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溫度 馬尼拉有多少？

林江琳

和東南亞其他城市相比，菲律賓首都馬尼拉實在算不上特別吸引人，再加上印象中不安定的因素，似乎總被排除在目的地之外。馬尼拉，有什么好？這個問題真難回答。如果說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的溫度，在我看來，馬尼拉已接近“城市沸點”——有信仰、有音樂、有自由和愛。無論六星級云頂世界的奢華，還是走街串巷的Jeepney，和平共生于這里，散發屬于它們的馬尼拉味道。

特別感謝菲律賓駐上海總領事館、菲律賓駐廈門總領事館對本專題的支持和幫助

馬尼拉，安全嗎？

當聽到我要去馬尼拉時，身邊人呈現一邊倒的態度，“你好有勇氣哦！”“現在去，不會不安全嗎？”眼神中還透著無限擔憂和關切，仿佛戰地般危險……

選擇馬尼拉，似乎時機不是很對：臺灣“中央社”11月7日報道，今年前3季，菲律賓至少有13000人遭到兇殺或謀殺，相當于每天平均有51人被殺，但警方資料卻顯示，這段期間菲國整體犯罪率略有下滑。在悉尼國際智庫——經濟與和平研究所11月18日發布的2014年全球恐怖主義指數排名中，菲律賓在全球162個國家中位列第九。 2013年，菲律賓有438座城市遭受了恐怖襲擊，其中僅遭受一次攻擊的只有104座城市。

馬尼拉是菲律賓的首都，更是前往菲律賓眾多島嶼的重要中轉站。在這些數據面前，選擇它，仿佛就與“不安全”劃了等號，特別是 9月12日，中國外交部頒布的中國公民對菲旅游警告，不僅中國，美國、英國、澳大利亞、韓國均先后頒布了對菲的旅游警告。

那么，為什么還要選擇馬尼拉？

首先最緊要的，是安全問題。此次菲律賓駐上海總領事館組織的華中、華東、華南媒體考察團里，我們見到了菲律賓馬尼拉市第三區的市議員洪英鐘。他說，四年前，香港游客在馬尼拉遭劫持事件發生后，菲律賓就加強對旅游大巴車的管理和控制。如今，旅游大巴上需設置相應名片，只有名片上的人才能入座，其他人員不得隨意出入;另外，大馬尼拉地區重要路段、路口正全面安裝攝像頭，加強街頭布控，并耗資1億比索成立一個中心系統，“游客遇到危險，馬上向中心系統電話求救，我們可以調出該路段的路況視頻，實時監測，并派人前往救援。”

即使政府出臺了多項保障游客人身安全措施，仍擋不住這些事件對菲律賓旅游業的重創。英國廣播公司（BBC）稱，一份來自菲律賓旅游局的報告顯示，今年1至8月，中國游客在菲律賓的消費額高達60.46億比索（約合8.27億元人民幣），但在該旅游警告發布4天后，僅馬尼拉長灘景區就宣布損失5億比索（約合0.7億人民幣）收入。另一方面，菲宿務太平洋航空公司和新加坡虎航亦取消了149個從大陸到菲律賓的包機航班。

如今，菲律賓的旅游業可以用慘淡來形容。乘坐菲律賓航空公司抵達馬尼拉，開始參觀西班牙王城、黎剎公園時，我們的導游Ryan在一旁說：“這里的游客比以前至少少了一大半。以前我一個月要接4至5個中國旅游團，每天都在路上，很忙，但非常快樂。自從中國頒布旅游警告以來，從9月到11月，我只接了2個團。”我看到，街邊便利店的保安，荷槍實彈，如臨大敵;商場、五星級酒店，甚至有保安牽著大型警犬，警覺地環顧四周，進入時，人和所有的包都要打開檢查。這樣的架勢，著實鎮住了我。

然而，我也看到，黎剎公園里，大人牽著小孩散步、年輕人跳舞唱歌、老年人閉目養神，一派太平盛世圖景;來到圣奧古斯丁教堂，恰逢教堂彌撒，人們跪地虔誠祈禱，教堂外，四個孩子玩得正歡，對我們的鏡頭毫不抵抗，甚至擺出姿勢歡呼雀躍;同伴將IPAD落在馬尼拉—宿務飛機上，想起來時已是第二天，通過導游、航空公司的無數次溝通，最后毫發無損地找到了;從宿務圣嬰大教堂出來，兜售紀念品、皮膚黝黑的孩子沖向我，用蹩腳的中文說著：“4個100（比索）、4個100”時，我微笑著說：“不，謝謝。”孩子臉上閃過一絲遺憾，卻沒有絲毫糾纏……

你很難用安全或不安全來簡單定義它。正如此次帶團的菲律賓駐廈門總領事館總領事Mr.Julius Caesar Aragon Flores所說：“I dont tell you this is good or that is bad，I just let you feel，feel Philippines。”當你踏上這片土地時，你才能真正感受它的溫度。如果你一心想當個安分守己的游客，外出時集中在游客聚集區域，天黑不亂跑，既不貪財也不貪色，那么，你的安全指數是很高的。同時，你還能感受到，在這個歷經磨難，讓人驚恐不安卻充滿朝氣的國家，人們的生活或許比你想象得更加快樂和安逸。

“他們的工資只能按周發，一到周末就去happy，花光它，從不擔心養老、孩子等問題。”

“我弟弟是先天性腦癱，因為爸爸媽媽都去世了，我是大哥，就得照顧他，一輩子。每次我出來帶團，好幾天不能回家，他就會不開心，不過現在已經習慣了……”

即使說起自己不幸的家事，Ryan依然笑笑。一組調查更能說明問題。統計顯示，即使在政治混亂和貧窮的雙重壓力下，菲律賓人的自殺率是亞洲國家最低的，“自我認知快樂比率”卻是亞洲第一。

當然，再多印象也擋不住馬尼拉確實存在的治安問題，以及人們對它的負面形象的不喜和擔憂。只是，這些問題并沒有很多人想象的那么嚴重。天生樂觀派和虔誠的宗教信仰，讓許多菲律賓人更加善良友好。而在“孤獨星球”（Lonely Planet）關于菲律賓的介紹中，寫道：菲律賓擁有“適合潛水的珊瑚礁、適合日光浴的白沙灘、迎風搖擺的棕櫚樹和以尼帕棕櫚葉為屋頂的茅屋”，是推薦的“2015年十大最佳旅游國家”之一。

這樣的稱贊似乎還不夠，如果再加上超高性價比——5000元RMB，包機到菲律賓一個小島，下了飛機你就可以換上拖鞋長裙，開始你的完美假期。在這個微微發冷的冬季，聽起來，是否有股詩意的暖流涌上呢？

自由奔放的“錯位”故鄉

用兩天時間，漫步于這個歐化的亞洲城市，不覺恍惚：當地人把它當作一種異鄉的氣質展示出來，我們卻在這異鄉中尋尋覓覓馬尼拉的故鄉味道。這種“錯位”很妙，也是浪漫柔美海灘之外，一種“最菲律賓”的情懷。endprint

王城，信仰力量

馬尼拉帕西格河畔的西班牙王城（Intramuros）是馬尼拉最大的景點。這座“圍墻城市”，是最初馬尼拉的舊址。進入城中城，需經過一道嚴加看守的大門，城中城里荷槍實彈的警察同樣隨處可見，亦給人安全感。我們直奔圣奧古斯丁教堂（St.Agustin Church），這是馬尼拉唯一一座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的教堂。從外部看上去，教堂一點也不富麗堂皇，據說是墨西哥Puebla教堂的翻版，現在只剩下一座鐘塔了。

自小門進入，恰逢教堂做彌撒。空曠的大教堂，一眼望不到走廊盡頭，居于正中的神父正恭讀《圣經》，教徒們或站或坐或跪，虔誠姿態令人注目。雖然聽不懂神父口中之詞，也無法看到教徒的表情，但當神圣莊嚴的彌撒曲響起，最后神父和教徒一起默念“阿門”時，心中蕩起一股漣漪，似乎柔軟的部位被擊打一下，思緒也停住了。

回過神來，才能細細欣賞堪稱華麗的教堂內部。無論是走廊墻壁，還是天花板穹頂，都刻上如“最后的晚餐”這樣精美的“雕塑”，高聳至房頂的木制書架，擺滿了各種語言寫成的宗教經典。導游在一旁解說：千萬不要被這些“浮雕”的表象迷惑，這些意大利畫家的作品，以典型的畫法創造出立體效果，通過透視運用造成的立體感，二維畫呈現了三維的震撼體驗……

似乎懵懂了一些。今天的馬尼拉，從追逐時尚品味，到電視臺熱播的節目，不難看出美國對現代菲律賓人生活的影響，然而，占據菲律賓人心的依然是西班牙人帶來的天主教信仰，除了南部信奉伊斯蘭教的摩洛人聚居區外，在這個國家的大多數地方，隨處可見天主教堂。人們如此信奉，以至于有時成為一道障礙。導游Ryan就告訴我們，因為天主教不能離婚的信條，迄今為止，已過而立之年的他都不愿結婚。“萬一結婚后不合適呢？”Ryan笑笑地說。

王城里還有許多知名景點，如馬尼拉大教堂、圣地亞哥城堡等，這些老教堂往往保留著原汁原味，老墻爬滿了歲月滄桑，成為幾近絕種的時間裝飾品。同行攝影師用鏡頭拍下這些場景，說了一句話：這地方很歐洲，卻還是不能和歐洲比。我笑著反駁：“你現在身處一個東南亞國家，卻希望看到純正的歐洲，怎么可能？”

這似乎就是馬尼拉過去到現在的一種錯位：當地人把它當作一種異鄉的氣質展示出來，我們卻在這異鄉里尋尋覓覓馬尼拉的故鄉味道。

音樂，活色生香

“日落大道”是馬尼拉蜚聲國際的景點。這條幾公里長的步行道一邊是繁忙的大馬路，一邊是馬尼拉灣一望無際的大海，道路被高大的椰子樹簇擁，呈現出熱帶城市最迷人的風景。

傍晚，太陽已經接近海平面，波光粼粼的海染成一片橘子色。靠海一邊的高高石欄是情侶最喜歡的位置，此時坐滿了人，年輕的菲律賓男女雙雙對對地坐在上面，面朝著海說著悄悄話。緊挨著日落大道的是一個接一個的酒吧和露天餐廳座位，每到這時，座位便會擺出來，占據靠海最近的最佳位置。我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這時，太陽已經落入海平面下方，所有人都固定在一個地方，安靜地看著落日，這樣讓人陶醉的時光，在馬尼拉幾乎每天都有。

夜晚的馬尼拉，比白天更熱鬧，也更加嫵媚動人。靠海的露天酒吧、Malate區、Ermita區，酒吧鱗次櫛比，都把音響的音量開到最大。馬尼拉云集了大批優秀的樂隊和歌手，酒吧是他們最重要的舞臺，也是他們成為紅星前的必經之路。

音樂是馬尼拉人不可缺少的生活必然，如同陽光、空氣和水。“菲律賓人幾乎都愛唱歌、跳舞。”靦腆的Ryan攤攤手，即使坐在大巴上，他也能不時地哼出兩句。經常地，你還能從窗外看到，即使在一片低矮的房子中間，一群菲律賓小伙子，組成團，排好隊，打鼓，伴著節奏起舞。而廣場上熱辣的音樂和跳舞的人群也震撼了我們，以“廣場舞”的標準來說，這里的音樂更勁爆，跳舞的人群更年輕，舞姿也更奔放。音樂，在這里成為馬尼拉的另一道醉人風景。

熱情的Jeepney

馬尼拉最具特色的交通工具是JEEPNEY，這種只在當地才有的花花綠綠的公共汽車，當年是美國統治時期的軍用吉普車，被菲律賓人模仿生產、改良，成為最流行的一種交通工具。而“JEEP”的名字也因加了后綴“NEY”，與這個浪漫的熱帶國家一起，變得婀娜而柔情。

站在馬路觀察，每一輛JEEPNEY，都有多種顏色、夸張的裝飾和引人注意的聲音。車身上是各種圖案、字母、人名、地名，甚至短語。車的前機器蓋上，有數不清的反光鏡和車燈，密密麻麻的天線立于車前，等紅燈或堵車時，它們隨著不熄火發動機的節奏顫個不停，開動時，上面掛著的旗幟隨風飄舞。

之所以要裝飾得這么惹眼夸張，司機說是為了拉到更多客人。誰的車好玩好看有趣，誰就會有更多的生意，當地乘客甚至會因為一輛車夠不夠花哨決定坐或不坐。為了有更多生意，車老板不光要多拉快跑，還要不停地給愛車“美容”，讓車在路上足夠惹眼。

如果夠膽大英文也夠好，你可以體驗搭乘。JEEPNEY車廂分兩排，各能坐6到10人。后車廂窗戶通常沒玻璃，乘客面對面靠窗坐，背部露出窗口，從街上看便是低著頭坐成一排的若干后脊梁，如果是姑娘，她穿著吊帶的古銅色后背也就正好出現在窗口，你可以通過曼妙身材來想象一下她的容貌，這也就成了馬尼拉街頭動人的風景線。

推薦行程：

Day1：西班牙王城— 黎剎公園— 日落大道

Day2：椰子宮—— SM購物中心

交通：馬尼拉的公共交通非常方便，輕軌、公共汽車、吉普尼、出租車等，交通擁堵是這里司空見慣的事，尤其上下班高峰期。推薦體驗馬尼拉特色交通工具——Jeepney。這種隨叫隨停的吉普車，在車頭或車身會標明行車路線，十分有特色。

住宿：馬尼拉住宿集中在三個區域：馬拉特區（Mala-te）、埃爾米達區（Ermita）以及馬卡蒂區（Makati）。馬拉特區和埃爾米達區是老牌游客區，中低端住宿多一些，濱海大道也有高檔酒店。推薦住在這兩個區，離主要景點近，交通方便。馬卡蒂是新興金融商業中心，馬尼拉高檔酒店都集中于此，如果想體驗高星級的現代服務，可以住這里。

美食：馬尼拉的美食選擇非常多，馬卡蒂區集中了菲律賓最好、最貴也最有氣氛的餐廳。如果想吃中國菜，推薦到唐人街，這里的海鮮物美價廉，還有很正宗的廣式早茶。

購物：馬尼拉購物分截然不同的兩部分：一部分是舒舒服服的大型空調購物商場，有各種各樣牌子的商品，加上無處不在的快餐連鎖，足夠你消磨一整天。另一部分是熱熱鬧鬧、摩肩接踵的市場，如果你可以忍受最初15分鐘的炎熱和刺鼻的味道，就能滿載而歸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