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常態下商業銀行風險測度的內源性與制約因素研究

■ 劉 靜，洪 侃，黃雅玲

新常態下商業銀行決策制定和實施過程中面臨諸多風險，其進行風險管理的目的是在機遇與挑戰并存的環境里控制經營風險并努力將風險降至最低，這一過程涉及對風險的測度、評估和應對策略等，其中風險測度是商業銀行風險管理人員運用科學的方法和手段，通過對所掌握的風險信息、性質及其他相關資料進行系統的分析和研究，以確定商業銀行面臨各類風險的頻度和強度，為適當的風險控制及化解策略的選擇與實施提供依據。

一、新常態下商業銀行風險測度的內源性

在經濟低速增長的新常態下，商業銀行的杠桿率較低，加之我國商業銀行業正在經歷金融脫媒、利率市場化和外部環境變化等多重挑戰，有效的客戶風險測度將極大地提升商業銀行抵御風險能力和核心競爭力，幫助商業銀行趨利避害并更好地贏得市場。隨著商業銀行間競爭領域和范圍的不斷拓展，競爭的劇烈程度也日益加大，為在既定利潤維持不變的前提下從更寬泛的層面獲取利潤渠道，商業銀行在制定戰略時必須將客戶關系作為一個重要問題加以考慮，因為當前商業銀行間的競爭更大程度地表現在客戶的有效獲取及客戶價值的終身實現。不良的客戶關系管理，勢必對商業銀行的戰略實施與實現構成巨大的顯性或隱性風險，不僅影響到商業銀行的生存和近期利益，嚴重者還將危及商業銀行的發展和長遠利益。因此，客戶風險測度對商業銀行日常運行的平穩性和有效性、短期經營目標和長期戰略的實現及二者間有效銜接等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一方面，對客戶及時地進行風險測度能夠幫助商業銀行在最短時間內發現業務開展過程中的非系統性風險，從而保證從內部到外部、從微觀到宏觀、從戰術到戰略的每一個環節都與商業銀行的有效獲取客戶、努力實現客戶終身價值的戰略目標始終保持一致；另一方面，對客戶及時進行風險測度能夠幫助商業銀行真實地了解影響其實現既定目標的各類風險，適時對風險因素進行全面、系統、細致的分析，進而使商業銀行管理決策者能夠根據內外經營環境的變化最大程度地作出正確判斷，以合理調整客戶關系的競爭戰略并體現出現代商業銀行經營管理的科學性、適應性和機動性等。

同時，新常態下各國經濟間的關聯度不斷加強，使各國資產間的風險傳遞也具有國際化的特征。商業銀行選擇高效、合理的投資組合已成為其規避經營風險、獲取較高投資收益回報之不可或缺的先決條件。因此，商業銀行通過對投資組合風險及績效的測定，有助于其從操作層面更深刻地認識資產運行，進而更好地把握投資組合規劃的原則、方向和策略。資本資產定價模型將經營風險分為可分散風險和不可分散風險等兩部分，其中不可分散風險一般通過特定項目的不可分散風險系數來測量，而可分散風險屬于商業銀行特別風險，一般需要通過合理的證券投資組合來加以控制或消除。一方面，商業銀行通過優化投資組合并對其運行過程進行精細化管理，有助于商業銀行給予資產合理的分類并進行資源的優化配置，而為獲取較高投資回報的資產分類和資源配置無疑會相應地增加經營風險，也會提高商業銀行對風險管理的要求，這使得商業銀行進行投資組合前及過程中的相關風險測度顯得極為必要。另一方面，風險測度要求商業銀行在實際運行過程中盡可能準確地測定出人力、實物和資金等的成本收益比，以及相應投資項目的投資組合績效，以進一步強化商業銀行的整體風險控制。

此外，基于資產定價的風險測度也有利于商業銀行確定人力資本的價格，從而將商業銀行的經營風險分析的范疇進一步擴展到人力資本領域。資產定價視角下的商業銀行經營風險測度既是對資產定價理論內涵的豐富和對傳統實物資產風險測度的有益補充，又符合新常態下商業銀行競爭的要求，對商業銀行整體風險測度的客觀性、科學性具有積極的作用。新常態下基于資產定價視角的商業銀行風險測度，一方面需要構建一個可以客觀、有效地測度資產預期投資收益率的資產定價模型。商業銀行某投資項目的總風險投資收益率包括無風險投資收益率和風險投資收益率等兩部分。商業銀行進行某投資項目的風險測度時，對風險報酬率進行準確地分析，需要借助于切實有效的資產定價模型，通過模型的外生變量及所收集到的相關數據對某投資項目的投資收益進行風險條件下的測度，以幫助商業銀行及時發現風險投資中現存的問題并適時調整經營策略，進而對信用期下的商業銀行的風險管理發揮戰略性指導作用。另一方面，基于資產定價模型測度商業銀行的經營風險，能夠幫助商業銀行按符合其長期發展戰略的要求進行某項資產的定價，并為社會公眾的投資行為提供參考。由于風險資產的期望收益均衡是資產定價模型的構建基礎，而根據模型測度的結果是預期收益即為資產的均衡價格，說明該價格吻合于資產的內在價值。需要說明的是，由于商業銀行在實際經營過程中存有諸多不可測因素，這些因素會影響資產定價模型的可靠性和系統的穩定性，因此對資產定價模型進行修正與完善成為必要。

二、新常態下商業銀行風險測度的制約因素

新常態下商業銀行風險測度的制約因素突出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首先是客戶關系管理的缺失。一是新常態下商業銀行不能準確地評價客戶貢獻度。客戶貢獻度即客戶對商業銀行利潤的貢獻程度。由于客戶生命周期下的客戶終身貢獻度包括客戶現有的貢獻和未來的潛在貢獻，因此商業銀行評價客戶利潤貢獻度時，不僅要準確、客觀地考慮到現今客戶對商業銀行利潤的貢獻程度，更要兼顧該客戶未來對商業銀行潛在的利潤貢獻程度。目前，我國大部分商業銀行對客戶貢獻度的測評既未滿足有效測評客戶當前利潤貢獻程度的要求，又缺乏對客戶潛在貢獻程度予以評價的有效辦法，進而影響到商業銀行長期戰略的制定與實施。二是新常態下商業銀行不能準確地評價客戶忠誠度。忠誠度即相較于其他競爭者對某產品或服務更長久偏愛的購買或消費態度。客戶忠誠度是在商業銀行風險測度領域引入 “忠誠”并使之與客戶關系管理相結合，表明客戶一種行為的持續性。商業銀行客戶忠誠度則是客戶忠誠于商業銀行的程度，對其有效測評的難點在于：商業銀行的客戶忠誠度表現在客戶的意愿和行為兩個維度，其中客戶忠誠于商業銀行的意愿是一種主觀的心理評價，無論是理論研究層面還是實際操作層面對其進行客觀地測度都存在較大的困難，由于客戶意愿的隨機性與可變性致使商業銀行難以切實有效地進行客戶風險測度；商業銀行的利潤決定于客戶忠誠行為，但商業銀行至今仍無法構建一種合理的機制來記錄、測量客戶行為的有效性，即無法在商業銀行利潤與客戶行為之間建立起一種明晰化的關聯機制，致使商業銀行基于客戶層面的風險測度在實際應用中的可信度降低。就商業銀行而言，客戶忠誠于商業銀行的意愿并不能產生直接的價值，而客戶忠誠于商業銀行的行為則不同。由于客戶忠誠于商業銀行的意愿轉化為客戶忠誠于商業銀行的行為的過程具有隨機性、可變性和復雜性等特點，使商業銀行難以進行客戶忠誠于商業銀行的行為與客戶忠誠于商業銀行的意愿之間、商業銀行的利潤與客戶忠誠于商業銀行的意愿之間、商業銀行的利潤與客戶忠誠于商業銀行的行為之間的關聯性分析，進而導致商業銀行對客戶風險的全面評價缺乏效率。

其次是資產定價過程的缺位。資產定價模型假設投資者是理性的價格接受者，只計劃持有相同周期的資產，只能在無摩擦的市場環境中交易公開交易的金融工具，滿足一致預期。仔細分析資產定價模型的上述假設可以發現其應用條件是非常苛刻的，這致使其在當前條件下實際操作存在諸多不足，進而嚴重制約著新常態下商業銀行的風險測度工作。資產定價模型嚴格的假設條件使其理論上的驗證和改良難度加大。理論上，只有完全競爭條件下的投資方和完全壟斷條件下的受資方這兩種情形，投資者是理性的價格接受者的假設才能成立。新常態下市場處于既非完全競爭又非完全壟斷的中間狀態，這使得投資者對價格的接受程度既受到市場環境的影響，又具有相當的自主支配權力。如果將資產定價模型的這一假設條件放寬，則會降低資產定價模型的風險預測能力，加大其預測結果的偏誤，給模型的可驗證性帶來困難。資產定價模型的計劃持有相同周期資產假設使投資者的投資行為發生時間被作為外生變量而固化，這使得資產定價模型的理論基礎與其實際操作的環境進一步偏離且使其適用范圍縮小、可驗證性更為困難。資產定價模型的一致預期假設要求投資者所有投資工具的統計分析估計值一致，這使得所有投資者風險條件下的投資見解變得單一。資產定價模型的無摩擦市場環境假設極大地降低了其實用性，源于現實條件下現象受諸多隨機因素的干擾使其實際運行的結果與資產定價模型測度的理論值有偏差，這需要根據外生變量來調整、修正模型。資產定價模型的理性人假設使得能夠排除隨機因素干擾進行統計推斷。然而新常態下，投資者面對環境的多變與不可測和諸多因素的干擾，很難以理性人的視角作出利益最大化的判斷。可見，資產定價模型理論的不可驗證和實際的難以操作使其應用受到限制，進而加大了新常態下商業銀行風險測度的難度。

最后是投資組合選擇的缺陷。現代投資組合是投資者按一定的比例將各類投資品種組合在一起，以最大程度地獲得投資收益并最大程度地規避投資風險，即投資者在保證投資收益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降低風險或者在控制一定風險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提高投資收益率。投資組合要求商業銀行按一定的投資法則有針對性地選擇性地進行投資活動。然而，投資組合選擇模式的缺陷一定程度上制約著投資決策者的有效選擇，這也成為新常態下商業銀行難以進行客觀風險測度的重要誘因。一方面，理論上，均值-方差模型是基于經濟計量學方法構建的應用數學模型，可以看作效用函數的特例，只有在投資收益服從正態分布條件下方差才是風險的有效測度。新常態下投資者對投資收益和投資風險的理解是大不相同的，并非均值基礎上的均勻分布，加之均值-方差模型中變量的最小二乘估計量難以獲取，從而降低了測度結果的可靠性，所以商業銀行對其經營風險的測度將難免產生偏差。同時，用期望和方差等特征值來描述投資收益的一個重要假設是投資收益為隨機變量，因為投資的影響因素眾多，既有宏觀的也有微觀的，且不同時間、不同地點條件下每種影響因素的作用效果和強度千差萬別，這無疑對均值-方差模型的有效性、客觀性提出了挑戰。另一方面，市場的有效性體現在市場中的投資品價格能夠及時、充分、準確地反映市場所有信息。新常態下市場可能存在失靈的現象，加之我國上市公司普遍存在信息披露的不及時性、不充分性和虛假性，極大地降低了市場的有效性，進而使得投資組合的作用在實際應用中難以發揮。同時，投資組合模型忽略交易成本為零這一資源最有效配置實現的基本前提，因此投資組合模型用以指導實踐將不可避免地出現諸多不良后果。

三、新常態下商業銀行風險測度的模型選擇

商業銀行作為金融體系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其經營風險管理不僅關系到商業銀行投資資源的優化配置和投資收益的持續獲取，而且還影響到新常態下我國金融政策的決策取向和實體經濟的健康發展。當前，全球金融危機余波未平，歐債危機又風起云涌，全球經濟復蘇放緩，國內經濟下行風險凸顯。面對復雜的國際國內形勢，我國商業銀行積極尋求充分發揮資源配優勢，努力控制業務擴展和多元化經營中各類顯性或隱性的風險，在改革創新中穩步發展。考慮到商業銀行因其在股權結構、管理體制、發展戰略、成長階段、經營效率、創新能力和資產負債狀況等方面存有的差異性，致使各商業銀行需要面對的主要風險及其強度也呈現差異性，而商業銀行運用于風險測度的各類模型也因其應用條件和環境的不同體現出各自所特有的優勢。商業銀行在風險測度的實際操作時，應做好自身所處內外部環境的調研工作。同時本著提高風險測度模型適用性的原則，要結合各類風險測度模型的特點擇其優避其短以遴選出適合自身實際情況的風險測度方法。如我們可在承認新常態下市場具有一定有效性的基礎上，將受諸多隨機因素干擾的人的復雜行為作為外生變量引入資產定價模型，通過模型中的beta系數不直接與市場組合發生關系，而是與期望值、方差有效組合的切線關聯使模型更能反映實際情況，進而修正資產定價模型以更好地為商業銀行的風險測度提供理論和實踐參考。如考慮到新常態下市場失靈現象的存在和投資者對投資收益、投資風險等的觀點的差異性，以及大部分投資者關于商業銀行在市場競爭中的發展前景趨于一致的綜合預期，我們可選用資產組合理論的方法即改良后的動態化模型結構KMV資產組合管理人模型，該種方法為商業銀行的風險測度提供了較寬闊的應用空間。又如基于新常態下宏觀因素對商業銀行風險的影響，即當宏觀經濟運行環境趨好時商業銀行的信用降級和違約風險降低，當宏觀經濟運行環境惡化時則結果相反，我們可考慮將國民經濟增長速度、長期匯率和利率水平、社會勞動力就業水平、居民儲蓄水平、政府財政支出等宏觀影響因素作為外生變量引入模型而構建一種較長效和平穩的分析方法，此時商業銀行采用Credit Portfolio View模型進行風險的全面測度是適宜的。總之，無論是國有商業銀行還是股份制商業銀行，對管理者和投資者而言都亟需一個較為完善的風險測度方法來了解新常態下商業銀行的經營風險狀況及其發展趨勢，以利于商業銀行及時發現經營過程中現存的風險及其影響因素并適時進行調整，以實現在最大程度降低和控制風險條件下更多獲取投資回報的經營目標，進而促進新常態下商業銀行的可持續健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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