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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文學”熱的冷思考

2014-12-29 00:00:00田文兵
人文雜志 2014年1期

內容提要近年來,在對中國現當代文學學科的質疑和反思的過程中,研究界出現了一股“民國文學”研究熱潮。處在爭議之中的“民國文學”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學科所面臨的問題,諸如文學研究中的意識形態問題、文學史分期以及現代文學起點等。因概念指向的模糊以及缺乏有效的理論根基,“民國文學”的理論設想出現闡釋迥異、甚至互相矛盾的現象,而且“民國文學”極力主張的按朝代更替進行文學史分期和在“民國”語境中“還原”現代文學的理論經不起推敲和質疑。因此,“民國文學”的研究理論應立足當下、內外兼顧、合理吸收前人研究成果等幾個方面建構起合理的研究體系,并進行具體有效的研究工作。

關鍵詞現代文學民國文學理論限度研究困境

〔中圖分類號〕I109.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0447-662X(2014)01-0049-07

“民國文學”是近年來中國現當代文學學科研究中的熱門話題之一。在國內一些重要學術刊物的推動下,一批在研究界頗有影響的中青年學者根據各自的研究思路紛紛提出了 “民國文學”研究的相關理論構想,主要有 “民國文學史”、 “民國文學風范”、 “民國史視角”、 “民國機制”、“民國性”等。①不少研究者把“民國文學”視為學科新的學術生長點,認為這一全新的研究視野打破了學科研究較為沉悶局面。我們在期待“民國文學”研究取得豐碩成果的同時,也應冷靜深入地思考這其中存在的諸多問題:早在十多年前就有研究者提出“民國文學”這個概念,但當時并沒有受到重視,為什么這個并不新鮮的話題到現在才被學界重提?被寄予厚望的“民國文學”究竟能否真的像有些研究者說的,解決了一直困擾著學科發展的難題,能否真正擔當起使中國現代文學學科重煥生命力的重任?備受爭議的“民國文學”概念在學界未能形成普遍共識,作為一個并不成熟的理論,它還有哪些問題需要完善?任何理論既要受到實踐的檢驗,那么“民國文學”的理論設想如何落實到具體的研究工作之中?只有正視“民國文學”研究視角的不足,才能逐步完善其理論體系;只有解決了“民國文學”現階段面臨的諸多問題,才能避免學科發展因盲目逐新而陷入尷尬處境。

一、“民國文學”概念的提出與學科的困境

為了凸顯“民國文學”概念的合法性和必然性,提出者列舉了中國現代文學學科歷來命名的弊端并列舉出了學科框架中的種種難題,如文學史寫作的意識形態和價值立場問題,中國現代文學的“起點”問題,通俗文學、舊體詩詞等被“現代”視野遮蔽的問題等,而這些問題都來源于中國現代文學研究視野中的“新”與“舊”、傳統與現代的二元思維模式。為“現代”祛魅成為當下文學研究的核心任務,認為“民國文學”不僅能解決上述難題,還能使學科研究從盲目逐外的焦慮中解脫出來。客觀地說,提出“民國文學”概念探索拓寬學科研究邊界的銳氣值得稱道,且從近年來相關研究成果數量逐年上升的趨勢來看,“民國文學”研究確實成為新的熱點,但它是否真正有效地解決了當前學科面臨的種種難題?

2014年第1期

“民國文學”熱的冷思考

隨著文學史寫作觀念的更新,研究者們開始對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政治意識形態話語以及把來源于西方的現代性理論作為建構文學史的價值空間和時間界限的觀念進行了深入的反思,提出了不少頗有影響的文學史命題,如打通近代、現代和當代的“20世紀中國文學”,以現代性整體觀照的“現代中國文學”等。然而不管是傳統的“新文學”、“中國現代文學”,還是新近的“20世紀中國文學”、“現代中國文學”, 其命名大多側重文學史的意義方面。然而,任何一種價值尺度必然會遮蔽與之相悖的文學現象,這確實是以往文學史寫作不合理之處,于是,用以取代中國現代文學的“民國文學”被提出,較為經典的理由是,“與‘現代文學’這一意義概念相比,‘中華民國文學’作為一種時間概念具有多元的屬性,而相對減少了文學史命名中的意識形態色彩和先入為主的價值觀”。張福貴:《經典文學史的書寫與文學史觀的反思——以嚴家炎〈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史〉為中心》,《文藝研究》2012年第8期。論者認為,“時間概念是一個中性的概念,它沒有價值取向,沒有先入為主的主觀性,不限定任何的意義評價,只是為研究者提供了一個研究的時空邊界”,于是“中國現代文學史的命名就應該從意義的概念重新回到時間概念上來”。張福貴:《時間概念與意義概念:關于中國現代文學的命名問題》,《文學世紀》(香港)2003年第4期。“民國文學”概念就是針對以往以價值取向和意義建構文學史的局限,用具有自然屬性的歷史時間來給文學史命名,借此解決文學史價值觀單一的問題,這樣有利于擴大文學史的空間以容納不同價值取向的文學現象?!爸腥A民國”作為歷史事實有它在史著中存在的客觀必然,但問題是,“中華民國”是否僅為一個時間概念?很顯然,“中華民國”不是單純的公元紀年,作為一個與大陸政權曾經對立并且尚未統一的意識形態命名,不可能是一個單純的時間概念。而且“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已經宣告了“中華民國”在大陸的終結,但事實上“中華民國”這個“國號”仍然由國民黨政權在臺灣沿襲至今,也不可能是“中性”的。如果說新民主主義革命視野下的“現代”關涉了較多的政治意識形態內容,那么“民國文學”概念只是轉換了另一種政治視角,與文學史脫離政治的初衷相悖。那么,“民國文學”和現代文學的命名哪一種合適?早在1933年,錢基博就對其采用“現代”而非“民國”為文學史命名進行了這樣的說明:“吾書之所為題‘現代’,詳于民國以來而略推跡往古者,此物此志也。然不題‘民國’而曰‘現代’,何也?曰:維我民國,肇造日淺,而一時所推文學家者,皆早嶄然露頭角于讓清之末年,甚者遺老自居,不愿奉民國之正朔,寧可以民國概之?!卞X基博:《現代中國文學史》,岳麓書社,2010年。錢基博認為“現代”主要為了區別于古代,而且“民國”成立不久,“民國”制度對文學的影響不大,很多文學家的思想觀念、文學成就早在晚清時期就已嶄露頭角。如果說“民國”是對歷史的還原,那么對“現代”的追求和努力就不是對近現代以來中國知識分子所處的真實歷史境遇的展示和還原?更何況當下的文學研究已經注意到政治意識形態的疏離。因此,以政治時代為文學命名,用“民國文學”來取代“現代文學”,是從一種意識形態話語置換為另一種意識形態話語,并沒有真正解決文學史敘事中的價值取向和意義評價問題。

從“民國”概念入手,通過還原民國時期文學的整體面貌,能將“現代”視域中被人為遮蔽的文學現象重新找回,這是“民國文學”提出的主要意圖之一。論者認為,一些實存于民國但卻游離在以往的文學史之外的文學現象,如言情、偵探、武俠等通俗文學以及舊體詩詞,包括理論主張與左翼相對立的作家作品等,得不到全面而公正的評價,而“民國文學”則可以包容這些文學現象。其實,這些所謂被遮蔽的內容,是因為狹隘地理解了“現代”而造成的,并非概念本身的問題。通俗文學與現代性并不矛盾,不少現代文學史著也已經將通俗文學列入其中,如范伯群、湯哲聲的《中國現代通俗文學史》深入探討了通俗文學中的現代性問題,黃修己的《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史》不僅對通俗文學設專章介紹,而且對“五四”之后舊體詩詞的發展也進行了概述;文學主張和創作思想與“左翼”相左的作家如沈從文、張愛玲,被認為是現代文逆流的林紓、學衡派、甲寅派等也回到了我們的閱讀和研究視野并被正確評價。當然,文學史著不可能也沒有必要面面俱到,那些與文學發展相背離的作品隨著時間的流逝終將會被歷史淹沒。中國古代文學幾千年可謂浩如煙海,但留在文學史中的作家作品數量極為有限,某些文學現象被遮蔽不能成為否定“現代性”的理由,更何況當下的文學史中大多是非常優秀的作品。當然,對那些在主流文學史的框架中被遮蔽的文學現象,可以編寫通俗小說史或者地域文學史等進行補充,沒有必要全部納入,否則文學史就會成為無所不包的“大雜燴”。

對中國現代文學的起點到底是1915、1917還是1919年,這是學界長期以來一直爭論不休的問題。嚴家炎的《20世紀中國文學史》將起點推至1898年“戊戌變法”前后,另外還有1907、1895、1840年等各種不同的說法,更早的是周作人在《中國新文學的源流》中所認為的新文學起源應該是晚明?!懊駠膶W”論者認為沿用以朝代作為文學史分界的傳統,不僅明確了現代文學的開端,還找回文學史中消失了的7年(1912~1919)?;蛟S將來“民國”成為歷史之后,“民國文學”得到認可,但作為起點的1912年并沒有解決中國現代文學起源問題,因為中國文學由古代向“現代”轉變的節點,仍然是我們應該追問和探討的問題。辛亥革命雖然推翻滿清帝制,建立了中華民國,卻不能成為劃分文學階段的依據,因為不管是1911年的辛亥革命還是1912年的民國元年,文學都沒有發生新的質變,只有“文學革命”之后,文學才有了質的飛躍。如果說1912年在文學史上非常重要,那為什么1912年沒有出現讓中國文學發生質變的文學現象?那為什么《文學改良芻議》發表于1917年,《狂人日記》發表在1918年,而不是1912年?丁帆盡管極力主張把1912年以來的文學納入中國現代文學史,但他認為如果寫文學史,這一時段(1912~1919)的文學“應該毫無私心、毫不客氣、大刀闊斧地砍削”。丁帆:《關于百年文學史入史標準的思考》,《文藝研究》2011年第8期。他這樣做的原因應該是這一時段的文學,無論文學史價值還是藝術水準與入史標準尚有差距。因此,1912年建立的民國體制確實有利于新文學的發生發展,但文學史不是政治史,它不與改朝換代同步。既然這樣,那么作為“民國”起點的“1912”究竟有沒有在文學史中存在的價值,還有沒有必要以1912進行分界?

二、視角的限度與理論的悖反

“民國文學”雖然成為學界熱議的話題,但相關理論卻不成體系,甚至觀點之間出現矛盾。這是因為“民國文學”概念的內涵和外延所指不明,多維度的闡釋難以達成共識,表現為相關研究概念眾多,有從文學史的宏觀層面為現代文學研究提供了一個獨特的視角和設想,如“民國文學史”、“民國史視角”;也有立足于“民國”這個特定的歷史文化語境來對文學現象進行分析和闡釋,從操作層面對“民國文學”研究提出具體思路的,如“民國風范”、“民國機制”、“民國性”等,但這種各自為政、眾語喧嘩的理論態勢無助于“民國文學”研究的深入開展。而且研究者對“民國文學”與“中國現代文學”之間關系所持立場并不完全一致:認為二者勢不兩立,應該用“中華民國文學史”代替“現代文學”;張福貴:《經典文學史的書寫與文學史觀的反思——以嚴家炎〈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史〉為中心》,《文藝研究》2012年第8期。也有不排除“現代”的觀點,認為“現代”并沒有被闡述清楚,“只有在‘民國機制’中,我們才可以真正發現什么是自己的‘現代’”;④李怡、周維東:《文學的“民國機制”答問》,《文藝爭鳴》2012年第3期。更有研究者主張仍然在“中國現代文學史”框架內展開研究,“追溯現代文學的傳統根源、還原現代文學的歷史面貌與發展脈絡、探究現代文學的社會文化背景”。秦弓:《現代文學的歷史還原與民國史視角》,《湖南社會科學》2010年第1期。

其實,就“民國文學”批判的“現代”而言,二者并非“水火不容”。李怡在談到“民國機制”問題時認為:“今天,我們依然需要對這方面的經驗加以梳理和追蹤,我們需要重新摸索中國自己的‘現代經驗’與‘現代思想’,而這一切并不是1990年代以后自西方輸入的‘現代性知識體系’能夠解釋的?!雹堋懊駠鴻C制”盡管是對“現代性”研究范式的質疑和反思,但并沒有把二者置于非此即彼的對立位置,而是在民國框架內考查“現代文學”發生發展的具體語境,并在“民國機制”的格局中加以分析中國文學自己的“現代”。同樣,張堂锜也認為,“民國文學的提出,并不是要取代現代文學,事實上也難以取代,因為二者的側重點不同,前者關注現代文學的民國性,后者關注民國文學的現代性,這是一種在相互參照中豐富彼此的平等關系。”張堂锜:《從“民國文學的現代性”到“現代文學的民國性”》,《 文藝爭鳴》2012年第9期。顯然,現有的學術體制并沒有失去生命力,也沒有到非取代不可的程度。其實“民國”和現代性是聯系在一起的,民國的體制說到底也體現了現代性的,由君主制變為共和制的“民國”也是現代的一個表現?,F代文學中很多作品就是在宣揚西方現代思想,而這些正是民國的核心價值觀。

盡管“民國文學”概念指涉具有模糊性和不確定性,研究視角和內容大相徑庭,但通過整合分析可以歸納出支撐“民國文學”相關理論的兩個關鍵詞:一是“分期”,即按政治變革和朝代更替對文學史進行分期;另一個是“還原”,即回到民國語境“還原”被遮蔽的“民國文學”。用“民國文學”代替“中國現代文學”進行命名和分期,提出者給出的理由是:“縱觀中國文學史的分期,幾乎都是以朝代和時代為分界點的?!惹匚膶W’、‘兩漢文學’、‘魏晉南北朝文學’、‘唐代文學’、‘宋代文學’、‘元代文學’、‘明清文學’等等,都己經被廣泛認同。按照這種慣性,現代文學也不應例外,很自然地就可以命名為‘中華民國文學’。而當代文學則依次順延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學’。”張福貴:《從“現代文學”到“民國文學”——再談中國現代文學的命名問題》,《文藝爭鳴》2011年第7期。這種延續中國古代文學史建構中的以朝代更替作為劃分文學史分期的方法確實是文學史約定俗成的規則,但為什么古代文學采用了斷代分期,而在現代文學沒有沿襲這個規則?這是因為古代文學史中用作命名的朝代都已經成為沒有爭議的歷史,而“民國”正如上文所論,不僅沒成為歷史,還有著敏感的政治色彩。如果“民國文學”是一個得到廣泛認同的概念,那么首當其沖的應該是仍然運用著“中華民國”的臺灣,然而臺灣的學科建制中并沒有“民國文學史”之類的概念,也沒有以1912年為界給文學史進行分期。

盡管斷代分期在歷史研究中成為慣例,而且文學史的分期也應該考慮歷史的分期,但歷史研究不同于文學研究,歷史上朝代的更替與文學的發展演變規律并不一致。對歷史研究斷代分期問題,早在一個世紀前,梁啟超就發表了自己的觀點:“雖然,時代與時代,相續者也,歷史者無間斷者也。人間社會之事變,必有終始、因果之關系,故于其間若欲劃然分一界線,如兩國之定界約焉,此實理勢之所不許也。故史家惟以權宜之法,就其事變之著大而有影響于社會者,各以己意約舉而分之,以便讀者。雖曰武斷,亦不得已也?!绷簡⒊骸吨袊鴼v史研究法》,中華書局,2009年,第172-173頁。既然如此,現代文學史按政治變革和朝代更替進行分期的理論就更經不起推敲和質疑。1980年代,王瑤在《中國現代文學史的起訖時間問題》中強調:“文學史分期應當充分重視文學本身的歷史特點和實際情況,而不能生硬地套用通史的框架?!蓖醅帲骸吨袊F代文學史的起訖時間問題》,《中國社會科學》1986年第5期。唐弢在《中國現代文學研究近況》中也提出:“許多人指出,有些現代文學史好像是政治思想史,或者是思想斗爭史……其實,文學應當首先是文學,文學史應當首先是文學史?!碧茝|:《西方影響與民族風格》,人民文學出版社,1989年。雷·韋勒克、奧·沃倫有這樣的觀點:“不應該把文學視為僅僅是人類政治、社會或甚至是理智發展史的消極反映或摹本。因此,文學分期應該純粹按照文學的標準來制定?!盵美]雷納·韋勒克、奧斯汀·沃倫:《文學理論》,三聯書店,1984年,第303、306頁。文學的分期盡管大部分反映了政治變革的結果,但也不能不考慮文學的標準,而不是簡單地用朝代的更替來為文學史分期。把朝代的更替作為文學的分割點盡管在以往的文學史中普遍采用,但不一定是普遍真理。文學確實受時代很大的影響,朝代在更替,歷史在物質地向前發展,但文學并非如此,有其自身的發展規律。而且文學在很多時候并不能和物質社會一同發展,有些文學現象會一直存在于不同的社會階段。

最大程度地“還原”歷史,是文學史敘事的最基本要求。“民國文學史”概念提出的本意就是用“時間置換意義”,用“更客觀”的歷史來還原文學史本來的面目,達到重新建構中國現代文學學術譜系的要求?!懊駠膶W”這一話題的熱議“并非緣自于思想環境的變化所帶來的學術觀念的開放,而是人們在努力還原文學史的本來面目、還原歷史的本質屬性的過程中,所面對的諸多學術難題經過積累、沉淀之后自然形成的結果。”張福貴:《從“現代文學”到“民國文學”——再談中國現代文學的命名問題》,《文藝爭鳴》2011年第7期?!懊駠芬暯恰碧岢鼍褪且斑€原現代文學的歷史面貌與發展脈絡”,“還原面對民族危機的民國姿態”。⑦秦弓:《現代文學的歷史還原與民國史視角》,《湖南社會科學》2010年第1期?!懊駠鴻C制”的主要目的也是“回到‘民國’,尊重民國歷史的豐富復雜,……在對民國以來歷史的還原和追求中建立我們自己的概念、范式和研究的主體性?!崩钼骸稙槭裁搓P注“民國文學”?——在臺灣中國現代文學學會的演講》,《江漢學術》2013年第2期??梢?,倡導“民國文學”的學者們本著尊重客觀歷史的原則,希望通過“民國”視角還原文學史真相,清除以往的文學史著作對文學現象的遮蔽,從而給我們展示一個真實的“民國文學史”?!懊駠膶W”研究都強調了“還原”歷史的重要性,但回到歷史的方式卻各不相同:或通過中性的時間概念“民國”置換有價值取向的“現代”;或通過“透徹了解現代社會文化背景”“復原文學史的原生態”;⑦或“努力返回到我們自己的歷史語境之中,發現中國人在特定歷史中的自主選擇”。李怡、周維東:《文學的“民國機制”答問》,《文藝爭鳴》2012年第3期??梢娧芯空邆兌枷M故疽粋€真實的“民國文學”,但遺憾的是采取什么樣的方式進行歷史還原以及還原的可能性有多大,對此學界一直以來沒有定論。也就是說“民國文學”只是提供了一種介入歷史的方式,一種探究歷史的視角,或許在研究中確實能使過去被遮蔽的歷史細節凸顯出來,但要說真實地還原了文學史的本來面目也未免太過樂觀。黃修己曾發表過這樣的觀點:“歷史,我們所編寫的歷史,沒有‘絕對之是’。……保留至今的史料、史跡,有完缺真偽等問題,即使己經全部掌握也不可能完全還原歷史的真實原貌。再說史料中最重要的畢竟是文字材料,而語言是不可能完全達到生活真實的,‘能指’不可能完全達到‘所指’。這此文字材料己經與生活原樣有了距離,更不要說人為的改篡了。何況后人寫史,是不可能完全客觀的,因此所有的史著都是特定條件下的人對歷史的一種認識過程”。黃修己:《培育一種理性的文學史觀》,《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3年第5期。

當然筆者并非歷史悲觀主義者,任何研究者提出的研究構想只要有助于我們認識歷史,其求真的學術態度都是值得我們欽敬的,而且任何能有效地還原歷史的文學史觀也都有其存在的價值。但就“民國文學”來說,其概念所涉及的立論基礎很多都是有爭議的論題,而且“分期”和“還原”這兩個問題都是學界莫衷一是、懸而未決的話題。如果一個理論體系是以有爭議的話題作為基礎,那么理論的嚴謹性和說服力就很難保證。薄弱的理論體系是難以支撐起“民國文學”作為一個學科命名的架構。當然,“民國文學”尚在探索階段,要想以之促進學科發展,真正成為學術生長點,更需要學界的合理化建議甚至批評。正所謂“真理越辯越明”,面對質疑能正視并進行努力完善可以使理論體系更嚴謹。

三、理論體系和話語規范的建構

“民國文學”是一個包括了多種觀點和理論闡釋的概念集合,盡管理論構想顯得紛繁蕪雜,但似乎可以從中發現其建構體系:以重建中國現代文學譜系的目的,以回到民國還原歷史為立足點,以“民國文學史”為話語核心,圍繞民國史的宏大敘事視角,在“民國機制”、“民國文學風范”等具體層面展開研究。不可否認,“民國文學”的提出確實為文學史的寫作提供了另一種新鮮思路,但現階段“民國文學”的討論仍然處于建設理論層面,而且相關研究成果積淀不足。由李怡主編,花木蘭文化出版社出版了一套18冊的“民國文化與文學研究文叢”,其中不乏研究視域獨特,學術價值較高的成果,如張中良《中國現代文學的“民族國家”問題》、李怡、布小繼編《民國經濟與現代文學》、張武軍《民國語境與左翼民族話語考釋》、胡安定《民國文學發生期的鴛鴦蝴蝶派研究》等,但單憑這些不成體系,為數有限的論著是支撐不起“民國文學”這個宏大的學科命題的,尤其是相關史著的缺乏。其實“民國文學史”也有過,早在1986年費正清主編的《劍橋中華民國史》中,李歐梵等撰寫過“文學趨勢”等專章;百卷本“中國全史”有一部葛留青、張占國在1995年出版的《中國民國文學史》;2011年湯溢澤、廖廣莉在《民國文學史研究》中也進行了嘗試性的編史《民國文學史綱》。前兩部史著帶有明顯的政治意識相態色彩,而后者則是一個社會與文學的大事年表,都無法體現出“民國文學”的理論向度和核心思想。隨著歷史的發展,在解決了兩岸關系的前提下,“中華民國文學”可能會如論者所說最終成為學科命名,但命名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建構合理的“民國文學”理論體系并促進學科研究深入地開展。

首先,“民國文學”研究要立足當下,參與社會現實。在談到中國現代文學學科研究現狀的時候,溫儒敏曾提出:“重新強調現代文學研究的‘當代責任’,思考如何通過歷史研究參與價值重建,是必要而緊迫的?!貧w學術’不等于規避現實,這個學科本來就是很‘現實’的,它的生命就在于不斷回應或參與社會現實?!睖厝迕簦骸冬F代文學研究的“邊界”及“價值尺度”問題——對中國現代文學研究現狀的梳理與思考》,《華中師范大學學報》2011年第1期。也就是說,回應并參與社會現實是評價我們所從事的文學研究是否有存在價值的標準,這是一個關系到學科生命力的根本性命題。其實很多史家都表達過同樣的觀點。日本著名學者伊藤虎丸認為:“書寫文學史的起點必須置于當下,尤其當置于對現在的不滿。歷史,不是從過去的‘事實’中翻找出來的,而必須是在與‘對現在的不滿’斗爭中表現出來的。不是有了過去才有現在,而是有了現在才有過去?!盵日]伊藤虎丸:《魯迅、創造社與日本文學——中日近現代比較文學初探》,孫猛、徐江、李冬木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5頁。那么,我們的文學研究立足的是怎樣的當下,如何去參與社會現實?現階段,中國以全面現代化作為發展目標,而文化建設是衡量一個國家綜合實力的重要指標,因此我們的文學研究應有助于建設具有世界先進水平的文化,在這個目標之下,具有世界性意義的“現代”仍然有其存在的必要。雖然“現代”和“現代性”也有著多重闡釋和豐富的表現形態,但是隨著學科的發展,人們已經從以往保守或者絕對的“現代性”價值尺度中擺脫出來,認識到了其復雜和多面。當然,以“現代性”為價值衡量標準也沒有必要剔除“反現代性”的內容,“反現代性”可以和“現代性”一起互為關照,而且有些我們認為“反現代”的并非與現代性完全背離的,有時恰恰是現代性的另一種表現。因此,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重新認識和厘清“現代”的內涵,畢竟對現代化的追求仍然是中國社會的努力方向。在文學史研究中,不一定要追求全面和博大,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些與社會發展總趨勢相背離的作家、作品和文學現象終將會被歷史所淘汰,這是毋庸置疑的。

其次,“民國文學”研究要處理好文學外部研究和自身規律之間關系。文學研究,尤其是文學史研究,怎樣才能最接近本質?最可靠的應該是回到歷史現場, “還原”文學史的本來面目。但回到歷史現場意味著文學研究的視角發生轉換,即由以往的文學思潮、文學現象、作家流派,以及文學的語言、風格、審美等內部研究轉向與文學相關的社會制度、經濟模式、文化宗教,或者文學的生產、出版、傳播等外部因素的考察。研究者對“現代文學的歷史還原”其中一個重要的方面是“探究現代文學的社會文化背景”;秦弓:《現代文學的歷史還原與民國史視角》,《湖南社會科學》2010年第1期。而“民國機制”就是“對國家社會形態的種種結構性因素——法律形態、經濟方式、教育體制、宗教形態、日常生活習俗以及文學的生產、傳播過程等等”李怡、周維東:《文學的“民國機制”答問》,《文藝爭鳴》2012年第3期。進行細致的考察。更為廣闊的學術研究領域顯然讓因研究范圍的狹窄而萬分焦慮的學界再現生機,“民國文學”最值得稱道的就是研究空間的擴展。如果過分強調文學存在的外部環境,那么 “民國文學”研究就極有可能凸顯的是民國社會環境的特殊性和重要性,而忽視文學性本身的研究。文學必然會受到時代、政治的影響,但也有其本身的發展規律。外部事件可能會對作家的創作施加影響,但不可能馬上讓這個作家的創作風格轉變。我們知道在現代文學史上,有很多作家始終延續著他們一貫的創作風格和理念,時代和政局的變動并沒有在他們的創作中留下明顯印跡,如周作人、沈從文、老舍等。汪曾祺在四十多年后的1980年代恢復自由創作,也還是延續著他以往的創作風格。說到底,文學研究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讓讀者得到審美體驗,對時代環境和社會制度等外部因素考察主要也還是為了更好地探明作家心理,以便更深入地體會作品的魅力。因此,我們不能把文學研究“還原”成一大堆枯燥的史料,或者把文學史當成社會史或者文化史,甚至大事年表。任何研究視角和模式都不是絕對的,當然也包括“民國文學”命題的提出。為了不局限于某一種思維和視角,“民國文學”研究應內外結合、二者兼顧,既要注重外部語境的“還原”,同時也要注意與社會時代相對獨立的審美情感等文學自身的傳統研究,避免出現顧此失彼的缺憾。

最為重要的是,“民國文學”研究要吸收、融合前人的研究成果,而不是一味地批判、否定,甚至顛覆。從總體上看,“民國文學”論者持批判的態度,從學科命名、學科建制到價值取向等角度來否定“中國現代文學”學科的研究現狀。學科的發展當然需要批判精神,正所謂“不破不立”,但如果沒有前人的研究成果作為基礎,是難以建構起新的學科建制。如果“民國文學”論者刻意將自己置于與其他文學研究根本對立的位置,那么這也是缺乏辯證和包容的二元思維模式。任何學術研究應該是開放的、寬容的,不管是“中國現代文學”的擁護者,還是“民國文學”的贊成者,只要研究有助于我們了解文學的發展演變歷史和本質屬性,可以多元共生,或者互相補充,而非勢不兩立的“取代”。文學研究不需要千人一面,因為每一個研究者都有自己的價值尺度,包括文學史研究也是一樣。任何文學史研究都不可能是純粹的對歷史的還原,任何文學史的撰寫也只能是我們對歷史的想象,其中融入了研究者個人的歷史觀和評價標準。因此,任何一種嘗試著進入歷史、探究文學規律的研究方法,都應該得到尊重和肯定,排斥他人的研究成果顯然是不夠理性的。以包容性的態度去發掘被遮蔽和誤讀的文學史實,這才是“民國文學”研究和其他文學研究范式之間比較合理的態度。

作者單位: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

責任編輯:楊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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