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關注當代漢語及其在文學和藝術中的呈現,并試圖推動相關的創作、交流。
創始人:馮俊華
創建時間:2009年2月
“副本”最初來自網絡游戲《魔獸世界》,意指一種特色玩法,玩家可組隊進入屬于自己的副本-地下城,在其中探索受益,不會對其他同樣進入該副本的隊伍造成影響。馮俊華把這視為對創作、閱讀和世界的隱喻,并把“副本制作”引申為虛無之書。
比“副本制作”更早問世的《ding-ding-fing!》,是同名的文化合作社的社刊。創立這本紙刊,和馮俊華自身的經歷有很大關系。在他高中以及大學時代,有很多時間在世界書店和博爾赫斯書店度過,這些書店都有自己印的小冊子,也讓他有機會接觸到不少作家、藝術家的自印本。其中由世界書店店主魯毅主編的《世界虛構》給他印象頗深,這本刊物是用噴墨打印機打印,騎馬釘裝訂的,每次只做一兩本,被買走了再做,根據反饋內容也在持續地修訂。這種方式給了馮俊華很大的啟發。2009年,馮俊華帶著重新制作的《ding-ding-fing!》1~3期修訂合刊、第4期、第5期和作家鄧寧立、彭劍斌討論后,創立了小出版機構“副本制作”,關注當代漢語。
“副本制作”在作品產生的流程上有嚴謹的要求,體現于組稿、編輯、制作等方面,他們堅持嚴格審稿和編輯,反復打樣校對,產生的小冊子往往比較薄。稿件來源于各種途徑,朋友推薦、自己閱讀,也會通過豆瓣持續關注某一作者,等待其創作風格、態度的成熟。
除了內容上的特色,“副本制作”的封面也往往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純白的紙上配以簡單的圖片和文字,形成于此并不是有意而為之,而是由于技術條件的限制?!案北局谱鳌钡膬任暮妥o封是分開印刷的,內文在文印店印制,有時候尺寸不能準確控制,會有一點點偏差。護封和內文裝在一起的時候需要小小的調整,如果書脊是有色的,一調整后就對不準了。所以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干脆就做成白的。幾年下來,也自然而然地變成了一種風格化的東西。馮俊華笑談:“并不是為了要做到這種風格才從此出發,我們也會根據實際情況,假如有某個封面更適合某部作品,我們也會毫不猶豫地使用,首先是盡可能地匹配作品,而不局限于‘副本制作’自身的風格。”
在印量上,為了減少庫存,“副本制作”采取了“按需制作”,通過讀者預訂來確定小冊子第一次制作的數量,之后則分批次少量制作,這樣也便于修訂文本、改善工藝。
所以如果你看上了那一本,請追貼。
你認為什么是獨立出版?
我把這里的“獨立”理解為“單打獨斗”,意思是得不到資本或組織的支持,要運用個人的創造力來化解一本書在出版過程中遇到的技術和非技術問題,并使結果達到專業或接近專業的程度。因為有理想的出版從業者(其實任何行當都一樣)都會在這個過程中投入個人的創造力,那么“獨立”和“非獨立”的區別只在有無資本和組織的支持了。而我認為有沒有此支持是不大重要的,重要的是投入的創造力的多少。
我愿意從規模上劃分,比如一年內出版書目少于30種的單位屬于“小出版”,無論國內國外、有無書號皆然。這個“小”只是陳述,不是對“小的是美好的”的暗示,因為從經驗可以知道,小的不見得就是美好的。但一般情況下,規模小意味著更多主動性,能在一本書上投入更多的時間和創造力,也就更有可能組織起其精神結構。我相信出版的未來維系在“小出版”上。
在中國,獨立出版是一項孤獨前行的工作,你的動力是什么?
無論國內國外,從事創造性事業都是一項孤獨的工作。我也是一名作者,就個人經驗看,寫作比出版更孤獨。會創辦“副本制作”,一是出于對一種理想的出版狀態的期待,這包括了不根據商業價值等附加內容而只根據文本價值來判斷是否值得出版;二是出于對“當代漢語”的期待,我用“當代漢語”來指某種目前主要成長在詩歌和小說寫作中并有望成熟的語言現象,而現代漢語是古典漢語和當代漢語之間的過渡。可以說“副本制作”的工作是圍繞著“當代漢語”這個命題展開的。
你認為目前困擾國內的獨立出版物發展的因素有哪些?
大家各自的情況不一樣,如果是針對“副本制作”的話,我覺得在專業性上還要加強。
《ding-ding-fing!》和“副本制作”在2014下半年有什么出版計劃?
《ding-ding-fing!》今年沒有出刊計劃,“副本制作”有好幾種作品集正在編輯中,現在暫時不方便公布。
已經編輯完的有蕭開愚的長詩《內地研究》、二十月的詩集《雙行星與小卷獸》、趙松的短篇小說集《撫順故事集》、孫智正的長篇小說《南方》,這4本書會和廣東人民出版社合作出版。
《ding-ding-fing!》每期選題的產生是怎樣一個過程?
我們平日留意給《ding-ding-fing!》積累作品,當作品積累到一定程度,結構產生,選題自然就出來了,然后編輯會針對性地約稿對結構進行加強,比如第6、7、8期是不同的作者專號,第10期是短篇小說專號;也有讓結構不那么清晰的,細心的讀者能感覺到結構的存在,這種就不注明選題了。
微博是大部分獨立出版推廣自己的陣地,從2009年創刊至今,“副本制作”的微博才區區兩頁,想請教一下你們是如何推廣自己的?
我們在網站和豆瓣小站上發布新書信息和評論,感興趣的關注者會推薦,今年也開通了微信訂閱號,新書信息和評論之外還零星發一些創作。
我希望“副本制作”是因文本上的價值而被人了解和傳播的,在微博很難對文本進行細讀,這是我們不重視微博的原因。
在運作上,“副本制作”還是采用“按需制作”嗎?在“按需制作”的階段,是如何統計讀者需求數量的?
是的。我們在豆瓣小站上發預告,請對該作品感興趣的讀者跟帖預訂,這個預訂數量就是我們第一批制作的數量,之后按每批10本的數量持續制作,累加起來可以超過100本,多的時候有300本。
和很多獨立出版不同,從2012年開始,“副本制作”會跟體制內的出版社合作,你為什么會選擇這種形式?時至今日,都和哪些出版社合作過,合作出版的方式又是怎樣的呢?
我比較不贊同“獨立出版”這一提法,原因是它會讓我們有意無意地把事情的基礎建立在一種對立關系里,比如和體制的對立,和商業的對立等等,也容易催生自我美化、自我道德化的心理。這不是說不該有批判性,而是不該把批判性作為事情的出發點。
在“副本制作”創辦的頭兩年里,我把它描述為“文化上的游擊主義”,而現在我認為出版首先是為了弘揚和傳播創造力,是為作者服務的,然后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提出和建設自身的文化命題。
目前我們只和廣東人民出版社有合作,大致上我們負責組稿、編輯、視覺設計,出版社負責印刷、發行、支付版稅等。
初次和廣東人民出版社合作,給你留下印象最深的事或者感觸是什么?
事情是可以通過爭取、推動和創造條件做出來的。
目前為止,“副本制作”的書哪本讓你感觸最深?
詩人馬雁在2010年初寫信跟我說,要做一個叫“幾個好朋友”的小出版品牌,后來她編好了《幾個好朋友》的第一期,但沒來得及出版就去世了。我找到她的版權代理人把這本書簽了下來,在2013年底做成了贈閱給相關朋友的版本。馬雁是最早肯定和支持“副本制作”的作者之一,每次想到她我都感到難過。
你任職于藝術機構,同時主持“副本制作”的日常運作,你是怎么平衡協調二者的關系呢?
在運作方式上,我把“副本制作”定位為一個非營利藝術機構,我也從當代藝術領域學到了大部分的工作方法。我工作的地方是一個具有精神結構并以推動創造力和實踐著稱的非營利藝術機構,所以在正職和“副本制作”之間,只要把時間分清楚就可以了。
用一句話介紹“副本制作”。
我們關注當代漢語及其在文學和藝術中的呈現,并試圖推動相關的創作、交流。
給我們推薦一些你喜歡的國內外獨立出版物。
我把這個問題理解為希望揭示“副本制作”與其他實踐者之間的共性。形式上啟發了“副本制作”的是伍爾夫夫婦創辦的“霍加斯出版社”,精神上的引導則來自熱羅姆·蘭東領導的“午夜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