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收益質量多面透視與評價

江蘇大學附屬醫院 陳 濤

一、引言

收益是公司生存和發展的重要基礎，收益信息是企業財務信息的核心內容之一。財務造假事件的頻頻出現，迫使人們關注收益的數量的同時，越來越重視收益的質量。沒有質量的收益可以說只是一個虛假的數字。因此，科學的收益質量評價是公司業績評價的重要前提。在20 世紀初期，很多學者主張采用單一指標對收益質量進行評價，例如王化成主張采用盈余反應系數評價收益質量、Ball and Brown 主張采用可控應計利潤評價收益質量。然而，單一指標顯然不能全面地、綜合地反映收益的質量，而只是從特定的角度對收益質量進行評價。所以，在隨后的研究中，學者們越來越傾向從多個視角對收益質量進行全面綜合評價。筆者認為，科學的收益質量評價必須是全方位、多角度的。基于這一考慮，本文從多個角度選擇若干個收益質量評價指標，構建一個評價指標體系，并運用層次分析法等方法確定各指標的權重，從而對收益質量進行全面綜合評價。

二、文獻綜述

從近十年來看，即從2003 年起，研究收益質量的文獻并不很多，高質量的則更是鳳毛麟角。以“收益質量”為篇名關鍵詞在中國期刊網上搜索，僅能搜到10 篇CSSCI 文獻；以“利潤質量”為篇名關鍵詞搜索，僅能搜到7 篇CSSCI 文獻。以“收益質量評價”或“利潤質量評價”為篇名關鍵詞進行搜索，僅能搜到3 篇CSSCI 文獻。可見，研究收益質量評價的高級別文獻非常之少。關于收益質量評價的研究，代表性的有：王化成等提倡以“盈余反應系數ERC”測量收益質量；Teets 提倡以“可控應計利潤”來測量收益質量；Boonlert-U-Thai et al.提倡從應計質量、持續性、可預言性、穩定性四個方面來評價收益質量；Dechow et al.提倡從持續性、成長性、穩定性、穩健性等方面來評價收益質量；劉洪渭主張從收益的可靠性、成長性、持續性、穩定性、現金保障性和安全性6 個方面，建立收益質量評價指標體系。

從當前的研究文獻來看，至今為止尚未形成一個成熟的評價體系。主要表現為：一是“收益質量”這個概念及其屬性特征尚未完全統一認識；二是關于收益質量的評價指標體系不統一、不完善；三是指標權重的確定主觀隨意性較強。針對這三個方面的問題，在現有研究文獻的基礎上，本文首先對“收益質量”的概念做一個總結性的界定，然后在分析收益質量屬性特征的此基礎上，重新構建一個收益質量評價指標體系，并運用層次分析法對收益質量建立綜合評價模型。

三、收益質量的概念界定

從20 世紀30 年代提出“收益質量”這一概念以來，收益質量問題日益受到人們的重視。然而，至今為止，收益質量尚未有統一的定義。有人認為收益質量是指收益的真實性，有人認為收益質量是指利潤表被放心使用的程度；還有人認為收益質量是指收益中的現金含量。國際會計準則委員會認為高質量的會計報表是指具有可理解性、相關性、可靠性和可比性的會計報表。美國財務會計準則委員會認為財務報告的目標是向報表使用者提供“決策有用性”的會計信息，對收益而言，應重點關注當前收益對未來收益的預測性。綜合以上，筆者認為公司“收益質量”可定義為“收益數據真實性及對財務信息使用者預測和決策的作用”。高質量的收益應具有兩個層次的屬性特征：第一是合規性，即收益應當按照會計有關法規計算確定，這是收益最基本的質量要求；第二是相關性，即會計收益盡量與真實收益接近，反映公司的真實業績，有利于財務信息使用者的預測和決策。

四、上市公司收益質量屬性特征分析與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根據上文，會計收益有合規性和相關性兩個層次的屬性特征。下文將分別對這兩個屬性特征進行具體分析，并設計相應的評價指標。

（一）收益的合規性及其評價指標設計 收益的合規性是指收益應當按照會計有關法規計算確定，收益的合規性可采用注冊會計師的審計意見作為評價指標。因為審計意見就是對財務報表的公允性所發表的意見。而財務報表的公允性就要求收益的確認和計量必須依據真實的經濟業務，并遵循會計準則和會計制度等會計法規。若審計意見是無保留審計意見，就意味著收益質量具有合規性。反之，如果審計意見是帶說明的無保留意見、保留意見、否定意見或拒絕表示意見等，則很可能說明報表的收益質量不高。

（二）收益的相關性及其評價指標設計 收益的相關性是指會計收益盡量與真實收益接近，反映公司的真實業績，有利于財務信息使用者的預測和決策。收益的相關性可用如下指標評價：

（1）現金保障指數。按照現行會計準則和會計制度，公司收入的核算依據是權責發生制，公司有收入、利潤，但卻并不一定有相應的現金流入，如果企業的收益不能帶來相應的現金流入，公司的應收賬款成為壞賬，必然導致收益金額虛增。甚至個別公司無視法律，純粹虛構收入，來虛增利潤。這樣，收益將成為一個虛假的數據，無法反映真實的業績。可見，只有能帶來現金流入的收益才是真正的收益。因此，收益的現金保障程度是檢驗收益質量高低的重要指標。一般認為，收益的現金保障程度越高，收益的質量也就越高。收益的現金保障程度可用收益的現金保障指數來衡量，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公式中投資收益相關現金流入包括收到投資收益所收到的現金，也包括處置投資資產所產生的現金凈流入。現金保障指數直接反映了收益的現金保障程度，比率越大，表明收益的現金保障程度越高，收益質量越高。一般，該比率應該保持在1 左右，如果低于1太多，則說明公司的收益現金保障程度較低，收益質量較低。

（2）資產保障指數。公司的收益質量與資產質量存在密不可分的關系。高質量的收益依賴高質量的資產。如果公司存在大量不良資產，可能意味著收益含有較多的水分。如若未足額計提壞賬準備、存貨跌價準備等資產減值準備，此時所計算的收益就可能含有較多的水分。因為，如果足額計提資產減值準備，就意味著資產減值損失增加，企業的收益就要減少。因此，高質量的收益需要高質量的資產做支持、保障，收益的資產保障性可用資產保障指數來衡量，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資產保障指數=非不良資產/總資產=1-不良資產比率

不良資產比率=應計提而少計提的資產減值準備/總資產

一般，資產保障指數越高，說明收益的質量越高；反之，則說明收益質量越低。正常情況下，資產保障指數應該接近1。

（3）穩定指數。收益越穩定，說明收益的可持續性越強，收益的預測性也越強，收益質量也就越高。一般，主營業務活動創造的收益具有相對較強的穩定性和持續性，來自主營業務的收益所占比例越高，說明收益越穩定。收益的穩定性除了與收益的結構有關外，還與公司外部環境有關。受外部環境影響越大，收益的穩定性就越差。不管具體受到哪些因素的影響，收益的穩定性最終表現為收益的波動幅度大小，可用收益的平均變動率來計量穩定指數，其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γ 表示收益的穩定指數即收益的平均變動率，r1、r2、r3、r4、r5分別表示第一、二、三、四、五年的收益額。

（4）增長指數。質量較高的收益通常具有較強的持續性，并能夠穩定增長；反之，如果收益本身“水分”較高，那么通常不能持續，呈現下滑趨勢。也就是說，收益的增長性從側面反映了收益的高質量。因此，可用近幾年收益的平均增長率來計量收益的穩定指數：

其中，d 表示收益的平均增長率。

（5）謹慎指數。現行會計準則為公司提供了多種可選的會計政策和會計估計，公司管理者和會計人員在一定范圍內可自行選擇和運用激進的會計政策和會計估計，也可以選擇穩健的會計政策和會計估計。選擇的會計政策和會計估計越穩健，所核算出來的會計收益也就越可靠，質量越高。因此，可用會計政策和會計估計選擇的謹慎性指標——謹慎指數來作為收益質量的評價指標之一。

（6）風險指數。企業獲取收益可能面臨不同的風險，面臨的風險越大，收益的質量就越低。公司面臨的風險有經營風險和財務風險之分，經營風險主要是指生產經營中的問題所導致收益的不確定性。對此，上文已有穩定指數度量。因此，此處主要是指公司的財務風險——不能償還到期債務的風險。因此，風險指數可用資產負債率來度量。資產負債率越高，財務風險越大。

五、上市公司收益質量綜合評價模型構建

S=ρ·（S1·W1+ S2·W2+ S3·W3+S4·W4+S5·W5++S6·W6）

其中，S 表示公司收益質量的綜合評分。ρ 表示收益質量的合規性系數，系數值的大小主要取決于財務報告的審計意見。S1、S2、S3、S4、S5、S6分別表示現金保障指數、資產保障指數、穩定指數、增長指數、謹慎指數、風險指數等六個相關性指標的評分值。W1、W2、W3、W4、W5、W6分別表示現金保障指數、資產保障指數、穩定指數、增長指數、謹慎指數、風險指數等六個相關性指標的權數值。可見，要計量公司收益質量的綜合評分，關鍵就是：一要根據審計意見確定合規性系數；二要確定現金保障指數、資產保障指數、穩定指數、增長指數、謹慎指數、風險指數等六個相關性指標的評分值；三要確定現金保障指數、資產保障指數、穩定指數、增長指數、謹慎指數、風險指數等六個相關性指標的權數值。下文將予以逐一說明。

（一）合規性系數的確定 根據上文，收益的合規性可用注冊會計師的審計意見作為評價指標。注冊會計師的審計意見有五種：無保留意見、帶說明的無保留意見、保留意見、否定意見和拒絕表示意見。對應的合規性系數可大致參照以下表1 的標準確定：

表1 審計意見與合規性系數的對應關系

（二）各相關性指標評分值的確定

（1）現金保障指數評分。收益的現金保障指數越大說明收益的現金含量越高，其評分值也應越高，具體可參照如下規則評分：收益現金保障指數≤60%，計20 分；60%＜收益現金保障指數≤70%，計40 分；70%＜收益現金保障指數≤80%，計60 分；80%＜收益現金保障指數≤90%，計80 分；收益現金保障指數＞90%，計100 分。

（2）資產保障指數評分。根據上文，資產保障指數主要用來度量收益的資產保障程度，可用非不良資產的比重來量化。一般，資產保障指數越大，收益的質量越高，評分值也應越高，具體計分規則是：資產保障指數≤60%，計20 分；60%＜資產保障指數≤70%，計40 分；70%＜資產保障指數≤80%，計60 分；80%＜資產保障指數≤90%，計80 分；資產保障指數＞90%，計100 分。

（3）穩定指數評分。收益的穩定性可用穩定指數即平均變動率來衡量，穩定指數越小，收益的平均變動率越小，收益的質量越高，評分值越高，具體可按如下規則計分：穩定指數≤10%，計100 分；10%＜穩定指數≤20%，計80 分；20%＜穩定指數≤30%，計60 分；30%＜穩定指數≤40%，計40 分；穩定指數＞40%，記20 分

（4）增長指數評分。收益的增長指數可用近幾年收益的平均增長率來衡量，收益增長指數越高，說明收益的增長性越好，收益的質量越高，評分值越高，具體計分規則如下：收益的平均增長率≤10%，計20 分；10%＜收益的平均增長率≤20%，計40 分；20%＜收益的平均增長率≤30%，計60 分；30%＜收益的平均增長率≤40%，計80 分；收益的平均增長率＞40%，計100 分。

（5）謹慎指數評分。謹慎指數主要是用來度量所選會計政策和會計估計的穩健性。由于謹慎指數不便以計算公式直接量化，只能由評價人員依據經驗判斷，分若干等級進行評分。如分為五個等級，按照謹慎性從高到低依次評分為：100 分，80 分，60 分，40 分，20 分。

（6）風險指數評分。根據上文，風險指數即資產負債率，一般認為公司的資產負債率為50%左右較好，隨著資產負債率的上升，財務風險不斷上升。因此，評分的總體思路是以50%為基礎，隨著負債率的提高而不斷降低評分值，具體計分規則是：資產負債率≤50%，計100 分；50%＜資產負債率≤60%，計80 分；60%＜資產負債率≤70%，計60 分；70%＜資產負債率≤80%，計40 分；資產負債率＞80%，計20 分。

（三）各相關性指標權數的確定 收益相關性的各項指標權數，可參照層次分析法確定.

（1）根據有關專家的調查問卷得各指標的重要性判斷表如表2 所示：

表2

（2）根據重要性判斷表得判斷矩陣如表3 所示：

表3

即判斷矩陣為：

（3）將判斷矩陣A 按列歸一化處理得：

（4）將矩陣B 按行求和得：

（5）將矩陣C 按列歸一化處理得各項指標的權重矩陣如下：

（6）檢驗。

通過查表可知矩陣階數為6 時，隨機一致性指標RI=1.26。

一般認為一致性比例CR 小于0.1 時，判斷矩陣是可以接受的，所以此文的判斷矩陣是可以接受的，即以下結論是可以接受的：現金保障指數的權重為0.36、資產保障指數的權重為0.05、穩定指數的權重為0.14、增長指數的權重為0.14、謹慎指數的權重為0.23、風險指數的權重為0.08。

六、結論

收益質量的概念至今尚未統一，本文將收益質量界定為：公司財務報表收益數據與公司真實業績的匹配程度及對財務信息使用者預測和決策的作用。具體包含兩個層次的屬性特征：第一是合規性，即收益應當按照會計有關法規計算確定，這是收益最基本的質量要求；第二是相關性，即會計收益盡量與真實收益接近，反映公司的真實業績，有利于財務信息使用者的預測和決策。在界定“收益質量”概念的基礎上，對收益質量的屬性特征進行全面分析，并設計了相應的評價指標體系，建立了收益質量的綜合評價模型。本文的創新在于對收益的概念進行了新的界定，設計了一套新的收益質量評價指標體系，并構建了一個新的收益質量綜合評價模型。但值得注意的是，評價模型的應用效果在很大程度上依賴各項指標評分的準確性，本文所給的指標評分標準也僅僅是一個參考，具體可由專家根據實際情況予以適當的調整，從而使評價的結果更加準確。

［1］陳平：《企業收益質量評價體系研究》，《商業時代》2008 年第10 期。

［2］張鋒：《上市公司收益質量影響因素探討》，《財會通訊》2008 年第1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