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保潔員道歉的市長

劉云利

2011年1月20日，澳大利亞墨爾本網球公開賽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市長羅伯特·道爾在工作之余邀請一個到訪的外國朋友到現場觀看比賽。

網球館氣勢恢弘，人山人海，而且有很多禁令，其中就包括禁煙，如果在場館內吸煙被發現就要罰款，還要做一周的義工，負責清理場館的垃圾。這在墨爾本幾乎已經成為不成文的規定。

但市長的朋友不清楚這個規定，而他偏偏是個煙民。煙癮上來以后，他趁比賽休息的時間，跑到衛生間去，很長時間沒有出來。道爾先生很納悶，便親自到衛生間看看。令他吃驚的是，他的朋友正在里面噴云吐霧，同來上廁所的人都嘆著氣，搖著頭，憤憤地離開了。

道爾先生本打算提醒他一下，但又怕讓朋友丟面子，只好耐心地等待。不大一會兒，朋友出來了，可他的煙頭還在嘴上，見到道爾先生，他意識到自己的吸煙行為不妥，便迅速吐掉煙頭。

道爾先生下意識地想彎腰撿起煙頭，但此時很多觀眾都認出市長來了，紛紛和市長打招呼，道爾只好作罷。

比賽馬上就要結束了，道爾和朋友準備起身離開場館，可這時廣播站卻播報了這樣一則消息：各位觀眾請注意，保潔員正在尋找一位身上帶煙的觀眾，請配合。

道爾的心倏然一涼，他知道朋友在無意間觸犯了墨爾本的法律，而他的朋友是貴賓，如果從他身上翻出煙盒的話，那將是多么尷尬的事情。就在這危急的時刻，道爾的秘書悄悄地走到道爾的朋友身邊，朋友心領神會地把煙給了他。

自然，結果就是秘書被當作抽煙者，接受處罰并做一周的義工。

誰知，一個星期之后，墨爾本的報紙上卻出現了一則道歉信，信的內容大致是：尊敬的保潔員，請原諒我遲到的道歉，我為上周在網球場館吸煙的事鄭重道歉。這件事和當時的所謂當事者無關，吸煙者是我的朋友，但在墨爾本我有義務告訴朋友禁煙的事，盡管我是市長，但我也是墨爾本的市民，我應該首先盡到一個市民應盡的職責，我愿意代替朋友接受處罰。

原來，道爾市長在送朋友回國的時候，臨上飛機之前，朋友給道爾深深鞠躬，他歉疚地說：“場館吸煙的事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經過幾天的痛定思痛，我已下定決心戒煙，還要把你們好的做法帶回國去并發揚光大。”

這個道歉，給道爾帶來巨大的觸動，他便下定決心在報紙上給保潔員道歉，順便也給市民做個榜樣，他在演講中說：“墨爾本是全體墨爾本人的家，只有大家戮力同心才能建設好這個家，我也不例外。”

市長道歉的事，在墨爾本掀起軒然大波，各行各業的人都稱贊政府的行為，都愿意為城市建設增磚添瓦。2011年8月，墨爾本在世界最宜居城市的選舉中第一次奪魁。2013年8月，連續第三次奪魁，演繹了一個傳奇。

（摘自《雜月選刊》2014年第6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