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力疲勞是影響引航操縱安全的重大隱患

大連港引航站 劉 建 宋連生

引航船舶操縱是一項具有較高認知負荷的綜合性技能作業。引航員在長期的綜合環境下從事連續、重復、復雜的大腦收集及反饋活動，如果在過程中和過程后沒有良好的自我調整行為和體制創造的調節恢復機制，久而久之，個體將不可避免地發生綜合疲勞。其中，腦力疲勞的相關聯癥狀，將嚴重危及引航操縱安全。

一、腦力疲勞

(一) 腦力疲勞的概念

人的綜合疲勞分為腦力疲勞（心理疲勞）和生理疲勞（physical fatigue 體力疲勞或肌肉疲勞)。腦力疲勞指缺乏動機與警覺的主觀感覺，其警示信號反應了心理厭燥和疲勞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人體、器官（包括眼球-—引航操縱過程中大腦吸納和用于加工反饋的信息約80%源自視覺）或主要細胞（粒細胞等）對繼續腦力運行的抵觸。引航員的綜合疲勞則大約處在腦力疲勞的70%、生理疲勞的30%之狀態中。引航員生理疲勞所產生的危害相比腦力疲勞所占比例不大，極端情況下的登離船，人身安全必須保證生理優勢。而引航員腦力疲勞衍生的關聯癥狀對引航操縱安全所產生的危害程度相當嚴重，必須認真對待和清醒認識。

(二) 腦力疲勞的特征

實踐及研究表明，引航員發生腦力疲勞的主要表現和感覺為：心境壓抑、心煩意亂、精疲力竭、厭倦萎靡、記憶力減退等，使大腦的喚醒度嚴重降低，造成情緒變化，工作中將會對加工后的決策方案和引航操縱行為產生負面影響。所以，腦力疲勞將通過決策前的認知多少和正確與否及情緒變化的介質作用，嚴重影響惡劣環境及突發事件前的預感知力及引航操縱決策行為的正確度（此時亦可稱為：決策疲勞make policy fatigue）。

二、疲勞因素分析

引航職業特點會引發引航員腦力疲勞。腦力疲勞引起的警覺性損害源自工作環境因素和社會人文環境因素，長期認知負荷增高(Cognitive Over Load)也會導致腦力疲勞。

(一) 引航的職業特點

在同一水域長時間重復進行船舶操縱的引航員，由職業特點引發的腦力疲勞因素是由于階段性刺激減少或相對規律性反復刺激的作用，使個體大腦被激活的水平大幅降低，相關聯的大腦警戒性也隨之大幅降低。而警戒性的降低，則使大腦皮層降低了應激反應的靈敏度，從而增加了發生決策性失誤的頻度。

(二) 工作環境因素

引航員工作環境的過程繁雜，如與交管中心花費心思的反復申請，解釋，溝通；與泊位碼頭方面落實規范要求的多次交涉，呼叫；輔助拖輪的多次聯系，要求；對船舶性能期望的失落和突發情況的所料不及；對海況及周邊交通流唯恐失誤的關注和反復聯絡，呼叫；因個別大腦本身的信息吸納和加工反饋能力較低而在從業中長期處于決策壓力中。

(三) 社會人文環境因素

諸如家庭關系、人事關系、上下級關系，個人的期待和欲望，不切實際的價值取向，因其他原因長期受困于精神壓抑中等。

上述種種因素如果長期存在下去，則不可避免地引起腦力疲勞的重要情緒負荷加重，從而使人產生厭倦感。厭倦感暗示大腦使信息吸納和加工反饋能力降低，使船舶操縱時大腦激活水平和警戒性降低。大腦激活水平和警戒性降低，是部分引航員發生險情或事故的主要元兇。

(四) 引航員長期認知負荷增高

1.認知負荷是源自認知工效學里的重要概念。認知負荷理論(Cognitive Load Theory)在20世紀80年代由澳大利亞心理學家John Sweller提出。它實際上是大腦的一種設計輸入、輸出和信息加工的容量和維度，在引航員港口船舶操縱過程中，其體現“人—船—環境”系統中引航員子系統的信息吸納處理反饋水平和容量狀態。

2.引航操縱是具有繁雜過程和潛在風險的特殊技能，極易產生和堆積較高的認知負荷，主要表現在：（1）被指派，多方聯絡，咬文嚼字溝通申請的程序性；（2）極強的對不同類型船舶的適應性；（3）港區碼頭、風流變化的異璄性；（4）海況、天氣、助航設施的突變性；（5）同時指揮車、舵、錨、纜和多艘拖輪準確及時的獨立性等特征方面。

從以上特征中可以看出，過程中的高認知負荷由技術負荷和程序負荷填充，估算約為6:4。如果僅從技術方面探討認知負荷增高的原因，則是操縱過程中其大腦必須在較長時間內對環境中連續重復和變化的信息加工反饋任務保持高度注意力。腦力疲勞后衡量注意力的核心就反映在警覺水平上。而警覺任務是要求引航員對出現或可能出現的意外事件和不利因素保持持久的注意力，所以，警覺水平的降低也是造成感知船舶立體運動變化的預感度、敏感度降低和應激反應遲鈍的主要原因（對同資歷引航員而言）。

綜上所述，導致腦力疲勞的成因及隨后產生關聯危害的流程應是：認知負荷的持續增高（包括情緒負荷）——導致腦力疲勞產生厭倦感（情緒負荷增加）——導致警覺任務的能力降低——導致激活水平降低——導致決策疲勞——導致操縱事故。

引航員在三個維度的漂移起伏立體面上對船舶的綜合力場做操縱平衡，當安全通過并穩妥靠離泊碼頭后，就是綜合力場最終的平衡。當引航員處于腦力疲勞期（主要對于成熟引航員而言）而恰恰遇上執行需要大量的、多重的、變化的信息吸納和加工反饋，以及大噸位、大異境性的操縱時，勢必在操縱過程中出現危險征候：（1）操縱分解意圖（技能和決策）突然失準；（2）注意力階段性失散；（3）由于體內穩態系統處于不平衡狀態而出現應激反應降低和錯誤。

因此，引航船舶操縱中發生的一反常態的事故隱患，其主要原因就是腦力疲勞。生理疲勞如果僅從引航操縱安全角度衡量，影響比重不大，但也要引起充分警惕，絕對不可忽視。

三、對策

既然我們已經明白人體的綜合疲勞是由腦力疲勞和生理疲勞促成的，也已明確了對引航船舶操縱可能造成危害的主要隱患是腦力疲勞，那么就應對癥下藥，最大可能地避免腦力疲勞的發生，并充分調整和緩解腦力疲勞的癥狀，并減輕和消除生理疲勞。

(一) 避免和減輕工作環境因素的影響

1.必須快速適應中國VTS命令式的管控方式，服從VTS的管理和指揮，尤其是在交通擁擠混亂局面中，更應遵守VTS的指令。引航員工作中應和VTS建立順暢的交流溝通渠道，引航員在海上遇到影響航行安全的異常情況時應及時匯報給VTS，與VTS共同努力確保轄區內的安全。

2.引航員、港方、調度、拖輪切實從骨子里共同提高工作熱情和業務水平。引航員應加強思想品德修養，提升自我綜合素質，強化引航理論學習，不斷提高引航技能。引航工作中和大船、碼頭、調度、拖輪等協作方面保持良好溝通，做到從容不迫和游刃有余。

3.盡量對工作中的壓力不火、不燥、不存壓，引航員在與各方交流時做到不卑不亢，不急不煩。同時注意調整心態，避免把負面情緒帶到工作中。

4.引航站領導層進一步設計創造舒適、輕松、減壓的引航環境。引航站應和海事局有關部門保持好順暢聯系，尤其和VTS之間的互動應加強。引航站和港航有關部門的聯系也應加強，尤其與碼頭、拖輪公司、船舶代理等部門應建立定期聯席會議制度，快速高效解決引航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和隱患，給一線工作的引航員創造良好工作環境。引航站應給引航員提供干凈整潔的工作休息環境，給引航員提供完備準確的氣象、水文、碼頭、航道、船舶等資料。

(二) 消除和調整社會人文因素影響

1.加強對引航員幸福家庭觀的宣傳教育。通過年度幸福家庭的評選，可在引航站樹立正確的家庭觀，幫助引航員消除和化解家庭矛盾，并加強對引航員家屬的人文關懷，引導引航員樹立愛崗敬業和以站為家的主人翁意識，創造風清氣正及和諧團結的引航站氛圍。

2.引航站應建立公開、公平、公正的人事管理和薪酬分配制度，避免引航員之間爭權奪利而影響引航安全，做到長治久安。引航員之間應放棄和避免與利益有關的計較。

3.加強情商的培養和管理。引航員在處理各方關系時要學會換位思考，心胸大度方能消除怨念。

4.樹立正確的金錢觀，棄物欲橫流于身外，摒棄妄想。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杜絕不正當收入，做到陽光引航，避免引航工作中因心態失衡而造成的安全隱患。

5.引航員應學會用自然規律理解問題。空載船舶應合理利用風的作用（流的作用也應考慮），重載船舶應合理利用流的作用（風的作用也應考慮）。尤其是滿載VLCC靠離泊時更應特別利用流的作用，如同超大型集裝箱船靠離泊時要考慮風的作用一樣。引航工作中各種力的關系，就是引航員利用力的自然規律達到安全靠離船舶的最好詮釋。引航工作中應順其自然，順勢而為，不可違背自然規律。

6.積極尋求心理幫助。如果長期心理壓抑，自己無法調控解壓，不妨請教心理醫生。利用引航站交接班時間，引航員可以提出引航工作中遇到的急、難、險、重活，以疏解工作壓力。當遇到無法解決的情況時，應虛心地向老師傅請教，避免盲目冒進造成心理壓力過大。

(三) 對生理疲勞方面的預防和調整

1.科學合理安排作息時間。引航員工作期間靠離船舶沒有規律可循，休息只能見縫插針；尤其是夜間引航工作中，引航員可能會通宵達旦工作，因此，上班前的合理休息就很重要。

2.定期舉辦為消除業內人員疲勞的文體活動。引航站應定期組織各種文體活動，適量運動有助于消除業內人員疲勞，集體活動也有利于培養引航員的團隊意識。

3.強制性安排業內人員帶薪休假制度。鼓勵業內人員外出旅游，到兄弟單位參觀考察，參加近郊休閑游活動。引航站開展近郊休閑游活動的條件得天獨厚，花費少，效果好，可常年組織業內人員參加。

4.合理的體能和肢體技能達標訓練。引航站應建立完備的健身房，或組織業內人員參加社會健身機構的培訓。健康的引航員隊伍就是引航站最大的財富。

5.由專業人員定期對引航員進行心理、生理測試。建立完備的引航員心理、生理指標檔案，隨時關注引航員的心理、生理健康。

四、結論

本文旨在塑造一支擁有中國夢的強大引航員隊伍，期望打造一支引航船舶操縱人員的鐵軍。中國的引航員隊伍應是一支技術和作風俱佳的鐵血團隊，是招之速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的引航精英隊伍。要學會反思，敢于亮劍，創建讓世界航運界都徹底佩服的中國引航員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