新技術，這也是混合式學習帶來的附加值。

在教育教學改革方面，混合式學習有助于充分發揮學生作為學習主體的主動性、積極性與創造性。傳統學習和網絡學習的結合有助于實現兩者的優勢互補，達到促進學習者獲得最佳學習效果的目的。混合式學習不僅反映了國際教育技術界對學習方式看法的轉變，而且反映了當前教育思想與教學觀念的轉變。

三、歐洲高等教育創新模式具有借鑒價值

《世界教育信息》：目前，高等教育的改革與創新受到中國很多大學的關注與重視。您的研究領域之一就是高等教育改革與創新。結合您的研究，請您談談高等教育如何通過改革與創新來適應社會的發展，滿足各方的需求。VUB以及其他歐洲高校在這方面有哪些經驗可供中國高校借鑒？

朱暢：近年來，歐洲各國高校為加快國際化改革和創新進程召開了一系列國際會議，探討在高等教育領域合作的可能性。例如，1999年在意大利博洛尼亞，29個歐洲國家共同提出了博洛尼亞進程（Bologna Process）。這是一個高等教育的改革計劃，目標是打通歐盟的高等教育體制，整合高等教育資源。該進程的發起國和參與國希望到2010年，簽約國之間可以互相認可本國大學畢業生的畢業證書和成績，畢業生可以毫無障礙地在其他簽約國申請碩士學位課程或尋找就業機會，以此實現歐洲高等教育和科技的一體化，建立歐洲高等教育區，為歐洲一體化進程作出貢獻。

博洛尼亞進程提出了新的改革目標，對教學質量、師生流動等都提出了新的要求。提升國際化水平、加強國際交流是歐洲高等教育一個非常明顯的改革趨勢。以比利時為例，目前比利時高校的國際學生比例為12%～15%，出國留學生的平均比例為11%。我認為，這種國際化和一體化的改革創新模式非常值得中國高等教育參考與借鑒。

除了國際化和一體化的改革創新模式，在歐洲高等教育改革中還有兩個重要的趨勢，即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模式和推動現代教育技術在高等教育改革中的作用。在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模式中，學生自主學習、合作式學習、互動學習、學生互評和自評等都已成為重要的創新模式。在推動現代教育技術方面，在線學習、慕課課程、網絡社區學習等都已成為重要的創新領域。

四、ECHE致力于

開展中歐高等教育領域的研究與合作

《世界教育信息》：ECHE是中歐雙方在高等教育領域開展合作與交流的重要平臺。您是ECHE的創辦者和負責人。請您談一談ECHE成立的背景和目的，以及目前開展的活動。

朱暢：ECHE是在中歐雙邊關系發展進入新的階段，尤其是中歐人文交流機制建立的前提下成立的。2012年4月18日，在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的歐盟總部，中國國務委員劉延東和歐盟負責教育、文化、語言多樣性及青年事務委員瓦西利烏共同主持了中歐高級別人文交流對話機制第一次會議，ECHE在此之后成立。ECHE是VUB致力于中歐高等教育合作與研究的平臺，其目標是通過研究中歐高等教育的發展趨勢，提高雙方對高等教育體制、政策、管理、創新、實踐及文化的共同理解，促進中歐高等教育機構的廣泛合作，進一步發展中歐合作研究項目。同時，ECHE也為大學、相關教育機構及政府提供中歐高等教育合作的咨詢服務。ECHE的具體研究領域包括：高等教育的改革和創新、高等教育的比較研究和跨文化研究、中歐高等教育政策、中歐高等教育體制、中歐高等教育發展趨勢、中歐高等教育合作的個案分析。中歐高校之間的交流與合作需要更多這樣的機構投身其中，展開務實有效的工作并發揮作用。

五、EU-China DOC項目

加強中歐博士教育領域的對話與合作

《世界教育信息》：歐盟于2013年7月批準的EU-China DOC項目旨在幫助中國高等教育決策者提高對歐洲高等教育的認識與理解。作為EU-China DOC項目的負責人和協調者，您能否談一談這個項目的具體計劃和目前的進展。

朱暢：EU-China DOC項目是由歐盟委員會在2013年資助的伊拉斯謨世界之窗行動三的項目。這個為期3年的項目于2013年10月1日啟動，截至日期為2016年9月30日。EU-China DOC項目旨在幫助中國高等教育決策者提高對歐洲高等教育的認識和理解，加強中歐博士教育領域的對話與合作，增進中歐博士生導師的交流與合作，促進中歐科研和博士教育合作及推動中歐研究生培養模式改革。

EU-China DOC項目包括6個歐洲高等教育合作單位和5個中國高等教育合作單位及相關機構，分別是比利時荷語布魯塞爾自由大學、歐洲首都大學聯盟、奧地利維也納大學、芬蘭坦佩雷大學、瑞典斯德哥爾摩大學、中國國際交流教育協會、北京師范大學、上海交通大學、北京大學、西南大學、比中經貿委員會。EU-China DOC項目的具體目標包括：增進雙方在博士生教育框架方面的相互了解，促進歐洲和中國展開在此領域的對話和博士生教育的具體合作，加強博士生教育的交流，如目標、框架、管理、指導和就業方面的探討和交流;增進中國-歐盟在博士生教育方面的學生和學者的流動與合作，加強博士生導師之間的合作，并推動政策對話，促進在此領域的協調發展。

EU-China DOC項目于2013年11月26日-27日在北京大學舉辦了啟動大會和研討會。參會人員就博士教育政策、框架、成果進行了討論。為期2天的學術研討成果豐碩，為中歐雙方在博士教育領域的合作與對話建立了良好的基礎。2014年5月，EU-China DOC項目在布魯塞爾舉辦了第二次中歐博士教育合作大會和研討會，100多人參加了此次研討會。參會代表就中歐博士教育的進展與合作的可能性做了進一步探討，對博士培養模式等議題進行了深入研討并提出了合作建議。2014年11月14-15日，EU-China DOC項目在上海交通大學舉辦了第三次中歐博士教育合作大會和研討會。接下來，該項目還會在奧地利維也納、瑞典斯德哥爾摩、中國重慶召開大型的項目大會和研討會。

《世界教育信息》：EU-China DOC項目在促進中歐教育合作方面能發揮哪些作用？

朱暢：EU-China DOC項目的重點是加強中歐雙方對博士教育的相互了解，促進中歐博士教育領域的對話與合作，在一些博士教育的關鍵問題上交換意見，如目標、過程、監督、結構、就業等，以便深入了解中歐在博士教育領域的驅動力和障礙，同時加強博士生導師間的科研合作。在研究中歐博士教育領域合作的前景、障礙、影響因素的同時，EU-China DOC項目也研究兩種教育體制的異同、相關人員的認識和理念等。EU-China DOC項目將極大推動中歐雙方在高等教育領域的認識和相互了解，從而促進雙方在高等教育領域的深入合作，增強各自的國際競爭力和協作能力。

此外，中歐在教育領域的合作涉及較為廣泛的領域，如本科和碩士階段學生的交換、合作辦學、學位聯合培養、教師和科研人員的交流等。中歐雙方在開展教育合作方面面臨的挑戰主要有：雙方的教育政策和制度差異問題、文化差異問題、資金來源問題、語言問題等。

六、高等教育合作是中歐人文交流的重要部分

《世界教育信息》：近年來，中歐雙方在高等教育領域的合作與交流不斷擴大和深化，請您談一談雙方主要的合作項目，目前取得了哪些進展。未來雙方合作的發展趨勢是怎樣的？

朱暢：近年來，中歐雙方在高等教育領域開展了多項合作，其中有很多是歐盟資助的項目，如中歐論壇、中歐高等教育合作與交流平臺（HEPCE）、歐盟的伊拉斯謨（ERASMUS MUNDUS）計劃以及2014年啟動的“伊拉斯謨+”計劃。歐盟的伊拉斯謨計劃與“伊拉斯謨+”計劃旨在大力支持歐洲內部及全世界范圍內高等教育的交流。這兩個計劃還設立了獎學金，目的在于支持歐盟國家及相關國家大學生和學者的流動，一方面吸引更多的外國教師和學生來歐洲的大學訪學、留學，另一方面也支持歐洲的大學生和學者到其他國家留學、訪學。這些學術交流與合作有助于提高歐洲高等教育的質量和競爭力，擴大歐洲高等教育在世界范圍內的影響。中國政府非常重視與歐洲的合作。從2007年起，中國政府開始實施為期5年的中國政府獎學金“歐盟窗口”項目，即中歐學生交流獎學金項目，每年向歐盟提供100個中國政府獎學金名額，用于資助歐盟國家來華學習漢語和中國文化的大學生。

2012年啟動的中歐高級別人文交流對話機制也令人矚目。該對話機制的建立對推動和深化中歐在高等教育領域的合作將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自該對話機制建立以來，中歐之間已經開展了一系列對話與合作，如中歐聯合調整和優化高等教育教學過程項目、中歐高等教育合作與交流平臺、中歐學生學者論壇等。

目前，中國在歐洲的留學人員達到20多萬人，歐洲在中國的留學人員近4萬人。高等教育領域的交流與合作已成為中歐人文交流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一領域的良好發展有助于中歐關系穩定、健康地發展。未來，中歐高等教育方面的合作將進一步擴大，深度合作會越來越多。在互信互利的基礎上，中歐雙方會不斷達成合作意向、確立合作項目，更多的學生和學者將受益于此。

編輯 李曼玲 李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