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的“朋友圈”

馬健 袁野

如果俄羅斯總統普京用手機微信的話，他的“朋友圈”這幾天肯定會很忙。

近一個月來，美國政府反復警告俄羅斯，稱如果俄不能主動緩解俄烏危機，就會對其進一步施加制裁。此前，美國已3次宣布對俄進行制裁，并有31名俄羅斯人榜上有名。4月16日，美國再次拋出制裁名單，其中包括多位普京的親信。有觀察家指出，此次制裁應該是針對普京的，從名單中人們也發現了他的“朋友圈”。

受西方制裁的名單中，地位最顯赫的當屬俄羅斯商人季姆琴科。他今年60歲，擁有芬蘭籍，住在瑞士，凈資產約141億美元。

季姆琴科是全球第四大原油交易商——貢爾沃公司的聯合創始人，國有的俄羅斯石油公司和俄羅斯天然氣工業石油公司都通過該公司出口他們的產品。數據顯示，貢爾沃2012年營業收入達到930億美元，凈賺4.33億美元，每日原油貿易量約250萬桶，相當于全球3%的原油供應量。

2012年，季姆琴科被俄羅斯《商業咨詢周刊》評為俄首富。在2013年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上，他排在第62位。

今年3月20日，美國財政部發表聲明稱，季姆琴科的活動直接與普京相關，普京在貢爾沃公司有投資，并可能直接掌握該公司的資金。據美國媒體報道，上世紀80年代，季姆琴科在蘇聯外貿部供職時結識了普京，當時普京在圣彼得堡負責對外貿易。兩人因為對柔道的共同喜愛成為好友，季姆琴科還曾在1998年協助普京成立圣彼得堡的“亞瓦拉·涅瓦”柔道俱樂部。

出現在制裁名單上的另兩位石油大亨是一對親兄弟——羅滕貝格兄弟。西方媒體稱，羅滕貝格兄弟的大部分財產都是通過和國有天然氣壟斷企業——俄羅斯天然氣公司做生意賺來的。哥哥阿爾卡季原來在家鄉和弟弟鮑里斯一起做小生意，后來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自2008年起，俄羅斯天然氣公司開始向羅滕貝格兄弟的公司銷售其子公司，尤其是安裝和提供管道的公司，并向其公司大量下訂單。僅2009年一年，羅滕貝格兄弟的公司就得到俄羅斯天然氣公司的19項投標。

此次羅滕貝格兄弟被制裁，是因為曾獲得與索契冬奧會有關的巨額項目合同。按照美國財政部的說法，羅滕貝格兄弟也是從小與普京一起玩跆拳道的“小伙伴”。他們共同的柔道啟蒙老師是2013年8月病逝的俄羅斯著名柔道大師拉赫林。2013年，阿爾卡季當選為世界柔道協會執行委員。據知情者透露，阿爾卡季和普京交往甚密，經常進行私人會面。

俄羅斯銀行是俄羅斯第十四大銀行，控制著100億美元資產。一部紀錄片曾這樣形容俄羅斯銀行的創業史：“一個鞋匠、一個工程師，一個外交官和兩個科學家創立了這家銀行。”其中，“外交官”和“科學家”都在美國的制裁名單上。

“外交官”是亞庫寧，克格勃是他和普京之間的紐帶。1946年，亞庫寧出生于蘇聯弗拉基米爾州一個叫梅蘭季的小城。1972年，亞庫寧畢業于列寧格勒機械學院彈道火箭生產專業，之后進入克格勃第一局列寧格勒分局，負責搜集針對蘇聯國防和經濟方面的情報。1985年至1991年，亞庫寧擔任蘇聯駐聯合國大使，蘇聯解體后回圣彼得堡并進入商界。普京任圣彼得堡副市長期間，亞庫寧進入波羅的海海運公司和歐洲飯店董事局。當時，他們在圣彼得堡郊外都擁有別墅，兩家人經常一起釣魚。

2000年5月，普京當選總統，10月就提拔亞庫寧當了俄羅斯運輸部副部長，又過了4個月，他就成為俄羅斯最大的國企之一俄羅斯鐵路股份公司的總裁。據西方媒體報道，亞庫寧非常喜歡在公開場合炫耀他與普京的關系。有記者曾寫道，亞庫寧喜歡有事沒事在普京辦公室的秘書臺前轉悠，盡管普京根本沒有邀請他去談話。普京去教堂的時候，他也喜歡尾隨其后，讓記者的鏡頭把他和普京一起拍下來。

俄羅斯銀行的“兩名科學家”指的是卡瓦爾欽科和富爾先科。兩人曾在圣彼得堡Iof-fe物理技術研究所共事，1991年獲得一名鞋業大亨的資金后，放棄物理進入金融界，買下俄羅斯銀行。卡瓦爾欽科目前是俄羅斯銀行的董事會主席和最大股東。

據美國政府稱，卡瓦爾欽科是包括普京在內的俄羅斯許多高官的“私人銀行家”。俄羅斯銀行創業時，就在普京辦公室的樓下。普京任圣彼得堡副市長期間，圣彼得堡政府至少在俄羅斯銀行有3個賬戶。

富爾先科還被認為是普京的私人科學顧問。2004年至2012年，他曾擔任俄羅斯科學部部長，提倡俄羅斯科學院（RAS）進行改革，是“首席架構師”。2013年，這場改革正式開始，包括將RAS與俄羅斯醫學和農業院校合并，創建一個新的機構來監督合并后的機構及其財產。

在制裁富爾先科本人的同時，西方還中斷了與俄羅斯科學界的聯系。

對于西方的制裁，普京表現得相當淡定，他還專門于今年4月中旬做出回應：“對，他們是我的好朋友。”但他又補充說：“他們絕對和克里米亞沒有任何關系。” 他強調這些人和大多數俄羅斯公民一樣，是從新聞中得知克里米亞事件的。

在接受一家電臺采訪時，普京指出，西方對個人的制裁“侵犯了人權”，因為賬號被凍結，季姆琴科的妻子都沒法動手術了。而在俄羅斯銀行被列入美國財政部制裁名單的當天，普京更是挑釁般責成總統事務管理局把他的工資轉到該銀行。季姆琴科也跟著打諢，在接受國營電視臺Rossiya訪問時，他公開稱：“事實上，我被列入（受到美國制裁人員）名單有些令人意外，不過對我而言這是一種榮耀。”

普京的態度進一步惹怒了美國。據美聯社4月18日報道，美國正尋求直接制裁普京的可能性，并聲稱普京的瑞士賬戶約存有400億美元。克里姆林宮發言人佩斯科夫則告訴莫斯科回聲電臺：“這顯然是個騙局，而且是荒謬的騙局。”

倘若美國真的拿普京開刀，結果會怎么樣呢？已經有很多網友開了賭局，表示一定會押寶普京。普京有沒有考慮過如何取勝美國？我們不得而知。但上周普京接受訪談時有人問過，為什么美國能為所欲為卻沒有誰來懲罰，而且美國還設法懲罰俄羅斯。普京當時回答：“一旦你想懲罰別人，最終將自取其辱。”

也有觀察家指出，普京“朋友圈”里的人很多，根本不怕西方制裁。除了前面提到的幾位，在俄羅斯媒體中公開被爆出的普京“朋友圈”里，還包括各行各業的人：有曾被稱為“克里姆林宮出納”的俄羅斯巨富謝爾蓋·普加喬夫，有銀行業驕子弗拉基米爾·科甘，有報業大佬奧列格· 盧德諾夫，還有大學校長利特維年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