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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是法的最高境界

2014-11-27 00:05:21賀電李航
行政與法 2014年11期
關鍵詞:法律發展

賀電+李航

摘 要:平衡與法存在必然的聯系,平衡是法的本質要求,是法的價值內核,決定法的制定、法的內容、法的目的。本文從法的現象出發,從靜態、動態、橫向、縱向四個維度對法進行了綜合闡述,論證了“平衡”反映法的最高規格,是法發展的最高狀態。

關 鍵 詞:法的調整機制;法的境界;平衡

中圖分類號:D920.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8207(2014)11-0056-10

收稿日期:2014-09-20

作者簡介:賀電(1964—),男,吉林梨樹人,吉林警察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法學博士,研究方向為法哲學、公安哲學;李航(1977—),女,吉林梨樹人,吉林警察學院副教授,法學碩士,研究方向為民法學、公安哲學。

一、“法的境界”釋義

在詞源上,《現代漢語詞典》中的“境界”具有兩種基本含義:⑴土地界限。⑵事物所達到的程度或表現的狀態。本文所言之“境界”取第二種含義,旨在探討法所能達至的最高程度。

法是在人類社會發展進程中,階級產生之后出現的一種新事物。“法是指導人們在其所屬的社會組織中,處理相互關系及行為的一整套規則當中的一部分……,法的發展是完全自然的社會進步的結果。”[1]在漫長的法律發展史上,法的境界在逐步提升,特別是近代以來,科學技術革命、社會化大生產促進了生產力極大解放,推動了社會的全面發展,法的功能得到廣泛擴充,法律原則,法律規則得以重新闡釋,法的價值得到進一步彰顯。筆者認為,時至今日,仍以“平等、自由、秩序、公平、正義”等標準來評價一國法律制度優劣、一國法治發展狀態、甚至是一些個別的法律事件已不足鮮。但問題在于,當人們自覺不自覺地將以上諸多價值作為評價標準時,恰恰證明“法”缺失一個統一的評價標準。似乎這樣的缺失,并沒有多大的明顯害處,但我們只要想到“同案不同罰”、“同命不同價”的法律現象,恐怕唏噓之聲就會嘎然而止。的確,“同案不同罰”的“肯定理由”有足夠多,但“否定理由”也有足夠多;“同命不同價”的“客觀理由”有足夠多,但“主觀理由”也有足夠多。以“公平”、“正義”為標準實難真正做出評價。以測量某人身高為例,若想得出此人的高度,必須要用高于此人之測量儀。同理,若評價當下法之優劣,亦當以更高規格的法來評價。法發展到最高狀態所具備的規格,才是統一的評價標準。

上述現象說明,法在其發展的不同階段,經歷著由低到高的不同境界。法的境界與法本身的發展是同步的,是法在某一特定發展階段所達到的程度;境界的發展方向是正向的,是由低到高逐次提高的過程。由此引申,法的最高境界就是指法發展的最高狀態,是法達到的最高程度。辯證唯物主義告訴我們,事物的發展是沒有止境的,所以法的最高境界是一個“應然”的問題,而不是一個“實然”問題。當我們將“最高狀態的法”描述出來之后,一個參照系也會隨之出現,這樣,它就可以成為各個歷史階段的“實在法”的評價標準,也可以給各個歷史階段的“實在法”以實際的指引。具體而言,“法的最高境界”應當具有以下特征:第一、“法的最高境界”是法應當達到的狀態,是法發展的最高程度。第二、“法的最高境界”是法發展到最后所表現出的狀態,不是發展過程中的事物本身。第三、“法的最高境界”是法正向發展的結果,是“法”內部矛盾發展的必然要求。

二、當代中國若干法律觀點評析

隨著我國市場經濟的不斷深入發展,社會關系日趨復雜,各類法律事件紛紛出現“新”的樣態,關于“法的最高境界”問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如由“李天一案”引發的“悲憫觀”、由女檢察官幫扶女囚徒故事引發的“善觀”、由司法體制改革引發的“公平正義觀”,以及“平等觀”、“秩序觀”、“自由觀”等等。眾多觀點大都是人們對某一法律現象的有感而發。在這樣的呼喚聲中,我們能夠深切地感受到民眾對法律的期望,能夠看到民眾參與意識的增強。顯然,法進步的最強大助推器正是民意。人們討論“法的最高境界”,在根本上是想探求法的最高品質是什么,是在試圖描述一種“理想法的模型”。但是,如果“不具備推理能力,也就不具備改變能力”,法發展的最高程度不是上述所討論的若干命題,法發展的最高狀態應是法本身優秀品質的全部展現。

評析一:“善觀”。“善、愛、仁慈”是法的道德基礎,不是法的最高境界。善,是人類追求的永恒價值,因此也成為倫理學的核心范疇,作為社會調整的兩種重要手段,道德與法既相互滲透,又相互獨立。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和人本身素質的不斷提高,法的道德性也在相應增強,但“法律作用于人的行為”與“道德作用于人的內心”這一本質區別,必然使道德調整范圍遠遠大于法的調整范圍,道德對人所提出的德行要求,遠遠高于法的要求。即使法發展到最高級狀態,法還是法,不會與道德相混同。尤其是現代社會發展所引發的價值多元化,也正在客觀地消磨道德的統一性,價值中立時常成為法的必要選擇,如在民法規范中就存在對“非善意”的保護,比如“占有”制度中的“無權占有”、“自助行為”等。所以,當行為不及“善”時,未必就是法所禁止的;而合法的行為也未必就是“善”的。雖然法規范與道德規范總體是統一的、平衡的,但以“善”的全部道德標準來要求法是不現實的,法發展到最高程度,也無法企及道德的至高點——“善”。

評析二:“公平正義觀”。“公平正義觀”是在討論法的作用,而不是在討論法的發展程度。馬克思曾經說過“法是利益的調整器”。法的基本作用從其產生以來一直是以“定紛止爭”為核心。“公平正義觀”所表達的意思是:無論采取何種“定紛止爭”的法律解決方法,都要體現“公道”,符合“正義”。這種觀點的基點與道德的“善”直接相關,都是從價值層面提出的主張。但法本身,并不只是道德價值的象征,它更具有實際作用,這種作用更多的不是通過價值層面反映,而是依靠法的規范作用實現。道德中的抽象的“公平”、“正義”在法律領域不存在,個案所反映的都是具體的“公正”,這個意義上的“公正”,在內涵上并不必然要求達到“善”,而只需符合“正當性”即可。所以,在一個法律事件中,只要不是錯判,法的作用結果就是“公平正義”的。在此意義上,法就是“公平正義”,“公正”就是法本身。沒有法的作用發揮,“公正”沒有意義。可見,“公平正義”所說明的就是法本身,而不是在討論此“法”之上更先進的“最高境界的法”。

評析三:“秩序觀”。“秩序”是法的基本價值之一,這一價值在人類發展的不同歷史階段均得以實現,它不是法發展到最高程度時才具備的狀態,因此它本身并不能表明法的最高境界。古希臘哲學家們都以“秩序”為目的來表述法律,因為在當時社會,法律的工具性特征是最為突顯的。時至今日,秩序這一目的價值在各國仍然占居重要地位,仍是法律首先要考慮并加以保障的。這也說明,秩序是法律發展進程中隨時都得以基本實現了的狀態,是一個國家、一個社會乃至個人謀求發展的前提。

評析四:“自由觀”。法內只有“相對”的自由,“自由觀”的絕對自由不是法所能達到的境界。典型的“自由觀”表述是“法律的最高境界是你知法、懂法、用法,而不是讓法律來約束你”。這一命題包含兩方面內容,一是強調法律不是用來約束自由的,而是用來保障自由的。二是指出法律是供人們遵守和使用的,人們應當自覺遵守法律,并且這一點是法達到最高境界的必要條件。但必須注意的是,法所談的自由永遠是指“法律范圍內的自由”,而不是“絕對自由”。法律只是社會調整體系中的一個要素而不是全部,法律的客觀局限性,使之無力實現“絕對自由”。“人們自覺遵守法律”的前提是人們不僅對法律規定本身一體的認同,而且還要有高度的自覺性,這實質還是在強調人的道德問題,如若人們的道德層次真的達到了“自治”,那是否還需要法律的約束呢?可見,“自由觀”涉及的是法外的問題,而不是法本身。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發現,關于法的最高境界究竟是什么,觀點莫衷一是。有的是在法之外尋找,有的是在法律的某一環節尋找。筆者認為,尋找法的最高境界應當從“法自身”和“法的整體”來挖掘,應當沿循法的發展軌跡,從整體上探索與法最相關的元素,進而揭示法的最高境界。

三、從法自身考察:“平衡”是法的內外在統一

(一)“平衡”預示著法的本質走向

在哲學上,本質是指一個事物內在的必然聯系,是事物本身所固有的,決定并支配現象。本質是相對不變的,認識事物只有認識到本質,才能發現規律。

法的本質是法內在的必然聯系。法的本質取決于經濟關系,法是對經濟關系的要求作出的回應。馬克思曾提到:“法只表明和記載經濟關系的要求而已,法從來都無法向經濟關系發號施令”。[2]可見,與其他上層建筑不同,法是以“規范人的行為”作為主要作用服務于經濟基礎的。“規范人的行為”并不等同于“調整人的行為”,因為并不是所有的行為都經過“調整”才能符合經濟關系的要求。恰巧相反,許多行為在法律“調整”前就已經非常“自覺”了。借用亞當·斯密的話來說就是:“每個人都想得到自己的利益,但是又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牽著去實現一種他根本無意要實現的目的,……他們促進社會的利益,其效果往往比他們真正想要實現的還要好。”這類行為,因為符合人的行為規律,所以呈現為“自覺”狀態。這類行為是客觀的、相對穩定的,所以法的“規范形式”表現為“認可”,即此時“立法者應當把自己看做一個自然科學家,他不是在制造法律,不是在發明法律,而僅僅是在表述法律。”

除卻“自覺”行為,其他的一些行為還是需要法律來“調整”的。這類行為不可能是與“經濟關系要求不符”的全部行為,如果那樣,法將與其他領域不可分辯。但這類行為一定是與經濟關系的要求不相符合,因為這樣才能被納入到“調整”的行列。那么,這類行為的“違法”特征究竟是什么呢?馬克思說:“法律是人行為本身必備的規律,是人的生活的自覺反映。”[3]用黑格爾的話來解釋就是:“人只有在認識他自己和周圍的事物時,才是符合他本身的存在規律而存在著。”[4]可見,人行為本身必備的規律必然要符合人的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展開說來,即一方面指人的生理規律,一方面指人在社會關系中表現出的行為規律。前者如衣食住行,后者涉及個人與國家(政體)、社會(民族精神)、生態環境(自然)等事物之間發生的各種行為規律。由此可見,“違法行為”應當是違反行為本身必備規律的行為,這類行為,對人的生存和發展直接構成破壞性,為人本身所不能容忍,因此,要對其進行“矯正”。這也正是法學中的“人本思想”所指,即“法律就是在使每個人的意志根據自由的普遍法則與別人的意志共存并處的條件下的綜合”。 “法的命令是:成為一個人,并尊敬他人為人。”[5]由此可以看出,法所“調整”的這類行為,一方面與經濟關系發展的內在要求不一致,另一方面違反了“人行為本身必備的規律”,即人生存和發展所需的必要條件。

法通過規范“自覺行為”和“矯正違法行為”實現對經濟關系的“符合”與“超越”,最終,這種規范的結果可以表現在兩方面,一方面是承認或引導“行為”符合經濟關系的要求;另一方面,承認或引導“行為”成為經濟關系發展的推動力量。后者正是法對經濟關系反作用的集中體現。如果說,法的“符合”規范結果已經達到了法的本質要求,那么法的“超越”規范結果則絕對是“法”所帶來的“利潤”。法對經濟基礎的能動的正向反作用正是法的價值所在。從法的本質要求來看,合法行為必須符合兩個規律,一個是經濟關系的發展規律,一個是作為類概念的“人”的行為規律。但因為行為規律本身包括人的社會屬性的全部要求,所以,行為符合“行為本身規律”就必然符合“經濟關系發展要求”。或者可以說,人的行為本身與經濟關系的要求具有協同性。因為沒有人的行為,包括經濟關系在內的所有社會關系都無從談起,而經濟關系的客觀性正是人們“自覺”行為的結果。所以,這類“自覺的行為”是合法行為的模版,違法行為的判斷也正是在這種比較中產生的。

“自覺行為”之所以被法律所認可,原因有二:一是因為它是在“人們認識自己和周圍事物”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二是因為這種選擇所形成的“行為規律”(行為模式)是促進社會正向發展的。所以,只要希望這種行為規律繼續發揮作用,就可以用“法”的形式將其固定下來。“違法行為”之所以為法律所否定,也是因為它們不符合法律認可的行為模式本身,并且阻止或延緩了行為規律發揮作用。所以在對違法行為進行矯正時,主要目的是如何使這類行為的破壞性減小或使這類破壞行為本身在數量上減少。相應地在方法上就可以采取“引導”和“禁止”兩種方式,其最終目的在于確定“行為規律”促進社會正向發展。至此我們發現,法律無論是“表述自覺行為”,還是“矯正違法行為”,都是在確定“行為模式”,并保證“行為模式”符合社會正向發展的要求。法律的功能就是促進行為模式與經濟關系的發展規律達到平衡。因為這是法律的本質要求,也是法律的價值主體——人的根本要求。如果這些規律一旦失衡,維繼人類生存和社會發展的事物就會走向反面,如從國家與社會關系上看,國家制度與生產社會化規律被破壞,就會發生“經濟危機”;從人類與自然關系上看,人類行為不尊重自然規律就會導致“生態失衡”;從社會關系自身來看,供求關系不被適當干預就會發生壟斷等等。顯然,這些都是規律走向反向的結果。而由此催生的立法,正是對這類行為的矯正,矯正方向就是確立新的行為模式,使之與經濟關系發展規律相平衡。如果,一國的法不去矯正這類行為,法將漸漸走向“惡法”;如果一國的法不斷地矯正這類行為,法將逐步走向文明。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說,“平衡”預示著法的本質走向。事實上,我們可以想象這個“平衡”過程一直都是在不分國度、不分階級、無時無刻地進行著的。

(二)“平衡”揭示了法的價值內核

價值是用以表示事物所具有的對主體有意義的、可以滿足主體需要的功能和屬性。價值實際上是客體見之于主體的東西。

我們通常將法的價值理解為正義,“法乃正義之學”,“法是永恒的正義”,甚至存在“法沒有自己的原則,法的原則全來自于道德”的觀點。這些論述雖然明確地闡明了法與道德的關系,卻并沒有準確地描繪出法自身的價值究竟是什么。其實,借用道德的核心價值,也正是在法界永遠形成不了“抽象正義”的原因之所在,雖然法以“理性、明確”為其顯要特征,卻在價值層面始終走在模糊的不能名狀的“正義”之標上。因此,筆者認為,法的價值定位應當從法的本質和法對人的功能方面來考察。

如上所述,法在本質上是對人行為本身必備規律的反映,這些規律,一方面集中于人的自然屬性而引發的行為,另一方面則集中于人的社會屬性而引發的行為。因此,法律要對這些規律給以回應。如各部門法中對“人身權”的保護性規定,以及對沒有上升為“權利”的正當“人身利益”的肯定性保護,都因其符合人的基本自然需求而為各國法律所公認。而如各國民法確立的“所有權限制”條款,誠實信用、禁止權利濫用原則等規定,則因符合人的社會屬性、符合社會規律而同樣得到了各國法律的認同。諸如此類的法律原則與法律規則,是法的本質的必然要求,而這也恰好體現了法對人的基本功能——對人的行為進行基本的普遍性指引,使其始終不至于游離出規律正向發展的軌道。法的這一功能,具體體現在權利義務的雙向規定上,至此我們發現,權利與義務作為法的基本調整機制,它們實質上是反映規律的工具,權利與義務是為了反映“行為必備的規律”而被創設出來的一組事物。權利與義務服務的對象不是抽象的“利益”,而是“行為模式”,即使行為在權利與義務的雙向規定中能促進社會正向發展。所以,法的價值內核是行為模式與社會發展規律相平衡,而不是“正義”。例如,當一個有勞動能力的人想吃東西時,他的不同行為會導致不同的結果。如果他是通過自己的勞動來獲得的,這從道德上講是最恰當的。如果他是通過乞討來獲得的,這種行為也不算違法。但如果他是通過搶的方式來獲得的,他就必然要接受法的調整。第一種情形,他完全符合倫理上的“正義”價值,因為他是通過自己努力實現了自己的需求,并且沒有占有別人的利益。道德強調自律,他做到了。第二種情形,他自己不去努力勞動卻通過可能占有他人利益的方式滿足自己的需求,這顯然談不上是道德的。這雖不是自律的行為,也沒有達到他律的必要,因為此時他對別人利益的占有只是一種可能,并不必然實現。此時,法沒有介入的必要。第三種情形則不然,他不僅自己不去努力勞動,還強行占有他人的利益滿足自己的需求。這不僅是不自律,而且侵犯了他人的利益。這時法就指出這種行為是“違法”的,哪怕這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吃”這一基本需求。

由此可以看出,“正義”是倫理學的核心概念,是道德功能得以實現的基石。“正義”在法上的內涵始終不確定、不周延。上面的事例已經清晰揭示了法與道德兩者評價標準的不同,道德在于揚善,法律在于禁惡,介于善惡之間,還存在一個兩者都不能顧及的范疇。究其根本,還在于當行為不及正義時,它未必就是不符合行為規律的,比如一個饑餓的人,想方設法要得到“吃”的,因為此時,吃是他的基本生理需求,他找“吃”的行為符合其行為規律,所以既使他有勞動能力,我們也不能要求他只能或者必須通過自己的勞動獲得吃的,但我們必須要求他的行為不能損害社會規律——人與人之間的社會行為規則。所以,上面事例中的第三種行為被法律所調整的根本原因在于這一行為是在沒有征得他人意愿的情形下強行奪取了他人的利益。它嚴重地破壞了人們的社會行為規律,因而在社會中無法得到容忍,需要法律對其加以“禁止”。但如果占有他人的利益是他人的自愿行為,則很難說法律對其還有調整的必要了。因為此時的行為符合人們的行為規則。由此可見,符合行為規律的行為,法就認為其具有“正當性”、“合理性”,就可以受到保護,此時的評價標準是“該行為沒有打破規律”,而不是“正義”。事實上,即使一份利益本身的存在就是不正義的,它也同樣能獲得法的保護。如從“理性人”到“保護弱者”的法律觀轉變,無正義可言,但卻符合人的行為規律。可見,法存在的基本價值在于“使法確定的行為模式與經濟關系發展規律相平衡”。正是這種“平衡”構成了人類和社會發展的前提性條件。

法在“平衡”的需要中存在,“平衡”是法的本質要求,法正是通過“平衡”來表明它存在的根本意義,法的價值也因此而顯現。法在擁有“平衡”這個價值內核后,才進而去追求“秩序、自由、公平”等更高的價值。就一事物而言,本質描述的是該事物的內在規律;價值說明的是該事物存在的必要性,如果說平衡能預示法的本質走向,能揭示法的價值內核,那么,平衡就是法的內在與外在的統一。

四、從靜態、動態考察:法是一個“平衡系統”

(一)靜態看:“平衡”建構法的體系

首先,“平衡”決定法的制定。法從來都不是憑空制定的,法是在表述人行為本身必備的規律,所以,法一方面通過對普遍性的規律直接描述,一方面對違背規律的個別行為加以矯正。法的制定并非完全是統治階級或立法者意志的體現,“反映人的生活,促進行為與生產力發展規律相平衡”才是法的目的。規律是反復起作用的,只要具備必要的條件,合乎規律的現象就必然重復出現。人對規律是能動的,可以認識并把握規律,促進事物向好的方向發展。因此在制定法時,就是要使權利義務設置符合事物向好的方向發展,而不是向反方向發展。此時,無所謂權利優先還是義務優先,權利義務都為行為模式的確立、符合社會發展規律服務,即“在法律精神層面,權利與義務應當是同時被加以宣揚的,兩者都是人們在法實踐過程中應加以同等重視的法要素。”[6]因而在立法活動中,法律原則、法律規則、立法目的的確定以及具體制度的設計都應當與法的“平衡”精神相契合。這樣的立法,因為其符合人們的行為規律,所以也就更便于人們理解與應用,更便于人們信仰和遵守。

其次,“平衡”決定法的內容。通常我們會用這樣一種觀念來形容法,法用任意性規范賦予人們自由,法用強制性或禁止性規范施加給人們義務,秩序由此誕生并得以維繼。但有時事實卻是這樣的:人們的某些“負擔”行為完全是“自覺”的,其初衷是“為了自己”,客觀上卻同時也“為了他人”,這種行為并不是靠“法律”規定的,而是完全來自一種“習慣”,因為行為人在行為當時甚至都不知道這個行為已經為法律所規范。這種行為也不見得就絕對是一種“負擔”,反而更象是一種享受。當這種行為是一種道德行為時,與我們的議題無關,但當這種行為是法律行為時,則其實際上表現為法律上的“權利和義務”。這一現象說明,法律是對“自覺”行為的肯定與維護,是通過權利義務機制完成這種肯定與維護的。某些秩序狀態,看上去是“守法”的結果,其實,莫若說是“法律肯定并保護了人的自覺行為”的結果。法因在內容上符合“行為本身必備規律”才被自覺地遵守,才具有真正的生命力。而另一部分法的內容就是對違法行為的矯正性規定,通過對違法行為的否定性評價,指引并告誡人們不能如此作為或不作為,否則會因此承擔何種不利的后果。

再次,“平衡”決定法的目的。法因調整的社會關系性質的不同,可分為不同的法領域。盡管權利義務是法的基本作用機制,但在不同的法域中,權利義務的表現形態是不同的。不同的表現形態,不僅表明形式上的差異(如稱謂發生變化),更表明了性質上的區別。如民法領域的權利和義務,在行政法領域就異化為“權力和責任”。顯然,民法中的“權利”只是一種私力,而行政法的“權力”則是一種公力。這兩種“權利”無論在力量的對比上還是在保護的力度上都是后者居優。所以,行政法就要給出為什么要優先保護“權力”的理由,這與該法的目的息息相關。在行政法領域,行政法的目的就是為了促進和保護公共利益,由于公共利益大于個人利益,是大家的共同利益,是受惠于全體的利益,所以行政主體的權利才會異化為國家強制力做后盾的“權力”,以使純個人利益無力對抗。但為了防止權力的專橫,也要相應的設立與“權力”對應的義務——“責任”。即在權力濫用時,權力人就要承擔責任,以補足權力造成的“失衡”。這也就不難理解,在行政主體作出行政處罰前,為什么必須要將處罰的事實、理由和依據向行政相對人告知,否則該處罰無效。其實質就是讓受處罰人也能認識到其行為破壞了比他所謀求的私利更需要優先保護的公共利益,因為人的社會屬性必然要求公共利益首先得到維護,否則將打破人與周圍事物之間的行為規律,所以,此時個人謀利行為就要讓位于公共利益的保護,而代表公共利益的“權力”就可以讓“私利”服從。如果,理由不充分,不是為了實現行政法目的,那“權力”就只是紙老虎,留給行政主體的是權力濫用的后果——“責任”。

“平衡”為法分配利益、調整利益提供了基本準則,它通過權利主導與義務主導實現不同立法的立法目的。私權利、公權力都是典型的權利主導型法律關系。環境利益等這種自然資源的保護則主要是義務主導型的法律關系。對權利主導型的法律關系,權利具有利益導向和激勵機制,其為主動方,利導功能要求是正向發展,即發展權利。所以無論在以公權力為核心的行政法領域,還是在以私權利為核心的民法領域,都是以維護“權利(力)”為法的目的。義務主導型的法律關系,義務具有約束導向和強制機制,所以利導功能是要求反向發展,即發展義務。如對于環境利益,所有的主體都應當是義務主體,主要負有消極義務,即對環境不能加以破壞。這一切從根本上講,是為了使人們的行為模式與社會發展要求保持必要的平衡。

最后,“平衡”決定法的調整機制。權利、義務作為法的調整機制,是用以保持平衡的一對作用力,法的本質使權利義務具有天然的“平衡性”,“……兩者必然是相互依存、相伴而生的,否則就不可能在完整意義上獲得存在與實現。”[7]所以,如果權利義務失去平衡,法將陷入自身的否定。因為,無論是“權利”還是“義務”都將成為破壞規律發展的力量。

平衡可以指權利與義務的等量關系,但不是權利與義務之間力量的抵消。我們所說的權利義務平衡是指這樣一種狀態:1本書的利益和100本書的利益不同,但書上所承載的權利卻是相同的,即1本書的權利人所享有權利,和100本書的權利人所享有的權利是相同的,所以權利義務的平衡是指權利義務質與量的對立統一。“質”是內容,量是表現出來的數量或形式。但“贈與合同”是法律規定上的特殊情形。在贈與合同的法律關系中,從出贈人角度講,權利義務沒有平衡。但我們應注意到:⑴正是由于出贈人盡了贈與義務,對方的權利才能實現。這對權利義務是平衡的。⑵出贈人沒有獲利的權利,只表明它不能積極地從對方享受積極利益,或者說對方沒有對應的積極義務。但法律在配置時,注重到了這方面的問題,所以確立了“無償法律關系中,輕微過失免責”的規則。這就意味著,出贈人在履行義務時如果有輕微過失,即使給受贈人造成了一定的損失,這一損失也要由受贈人(享受權利的人)自己負擔。這也就成了民法上的“不真正義務”現象。通過這樣的規則確定,從主給付義務角度所言的“單務”,其實也是與權利義務平衡的。

(二)動態看:“平衡”指導法的運行

首先,“平衡”體現為立法上權利與義務的分配。不同法域的法目的實現是平衡的目的。立法的任務就是最大限度的實現法目的。所以在不同的法域,立法對權利義務的配置處處體現出必要的平衡。以民法、行政法兩個領域為例,民法目的就在于維護和保障權利,所以在絕對法律關系領域,義務主體負有絕對的不作為義務;在相對法律關系領域,義務主體則負有消極義務或積極義務。在行政法領域,如果行政行為符合法目的,則所有義務主體都負有服從的義務。如果行政行為偏離法目的,則行政相對方成為權利方,義務主體則要承擔以“行政責任”為主的法律責任。

合同領域是一個相對特殊的領域,因為此處的平衡不是來自法的分配,而是來自當事人自己的約定。按照規則,法不能直接左右“約定”。但當事人知道如何優化自己利益。當事人的約定就是他們之間的自覺行為,直接是其自身行為規律的表現。

其次,“平衡”體現為司法上的自由心證。司法過程是運用法處理利益糾紛的裁判過程,盡管“客觀真實”仍是不懈追求的方向,但現代法治原則還是指出了“法律真實”的客觀性。司法過程不能再現案件事實的原形,法治原則要求法官在司法活動中要加強對證據的關注。“法定證明與自由證明”相結合的司法證明原則揭示了“平衡”在司法中的重要地位。在司法過程中,對證據的收集采納要求是“法定”的,即要規范化。而對證據的審查判斷與最終確認,法官則是有相對“自由”的。因為法官對案件的審理過程伴隨著法官對多方利益的權衡與選擇,在相應法域的基本原則不違背的情況下,選擇適用法律規則以追求社會妥當性的裁判效果是法官的基本職責。可見,這種“妥當性”考察就是為了符合法現象背后起支配作用的規律。司法過程,不是完全追求正義的過程,它更注重社會的理解力與接受力。

再次,“平衡”體現為執法上的“強政府、大社會”狀態。執法活動主要是為了實現某種公共利益與行政目的,無意侵犯、干涉、壓抑私權利。所以,縱觀現代社會著名的法治城市,都呈現出“強政府、大社會”的格局,在“發展”的強大張力下,無論是政府還是社會都得到了巨大的發展。可見,公權力與私權利在本源上是一致的,即權力不妨礙自由,反而可以更好的保障和促進自由。其根本原因就是,無論是“權力”還是“權利”,其本身并不是目的,讓人的行為符合社會發展的規律才是法的目的。符合規律就實現了超越現實的力量,就能夠推動經濟社會上升至一個新的層次。所以,以“公”為目的的法律關系遵循“公權力優先原則”,以“私”為目的的法律關系遵循“私權利優先”原則,就完全可以在平衡的對立統一中實現權利與權力的共同發展。

最后,“平衡”體現為完整的法意識。社會中的每個人都是雙重角色,既是獨立的個體,又是社會中的一員。他既享有獨立的個人權利,又享有共同的社會管理權、監督權;他既享有市民的權利,又享有政治的權利。這樣,每個人在法律上就是公主體與私主體的有機融合。因此,每個人既要想到個人權利,又要想到社會義務。只有這種法意識不斷轉化為自覺行為和更文明的“思維規律”,進而再作用于人的行為,社會才會在個體文明的發展下不斷發展。

綜上所述,法是一個平衡的系統,無論是法的建構還是法的運行,甚至民眾的法律意識形成,平衡都是其中的固定參數。“平衡”構筑了法的微觀系統,并在法現象背后,以各種形態對法進行實際的評價與指引。

五、從橫向、縱向考察: “平衡”反映法的趨向

(一)橫向看:法是“平衡”之器

法的平衡性不僅構筑了法自身,而且決定它與外部事物的協調互動。“法律是人類在社會狀態下形成的智力成果,這一成果是通過人類在調整自身以適應物質環境并力爭戰勝物質環境過程中實現的。”而“所有關于人類行為的科學都有一種共同的紐帶,并存在彼此相連的血緣關系。”[8]

從文化角度觀察,法與道德、宗教、藝術等觀念上都保持著必要的協調,共同完成對社會關系的規范和調整。但法與其他文化現象又有很大不同,由于法的“理性”特性,法律文化也是有梭有角、是非分明的,正向指引是其表達的唯一感情,法律在文化領域內,始終與主流文化保持一致,并且發揮主導作用。由于所有觀念都對人的行為產生影響,法不能在規范人的外在行為時忽略這些客觀的內在觀念,道德入法的現象、法律保障宗教信仰自由等都表明,法與法外的意識、觀念存在著溝通與滲透,正是通過這種方式,法實現了與其他觀念之間的“平衡”,最終完成了普遍的“行為模式”的確立。

從社會角度觀察,法與經濟、政治、文化、社會、自然等諸要素之間又必須保持必要的一致,以能夠反映人們行為的共性需求,如果任何一個要素或幾個要素發生不協調,社會就會出現新問題。以我國為例,我國正處于關鍵的社會轉型期,經濟的發展促使社會主義法律體系迅速建立,但同時卻缺失法律文化的有效宣傳和切實普及,這就產生了兩個嚴重問題,一是當新的法律觀念與人們的傳統觀念發生強烈碰撞時,就會導致人們對法律誤讀、誤解、誤用,甚至對法律失去信任,從而使法律的威信難以樹立,法律效果處于兩難境地。二是傳統文化和法律對人們的行為指引形成了雙重標準。這種失衡的狀態,不僅嚴重影響到人們行為的自主性,而且嚴重破壞了法對行為的評價、預測、教育功能。如不及時引起高度重視,切實加以解決,久而久之,法律信仰難以真正在人們心目中建立。其實,“法律的變化,只能永遠跟在大眾的觀點和信仰后面,除非是大眾準備接受并已接受了這種變化,否則,即使是最徹底的暴君,立法的力量或呼吁變化的無可辯駁的論點,都不能把它強加于人。”[9]

(二)縱向看:“平衡”是法的發展方向

法自產生以來,歷經古代法、近代法、現代法三個歷史階段,在不同國家沿著不同的發展進路走到了今天。但總體而言,西方社會因具有近乎相同的社會環境、歷史背景、文化傳統,法律發展的路徑大致相同。而中國與其相比,則有更多的特別之處。[10]

⒈西方法律發展路徑考察:法將走向“權威立法與民意立法的統一”。對于西方社會的法律發展,如果以“權利為視角”分析,其依次經歷了“古代的集權時代、近代初期的分權時代、近代末期的強權時代、現代的權利時代”,是從“權威立法”逐步走向“民意立法影響權威立法”的過程,在此進程中,“民意立法”的重量在不斷增加,這一趨勢仍在繼續。

在古代社會,生產力低下,人們崇尚權威、依靠權威,法律建立在宗族的責任之上,人們絕對服從權威立法,這是統治者“集權”的時代,盡管一度統治者需要借上帝的名義。至中世紀后期,民族國家的興起,使權利從“天上”回到“人間”,人們的權利意識極大覺醒,隨之而來的資產階級革命和“3R”運動,使資產階級政權在確立之初就實行了法律上的分權:將政治權力(立法權、司法權、行政權)分給國家,將經濟權利分給民眾。在這個分權時代,立法盡管仍是權威立法,但注重對個人私權利的保護。這一特征集中體現在1804年的《法國民法典》中,我們可以稱之為“注重民意的權威立法”。但是,隨著自由資本主義的發展,壟斷隨之產生。到19世紀末,“強權”時代到來,即政府加強了權力范圍,將權力觸角伸向私權領域以糾正過當的私權利行為,《反托拉斯法》出臺就是標志,此時的權威立法在糾正“過當”的民意。進入20世紀,科技的迅猛發展,完全改變了人類生活。社會學研究證明,行為是高度情境化的,社會結構、技術水平、政治安排等會直接影響人們的思考方式和行為方式,進而創生特定時空的法律系統。[11]以美國為例,將19世紀與20世紀法律觀加以對比,我們就會發現“權利”的新發展。

19世紀的美國,“自由”的擴張依靠的是“自我克制”。政府主張“自由、民主、平民主權”,同時更強調公共領域而不是私領域的道德行為。總體而言,法律文化以“榮譽”與“尊嚴”為統領,個人還是虔誠的、勤勉的、守紀的、傳統的。20世紀,從國家、社會團體的態度看則是對“個人主義”現象越來越“容許、培養、自我保護”,而個人則是走向“新個人主義”,強調個人的獨特性和自由度,認為個人可以進行不受限制地選擇。具體表現為兩種形式:“功利型”與“表現型”。功利型以“實現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實現自己的最大發展”為目標。表現型則以“自己獨特于別人,自己創造自己”為目標。新個人主義的“新”已經十分“現代”,但政府與社會的態度則更“現代”。在現代西方社會,理論與實踐都認為法律制度的結構似乎為全體人民所最終控制。這是與其他社會和早期社會的法律觀點最大的不同。[12]

西方法律發展的過程使我們清晰地看到這樣一條線索,法律由最初的“權威立法”逐淅走向“權威立法與民意立法的結合”。這個過程客觀地反映出法在逐漸走向“民意立法與權威立法的有機統一”。法在現代西方社會“權利內涵不斷延伸”的歷史背景下,只有同時反映政治國家與市民社會的需求,才能維持人存在和發展的各種條件的平衡。法終歸是人類生活的反映,法的發展的最高程度可以在“民意立法與權威立法的結合程度”中顯現出來,法在走向符合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平衡。

⒉中國法律發展路徑考察:法將走向“形式正義與實質正義的統一”。中國的法律發展進路與西方國家還是有區別的,這些區別主要表現在以下兩點:一是中國古代社會的法是道德化的法,其文化淵源于道德,而不是西方社會的“理性”。二是中國法律發展至近代,法律自然發展進程因外來侵略而受到強行阻斷。直至改革開放,實行市場經濟體制,中國的法律近代化進程才得以全新的開啟。而此時,西方社會已進入現代化,所以,中國的法律近代化與現代化問題同時擺在了人們面前。

這兩點認識是我們分析中國法律現象的前提,也是研究中國法律發展方向的前提。我國自古以來就主張“德主刑輔”,“出禮入刑”。法律道德化是其顯著特征。“德”在中華民族的發展史上烙有深深的印記,在中國兩千年的封建法律發展史上,法的印象是湮沒在德治下的。中國人民心中的“家國同構”、“仁、忠、孝”等為人處事之道德理念歷經如此悠久歷史,早已內化為中國人的基本道德標準。19世紀中期在中國任職的英國領事官員曾根據其第一手觀察資料指出:中華民族作為一個同一的民族,其歷史悠久無與倫比,人口也持續穩定增長……其真正原因可以歸結為:以德治國優于憑武力治國……。”[13]可以想象,當行為先為道德調整幾千年,再為低于道德的法所調整,發生所謂的“道德滑坡”現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關鍵問題也在這里,“道德滑坡”本不應歸綹于法,因為法只是基本道德底線,但是,當“老人滑倒無人敢扶”時,人們還會指責“彭宇案”,稱其為始作俑者。這種本無道理的歸罪心理在中國卻是有緣由的,因為彭宇案的判決始終通不過人們的道德門檻。中國社會主義法律體系已經基本建立起來,但人們還是會對許多依法判決提出各種質疑,這是中國現代法律精神與中國傳統法律觀碰撞的現實折射。中國的“道德化”法律觀與西方的“理性”法律觀的最大區別就是對法的實質正義追求得更強烈。所以,簡單借鑒西方現代化法律制度就會出現這種“內在精神”上的水土不服。

中國法律發展自然進程的阻斷,使得西方法律思想在中國得以發展,但源于歷史和文化傳統的不同,中國人思維模式和行為模式與西方還是存在許多內在差異的。比較西方傳統的“理性”,中國傳統強調“人情”;比較西方 “個人主義”,中國更注重“江山社稷為重”;比較西方“權力制衡”思想,中國更注重“和為貴”;比較西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中國更強調“有禮有節,親親尊尊”。[14]這些內化的民族特征,直接決定這個民族的法的精神。“法律不外是特定地域人群的生存智慧與生活方式的規則形式,法律的本質在于人類生活本身,是一個國家民族的歷史所凝聚、沉積的這個民族的內在信念與外在行為方式,決定了法律規則的意義與形式,法律與民族情感和民族意識逐漸調適,才能賦予法律存在的功用與價值,而法的功用和價值,也正在于表現和褒揚民族情感與民族意識。”[15]

中國法律發展的進路和我們正面臨的問題不斷反映出人們對法的基本要求,也不斷引發我們對“德治傳統下的法律精神究竟是什么”的思考。顯然在中國,具有生命力的法治精神還在等待著“法律與民族情感和民族意識”的進一步平衡。

總之,筆者認為,法的發展程度,不取決于它自身的制度設計如何嚴謹,不取決于它的立法主體,不取決于它的第一目的價值是秩序、自由或正義,也不取決于法的內容距離道德究竟有多遠。這些從根本上說,都是更為深刻的法律現象。“東西方盡管所處地域不同、歷史文化不同、制度建構不同、宗教傳統不同、發展程度不同,但東西方思想中的權利義務平衡思維卻在終極意義上顯現出高度的一致性和暗合性。”[16]法發展的最高境界應當是“法與法所規范的人們的生活相一致”,即“法符合并能反映其所規范的人們的行為的一般規則,并能夠給違反規則的行為以正向的指引”。這種規格的法,應當是“權威立法與民意立法的有機統一”、“形式正義與實質正義的有機統一”。因此,法的最高境界是“平衡”。因為平衡與法存在必然的聯系,平衡是法的本質要求,是法的價值內核,決定法的制定、法的內容、法的目的。在法的各個方面,無論是權利義務基本調整機制,還是法的運行環節,亦或是法的對外關系,“平衡”作為法的總特征處處得以體現。而當我們面對宏偉的法律發展史,我們更是為法在人類社會發展史上所做出的一次次“平衡”努力而動容。人類發展的歷史,從某種意義上講就是不斷打破規則的歷史,法就是在不斷地進行舊規則為新規則所取代的合理性論證。這是一個漸進地摸索過程,是“如何讓人的行為模式與新生產關系不斷適應”的“平衡”過程,是法客觀的發展過程。在漸進的“平衡”過程中,法的品質在不斷提升。事實也證明,法的整體平衡性越強,法所達到的程度就越高。“平衡”是法孜孜以求的目標,是法的全部功能所指。“平衡”是法的最高境界,它指引法伴隨著人類的進步不斷向前發展,走向更高規格。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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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薩維尼.論立法與法學的當代使命[M].許章潤譯.中國法制出版社,2001.9.

(責任編輯:王秀艷)

Balance is the Highest State of Law

He Dian,Li Hang

Abstract:There is inevitable connection between balance and law,and balance is the essential requirement and the value kernel of law,it determines the enactment of law,the content of law and the purpose of law.This paper,starting from the phenomenon of laws,discusses the method from four dimensions on static,dynamic,transverse and longitudinal,and demonstrates that balance is the highest specification of law,and the highest state of law also.

Key words:the adjustment mechanism of law;the state of law;bal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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