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毒，必須“以大欺小”

近日廣州發生激烈槍戰，幾名警員在搗毀制毒工場行動中，遭到毒販攻擊。一名警員和一名群眾中槍。中槍群眾是長期為廣州警方提供開鎖服務的開鎖專家，行動中因開鎖被毒販掃射身中三槍死亡。中槍警員經搶救，僥幸生還。由于毒販火力兇猛，甚至不惜把現場建筑物點燃， 最終特警和消防到場，才控制住場面。從現場情況來看，緝毒警顯然低估了毒販的火力。警員不僅未曾帶備沖鋒槍和步槍一類重火力，甚至手槍也是64式手槍，沒有火力更強的92式手槍。

毒販的武器則相當強悍，根據事后筆者了解到的情況，毒販使用的是走私入境的Glock 18沖鋒手槍。槍戰中，毒販瞬間打出二十多發子彈，現場警員完全沒有能與之對抗的火力。在一死一傷情況下，仍無法控制住現場。特警到場前，部分毒販趁亂逃走。直到案發三天后，警方才在韶關將最后一名嫌疑人抓獲。

為何本次行動出現如此大的紕漏呢？這與中國大部分城市特警隊的定位嚴重不清晰有很大的關系。關于特警的定義千差萬別，然而最根本一條就是：“當一般警察遇到無法處理的罪犯時，特警出動”。也就是說，特警的核心作用是作為支援單位，為有需求的一線民警提供協助。至于在何時使用特警，實際上現在國內并無統一的指引和規范。

本次廣州槍戰事件中，緝毒警系收到確鑿情報后，才前往制毒窩點進行抓捕。也就是說，緝毒警非常清楚他們面對的是職業毒販。由于我國對于毒品犯罪量刑非常重，制毒販毒者一旦被捕基本難逃死刑，所以被警察抓捕時，幾乎必然負隅頑抗以求一線生機。

盡管國內一直嚴格禁槍，但必須承認一個事實，毒品買賣本身就是一個物流行業，既然毒販能將毒品運來運去，那么理論上槍支彈藥也可用同樣渠道運輸。所以毒販絕非一般犯罪分子，心狠手辣且武裝先進。

在明知對方系毒販團伙的情況下，召喚特警是個必須的選項。緝毒警應該仔細衡量行動的風險，尤其是對方武力反抗的時候應該如何處置。

從本次行動已經公布的細節來看，最先緝毒警員計劃通過隱蔽接近的方式，在毒販未曾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完成任務。過去他們或許曾經無數次這樣成功解決過對手，所以對這種模式很有信心。問題在于，這種模式等于完全押寶在毒販未曾反應過來上，如果毒販警惕性高并且擁有重武器的話，緝毒警根本沒有相應的應對方案，這也是本次行動失敗的原因。

當然，召喚特警確實存在行政上的效率問題，例如需要向上級機關申請，會貽誤戰機，然而這卻不是行動出現問題的借口。警察與軍人最大的不同在于，軍隊的訓練和信條中，就包含著以弱勝強的條款。這就是為什么美劇《兄弟連》中，主角說“傘兵天生是被包圍”。然而警察卻并非如此，除非遭遇戰，警察的戰斗準則永遠是以多勝少以強壓弱。身為警察，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必須努力創造己方的優勢，也就是“高一級武力”。

簡單來說，如果警察面對的罪犯用刀劍等冷兵器，那么警察就用手槍來對付；如果對方有手槍，那么警察至少應該使用霰彈槍或者沖鋒槍來壓制；如果對方可能有沖鋒槍，一般的警員應該退出戰斗，召喚擁有自動步槍和狙擊武器的特警到場處置。

回到廣州槍戰這個問題，如果緝毒警直接請求特警協助抓捕，傷亡肯定會很低甚至沒有。即便是沒有特警協助，緝毒警也應該考慮到對方有武器的問題，抓捕任何毒販團伙都應該將其視為擁有槍支彈藥的武裝團伙，抓捕中不僅應該穿著帶有防步槍彈插板的防彈衣，還應該帶備沖鋒槍和霰彈槍。同時在入室突擊時，應該使用爆震彈作為開路工具。而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這些裝備顯然沒有。

在警察的戰斗中，從來不講究平等只講究以大欺小，如果“被以大欺小”，只能說明戰術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