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估算前瞻

高雅，林慧龍

（草地農業生態系統國家重點實驗室 蘭州大學草地農業科技學院，甘肅 蘭州730020）

生態系統服務對人類開發和利用自然資源具有重要影響，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進行概括分類，準確的認識生態系統價值在人類社會經濟發展中的作用，對合理利用自然資源和保護生態系統具有重要意義。草地資源是我國陸地上面積最大的生態系統類型，總面積達3.9×108hm2，占世界草地面積的13%，占全國國土面積的41.7%左右［1-2］，草地生態系統是獨特的生態系統類型，又是全球碳循環中最復雜、受人類影響最大的部分［3］，尤其是在那些以畜牧業作為主要生計來源的地區，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開發利用不僅關系著當地的生態平衡，更與當地人的生計密切相關。在畜牧收入仍然被作為當地人主要生計來源的地區，草地的生長狀況直接制約著草食家畜的數量，影響著當地的經濟發展水平。但是，由于過度放牧和不合理的經營模式，草地退化面積有增無減，生態系統破壞嚴重，由此引發的區域生態問題越來越突出，因此，充分識別草地生態系統對當地發展的貢獻，通過有效方法，將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置于市場化的衡量體系中，以更加直觀的方式了解其價值，對增強管理者和農牧民的草地資源可持續利用意識，制定更行之有效的草地資源保護政策具有重要意義。

1 國內外相關研究簡述

1970年聯合國大學（United Nations University）發表的《人類對全球環境的影響報告》中首次提出生態系統服務功能的概念，同時列舉了生態系統對人類的環境服務功能（害蟲控制、昆蟲傳粉、漁業、土壤形成、水土保持、氣候調節、洪水控制、物質循環與大氣組成等）。隨后，有學者完成了一些相關領域的早期研究［4-5］，但是直到20世紀90年代，對生態系統功能及服務價值的研究才開始慢慢成為焦點，一些比較有影響力的研究得到廣泛關注。1991年國際科學聯合會環境委員會召開了討論如何開展生物多樣性的定量研究的會議，促進了生物多樣性的研究及其價值評估方法的發展。1993年聯合國有關機構正式出版了《綜合環境與經濟核算手冊》臨時版本（簡稱SEEA），對此前各國環境與經濟綜合核算的研究成果進行了較全面總結，并提供了環境與經濟核算的總體思路與框架以及一些生態價值的核算方法。

到目前為止，國外關于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的研究幾乎涉及了生態系統的各個維度，1997年Costanza等［6］對全球主要類型的生態系統服務的價值進行了評估，此研究方法及成果至今仍被廣泛引用。Pimentel和Wilson［7］對全球生物多樣性和美國生物多樣性進行比較研究；Sutton和Constanza［8］研究了全球生態系統的市場價值和非市場價值及其與世界各國GDP的關系；其中規模最大的是聯合國千年生態系統評估工作組開展的全球尺度和33個區域尺度的“生態系統與人類福利研究”。這一研究涉及了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研究的各個方面，主要回答了生態系統服務變化的速度和范圍；生態系統變化對生態系統服務及人類福祉的影響；生態系統在今后50年可能的變化狀況及生態系統改善對人類福祉的貢獻及應采取的政策幾個核心問題。同時提出了生態系統服務功能與人類福祉關系的研究框架，并首次在全球尺度上系統全面地揭示了各類生態系統的現狀和變化趨勢、未來變化情景和應采取的對策。

除了對全球尺度下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研究外，針對特定生態系統類型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研究也非常豐富。針對河流生態系統的研究，如Gren等［9］估計了多瑙河沖積平原生態系統的經濟價值；Dixon［10］討論了英國某流域土壤和沉積物保持的價值評價及其對流域環境管理的指導作用；針對森林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研究：Tobias和Mendelsohn［11］用旅游成本法針對熱帶雨林森林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進行的研究；日本林業廳于2000年對其國家的森林公益技能進行了經濟價值評價；對濕地生態系統價值的研究：Turner等［12］對濕地的日趨減少原因做了分析，提出需要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相結合來解決信息失靈問題；Richard和Wui［13］利用39個研究，系統地評估了不同濕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闡述了對濕地價值存在偏見的原因，提供了濕地生態系統價值評價的案例和方法；針對生物多樣性價值及自然保護區的研究：De mendonca等［14］研究當地家庭對保護3種瀕危動物的支付意愿，提出了生物多樣性保護的邊界價格，并采用種群生存力分析法預測了物種在現有的外部干擾下未來的生存概率；Bandara和Tisdell［15］利用支付意愿法研究斯里蘭卡某地城市居民對保護大象的支付意愿，利用非線性回歸法，分析面對面訪談時受訪者的支付意愿，并分析原因，調查城市居民對保護大象的支付意愿能否彌補大象對農民造成的損害。

國內對于生態價值評估的研究要略晚于國外，始于1980年代初，1990年代末起開始逐步走向繁榮。國內學者在參考了國外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結合我國國情，完成了一批具有較高學術水平的研究。陳仲新和張新時［16］參考Costanza等［6］的分類方法與經濟參數對中國生態系統功能與效益進行了價值估算，得出我國陸地、海洋、森林等生態系統的生態功能服務價值，并對各省市地區的生態系統服務功能價值做了對比，得到了非常豐富的數據資料。何浩等［17］利用遙感技術，結合生態學方法，在對生態參數遙感測量的基礎上，計算了中國陸地生態系統2000年的生態服務價值。結果表明，中國陸地生態系統2000年所產生的生態服務價值為9.17×1012元，總體空間分布由東向西遞減、由中部向東北和南部遞增，與植被的地帶性分布梯度基本一致。謝高地等［18］在計算青藏高原的生態資產時提出了生態系統單位面積生態服務價值當量表，在利用生物量比例進行單價修訂之后，可以作為計算單價直接代入，這為后人計算生態服務價值提供了一種便捷可行的方法。

在相關研究中，有一些學者專門針對草地生態系統的生態服務價值進行了分析。趙同謙和歐陽志云［19］將草地生態系統的服務功能劃分為產品提供、調節功能、文化功能和支持功能四大類，在上述服務功能機制分析的基礎上，構建了由13個功能指標組成的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功能評價指標體系；趙同謙等［20］對草地生態系統的間接價值進行分類并列舉了具體的計算方法，得出我國草地生態系統間接價值為8803.01×108元／a。謝高地等［21］將中國草地生態系統劃分為18種類型，并提出了區域草地生態系統功能價值的計算公式，通過計算得出不同草地類型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草地生態系統各類服務價值及構成，中國不同區域草地生態系統單位面積服務價值及中國不同區域草地生態系統總服務價值等數據。

評估生態系統功能服務價值，首先需要將生態系統的功能進行界定，即明確生態系統服務的內涵；以此為基礎，選擇恰當的方法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進行計算。如果將不同學者的研究成果進行橫向對比，可以發現相關研究結果在數據上存在很大差異。如：劉起［22］針對中國草地資源生態經濟價值進行研究，認為中國草地資源的年經濟價值為4200億元；趙同謙等［20］計算中國草地生態系統的間接價值為8803.01億元，這一數值已超過劉起［22］計算得出的草地資源的總經濟價值；謝高地等［21］計算中國自然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為1497.9×108美元，這一計算結果也是大大高于劉起［22］的研究結果；此外，還有一些學者利用遙感技術來估算中國草地生態系統的生態服務價值，王瑞杰和覃志豪［23］基于MODIS數據計算中國草地生態系統生態服務價值為311.48×108美元；姜立鵬等［24］對中國草地生態系統生態服務價值遙感估算的總價值為17050.25×108美元。之所以研究結果數值存在巨大差異，究其原因，一方面是由于生態系統本身具有復雜性和交叉性，窮盡其功能，設置評價指標并準確計算存在困難；另一方面，研究者對生態系統服務的內涵沒有形成統一的認識，相關研究采用了不同的評價指標體系，從而導致研究結果存在較大差異。

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是一個完整的體系，應分4步進行，各個環節相互影響，每一環節出現錯誤都將導致研究結果的不準確。這4步包括：對生態系統服務內涵的確認；將生態系統服務內涵進行分類；在分類的基礎上提出具體評價指標；采取適宜的方法進行核算（圖1）。現有的研究之所以在研究結果上存在較大的分歧，是因為從最初對生態系統（草地）服務的內涵范圍確認，到對生態系統功能服務進行分類和選取恰當的核算方法方面都存在較大差異所致。下文在對國內外相關研究成果進行介紹的基礎上，將對其在概念確認及價值核算方法等方面存在的相同點及分歧進行歸納總結。

圖1 生態系統功能服務價值評估流程Fig.1 The procedure of ecosystem valuation

2 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

2.1 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內涵

針對生態系統服務的研究，大部分學者更加關注生態系統評價指標體系的建立，而對生態系統服務的定義較少涉及。事實上，如果不能正確認識什么是真正的生態系統服務，其評價體系缺少前提，可能造成評價指標不完善及主次不分，準確計算就無從談起。

生態系統服務的“Ecosystem Service”一詞于1970年在SCEP（study of critical environment problems）報告中首次使用［25］。目前，引用次數比較多的關于生態系統服務的定義是由Costanza等［6］所提出的：生態系統服務就是由自然生態系統的生境、物種、生物學狀態、性質和生態過程所產生的物質和維持良好的生活環境對人類提供的直接福利。Costanza等［6］把生態系統提供的產品和服務統稱為生態系統服務。國內學者對于生態系統功能服務的定義與國外學者有相似之處，如謝高地等［18］對生態系統服務的定義就更為明確簡潔：生態系統服務是指人類通過生態系統的各種功能直接或間接得到的產品和服務；孫剛［26］認為生態系統服務是指生態系統與生態過程所形成及維持的人類賴以生存及生活質量有貢獻的生態系統產品和生態系統功能。張志強［27］認為，生態系統服務一般指自然生態系統及其所屬物種支持和維持人類生存需要的條件和過程。

草地生態系統服務是生態系統服務中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然而專門針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高水平研究還不是很多。大部分研究是模仿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的方法來粗略估計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既沒有給出草地生態系統服務的統一定義，也沒有專門針對草地系統提出切實可行的評價指標。目前被引用比較多的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定義是由趙同謙和歐陽志云［19］提出的，他們認為：草地生態系統功能服務是指草地生態系統及其生態過程所形成及所維持的人類賴以生存的自然環境條件與效用。王蕾［28］在此基礎上又將草地生態系統進一步分類：第一類是為人類提供食物、畜牧業、工業原材料、藥材等可以直接利用，進行買賣的商品化的功能，其表現為直接價值；第二類是支撐和維持人類賴以生存的環境，如保持水土、氣候調節、廢棄物同化等難以商品化的功能，這表現為間接價值。

從以上研究者為生態系統服務所下定義可以看出，第一，針對生態系統服務這一復雜的定義，學術界還沒有形成統一的認識，在內涵及表述上都存在差別；其次應看到，大部分研究者在定義生態系統服務時，基本都納入了生態系統提供的產品與生態系統所提供的服務這兩大部分，即認定生態系統服務既包含生態系統直接提供的產品，又包含生態系統間接提供的服務；第三，全部的定義都是基于以人類為中心的這一研究立場，立足研究生態系統為人類所帶來的福利的總和，而缺少針對自然界自身發展過程的研究。研究者在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進行定義時，基本遵循了對一般生態系統服務定義的方法，即將草地生態系統提供的產品與生態系統運轉過程中釋放出的功能都包含在生態系統服務中。

2.2 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評價指標

2.2.1 生態系統服務內涵分類 生態系統服務評價指標來源于對生態系統服務功能內涵的認識，并在此基礎上對生態系統服務功能進行細化。聯合國支持下的MA（Millennium Ecosystem Assessment）項目組認為生態系統服務具體功能包括：1）供給功能，即從生態系統獲得的產品，包括食物、潔凈水、燃料、纖維、生物化學物質、基因資源；2）調節功能，即從生態系統過程的調節作用而獲得的效益，包括調節氣候、控制疾病、調節水分、凈化水源；3）生命系統支持功能，包括土壤形成、養分循環、初級生產；4）文化娛樂功能，即從生態系統獲得的非物質效用與收益，包括精神與宗教方面、娛樂與生態旅游、美學方面、激勵功能、教育功能、故土情、文化繼承等。趙同謙等［19-20］則將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總結為4類：1）直接利用價值，主要指生態系統產品所產生的價值，包括食品、醫藥、景觀娛樂等。2）間接利用價值，主要指無法商品化的生態系統服務功能，如保護土壤肥力，凈化環境等。3）選擇價值，指人們為了將來能利用某種生態系統服務功能的支付意愿，如人們為將來能利用生態系統的涵養水源、凈化大氣以及游憩娛樂等功能的支付意愿；4）存在價值，是人們為確保生態系統服務功能繼續存在的支付意愿，是生態系統本身具有的價值。

通過以上列舉可以看出，不同研究在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理解上既相互聯系又存在很大分歧。在對生態系統功能服務細化上，幾乎所有的分類法都將生態系統所提供產品及所提供服務這兩大部分納入生態系統功能服務。這印證了上文在對生態系統功能服務進行定義時所得到的結論。然而與聯系相比較，不同分類法存在著更多的分歧：例如遺產價值或潛在價值是否應該計入生態系統的生態服務價值項目中；生態系統生態服務帶來的非物質性價值是否應該列入到直接價值中等問題依然沒有達成一致。

2.2.2 草地生態系統生態服務評價指標 在對生態系統生態服務進行分解細化之后，就可以制定更為具體的服務評價指標體系。Costanza等［6］曾將生態系統服務分為17大類，其中只包括可再生的服務，不包括不可再生的燃料和礦物質以及大氣。Costanza等［6］對生態系統服務的分類基本涵蓋了生態系統服務所包含的產品及服務的全部內涵，對后來學者的研究影響深遠。Costanza等［6］之后的研究在評價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時，大多針對不同生態系統的特點，對Costanza等［6］的指標體系進行展開。以草地生態系統功能服務價值為例，選取不同研究者所取的評價指標進行統計（表1）。表1列出了草地生態系統功能服務價值評價過程中常用到的指標。

從表1的統計可以看出，針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制定的指標體系，基本來源于對Costanza等［6］研究的擴展，即同時包含了草地生態系統提供的產品及服務；然而不同的研究所選取的評價指標的組合卻完全不同，比較而言，固碳釋氧、涵養水源、減少土壤侵蝕、營養物質循環、廢棄物降解、旅游文化功能、有機質生產和氣候調節這幾項功能多次被納入評價指標體系，而其他一些指標的選取，則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有時候研究者會出于計算的方便性及價值的所占比例大小考慮，而在設定評價指標體系時直接忽略其他指標［33］。評估指標體系設立的隨意性也是導致不同研究的結果存在很大分歧的原因。

2.3 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方法

在選定相關評估指標后需進行的就是采用適宜的評估方法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做最終核算。這一步也是整個價值評估過程中最重要和最易引起爭議的地方。但是，由于“生態系統服務”具有巨大的正外部性，通常不具備完備的市場評價體系［34］。目前最常見的評估方法包涵三大類：市場價值法；替代市場法（替代成本法、旅行費用法、條件價值法等）和模擬市場法，3種方法應分別針對不同的評估指標。然而很多的研究結果都表明，任何一種評估方法都有其各自的優點和缺點，更為復雜的是，每種生態系統服務往往又可以通過不同的方法進行核算，從而導致最終研究結果會依賴于所選取評估方法不同而有所差異。De Groot［35］以Costanza等［6］的研究結果為基礎，通過對100多項文獻進行總結，提出了23項生態系統功能與評價方法間的關系，一方面表明，生態系統服務與評估方法選擇之間存在著一定的對應關系，如：生產性功能評估（提供水源、食物、原材料等）往往選用直接市場法；娛樂、文化及精神等服務價值更傾向于采用條件價值法等；但同時也傳達出這樣一種信息，針對某一種生態服務價值進行評估，能夠選取的方法并不是唯一的，更多的要取決于研究者個人的理解與選擇。這也是導致研究結果存在很大差異的一個原因。

表1 草地生態系統功能服務價值評價指標Table 1 The indexes of grassland ecosystem services valuation

3 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中存在的問題

現有的針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研究，不論在研究方法還是研究結果方面都存在很大分歧。不同的內涵設定，指標取舍和核算方法都是導致其研究結果有所不同的原因。但需要指出的是，這些原因只是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出現問題的表面原因，還有更加深層次的原因值得研究者繼續思索。為什么即使是對同一地區的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進行評估，研究結果差距會如此之大；為什么研究者在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進行評估時指標選擇上會如此隨意；目前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分類是否合理等。以下將對這些更為深刻的原因進行分析，并在最后一部分，提出相關的解決建議。

3.1 缺少對草地生態系統內部異質性特征的認識

我國研究者在核算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時一般采取先算出單位面積價值再乘以總面積的思路，這一思路主要沿襲了Costanza等［6］的研究方法，在我國，謝高地等［21］提出中國陸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當量表后，相關研究者在進行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時，往往直接引用此表的研究結果進行計算。這種方法相對來說比較簡便，但是其準確性卻非常值得懷疑。

首先，我國草地類型非常豐富，不同草地類型所釋放的生態服務價值無法使用同一標準計算。對草地類型多樣化的研究，在我國已經有了半個多世紀的發展，20世紀50年代，我國著名草地學家王棟教授，根據草地分布地區的地勢、氣候、土質和牧草生長狀況，率先提出過我國天然草地分類。隨著草地科學的不斷發展，到60年代初期，先后有許多學者提出過各自不同的草地分類原則和分類方案。就分類原則的基本依據和研究的范圍及廣度而言，可以歸納為兩大分類體系，即以賈慎修為代表的生境分類法—根據草地植被和環境因素的分異，提出了類、組、型三級分類系統，將我國天然草地分為13大類，以后增加到18個。另一個是以Ren等［36］為代表的氣候、土地、植被綜合順序分類法。根據生物氣候、土壤和植被的分異，制定了類、亞類、型三級分類系統和我國草原類型第一級—類的檢索表，將天然草地分為48個大類。相關研究已表明，不同的草地類型在其大氣、土地和生物等自然條件及其相互關系等方面有著很大的差異，因而不同草地類型生態系統服務的內涵和價值也有很大的不同［37-44］。因此，在評估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時，不應該忽視草地生態系統本身固有的異質性特征，而將其按照同一單位價值計算。謝高地等［18］在對青藏高原生態資產價值進行評估時，曾提出過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單價訂正公式，修訂后的生態服務單價為研究區域內的某種生態資產類型的生物量與我國一級生態系統類型單位面積平均生物量的比值，最后再乘以不同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基準單價。

引入針對草地類型異質性特征的一些校正系數可以有效地提高評估結果的準確性，然而遺憾的是，雖然在理論上，一些學者已經認識到了草地類型異質性對準確評估其生態服務價值至關重要，但是在實踐研究中，還沒有構成完整的價值矯正系數組，應用矯正系數方法來評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研究還比較缺乏，對草地類型異質性特征的認識不足，是導致一些研究者的研究方法過于簡單，研究結果存在較大分歧的重要原因。

3.2 草地生態系統服務類別劃分存在誤區

生態系統所發揮的服務中，有一部分服務，其價值與人類的開發利用程度密切相關，可將其稱之為外在生態系統服務。例如，在自然保護區，如果不增加任何的人為干預，那么草地生態系統將不需要提供牧草產品，換言之，草產品這種服務價值在該區域內并不被需要，雖然這是草地生態系統能夠提供的服務產品。價值的形成需要評估對象同時擁有稀缺性和效用性，稀缺性與供給相關，效用性則與需求相關，二者缺一不可。如果草地生態系統所提供的草產品不為當地人所需要，那么其價值也就無從談起。但是如果人為增加干預，那么就可以創造出這種不被需要的產品服務的價值。例如，發展后生物生產，將草產品加工成簡單的工藝品、裝飾品，這樣草地生態系統所提供的草就不再是單純的草產品，而是同時具有效用性和稀缺性，擁有了市場價值的商品，隨著開發利用技術的進步，這部分價值還會不斷增加。應該說這部分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更多地取決于經濟及技術水平等社會因素，而不再是由生態系統本身自然屬性所決定。

與外在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相對應的，是無論是否進行人為干預都會釋放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另一類服務，可稱之為內在生態系統服務。如草地生態系統所提供的固碳釋氧、涵養水源、凈化大氣等服務。這類服務不會受到人類開發利用程度的影響，即使人類不進行有效的干預也會自然釋放，是生態系統本身所固有的可以直接發揮其效用的服務。這種服務的特點在于不論利益相關者處于怎樣的立場，都可以受到惠澤，不論是否是牧民，都可以享受到干凈的空氣和水源，而區別于只有牧民才可以享受到的提供牧草的服務價值。這部分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是完全的自然屬性，由生態系統自身的運行和維持水平所決定，不會受到一般社會因素的影響。

現有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研究，并沒有考慮到這2種生態系統服務所具有的巨大區別，而是按照一種理想狀態，假設每種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都得到充分的釋放和認可，事實上，這種假設并不符合實際。因為即使評估同一片草地，面對不同的利益相關者以及不同的草產品開發利用水平，其表現出的總價值也一定是不同的。受到社會因素所影響的那部分生態系統服務價值事實上是難以準確核算的，面對特殊的利益相關者，這部分價值可能是巨大的也可能無價值（當其不具有效用性時）；同時，也很難估算出這部分生態系統服務的潛在價值，因為這又與社會的經濟及技術水平相關。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對象應該是具有完全自然屬性的，針對不同利益群體，由生態系統自動釋放的，因此，這部分價值已經不應該再計入生態系統服務價值之中。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對象的重新認定，是站在新的視角，對以往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研究的一種補充，對重新認識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對象，獲得比較準確的評估數據具有重要意義。

3.3 研究范圍及利益相關者定義模糊

3.3.1 價值的特征 對價值本質的研究，歸根到底是哲學范疇內的問題，縱觀西方哲學史，價值的主觀論和客觀論對價值的本質問題進行了長期的探索，卻未能把握價值的科學定義，馬克思曾經指出“價值這個普遍概念是從人們對待滿足他們需要的外界的關系中產生的”。依照馬克思主義價值論看來，價值既不是實體范疇，也不是屬性范疇，而是主客體之間的特定關系范疇。價值既離不開主體需要，又離不開客體屬性，因而研究價值的本質，必須從主體需要與客體屬性之間的價值關系入手［45］。

圖2 價值與其利益相關者間的相互關系Fig.2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value and stakeholders

研究價值離不開主體與客體間的相互關系，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是在價值評估這一研究主題的基礎上，加入了草地生態系統這一特定的研究范圍，如果單獨提煉價值評估這一主題，則能夠使我們的任務更加清晰（圖2）。在圖2中，左右兩側分別為不同類型的價值與利益相關者，以實線代表有效的價值傳遞過程，虛線代表無效的價值傳遞過程。一方面，價值1、價值2及價值3分別向利益相關者1、利益相關者2及利益相關者3做有效價值傳遞，同時價值1又對利益相關者3做有效價值傳遞，而對利益相關者2做無效價值傳遞。通過圖2的示意可以看出，同一類型的價值，當其面對的利益相關者不同時，帶來的價值傳遞也不盡相同，可能有價值，可能無價值，更為復雜的情

況是，其價值可能介于有價值與無價值之間。這種對價值特點的分析，可以被引用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中。3.3.2 對研究范圍的重新定位 現有的國內相關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實踐，在確定特定某種草地生態系統服務的價值時，幾乎都是將利益相關者作為一個完全同質整體來看待，鮮有針對利益相關者進行分類分析的研究。事實上，在對生態系統服務范圍進行評估時，針對生態系統服務范圍及不同的利益相關者，必須分類區分。不同范圍內的利益相關者所關注的生態系統服務類別是不同的。Hein等［46］曾經將生態系統范圍分為植物－小塊土地－生態系統－景觀－生物群落－全球6個層級維度，將社會經濟系統分為個人－家庭－市－省－國家－國際6個層級維度，同時研究不同社會經濟維度內利益相關者所關注的生態系統服務類型所歸屬的不同生態系統維度。研究結果表明，利益相關者所處的社會經濟維度會對其所關注的生態系統服務維度產生重要影響。針對草地生態系統來講，有放牧要求的單個牧民所關心的是周邊范圍內水資源是否充足，牧場的牧草生長狀況是否滿足其放牧需要；對于范圍較大的旅游區的居民來說，他們所關注的是整個牧場的自然生態環境情況是否可持續；如果按照研究范圍繼續擴大至全球范圍，那么研究的重點就在于整個草原生態系統對CO2固定及O2釋放或氣候調節方面的重要作用。總之，不同研究范圍內的利益相關者所關注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類型并不相同，因此在研究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時，最重要的步驟之一就是要確定研究范圍。

3.3.3 對利益相關者的重新定位 與以上分析類似，在同一研究范圍之內，不同的利益相關者所關注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類型也是不同的。這也是引起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出現重復計算的重要原因。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表面看來類型非常豐富，且總價值巨大，但事實上，所有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并不能夠全部實現，彼此間存在替代選擇關系。對于草地生態系統而言，表面看來，其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包含草產品供給在內的直接價值和包含氣候調節，水循環，減少土壤侵蝕及保持生物多樣性等在內的間接價值。但作為政策制定者，有時候則必須面臨一種選擇。如果選擇滿足牧民對牧草的需要的直接價值，那么就必須犧牲非牧民享有草地生態系統帶來的間接價值，反之亦然。因為需要不同，所以牧民與非牧民對草地生態系統能夠提供的生態服務價值不同類型間的評價就會有所區別，最終導致其在支付意愿上的分歧。所以在進行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實踐時，在劃定研究范圍的基礎上，還必須對同一范圍內的利益相關者進行分類，表明某種生態系統服務對某一類利益相關者所帶來的價值，而不應一概而論。

4 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研究實踐方案簡述

通過分析國內關于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的實踐可以發現，一方面，我國學者在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進行評估時受國外學者研究方法和思路的影響比較大；另一方面，實地研究較之理論研究還相對不足，絕大部分研究還是“實驗室”里的研究，主要通過價值當量表和相關地理資料計算得出。事實上，生態系統的范圍、社會經濟系統的范圍及與生態系統服務相關的利益相關者的利益范圍是評估生態系統服務相互依賴關系的3個關鍵問題［32］，草地生態系統不僅具有內部復雜性和交叉性特征，同時與社會經濟系統之間也存在著一種交互作用，這種復雜的關系是很難采用簡單、統一的公式來獲取的。因此，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進行評估時，應該因地制宜，一方面，利用地理信息技術的幫助，力求最準確的表現研究區域植被的生長狀況，尤其是對草地凈初級生產力的計算［47］；另一方面在確定研究范圍及利益相關者的基礎上，必須關注利益相關者與草地生態系統所提供的各類服務功能之間的關系。以下將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的實踐研究進行簡要論述。

社會系統與經濟系統相互交疊導致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存在相當大的復雜性，并不能利用簡單公式直接計算得出。為了找到能夠適合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普遍研究方法，必須將其化繁為簡。簡單來看，整體評估過程可粗略分為3個步驟：1）找到利益相關者（價值之于誰）；2）確定研究指標；3）具體計算。之所以將確定利益相關者放在首位，是因為利益相關者的選擇，受研究范圍影響，又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研究指標的確立。

4.1 確定研究區域的空間尺度及草地類型特征

確定研究空間范圍是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的第一步，直接關系著能否找到正確利益相關者和確定適當的評估指標。在這一步驟中，需要分別確定評估對象的類型及評估的空間范圍。前文指出，我國草地類型豐富多樣，不同草地類型所能夠提供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需要分別進行核算。草地綜合順序分類法［37］（comprehensive and sequential classification system of rangeland，CSCS）是目前為止最為完善的草地類型分類方法。首先以熱量級和濕潤度為依據，將具有同一地帶性農業生物氣候特征的草地劃分為類作為基本分類單位；再以土壤、地形特征劃分出亞類；最后以植被特征在亞類以下劃分出型。綜合順序分類法為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提供了研究基礎。在CSCS分類法的指導下，盡可能準確確定研究范圍內的草地類型，為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結論在多地區推廣提供了便利。

此外，確定研究范圍也是評估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非常重要的步驟，現有的相關研究中，鮮有研究者會考慮在研究開始階段確定研究范圍，從而使評估的價值缺乏針對性，導致評估指標選取又過于隨意。研究范圍的確定，從根本上講，是對后期選擇評估指標的一種空間限制，空間范圍大與小直接影響著評估指標的選定是否恰當。研究者對研究范圍與評估項目間的關系做了分析［48］（表2），在實地研究中，應根據研究區的實地狀況、研究預算及研究時間等現實條件，來確定相對應的評估項目，而不能盲目要求指標組的全面。在對評估結果進行分析時，也不應將生態系統范圍完全割裂，有必要認識到小范圍生態系統與大范圍內生態系統之間彼此影響的關系，尤其在預測生態系統未來變化趨勢時，需要對不同范圍內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變化統籌分析。

表2 生態系統服務的空間范圍Table 2 Spatial scales of ecosystem services

4.2 確定利益相關者

目前，越來越多的研究者開始關注利益相關者在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中的重要性，價值的大小具有相對性特征，因此確定價值評估的利益相關者可以使價值評估更加準確和客觀。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中涉及的利益相關者研究可以采取2種角度：同一空間維度內，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對不同立場利益相關者的影響；對不同范圍內利益相關者所關注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類別進行研究。選擇時，可依據研究的具體情況來選擇，目前研究者更多選取了第一種角度。如：Agbenyega等［49］曾對東英格蘭貝德福德郡地區的森林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進行研究，研究者將研究區域內的利益相關者劃分為森林擁有者、一般居民、政府及生態學保護組織四部分；在森林擁有者中，又劃分為農業公司、當地政府及慈善組織三部分，分別分析不同利益相關者所關注的森林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類型。

在闡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尤其是涉及不能利用直接市場法計算的精神、文化、美學等方面需使用模擬市場法計算的價值時，不同背景和立場的利益相關者所作出的選擇可能存在很大分歧，鑒于價值評估的主觀性特征，有必要說明是針對哪部分利益相關者進行的研究。具體到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需要按照研究區域內利益相關者的實際情況來進行分類，但按照相關實地經驗，大體可按照有放牧需要的牧民、一般居民、政府及生態保護組織等幾大類別進行，是否需要進一步細分，則要根據當地實際情況考慮。

4.3 確定評估指標

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的研究在研究結果上存在差異的一個原因是研究者在研究指標的選取上比較隨意，缺少設定評估指標的指導原則。實地研究中，研究指標的設立需要考慮兩方面內容。首先，需要與研究范圍的選取相結合，選擇適合在此范圍內進行分析的研究指標。尤其是當研究范圍相對較小時，不適合選擇生態系統在氣候調節、營養物質循環方面的價值進行評估，一方面，這部分價值需要更廣范圍內生態系統的配合才能更有效地發揮，另一方面，當研究范圍比較有限時，這部分的價值相對其他價值類型來說是非常小的。其次，研究指標的確立，還必須增加對研究范圍內利益相關者特征的分析。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應在充分認識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具有客觀性的基礎上，增加對利益相關者與價值評估之間關系的研究，盡可能充分了解當地各方利益相關者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認識，著重評估那些被利益相關者所重視的，且具有相對較大價值的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類型。

研究指標的確立是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中非常重要的步驟，目前針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研究指標確立的相關指導性研究還非常鮮見。首先，研究者憑借自身的學術背景和前人的研究成果對當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價項目進行初步確定。從以往的研究來看，Costanza等［6］的研究所規定的評估指標是比較全面的，在對我國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進行評估時，可以依據研究地區的實際情況進行增減處理。例如，胡自治［50］根據草原／草地生態系統的產品和生命系統支持功能的具體情況和特點，進入市場或采取補償措施的難易程度，以及資料、數據的可利用情況，將草原／草地生態系統服務的內容劃分為包含大氣調節、氣候調節、水調節及土壤調節等在內的15項，這是專門針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進行的劃分，值得研究者參考。此外，還有劉興元等［51］從生態、生產和生活功能3個方面出發，針對草地生態系統的本質特征，選取貢獻率較高的指標作為評價其生態服務價值的功能指標，也值得研究者參考。其次，研究者還必須依據研究地的特點對初步確定的研究指標進行再次篩選。如前文所述，研究指標的確立受研究范圍及利益相關者的影響，二次篩選也必須考慮這2個因素。空間范圍對研究指標的影響比較好確定，根據利益相關者特點來篩選評估科目相對更復雜，還需要引入社會學相關方法。

對利益相關者進行研究時可采取的方法進行簡單介紹：1）繪制資源變化趨勢圖：為了幫助利益相關者回憶近年來生態系統發生的變化，可以事先繪制草地資源趨勢變化圖，使受訪者能夠更直接地感受到資源變化與自身福利變化的關系。2）半結構訪談（簡單的說，即在對訪談對象進行訪談的時候只是劃定粗略的談話范疇，而不設定固定的訪談問題、提問方式、記錄方式等，訪談整體保持一種開放靈活的狀態）與問卷調查相結合。半結構訪談法主要用來初步確定利益相關者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認識。通過半結構訪談可以確定不同立場和背景的利益相關者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評價，找到在特定的空間范圍和特定的利益相關者條件限制下，最重要的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項目。問卷調查相對半結構訪談，更容易獲取直接的數據資料，尤其是針對需采用模擬市場法評估的項目，問卷調查能夠相對容易地獲取一手數據。3）打分排序法。研究者事先將候選的評估項目列表，再由選取的利益相關者進行打分排序，從而確定最關鍵的生態系統價值科目。4）如有必要，還可以依據所選擇的評估科目，制作生態系統價值資源流動圖，找到生態系統提供的某種服務的價值流向圖，幫助利益相關者更加充分認識生態系統所提供服務的價值所在。

以上方法，在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時融進了社會學的調查方法，使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研究不再限制于單純的數字計算，充分反映了價值的主觀性特征，使評估過程更加準確客觀。

4.4 選擇恰當的評估方法

前文提到過，不同的評估項目與可以選擇的評估方法之間存在一定的對應關系，但是這種對應關系并不絕對［25］。通過與以往研究的分析可以看出，任何一種研究方法都不是完美的，作為研究者，只能夠盡量使研究結果符合實際。一般來說，研究者在選擇研究方法時，可能在大類上就存在差異。如評估生態系統在生物多樣性保護方面價值時，既可以選擇直接市場法計算［52］，也可以選擇采用條件價值法，即按照當地居民的支付意愿進行［53］，同時也可以采取直接市場法與條件價值法相結合的評估策略［32］。另一方面，即使大的評估方法相同，不同研究者選擇的具體計算方法也存在著區別，如，針對CO2固定這一常見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類型，學術界通用的方法就包括了碳稅法和造林成本法2種類型，因此，為了得到的結果可信度更高，必要時可取2種計算方法結果的平均值記入［54］。現有的關于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研究，還無法明確得出某一種評估方法是最優選擇，將前人的研究方法進行列舉和比較，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分別采用不同的研究方法評估，再求取平均值，是提高評估結果信度的有效手段。

此外，應大膽嘗試條件價值法在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中的應用。條件價值法［34，55-56］是國際上非常熱點的關于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非使用價值評估的研究方法，在我國興起時間還比較短，不論是理論探索還是案例研究都還非常有限，專門針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的應用就更加鮮見。采用條件價值法評估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既能夠有效的評估草地生態系統的非使用價值，又可以不斷累積條件價值法在我國的實際應用經驗。

5 結語

我國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研究既面臨著機遇又面臨著挑戰。一方面，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國際上已經有了幾十年的研究歷史，在我國興起的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但是已經有了一批水平比較高的研究成果。這些研究成果都為我國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提供了很好的參考價值。另一方面，不論是國內還是國際上，專門針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的研究還比較有限，國內的一些研究也大都直接照搬外國學者的研究方法和研究參數，這都不利于我國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的發展。因此，我國學者進行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研究時，既要吸取國內外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的研究成果，又要具有針對性，在充分認識我國草地生態系統特點的前提下進行。此外，還須重視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的理論研究，對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內涵的確認和對評估對象的重新定位，是一切后續研究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