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未清明祭
——獻給我故去的外婆

林高

四月 北方不是嶺南

不是嶺南那一片濕熱的土地

總有淅瀝細雨

總有很多傷感的緬念有很多離情別緒

而習慣了嚴寒習慣了風雪驟起

北方

不允許有流淚的漢子

不允許你的外孫兒

灑一掬淚水 祭你

在你故去后的第一個清明

你走了

那個深秋的寒露

便成了你彌留的最后一個驛站

便成了你生命輪回中新的起點

便成了我今生不能忘卻想起便想起你的日子

而靈魂不死呵

整整的一百八十個日日夜夜

你該又走過多少里人生？

在哪一個喧鬧的城市？哪一個寧靜的鄉村？

你匆匆地走了

匆匆地 來不及

等待你的外孫兒從遠方歸來

等待他攜著他的妻子

送你上路

為你戴孝 為你焚香

為你那未知的來生祈禱……

便走了 竟是那樣的匆匆

來不及喝你外孫兒的喜酒

來不及在大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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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給他遞上吉祥的利事

外婆 你在哪里？

我熟悉你瘦削的身軀

肩挑過貧窮的歲月

背負過我無憂無慮的童年

我熟悉你勤勞的雙手

耕耘過我眷戀的土地

搖過我的搖籃

我熟悉你純樸的鄉音

唱過催我入睡的童謠

也唱過為外公送別的挽歌

我熟悉你慈祥的眼神呵

曾遙望過你兒女的歸途

亦曾有你對我的殷殷祝愿

外婆呵！你在哪里？

是外公在另一個世界呼喚你

是另一個世界需要新的生命

是生命總在輪回

如季節總在變換著春秋

而你的靈魂依舊呵

在我長長的回憶中

總會有你那熟悉的身影

總會有你那熟悉的聲音

總會有你留給我的

那今生不忘的緬念

外婆呵！

你在哪里？

而四月 北方不是嶺南

不是嶺南那一片濕熱的土地

焚一紙帶淚的詩文 祭你

遙遙地 在北方

在辛未無雨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