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用品民營企業發展中的政府產業政策研究

吳昱宏

（同濟大學體育人文社會學 上海 200092）

隨著中國經濟改革開放的逐步深入,體育用品民營企業卻越來越難以應對國際體育品牌的挑戰,近年安踏、李寧等國內體育用品民營企業正在紛紛關閉連鎖店,從其公布的數據來看,前景不容樂觀。面對同樣的價格和質量,國內消費者更愿意選擇國外名牌,而國內特殊的經濟體制和文化環境又區別于其它國家,體育產業的政策導向性明顯。所以本文的重點是分析與體育產業發展有較強相關性的政府產業政策。

1 政府產業政策

1.1 產業政策概念

阿拉格關于產業政策的觀點是:“一切跟產業相關的國家法律、政令和政策”。[1]

管家茂和下河邊淳認為:“產業政策是政府(國家)意圖達成某種社會與經濟目標,通過對產業進行保護和扶植、完善和調整;積極或消極地協助產業或企業的生產、營銷、貿易活動;直接、間接干預商品、服務、金融等的市場形成與市場機制的政策的總稱。”[2]即一切政府政策的總和。

阿米塔伊·艾特依奧利認為“產業政策就是計劃”,并認為使用產業政策的概念不過是采用了一個“溫和的、更加悅目的名詞”[3]，美國的瑪格里特·迪瓦爾依據政策的內容做出擬定,認為“部門政策中鼓勵向一些行業或部門投資和不鼓勵向其他行業或部門投資,這依舊是產業政策研討的中心。”[4]所以該觀點把政府對產業結構以后發展路徑的干預活動稱之為產業政策。

查默斯·約翰遜把產業政策當作是整個經濟政策體系中的一塊組成部分,認為:“產業政策是政府為了獲得較高的全球競爭力，在國家內部促進或限制各種行業的相關內容的總概括”。從系統性的角度來說,產業政策是經濟政策這個三角形的第三邊,是對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的補充。[6]

以上內容是從產業政策的不同維度來分析的,那么我們運用歸納法,把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做個總結,即產業政策的概念被理清為:政府在市場經濟運作中,為應對有一定幾率出現的市場失靈和錯誤導向,修正市場機制作用和優化經濟發展過程,而針對產業組織、產業結構調整、產業發展所采取的全部經濟政策之總和。

1.2 政府產業政策選擇本質

政府產業政策選擇的目的是維護一個經濟社會的整體利益,從而能夠做到最有效率的配置社會有形和無形資源,以經濟的長期穩定和可持續發展為導向。

政府并不直接干預經濟,而是通過產業政策來引導。雖然某些特殊狀態下,以法律或者政令的形式下達,帶有很強的社會強制性,說到底這與政府直接控制與參與經濟活動并不相同,不是同一個概念。現在已經不是計劃經濟時代了,政府不能代替具體企業進行相關經濟活動,政府扮演的是服務和監管的角色,是指路人,產業政策就是所指的方向。

只有通過產業發展和產業結構調整政策手段才能夠好的反應政府指導中長期經濟發展方向和目標。明確的目標加上明確的時間節點,清晰性就深刻地體現出來了。宏觀經濟政策追求的目標是穩定運行,與此目標相異,產業發展與產業結構政策則往往是與經濟發展戰略相關聯的,體現出預先、長遠、優化和整體協作的系統性特點。只有在各個相關產業部門工作的積極配合下,政府制定和實施產業政策才能迅速且有效地實現發展目標。

2 正視政府體育產業政策局限性

當今世界,在發展中國家新興體育產業剛開始的階段就受到了規模經濟的制約,再加上這樣的國家在國際分工體系中往往沒有多少話語權,如果只依靠市場力量,恐怕很難實現強有力的發展。所以,這個時候往往需要國家機器的力量作為推手,用政策幫助體育產業改變這種不利局面。由于發展中國家工業基礎和基本設施還比較薄弱,一時間難以趕上發達國家的工業化水平,所以這些困難是不可回避的。體育產業的客觀性影響因素偏大,雖然歐美體育產業是個大頭,潛在效益明顯,但這些都是基于相對完備的制度體系之下的。而我國目前的體育產業自身投資大、盈利卻很低、資金回籠期長是其弱點,再加上跨國企業又壟斷了海外或國內的市場,本國的體育企業根本難與之抗衡。所以只有政策傾斜和保護,靈活式發展體育產業,才有利于積累體育資本,加快體育發展,從而一步步達到體育經濟短期內騰飛所需要的客觀條件,實現體育經濟振興和經濟趕超的目標。韓國正是仿效日本的做法,運用產業政策的手段,西方老工業國用一二百年才走完的工業歷程,韓國只用了相對于其20%～30%的時間就走完了[7]。

2.1 “政府失靈”可能導致產業政策的失敗

必須注意過分依賴體育產業政策干預的政府,很可能得不償失。所以要進行頂層設計,有一個宏觀的思考意識。不但要注意政府制定實施體育產業政策的成本,還要有政府也會失靈的心理底線。政府不是萬能的,信息不充分、公共決策的片面性、對私人體育市場反應的調控力有限、官僚作風等都是導致政府失靈的重要原因。所以就算是政府做出的決策也不是百分百正確的,中國的體育政策環境又有其特殊性,利益既得者的影響較大。如體育政策不符合經濟運行規律、體育產業界愿望跟官員的政績觀不同一、目標很好措施很虛、體育政策手段的不科學、目光不長遠、沒有從實際出發、體育政策的行動機構和人員不敬業、政策大環境突然發生不可預見的較大變化等。特別是政府指導失誤的損失有時比市場風險帶來的損失還要多。

2.2 產業政策并非所有產業的萬能藥

有研究顯示，產業政策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并非對所有產業都有同等作用。只有該產業本身具有潛在的發展性和強大的生命力，產業政策的助力才容易顯示出強大的推手能力[8]。所以不是抽象的產業政策本身可以解決所有問題，而是該產業的內力和外力是發展的關鍵，這一點需要有清醒的認識。比如說日本發展最好的電子電器和汽車行業，松下、索尼、富士通、豐田、本田、三菱等等一大批王牌企業，并非完全依靠政策走到今天的，是其自身適合時代的發展要求。還有雖然日本的工業機器人產業發展很好，但是產業部并沒有在確保其研究開發資金方面做出過多的政策傾斜。日本面臨的國內外激烈競爭，是促使該產業成功的主要原因。[9]故而產業政策主要是一種外部力量，只有外部力量對體育企業內部源力（技術、資金、人才等）的投資和運行發生有益影響時，運動相關行業才能夠更好地發展。

2.3 體育產業政策涉及大量成本

體育產業政策的制定與施行通常要面對非常大的有形成本和無形成本。有形成本包括保持政府部門運作成本、信息收集成本、體育決策成本等;無形成本包括體育政策失誤、妨礙體育經濟競爭活力的代價、運動產業不能像部分國企一樣,一味的指望政府政策,自身的成長力是關鍵。但是我們國家目前在運動產業政策方面還沒有完全放開,管的比較死。因此,應對制定和實施體育產業政策過程中的種種“花費”和“收入”進行綜合全面的比較,最后來判別體育產業政策的效果,公式是體育政策總成本比總收益所得的比率。

3 政府體育產業政策的制定原則與實施條件

3.1 制定體育產業政策的基本規則

在制定產業政策時,想要把握好針對性原則,就要明了國家或地區經濟的各個方面與該體育產業政策所針對的相關方面的歷史發展、現狀和面臨的問題。

連續性原則要求在實實在在的互相銜接和彼此協調:長期政策與短期政策、宏觀政策與具體政策。具體體育政策所發揮的效用應當與宏觀體育政策保持一致,切忌各自為政。另外,還要保障體育政策操作的穩定可持續性,提倡法治,反對因具體體育政策貫徹者的變化而發生隨意性的改變。

引導性原則要求制定體育產業政策具有先見性、策略性和能動性。體育政策不能總依靠事后修補,要發揮頂層設計的宏觀能動性,發揮主觀創造性,形成無形引導力。根據國內外經驗,深刻研究體育產業變動的周期性規律,充分發揮體育產業政策的引導作用:在符合運動產業成長周期的前提下,預則立不預則廢,提前做好調整,進而促進穩定可持續發展。

3.2 體育產業政策實施要求

健全的法律體制市體育產業政策有效貫徹的基本要求。體育產業政策的法律保障有三方面要求:一是要求有高于政府權威的法律權威作為基礎依據。法制總比人治要相對透明和公正。二是要求有健全的體育經濟法律體系,體育經濟是塊肥肉,經濟法的重要監管性不言而喻。用法律的形式來貫徹體育產業政策,要求法律體系應當完備、相對穩定和目標統一,要盡量避免內部斗爭消耗,遇到矛盾和問題不能規避,應及時解決,重視人性化和制度化的協調。三是要求有獨立、公正、公平、公開的司法系統。法治遠比人治更規范。

發達的市場條件是運動產業政策有效實施的要求。本來運動產業政策就是作為市場機制的補充和修正,成熟的市場環境有利于防止運動產業政策出現較大的副作用。但是我國現在缺乏發達的運動市場基礎,很多人還沒有充分認識到運動對自身的重要性,市場比較疲軟。

在信息化社會,運動產業政策的有效實施自然離不開先進的信息搜集、處理分析能力。在充分占有信息資料的基礎上做出的運動產業政策更容易對市場偏差做出準確的判斷;同時也才能反過來科學地分析政策的反饋效應,盡量兼顧不同利益要求做出相對正確的反應。同時,切實有效地實施運動政策還需要快速準確的信息反饋、聯絡溝通渠道通暢,這樣才利于對體育產業政策不完善或者錯誤的地方進行完善和修正。

4 體育產業政策建議

4.1 間接手段

通俗講間接手段就是不直接干涉產業活動,而是通過經濟和信息等產生間接影響力,以至對整體經濟活動進行影響的方式方法。

第一是采用經濟杠桿干預。最先是發揮財政作用。比如:稅收、政府投資、貸款、特殊財政支持等。值得一提的是政府訂購,政府采購是重要的一個方面,公開、公正地發揮好政府采購的運動產業刺激作用是非常有意義的。

第二是信息指導手段。首先,我國特色經濟發展戰略中體育相關的部分和中短期經濟發展規劃或設想中運動產業相關內容、相關體育產業發展規劃或文件綱要、國家體育科技發展規劃等。其次,政府的相關經貿活動信息,在協調與它國的經濟關系的同時,對本國體育經濟也會有影響。再次,政府等權威部門或公信力較高的部門公布的數據統計,各種科技、產品，有關活動、服務和有價證券的市場信息等。最后,政府意圖的相關經濟信息能夠確保高效及時地被傳遞。

4.2 直接手段

第一,依靠行政規制。政府所運用的直接干預方法主要是通過行政規制實現的,在運動產業政策中占有很高的份額。從直接規制的類型來分,主要有市場進入規制、數量規制、價格規制、技術規制、環境保護規制和生產安全規制等。

第二,依靠行政溝通。政府特殊的身份,使得其行政溝通效應明顯,依靠政府特定的公信力和影響力,發揮聰明才智,積極協調具體運動企業的生產經營,使之與政府的有關運動產業發展意圖站在同一艘船上。

[1]阿拉格.歐洲共同體經濟學[M].上海譯文出版社，1985：132.

[2](日)下河邊淳，管家茂.現代日本經濟事典[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2：192.

[3](美)阿米塔伊·艾特依奧利.經濟學和社會學[J].雜志，1985.

[4](美)瑪格里特·迪瓦爾.工業生機:采用國家產業政策[M].紐約玻格曼出版社,1982:13.

[5](日)小宮隆太郎，奧野正寬，鈴村興太郎.日本的產業政策[M].國際文化出版公司,1988:6.

[6]查莫斯·約翰遜.產業政策爭論[M].美國當代研究所,1984:5.

[7]吳敬璉.市場經濟的培育和運作[M].中國發展出版社,1993：228.

[8]李伯溪,錢志深.產業政策與各國經濟[M].上海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1990.

[9]芮明杰.產業經濟學[M].2版.上海財經大學出版社,2012.

[10]芮明杰，余光勝.產業致勝——產業視角的企業戰略[M].浙江人民出版社，1999.

[11]芮明杰.中國企業發展的戰略選擇[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

[12]李相如，凌平，盧鋒.休閑體育概論[M].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