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年報刊文說,北京市文聯與北京雜技家協會匯集來自雜技以及戲劇、舞蹈、評論等領域的各界人士,會診當今雜技出現的問題。《音樂周報》總編輯白宙偉稱,“雜技技巧在追求新、奇、特的同時,也要關照到舒適度,而我們的有些動作甚至讓人感嘆人還是人嗎,說明視覺上已經不舒服了,讓人看著揪心。”陶慶梅也認為,“現在我們的很多雜技節目一味拼難度高點,忽略與觀眾的情感共鳴,其實那些難度技巧本身大眾根本看不到,能否適當降低一些難度,將技巧融入更多的情感因素,增強故事性和敘述性,更能給人舉重若輕之感。”青年編劇林蔚然則表示,雜技在神秘和神奇中應該增強親和力,“演員在技巧展示的同時,其眼神、微笑等表演如果能呈現出人物性格或是自身情感的變化,將會把雜技提升一個境界。”黨寧同樣認為,“雜技的核兒雖然是對人類極限的挑戰,但超高技能時間長了會讓觀眾覺得這事與我無關,所以一定要拉近與觀眾的距離。”在對世界各地的重要雜技賽場有過深度研究的吳橋國際雜技節辦公室副主任周良田看來,“各藝術門類的深層介入以及豪華制作,確實讓原本草根化的雜技更商業化,但是這樣的節目在走向國際賽場時卻漸漸發現我們的理念已經與世界潮流發生了很大偏差。人家都在向本體回歸,而我們是過度包裝,人家創造力強,而我們是模仿力強。在國際賽場我們常常能看到一些發端于中國但多年來難以突破瓶頸甚至走投無路的技巧,被人家拿走發展之后以嶄新形式呈現,最典型的就是空竹,人家可以說是解放了這項技巧,我們大多是十幾人表演,人家只有一兩個人便能做到優美、灑脫,配合默契,在成本核算上顯然優于我們。再比如單車技巧,我們國內幾乎死掉了,但俄羅斯不僅出現了無座單車,法國、瑞典也都有拓展。爬竿更為典型,一直是我們的強項,但就在我們做到8根竿甚至蕩竿,以場面華麗和隊伍陣容震撼觀眾時,國外卻出現了一根竿且只有一兩個人表演,不僅融入了所有爬竿技巧,震撼和壯觀程度也絲毫不減。”
一邊是國際賽場攬獎無數,一邊則是國內演出市場份額很低,北京雜技家協會主席李恩杰表示,多年來雜技界的思維都太具象,缺乏戰略性思考。“如果說開始時我們同太陽馬戲團有資本上的差距,那么現在的差距究竟在哪?我們有這么豐富的雜技資源,但為什么全國加起來的收入還不及人家一個零頭。與其說培養觀眾,不如說服務和滿足觀眾,我們的多數節目是不足以進入市場的,這充分說明了拿獎與市場無關。我們的決策層常常是鞭打快牛的姿態,有些領導只是希望跟著雜技團出國、靠著雜技得獎風光,但對這個行業缺少精耕細作。如果獲獎與市場不能統一,那么我們的眼光要放在市場而不是獲獎上。多年來我們在國際市場大都是給人家打工,沒有形成自己的行業優勢與模式就意味著只能被國際市場所利用,而國內的院團為了能夠得到訂單也出現了壓價的惡性競爭,最終把雜技推向了難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