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非樂”思想芻議

李婷婷

【摘要】墨子“非樂”音樂美學思想為時代的產物，其“非樂”的“樂”在廣義上即代表一切物質的享受和審美活動，但在狹義上墨子否定的是一切對老百姓不利的享樂行為。墨子的音樂美學思想為功利主義音樂美學觀，其積極的一面在于告誡國民抓好物質生產才有精神生活；其消極的一面體現在將音樂完全功利化、商業化，以致阻礙了音樂的發展，誤導了大眾的審美。

【關鍵詞】墨子；非樂；功利主義；現實意義；審美

一.墨子“非樂”的思想淵源

墨子，名翟。墨家學派創始人。清孫詒讓以為生于周定王元年（公元前468年），卒于周安王二十六年（公元前376年）（《墨于間沾·墨子年表》）。宋國人，長期居魯。原為手工業工人，技藝高超，相傳曾勝魯班，后升為宋國大夫。

墨子所處的是一個政局動蕩、戰爭頻繁發生的時代。《戰國策·序》有這樣的記載：“仲尼既歿之后，田氏取齊，六卿分晉，道德大廢，上下失序……遂相吞并，并大兼小，暴師經歲，流血滿野。父子不相親，兄弟不相安，夫婦離散，莫保其命。”而在這個時候讓民眾去“當為之撞巨鐘、擊鳴鼓、彈琴瑟、吹芋笙而揚干戚”（《墨子·非樂上》），可見墨子的非樂思想是時代的產物。

二.墨子的“非樂”思想要義

“是故墨子之所以非樂者，非以大鐘、鳴鼓、琴、瑟、竽、笙之聲以為不樂也，非以刻鏤文章之色不美也，非以犓豢煎炙之味，以為不甘也；非以高臺厚榭邃野之居，以為不安也。”（《墨子·非樂上》）墨子并沒有否定音樂的美以及給人帶來的美的享受，但認為作樂需以“士成功立，無大后患”（《墨子·三辯》）為前提。墨子承認大鐘響鼓等樂器的聲音動聽，雕刻繪畫給人帶來的感官享受，肉食煎烤的滋味鮮美，高臺厚榭的安逸舒適。但是由于特定的時代、特定的環境，老百姓流離失所、衣不敝體、食不裹腹，哪來的錢財去追求這些享樂？所以墨子認為應該禁止音樂為代表的一切享樂，也就是“非樂”。筆者從上文的“大鐘”、“煎炙”、“刻鏤”、 “高臺厚榭”這些物質的描寫認為：此處“非樂”中的“樂”即代表一切物質的享受和審美活動，為廣義的“非樂”。“確定了墨子‘非樂的大范圍，便于我們認識他‘非樂的本質，也即是說，墨子‘非樂有他的廣闊含義，即一切脫離當時的經濟基礎的物質、文化生活。但在狹義上來說，墨子也確實‘非樂，否則不會以‘非樂為文章的題目。”

墨子認為當時“饑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勞者不得息”，天下不得治，而音樂卻“非所以治天下”，于政治、生產無用，于解決上述問題無補，故不能作樂、賞樂。音樂演奏要有人去欣賞，而欣賞音樂自然要占用君王治理國家的時間，使君王不能專心處理政務，這樣國家必亂；如果農夫迷戀音樂，就必然會影響生產，于國于民也是有害的。墨子通過對樂器的制造、音樂的演奏與欣賞進行分析，認為迷戀音樂會對國家的政治、經濟產生嚴重影響。他認為“樂，非所以治天下也”，即音樂對治國平天下毫無用處。

墨子認為音樂不僅無益，而且有害，享受音樂就會勞民傷財，誤政以至亡國，故應“非樂”。墨子用極其夸張的語言來論述他的觀點，如“今惟毋在乎王公大人說樂而聽之，即必不能蚤朝晏退、聽獄治政，是故國家而社稷危矣”（《墨子·非樂上》）等都在夸張地論述音樂的壞的作用。“聽音樂就會使國家混亂、倉廩不實、財庫空虛。農夫聽音樂就會使糧食減產，婦女聽音樂就會使布帛產量減少。只要是音樂都會耽誤所有的社會活動。”在此，筆者認為墨子的完全否定音樂的思想是消極的、片面的。完全以物質生產為基礎，而忽視了精神的重要性，這是狹隘的利民思想。墨子主張“圣王不為樂”（《墨子·三辯》），“要想避亂求治，避亡求存，只有禁止音樂。我們認為，造成一個國家衰亡的根本原因，無不是社會的階級矛盾激化，墨子當時雖然還不可能有這樣的認識，然而歸罪于音樂，不能不說是無理的強辯的說法。” 三，墨子“非樂”思想的現實意義 雖然說墨子“非樂”思想有其消極、片面性，甚至絕對化的一面，但是對我們現在的生活還是有一定的指導意義的。墨子提到“昔諸侯倦聽于治，息于鐘鼓之樂；士大夫倦于庭治，息于竽瑟之樂；春耕夏耘，秋斂冬藏，息于聆缶之樂。”（《墨子·三辯》）只有物質生產抓好，國民生產質量提高，在物質文明達到一定基礎的時候，才能對藝術有所追求。現世我們國家的經濟正以迅猛的速度發展，文化藝術也日益繁榮。在這樣大好的勢頭下，音樂藝術得到了很有利的發展。

從反面來說，墨子的功利音樂美學思想已經突顯了其負面效應，現在的人愈加把音樂藝術功利化，藝術已然成了賺錢的工具。一切以商業化為目的，一切以商業化為手段。如今，各種演唱會、歌友會充斥在文化藝術市場，夸張的造型、另類的宣傳手段沖擊著人們的感官，讓人們在這個紛繁復雜的世界里得到暫時l生的歇斯底里的刺激。筆者認為，日漸商業化的音樂市場在誤導著大眾的審美，引導大眾的審美朝著不良的方向發展。

總之，在墨子的音樂美學思想中，確實也表現出了小生產思維模式的偏狹。他狹隘的功利主義思想，使他對音樂這門潛移默化的社會科學缺乏正確的估價和研究，對大眾的音樂美學思想產生了一定的消極影響。但是，作為現在的我們應當對墨子音樂美學思想給予客觀的評價，取其精華，棄其糟粕，為我們今天的音樂藝術服務，這才是我們學習和評價墨子音樂思想最為重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