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演進經濟學最初嘗試從演進視角來分析區域產業集群的演進,對集群企業所表現出來的多元化成長模式特別是網絡化成長進行了系統研究。借鑒該理論的內在機理,結合新疆地區集群企業成長的特殊環境,從企業網絡化成長的作用機制和匹配機制兩個維度構建企業與內外部環境相匹配的成長模型,通過定性分析提出新疆集群企業的網絡化成長宜選擇弱關系與開放網絡結合的模式。
[關鍵詞]產業集群;新疆集群企業;網絡化成長
[中圖分類號]F2792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3283(2014)07-0047-03
[作者簡介]王麗麗(1987-),女,漢族,河南商丘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戰略管理。一、引文
在經濟一體化趨勢下,全球經濟呈現出某種程度的一致成長和衰退趨勢。作為世界經濟體的一員,我國產業群體也不可避免隨之興衰。值得注意的是,大量中小企業在特定區域的聚集而形成產業群體即區域產業集群以獲得更高的經濟效益,這種區域產業集群在發達國家蓬勃發展,而且已成為發展中國家和地區發展區域經濟的重要工具。文章即是在這種背景下,通過對理論框架深入分析,把握當前環境的動態變化,試圖從微觀層面構建適于新疆集群企業網絡化成長的模式。
(一)演進分析框架下的產業集群理論
工業區位理論先驅Weber從投入—產出關系視角出發對工業積聚進行研究后,馬歇爾(1925)更加系統地研究了產業積聚現象,并歸納出了產業集群優勢。20世紀80、90年代,隨著各國學者對世界各地成績表現突出的區域產業集群的案例研究和理論歸納,形成了眾多理論研究成果。在此期間,Nelson和Winter(1982)提出了具有里程碑式的演化經濟學理論,引起學者們持續關注,并開始從演化視角來研究其他領域的問題。產業集群研究的演進學派認為,產業在特定區域的積聚并非僅僅決定于生產要素的流動性或特定區域的制度特征,而是一個演進的過程。與自然選擇理論類似,產業集群演進同樣強調環境的影響,指出只有與內部和外部環境相適應,特定的集群企業才能得到生存和發展,而主流學派的研究往往忽視了現實中集群企業成長模式的多樣性。事實上,在演進的力量下,不同區域的集群企業都面臨著異質性的外部產業環境,并進而形成了差異化的內部能力,這些異質性會導致集群企業表現出不同的網絡化成長模式。這是因為從經濟演化的視角來看,不同的集群企業面臨著各自差異化的利基市場,而由于路徑依賴集群企業在各自的成長過程中會表現出差異化的內部能力。這兩方面的綜合作用進而影響了集群企業的網絡模式選擇行為,從而形成差異化的網絡化成長模式。演進學派強調集群企業網絡的內生性,認為異質性的集群企業會依托差異化的網絡模式獲得不同的網絡資源以實現企業成長。
(二)新疆產業集群的演進過程
區域產業集群是某一產業與區域的有效結合,政策的引導或地域的資源優勢等因素,眾多與某產業相近、相關的企業機構在地理上的集聚。從新疆產業的演化過程看,新疆各市、州的產業集群基本是以上述兩種方式形成的。新疆產業集群化發展起步較晚,而最初的產業積聚大多以工業園區的形式出現,既有一般性的工業園區,也有高科技園區、創業園區、出口加工區等。自1992年國家首次批準設立烏魯木齊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起,新疆園區建設正式起步。在這一浪潮下,數量迅速增長的各類型園區在各市、州紛紛設立。在全球產業集群熱的背景下,當時學者們的相關研究傾向于認為,工業園區和產業集群存在著一個共同的基礎即產業在地理上的集中效應,園區的發展有賴于企業集群的形成,而產業的集群式發展是園區發展的最終方向,形成了通過建設園區來打造產業集群的思路。2011年9月,國務院出臺了《關于支持喀什、霍爾果斯經濟開發區建設的若干意見》,使新疆開發區建設水平又上了新臺階。2013年9月,國家主席習近平訪問中亞四國時,首次提出了共同建設橫跨歐亞的“絲綢之路經濟帶”構想,并在2014年兩會上把這一構想寫進了政府工作報告,這為新疆產業集群發展再次提供了契機。20多年來,新疆園區建設步伐明顯加快,園區規模不斷壯大,產業集群的雛形在某些產業已經顯現。目前,新疆現有國家級和自治區級園區60多家,入駐園區企業達數萬家,園區工業增加值占全疆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的比例在逐年上升。可以說,工業園區已成為新疆特色產業集群的主戰場、地區經濟的增長極。
(三)新疆集群企業成長現狀
通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產業集群效應為新疆帶來的經濟增長日益顯著。但是,產業積聚過程中的突出問題更值得關注。新疆地處我國西部邊陲,復雜的主客觀因素嚴重阻礙了當地產業的發展。一方面,新疆西部與8個國家接壤,擁有一、二類口岸共29個,盡管部分產業在技術轉移、外商投資、商品貿易等方面獲得一定優勢,但同時受發展中國家自身能力的限制,參與國際貿易的產業并沒有在此過程中吸取先進技術、產業成長經驗。因此,這種無形資源的單向輸出,既抑制了集群企業的學習又降低了自身的國際競爭力。另一方面,新疆距離國內中心市場“遠距離、高成本”的劣勢,決定了只有培育新疆特色的產業集群化發展道路,才能提高產業的整體競爭優勢,降低新疆經濟發展的市場風險。相關研究表明,從嚴格意義上講,新疆地區只有零星的產業集群存在,政策指導下的產業集群僅有20%的成功比例,絕大多數園區仍以“集而不群”的現象存在,且發展的規模和水平普遍嚴重落后于東部地區。從產業類型角度而言,得益于本地區的資源優勢,新疆產業集群集中分布在第二產業,尤以制造業集群居多,而在制造業中部分行業又存在著“一等材料、二等產品、三等價格”的狀況。以輕重工業分類,新疆大多數產業集群又集中在輕工業,高新技術產業集群規模數量則十分有限。最后,從產業集群發展由低級到高級的演變過程來看,新疆產業集群具有明顯的階段性,仍處于產業集群的“扎堆”階段,距離下一階段“結網”到最高階段“扎根”還有很遠的路程,而產業集群的優勢也只有在后面的階段才能顯現出來。這種主要依靠數量增長而無力顧及產業優化和結構調整的發展現狀,是制約新疆產業集群發展的瓶頸所在。
根據上述理論框架和新疆集群企業自身的特性,進一步研究新疆集群企業網絡應該如何規劃,企業應選擇什么樣的網絡結構才能有效地獲取外部互補性資源以實現企業自身的成長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二、集群企業網絡化成長機制研究
隨著企業網絡對企業成長的重要性日益凸顯,以研究企業網絡關系與企業成長為重點的企業網絡化成長理論開始受到重視。從企業關系的性質來看,企業網絡的內涵包括社會網絡(企業所擁有的以血緣和地緣為基礎的社會性關系)、商業網絡(企業與其他企業長期往來而形成的網絡)以及二者的交織區域基于社會嵌入的商業網絡三個方面。基于該內涵,以下從企業網絡化成長的作用機制和匹配機制兩個視角分別對新疆集群企業進行分析。
(一)企業網絡化成長的作用機制
所謂作用機制是指企業網絡特征對企業成長的直接作用。對二者之間關系的研究基于Granvetter(1985)的研究方法,主要通過關系維度和結構維度來刻畫企業網絡特征。通過總結眾多學者的研究成果,其作用過程如圖1、圖2所示。
新疆特殊的自然人文環境,伴隨制度的不斷變遷,加之近幾十年內地粵商、浙商、晉商等不同背景的商業文化的涌入,這種種因素導致了新疆的社會網絡呈模塊化,由于長期的人文傳統,在模塊化的網絡之間建立起鏈接的紐帶又有著相當大的難度,這進而導致了為這片市場服務的主體——企業之間關系松弛,即便是扎堆在一個區域的集群企業之間亦是如此。一是由于上述客觀原因,集群企業之間互動不足,二是由于集群企業只是群居并沒有融入價值鏈內,造成企業間的商業活動斷鏈。所以,對生存于這種環境中的新疆集群企業而言,從關系維度來看,企業網絡的關系強度屬于一種弱關系;從結構維度來看,企業網絡是一種相對封閉的網絡。弱關系給企業帶來較低的維持成本,雖減少了維持關系的時間投入但服務的互惠性卻變差,但也使企業獲得有價值的外部信息,因為不同社會經濟背景的行為主體之間擁有的信息具有較大的差異性。封閉網絡內的行為主體之間彼此都擁有聯系,頻繁的溝通保證了高質量信息的傳遞并促進了主體間信任的產生,這進一步形成了穩定的合作規范,使得各行為主體共享嵌入網絡的資源。事實上,新疆的產業和企業在長期中養成了“政策的路徑依賴”思想,反過來看,政策的效力也在不斷改變著新疆集群企業的網絡形式,這種改變正趨向于開放化、融合化。吸取先進地區集群企業的成功經驗,對實踐的逐步糾錯,加之許多更具現代管理觀念的企業的引入,既打破了新疆地區企業現狀又迫使其必須放眼開來,跳出固有的網絡范圍,以開放的姿態融入到新的市場環境中。而對網絡的弱關系的改變所產生的影響力就微乎其微,但弱關系和開放網絡的模式更能促進企業成長,即Ahuja(2000)所謂的信息溢出優勢,弱關系和開放網絡在更大比例上占據信息橋的位置,使得企業可以及時獲得高價值的商業信息,從而為企業帶來新的成長機會。綜上所述,依據已有研究成果和目前的經濟環境,新疆集群企業網絡化成長機制應選擇弱關系和開放網絡相結合的模式。
圖1關系維度對企業成長的作用機制模型圖2結構維度對企業成長的作用機制模型(二)企業網絡化成長的匹配機制
所謂匹配機制是指企業外部環境和內部能力狀態與網絡特征的匹配模式對企業成長的影響。基于吳波(2008)的研究方法,在匹配機理上,將外部環境對企業網絡化成長的影響作為權變機制,將內部能力狀態的影響作為驅動機制,兩種調節模型如圖3所示。
企業外部環境的特殊變化往往會影響企業的管理決策。Mintzberg(1979)指出外部環境的不確定性通常表現為不可預料性和復雜性,前者指環境的快速變化所引起的諸多未知,后者指與企業經營活動有關的不同性質的組織的數量增加引起的。另有學者從影響企業網絡模式選擇的更本質的機制出發,將外部環境的不確定性分為接近不確定性(發現外部資源位置方面)和動員不確定性(動員互補性資源方面)。無論何種分類方式,處于這類環境的企業都難以通過慣例性的、標準化的掃描來把握環境的變化。對于內部能力狀態,一些學者通過對企業內部能力(學習能力、吸收能力和創新能力)與網絡模式的匹配性研究發現,特定的內部能力只有與特定的網絡模式相適應才能夠有效利用網絡模式提供的資源來提升企業績效。根據前文所述各種因素,新疆集群企業面臨著不確定性極高的外部環境;在內部能力方面,源自政策、資源的路徑依賴,新疆地區的企業主體地位并沒有完全顯現出來,造成了目前新疆企業,特別是屬于中小型企業的集群企業創新能力不足的局面。和內地集群企業相比,新疆集群企業在內部能力方面存在著嚴重的差距,長期囿于與本土相似或相同企業的合作伙伴關系,這種合作慣例很可能導致其產生惰性,而不愿輕易打破這種慣例來與新的伙伴建立新關系,結果導致集群企業學習動力不足,吸收新知識與新信息的渠道狹隘,沒有這一系列動態的學習吸收過程企業的創新能力也就無從談起。針對目前狀況,政策引導下的“東西聯動”,使得新疆市場門戶開放,這既為新疆企業輸入了新鮮血液,又為其帶來了強勁的競爭對手,而在這種不可逆轉的經濟發展戰略勢頭下,新疆各產業的集群企業要順應形勢與新伙伴建立商業關系,既可使企業及時獲得外部信息和資源,又可通過向合作伙伴學習來提升自身能力,以包容性的精神創造多元化價值,這就呈現了一種顯著正的互動效應。因此,在新疆這片極具增長潛力的市場中,高不確定性的外部環境和較弱的內部能力狀態就要求新疆集群企業應選擇以一種弱關系(減小維持成本)來融入開放性的網絡中,即與企業網絡成長匹配機制的研究成果達到了吻合,只有選擇與外部環境和內部能力狀態相適應的網絡,企業才可能取得更好成長。
圖3企業網絡化成長的權變機制與驅動機制模型三、結論
當今市場環境復雜多變,企業之間的經濟活動日益頻繁和緊密,形成了各類型網絡組織,這一組織已成為介于企業個體和市場之間的交易治理模式。本文通過對演進理論框架的簡要回顧和企業網絡化成長研究成果的引入,在對新疆本土集群企業生存現狀,包括內部能力狀態和外部市場環境的變動趨勢,在進行相對客觀和定性分析的基礎上,提出了與之相匹配的新疆集群企業網絡化成長模式,即弱關系和開放網絡的模式或將有利于新疆集群企業的成長。但是,為了更充分地佐證這一結論,還需要對集群企業進行深入調研,收集準確的資料通過定量分析對模型進行檢驗。此外,研究結論僅僅是結合了當前的環境,而今后市場環境或呈現一定時期的穩定,或企業處于不同的成長階段等因素變化還需要對網絡模式進行更深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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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董博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