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股是相對的
《英才》:你與其他企業合作時會要求控股么?
徐念沙:有些時候我們要控股,原因是要合并報表。除此之外,我們還要主導
這個產業,這樣才能規避風險。因為我們曾經在不控股、沒有產業主導權的情況下,經營中出現了很多風險和問題,這都是沉痛的教訓。但是有些地方,我們也確實不能去控股,但還會去做,是因為我們要進入這個行業“學本事”,或者是進到一個新的行業中了。
《英才》:你認為現在在保利的產業板塊中哪些是為了學本事?
徐念沙:如果在國外,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你自主開發;另一種可能是別人開發時,保利做財務投資人。當自己完全沒有自主開發能力的時候,在國外就會選擇做財務投資,這樣才有得做、才能進入這個行業。
《英才》:此前曾采訪一位國有企業的董事長,他個人認為通過與民營企業合作可以學習民營企業的管理,你怎么看?
徐念沙:如果說,這家國企與民企合作是為了由民企來主導經營以避開國企的監管方式,這有可能。現在,能走到與民營企業合作這一步的國有企業,至少從管理上說應該是非常優秀的。
混合所有制,只要讓國企做主導,管理方式還是不會變的。所以,混合所有制是財產所有制、而不是經營方式所有制的不同。按照國資委對央企的要求,只要是占大股東、并表的企業,就必須按照國資委的管理規定來操作。即便是與民營企業合作的混合所有制企業,也無法改變這種管理要求。
可如果不并表,央企便會不同意。放棄并表的央企很少,因為考核壓力太大,除非是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不合并報表,真是抱著學習的心態去的——比如保利協鑫這樣的合作。但只要并表,就得按照這種管理體制來操作,這樣合作中的央企也不可能從民營企業那學到什么,或者說學到有限的東西。
合作不在乎所有制
《英才》:保利和民營企業合作的意愿如何?
徐念沙:我愿意跟民企合作,關鍵問題是要認識到與民營企業合作的意義。對于經營企業來說,我真的不在乎所有制,大家都按《公司法》辦事,為什么一定要強調兩種所有制?雖然在《公司法》中,國有獨資公司跟股份制公司、有限責任公司是有點區別的,但是這種區別是在構架上,我覺得沒有必要擴大這種宣傳,為什么老強調國企和民企的所有制屬性呢?
《英才》:保利在礦產能源領域,是如何與民營企業合作的?
徐念沙:各個礦的情況不一樣。有些時候不是我們說了算,而是民營股東說了算,你讓他們再讓點(股份),一些民營股東可能不會同意。比如,我們想再引進一家股東,就會有人說不行。所以,市場化的東西就是這樣。他們選擇與國有企業合作,首先是覺得國有企業有信譽;除了放心之外,民營企業愿意合作是因為國企管理規范,勞動生產率高,掙的錢比純民營企業合作掙的錢多。保利的合作基本都是這樣的。
股權激勵未必能創造價值
《英才》:保利下一步會在股權激勵上有所動作么?
徐念沙:這是存在爭議的。第一,股權激勵不算什么新鮮東西。在我讀法學博士的時候,政法大學的一個教授專門開了期權這一課。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依然感覺到期權就是經營中的一個手段,雖然對管理者有一定的刺激作用,但不是萬能的。不只是中國的企業家,甚至國外的企業家也沒有覺得期權有什么了不起。
為什么呢?第一,有股權激勵的安排,是要使經營者想盡辦法給股東創造企業價值,但價值怎么體現?體現在股價上,這樣企業的股價升高了,你行權的時候,你期權的收益也會提高。但是,股票市場的價值與資產評估價值未必是一致的。經營者想盡各種辦法獲得股民的認可,而不是重視企業實際資產評估的價值。那這一方面是資產評估的企業價值,一方面是股票市場的企業價值,這兩個價值經常是不一致的,但哪個更持久一些呢?
《英才》:股價的跌宕對你們有意義嗎?
徐念沙:除非股東開始行權,把股票賣了,這才能獲得價值。但如果不賣,只是持有,這時候股價高對經營者有意義嗎?但是CEO們只有與股東同行權,對股東才有意義,所以這個完全不是一種激勵。
恰恰相反,我們原來不搞這種期權,我們是按照EVA(經濟增加值),這才是企業的真正價值。股民本身就是想投機,非要我給你創造投機的條件,我是做企業的,對真正擁有企業資產的這些股東們更有意義。
很多投行在與我們交流的時候都說,國有企業的企業家,沒有股權,也沒有期權激勵,所以不會對企業認真。現在很多人都在講激勵的問題,但真正能夠使企業家盡職,是企業家的素質、道德和企業家的良心。不具備企業家道德素質的人,根本就不能讓他當企業家,遺憾的是現在道德缺失的問題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我們保利,048(指600048.SH,保利地產)有期權,119(指00119.HK,保利置業)也有期權,兩個上市公司都有期權,但由于體制和股價等因素,激勵的效果非常有限。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