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以王家大院為例的晉商大院設計原則

王楠　彭嶸

在晉中盆地諸多的晉商大院中，王家大院是唯一一座依坡而建的堡寨式建筑。這種傳統堡寨院落是具有外圍線性結構的堡墻或周邊險要地勢為設防特征的，以防御為主要目的院落。這種集各個院落成街成坊，構筑堡墻，自成天地的布局方式，有其可取之處。堡寨式建筑無論從整體布局，還是局部設計上均不同于一般村鎮中的民居，它們絕大部分是采用聚族而居的方式，堡中各家各戶都擁有各自的宅院，再由數十個宅院相連而形成一個街坊。

1 地理位置

靈石王家大院坐落在山西省晉中市靈石縣靜升鎮，位置優越，環境優美。靜升鎮在靈石縣城之東，風光旖旎的綿山腳下，地肥水美的靜升河畔，占跡薈萃的太岳腹地。村落坐北朝南，依山傍水，村北是起伏連綿的黃土山垣，分別為鳳凰臺、鳴風原、棲鳳原、鳳鳴崗等，眼前事一大片平坦、開闊的田園，田園里有一條汩汩流淌、終年不涸的靜升河；村東5公里處，有高聳秀麗的太岳支脈——綿山；村西是漸次低落的山恒，村的對面橫亙著郁郁蔥蔥的南原山。這里三面青山環抱，四季溪水蕩漾，平均海拔700米，年平均氣溫17.5℃，年平均降水量500毫米，雨量十分充沛。

2 防御原則

王家大院因地制宜，利用地形地勢布置院落，形成立體交叉的防御系統。外圍防御模式是傳統堡寨式建筑自身優勢的體現，也是整體防衛的防御謀略和防御機制的重要表現。堡墻是外圍防御體統的主要構成元素，它擔負起的是外圍防御的功能，它的堅固與否，對聚落在械斗、戰事以及防洪的成敗具有決定性作用。堡墻作為防御系統的第一層手段，在功能上，它要保證自身的整體體積和體塊，只有強大的外殼才能抵抗敵人的攻擊，才能達到“易守難攻”的防衛目的；還要通過其自身的整體體積和體塊達到給敵人一種“無堅可摧”的心理暗示，從而起到“震懾敵軍，拒敵人于千里之外”。同時，堡墻也將堡寨的邊界進行了整體分隔，明確地劃定了堡寨的范圍，在整個防御系統上有了可控制的防御領域。使整個堡寨具有了強烈自我領域，也使得居住者有安全感與歸屬感，從而讓人們更加為了自己的心靈上的歸屬在遭到入侵時會為其頑強抗爭。

當敵人入侵時，單憑堡墻的這一種單一的防御模式構成的防御系統是遠遠不夠的，還要配以具有主動性的反擊防御節點作為輔助防御模式來支撐整個堡寨的防御系統，達到其全面防御的功能。王家大院除了依靠外圍線性的設防方式，還運用了堡門和堡中堡為主的點式設防。一般而言，堡寨只有兩個出入口，寨門上設門樓，門樓代替哨所作為寨內的眺望崗哨，成為最重要的防御節點。王家大院高家崖和恒貞堡堡門相對而建，互相守望、共同御敵。王家大院視履堡城堡，院落逐層抬高，拾級而上，氣派非凡。恒貞堡與視履堡僅有一溝之隔，外圍用城墻把堡子依山而包。一般而言，堡前布置大門，稱為“堡門”，當入口內外有地勢高差，堡門的狹窄幽深的隧洞空間，較之通常平地處的平直想通的門道有著更強的防御效能。堡內鵝卵石鋪砌的上山路蜿蜒而行，兩邊十幾條小巷，上百個小院，山下的堡門樓巍然聳立，堡墻高筑，四門俱全，有四道封閉圈組成，增強了安全防范機制。這種由堡墻、街、坊、院組成的堡寨聚落，總的特點是依山就勢，隨形而變，層樓疊院，錯落有致，氣勢宏偉，功能齊全，繼承我國早期形成的“塢”、“壁”建筑風格。這座“堡宅”已然是一個獨立王國，是一個在民間的“紫禁城”，反映了一定的封建意識。

3 等級原則

等級制度是中國封建社會政治體制中核心的內容，與此相對應的宮殿、廟宇、住宅文化也充分地體現等級觀念。在晉商大院中的等級觀念的體現，可謂是淋漓盡致。《唐六典·卷二十三》規定：“凡宮室之制，自天子至士庶各有等差。天子之宮殿皆施以重拱藻井，王公諸臣，三品以上九架，五品以上七架，并廳廈兩頭，六品以下五架。其門舍，三品以上五架三間，五品以上三間兩廈，六品以下及庶人一間兩廈；五品以上得修雞頭門。”唐以后各個朝代均未脫離《唐六典》之規制，特別是在等級制度森嚴的清代，無人敢越雷池半步。王家大院在設計、建造院門、客廳等主要建筑物時，嚴格執行了封建等級之規定。例如，視履堡凝瑞居雄偉開闊的府第門為三間兩廈，寬敞威風的客廳為三間七架，符合五品以上官位規定。據《王氏族譜》記載，修建王家大院視履堡建筑群的十七世王汝聰、王汝成均為五品以上官員，兄王汝聰先為軍功敘議州判（從六品），后任刑部山東司郎中（正五品）；王汝成曾任布政司理問加三級（正五品），誥授奉直大夫（正五品）。因此，他們在建造自己的住宅時，無論院門還是客廳，均符合《唐六典》所規定的宮室之制。

王家大院大部分的院落結構為左右對稱的正偏結構。一般正院寬敞，多為四合院結構，正中為正房，供長輩居住；兩側為廂房，供小輩居住。正房房屋面積較大且高，而廂房高度低于正房，面積也小于正房。因等級原則廂房的屋頂不能高過正房的屋頂，臺階也亦是如此，廂房比正房也要少一兩級。正院高低錯落，中庭開闊，尊卑明確，長幼有序，等級森嚴。封建時期遵行“男尊女卑”的尊卑觀念，“惟女子與小人難養”的舊觀念在王家大院建筑群中也體現得淋漓精致。小姐的繡樓通常修建在廂房的二樓，且低矮狹小，雖說是比較精致小巧，但卻也有舊時不許女子出人頭地、女子個性不得張揚等傳統說教因素，束縛女性的“三綱五常”、“三從四德”也在王家大院建筑群中得到了充分體現，要求女性遵從禮教，淹沒個性，忍讓退縮，隨父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