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闖入者，各有各的招

吳成良

美國白宮又來了“ 闖宮人”。10月22日晚，一名男子翻越白宮圍欄，目的是要“告訴奧巴馬總統(tǒng)，他家被安了監(jiān)聽設備”。這名男子很快被制服。這是今年發(fā)生的第七次“闖宮”事件。美國民眾在呼吁白宮加強安保的同時，也對這些“闖宮人”充滿好奇。

美國有4500萬人正遭受各類精神疾病折磨，不少患者把白宮作為泄憤目標。在白宮網(wǎng)站留言板上，充斥著對總統(tǒng)的人身攻擊，那些詞句很多都出自精神病患者之手。無怪乎，“闖宮”者中不乏精神病患者。

最新的“闖宮漢”就是如此。他叫阿德桑亞，23歲，來自馬里蘭州。10月22日晚上7時許，他翻過白宮鐵柵欄，闖入北草坪，被特工發(fā)現(xiàn)后撩起襯衣，似乎在顯示沒有攜帶武器，以免被擊斃。特工放出兩條警犬，一條被他踢翻，另一條將他撲倒，隨后他被抓獲。之后，白宮關閉一個半小時。

阿德桑亞涉嫌故意進入或停留在不對公眾開放的建筑場所和傷害警犬。這兩項指控中的每一項面臨至多一年監(jiān)禁。他在法庭稱由于自己是非洲裔，“被控制美國聯(lián)邦儲備銀行的羅斯柴爾德家族盯上了”。法官判定他無法接受審訊，命令他接受精神病鑒定和治療，12月重新開庭。

阿德桑亞的父親維克說，兒子本在馬里蘭州的史蒂文森大學讀書，夢想成為美式橄欖球運動員。但是，大約一年前他被學校橄欖球隊拒之門外，此后輟學在家，精神開始有些不太正常。過去一年，阿德桑亞一直疑心家里被人安裝了監(jiān)控攝像頭，或擔心有人竊聽他，曾把家里翻了個底朝天，到處尋找臆想中的“監(jiān)控設備”。今年7月，他乘大巴來到華盛頓試圖“闖宮”，要告訴奧巴馬自己“被監(jiān)聽”。失敗后，他又試圖闖入財政部而被捕。法庭在9月審理此案，但他沒出庭。法官裁定他的精神狀況不適合面對庭審。此后，家人帶他去看病，但他不配合治療。10月22日下午，維克下班回家，把車鑰匙放在桌上去做家務，阿德桑亞拿走鑰匙，發(fā)動汽車直奔白宮。

與阿德桑亞“有驚無險”相比，去年10月3日“闖宮”的非洲裔女性就倒霉多了。當時，她駕車沖進位于白宮南邊的警戒區(qū)后瘋狂逃逸。警方開車追擊，女子中彈身亡。事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這名女子有精神病史，當時其車內(nèi)沒有武器，但有一名1歲女嬰。

而在20年前，還有一起更驚人的“瘋漢闖宮”事件。1994年9月12日凌晨，一架單引擎小飛機闖入白宮禁區(qū)，墜落在南草坪上，飛機的碎片擊破了克林頓臥室的窗戶玻璃，幸好克林頓夫婦那天沒住在白宮。飛行員當場死亡。事后查明，飛行員名叫科德，是個卡車司機，有精神病史和酗酒行為，還因擁有毒品而被判緩刑。當天他是從巴爾的摩一個小機場偷了飛機直飛華盛頓。

美國人“闖宮”，已經(jīng)闖了上百年。早在1912年4月13日，就有個叫溫斯特的男子闖進白宮，想見見時任總統(tǒng)塔夫脫。特勤處曾經(jīng)做過統(tǒng)計，“闖宮”的理由包括想要出名、想找總統(tǒng)幫忙、想試試安保水平等。1974年2月17日，20歲的陸軍士兵普雷斯頓駕駛一架偷來的直升機直飛白宮，還迫降了前來驅(qū)逐他的警方直升機，直到特工開槍打傷了他，才被迫降落。原來，他想成為直升機飛行員，但軍方不讓他接受培訓，他才要“向全美證明飛行技能”。他被開除軍籍，并判入獄1年、罰款2400美元。

1975年11月26日，華盛頓居民蓋尤斯翻墻闖進白宮。被捕后他說，自己想讓總統(tǒng)赦免因販毒而被定罪的父親，就像赦免前總統(tǒng)尼克松一樣。

1985年1月20日，里根在白宮宣誓連任總統(tǒng)。一個名叫拉塔的45歲男子混在軍樂隊中進入白宮，逛了14分鐘才被抓住。他起初說自己只是想看看就職典禮，后來承認闖白宮就是想看看“能走多遠”。

今年9月20日發(fā)生的“非法闖入”，也像是在跟安保人員“叫板”。這個男子名叫卡爾，家住新澤西州。當時，他先是步行走向白宮西北方向入口處，試圖通過行人入口進入，遭拒后，他又駕車準備從車輛入口處進入。警衛(wèi)攔住他以后，他就從車上下來。警衛(wèi)告訴他不應留在禁區(qū)里，他卻不肯走，結(jié)果被捕并被指控非法侵入。不過，連特勤局發(fā)言人多諾萬都說，這種事每天都可能發(fā)生，只是“小菜一碟”。

今年最輕松的“闖宮”發(fā)生在8月7日。一名男童擠過白宮鐵柵欄縫隙，爬到白宮草坪上。特勤人員把孩子送還父母，并開玩笑說，要等這個孩子會講話才能盤問他。

近年來，美國的反恐形勢嚴峻，社會分裂加劇，“闖宮人”帶來的威脅也越來越受到重視。今年1月，33歲的俄亥俄州男子里夫被處3年監(jiān)禁。去年6月9日，他在白宮外的賓夕法尼亞大道上發(fā)動一輛吉普車，讓其在無人駕駛的情況下撞向白宮安檢點。他本人則帶著一個噴漆罐翻越白宮柵欄。被捕后，他說自己的目的是用撞車引開安保人員注意力，以便自己到白宮墻上寫標語。警方發(fā)現(xiàn)，吉普車里有幾百發(fā)子彈，8把刀子，后來調(diào)查又發(fā)現(xiàn)，里夫?qū)W巴馬政府心懷不滿，行動前曾經(jīng)錄了一盤錄像，說“每隔一段時間壞人就要掌權(quán)，每隔一段時間普通人就要站出來說‘不’。”

今年3月30日，一名身份不明的男子凌晨翻越白宮圍欄被捕，白宮一度進入封鎖狀態(tài)。9月11日，是美國遭遇“9·11”恐怖襲擊13周年紀念日，一名頭戴卡通帽的男子翻越白宮北側(cè)圍欄進入草坪，特工人員將其制伏并拘押。而近期最讓安保人員緊張的“闖宮”事件發(fā)生在9月19日。來自得克薩斯州的42歲退伍軍人岡薩雷斯隨身攜帶折疊刀，翻越白宮北圍欄，闖入草坪，一路飛奔60多米，直抵白宮北門廊，推開沒有上鎖的大門，進入白宮前廳。此后才被兩名特工制服。事發(fā)前數(shù)分鐘，奧巴馬剛和家人一起離開白宮前往戴維營度假。被逮捕后，岡薩雷斯說，他此舉是因為“地球大氣層垮了，需要告訴總統(tǒng)這個信息，以便他能拯救人民。”但警方在他車里發(fā)現(xiàn)800多發(fā)子彈、2把斧頭和1把砍刀。后來還查出，他曾在今年7月19日被捕，當時攜帶一把槍和一張?zhí)貏e標注白宮位置的地圖。據(jù)查，他曾在美軍服役約18年，其中在伊拉克服役6年。他的前妻說，岡薩雷斯是因在伊拉克服役期間的“可怕事故”而患上精神病，但真相還有待調(diào)查。

這一事件后，特勤局局長皮爾森引咎辭職，已退休的特勤局總統(tǒng)保衛(wèi)處處長克蘭西任代理局長，并加強了白宮安保。但就是這樣，也沒擋住阿德桑亞在一個月后翻越鐵柵欄闖入白宮。說到底，美國的傳統(tǒng)思想是，白宮作為總統(tǒng)的家和辦公場所，只是一所房子，而不是守衛(wèi)森嚴的城堡。白宮的鐵柵欄只有2.29米高，游客透過鐵柵欄，可以一睹白宮真容，這在一定程度上體現(xiàn)了白宮至今秉持的開放態(tài)度，但也降低了“闖宮”的難度。白宮持這樣的觀念，“闖宮”事件就不會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