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省農業產業投資基金的制度環境分析

張德紅+龍云飛+邊桂莉

摘要：我國產業投資基金是對初始制度的創新，但產業投資基金非正式制度存在嚴重缺失的問題。為此，產業投資基金發展需要建立一個與之相適應的、根深蒂固的資本文化體系，對其發展進行非正式制度的約束。

關鍵詞：農業；產業投資基金；非正式制度；資本文化；創新

中圖分類號：F30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913X（2014）12-0067-02

隨著中國經濟持續穩定的高速增長，企業的權益資本需求日益增加，傳統的融資渠道已無法滿足中國經濟發展的需要。2006年以來，產業投資基金作為國際融資的一大潮流，正在中國資本市場上悄然活躍，成為促進中國資本市場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中國資本市場孕育著對產業投資基金的巨大需求，制度創新勢在必行。2011年2月12日，黑龍江省發改委正式批復中國建設銀行黑龍江分行、省供銷合作社、省投資總公司關于設立寒地黑土農業產業股權投資基金的聯合申請，成為全省農業創新直接融資方式的開端。

現階段，我國資本市場的制度缺失、文化缺失及國家本位主義等因素都影響和約束著資本市場的效率與發展。為了更好地推動黑龍江省農業產業投資基金的有效運作，建立完善的治理結構，需要對黑龍江省農業產業投資基金的制度環境進行深入分析。

一、我國產業投資基金是對初始制度的創新

我國產業投資基金的產生與發展是在我國經濟體制變遷過程中對公有制初始制度和傳統的計劃經濟體制的創新。這一創新將會極大地改變我國經濟的發展軌跡，推動宏觀經濟的高速發展，鞏固和完善社會主義“公有制”經濟制度。

不論是產業投資基金的形成過程和發展特征，還是其運行機制，我國都與發達國家相比存在很大程度的差異。西方發達國家的產業投資基金是在私有制基礎上和較為發達的市場經濟條件下發展起來的，主要是依靠市場力量自發形成的一種股權融資方式，其發展過程經歷的是私人資本轉變為社會資本的過程。而我國的產業投資基金是在公有制這一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的基礎上，在計劃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體制轉型過程中產生和發展的。我國產業投資基金的最初建立就強調了其歷史使命：為深化投融資體制改革，促進產業升級和經濟結構調整而建立。因此，政府必須規范產業投資基金的設立、運作與監管，保護基金當事人的合法權益；不能完全依靠市場的力量，必須也必然摻入了大量的政府權利和國家意志。因而，我國產業投資基金需要全面的制度創新。必須創新出一系列的運行規則、守法程序和倫理道德準則，以約束追求主體福利或效用最大化的相關利益者；必須創新出一個與產業投資基金相關的人類行為相互影響框架，建立有序的合作與競爭關系，以約束人們的各種社會經濟關系選擇。

二、產業投資基金的起步需要依靠非正式制度的約束

目前，我國產業投資基金的運作規律與特征已經表現出強烈的“中國特色”，可以認為其發展的特殊性源于正式制度的缺失和非正式制度的變革。

制度經濟學代表人物道格拉斯·C·諾斯認為，在人類行為的約束體系中，非正式制度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即使在最發達的經濟制度體系中，正式規則也只能夠約束決定人類行為選擇總體中的一小部分，人們行為選擇的大部分空間都是由非正式制度來約束的。在產業投資基金制度的理論和實踐分析中，目前更多的是對正式制度約束進行了討論和關注。較為普遍的觀點認為：我國產業投資基金的制度缺陷是體制、機制、結構、功能和規則方面的缺陷，具體存在于其運行機制、產權制度和公司治理結構中。因此，1994年開始，國家對前期產生的證券和產業混合基金進行清理、整頓、規范，把證券投資基金和產業投資基金進行分開管理，同時，有關政府部門就開始研究產業投資基金的相關管理辦法，其中2001年就有報道：“《產業投資基金管理暫行辦法》第5稿目前正待國務院法制辦批準通過”[2]；2005年，有報道：“國家發改委財政金融司一直在積極推動《產業投資基金管理暫行辦法》的盡快出臺”[3]；2010年，又有報道“國家發改委先后推動了三批產業投資基金試點，并以試點經驗為基礎，起草了股權投資基金管理暫行辦法。但由于有關部門對其中的一些問題存在異議，至今未有結果。”[4]到現在為止，從實踐到立法，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歷程，政府主導著制定產業投資基金管理條例，甚至出臺了“征求意見稿”，但是，“終稿”幾經波折，卻仍未出臺。

通過對產業投資基金若干制度的探源性研究和對其演進過程的追溯，結合對西方發達國家產業投資基金發展歷程的深入思考，可以認為，在目前狀態下最重要的問題是：我國產業投資基金的發展要特別關注與之相關的社會經濟倫理、市場參與者的道德選擇、行為規則，以及相應的意識形態和習慣習俗等非正式制度體系的建立。我國社會經濟中非正式制度的缺失應是中國產業投資基金發展的主要障礙。從2006年11月我國第一只產業投資基金—渤海產業投資基金獲準至今，包括山西能源基金、廣東核電產業基金、上海金融基金等基金在內，經發改委批準試點的產業投資基金已有3批共10支，總規模超過1400億元。但是，除最先獲批的渤海產業投資基金已有實質性投資項目外，后2批獲批的產業基金尚未有正式投資運作，都面臨著募資難的尷尬局面，所募集的資金連基金設計總規模的一半都達不到，甚至有些產業基金連首期資金都沒有募集成功。在基金募集難的背后折射出的正是產業投資基金非正式制度嚴重缺失的問題。因此，現有的產業基金很難吸引到民間資本的積極參與。

三、產業投資基金發展需要新的資本文化體系

由于人們行為選擇的大部分空間都是由非正式制度來約束的，因而，產業投資基金也必須建立一個與之相適應的、根深蒂固的資本文化體系，對其發展進行非正式制度的約束。我國產業投資基金資本文化體系應建立在“資本保值增值”的前提基礎上。這一體系的建立需要從社會經濟觀念上形成“資本保值增值”的客觀推斷，將“資本保值增值”作為人們認識和運用資本的基本前提假設。

資本文化的核心精神來自于“資本”的概念：資本是能夠帶來剩余價值的價值。資本文化是資本市場賴以存在和發展的社會基礎，是正式資本制度的補充形式。資本的“天性”不僅要保值，更要持續地增值，而且還要以擴大再生產為增值特征，具體表現為“積累”和“復利”的形式。所以，資本文化在本質上是一種交易文化，一種理性文化，一種誠信文化，更是一種人類社會永續進步的文化。在資本的文化精神指導下，資本市場的參與者才能理性地進行籌資和投資活動，籌資者使用他人資本，會以“還本付息”為出發點，而不是以取得資本為目的，甚至是最終目的；而投資者會進行理性投資，并且，有一定的方法和能力對資本的使用過程進行監督和控制。資本交易的雙方都會形成資本不僅要保值，更要持續地增值的理念，形成一個思維定勢：資本保值和增值是邏輯的必然。

資本文化的直接的表現形式是股權文化，產業投資基金是股權文化的最直接的體現方式。股權參與、民主治理、公開公允、充分披露等是一種股權的力量，一種推動社會民主、公平、誠信、開放的力量，制衡著社會理性的完善，引領著社會創新和文明進步，其約束力遠遠超過我國立法上的資本金制度。“投資者在規定的期限內繳足資本”成為理性的選擇，是投資者自我約束的結果。在股權文化的影響下，投資者按期繳足產業投資基金份額，將不僅僅是出資者的責任，更是出資者的權力體現方式，“權力”和“責任”有機結合為一體。當出資不再只是責任而是權力時，繳足資本行為就會由“被動消極”轉化為“主動積極”，我國設立的“產業投資基金”就不會出現不能按期到位的問題，更不能成為如前所述的普遍現象。

從總體上可以認為，我國目前還沒有形成基本的資本文化觀念，以誠信原則為核心內容的資本文化體系還未建立。企業虧損、破產、資產流失、資本減值成為“自然”或者“常態”，新創立的企業因為不確定性和管理經驗匱乏而出現不可預期的虧損是客觀的，但是，一些大企業，幾十年經驗積累，卻連年虧損，難道沒有長期的戰略規劃，或者采取的是“虧損性戰略”？普遍的經濟現象是“假賬為降低利潤而做”。投資者和籌資者認識和運用資本的現實假設不是“保值增值”，而是“貶值減值”，這與資本逐利的本性完全相悖，如果僅靠自覺行為，企業將公告虧損者居多，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整個社會最原始的誠實守信和客觀公正觀念日益減弱，資本文化觀念極為淡薄。

四、國家本位主義對產業投資基金的影響

我國的產業投資基金是在政府領導和促進下發展起來的，屬于政府主導型產業投資基金。國家本位主義體制下的發展思路給產業投資基金帶來了不可忽視的消極影響。

第一，政府對產業投資基金的全面干預，直接造成政府本身制度供給的低效率。如前所述，1995年，國家就開始對產業投資基金高度關注，著手產業投資基金立法工作，但結果是 “一個條例，二十年未果”。二十多年來，我國產業投資基金的發展主要是政府在行動，或者“規范管理”，或者“審批”，或者“制定條例”，看的見的結果是“條例至今沒有出臺”，“已經批準的基金資金至今沒有到位”，最新的結論是“改審批制為核準制”。走了二十年彎路，總算回過頭來，看到了沒有注重培養市場的自律機制，靠政府監管的局限性。政府的初衷是要不斷地完善政府意志和“管理條例”體系，使得我國產業投資基金的發展成為強制性制度變遷的結果。然而，依據新制度經濟學原理，強制性制度變遷往往違背一致性同意的原則，導致某些團體和個人為實現自身利益，采取對策，來對付政府的制度安排。強制性制度變遷的本質就決定了政府制度供給的低效率。

第二，國家對產業投資基金的干預不利于產業投資基金資源配置功能的發揮。政府的大力干預不利于產業投資基金配置資源功能的發揮，使資本的價格在資本配置中不能起到一種導向作用，阻礙資本供應和需求“均衡化”的迅速趨近，使產業投資基金喪失配置資源和促進經濟增長的重要作用。

第三，國家對產業投資基金的干預妨礙了優勝劣汰的競爭機制的實現。從我國產業投資基金發展的實踐看，我國產業投資基金的投資主體在市場準入方面受到政府主管部門的限定，由于不采取公開的嚴格的審查制度來選擇投資目標，從而使市場難以發揮優勝劣汰的競爭機制。

我國產業投資基金肩負著產業升級、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可持續發展的社會經濟使命。從特定的角度來看，產業投資基金應成為我國資本市場中最高級的投融資形態，因此，產業投資基金市場中的每一個主體都應十分熟悉產業投資基金的市場規則。同樣，如果產業投資基金市場缺少了極具資本實力的任何一個主體的參與，它的功能發揮就會十分有限。

總之，從正式制度與非正式制度分析可見，產業投資基金在中國仍處于“體制外”的尷尬地位。在具體實踐中，在制度設計、法律修訂等一系列問題上，產業投資基金的現實處境與理論上的目標還存在著巨大差距。所以，在當前的經濟背景下，我國的產業投資基金應充分借鑒國外“私募股權基金”積累的歷史經驗，發揮“私募股權基金”曾經發揮的歷史作用。到目前為止，私募股權基金較為發達的國家基本上都沒有專門立法對其進行監管，但是，私募股權基金對各國的經濟發展和產業振興起到了舉世矚目的成績。既是“效仿”，還是用他山之石；既是“創新”，他山之石亦可攻玉。

[責任編輯：蘭欣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