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與制裁只會加劇烏克蘭危機

王海運烏克蘭東部地區戰火紛飛，人道主義災難日益深重。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大國與俄羅斯唇槍舌劍，制裁反制裁不斷升級。如何平息這場戰火、緩解這場危機，避免烏克蘭人民陷入更大災難、世界經濟受到更大拖累，已成為國際社會必須直面的緊迫問題。筆者認為，戰爭和制裁解決不了烏克蘭危機，唯一出路是立即實現和平對話，努力達成各方利益平衡。戰爭手段對烏克蘭政府的誘惑很大，而且事關國家領土完整，要波羅申科就此罷手確實不易。但是烏克蘭政府必須明白，以戰爭手段解決東部問題毫無希望。東部民間武裝背后是俄羅斯，俄無論如何不可能置俄族同胞大量傷亡、流離失所于不顧，更不可能聽任烏克蘭成為北約威脅其國家安全的前沿。俄羅斯即使不出兵，不進行跨境遠距離火力打擊，僅僅放出“志愿者”，就能陷烏克蘭政府軍于危險境地。美國是發動和支撐這場戰爭的主導力量，但是要實質性地影響戰場局勢，不僅鞭長莫及，而且缺少與俄羅斯大打一場的政治意志。歐洲大國更是從心底不愿看到家門口長期陷入戰亂。最近幾天戰場形勢的逆轉及美歐的表現很能說明問題。很顯然，只要美國、北約不直接出兵，烏克蘭根本打不贏這場戰爭。美俄打的是一場代理人戰爭，最倒霉的將是烏克蘭。戰爭如此打下去，烏克蘭“國將不國”。普京已經幾次提出無條件停戰和談，歐洲大國也希望盡快促成談判，烏克蘭確實到了獨立自主地做出是戰是和這一重大決策的時候了。制裁手段同樣解決不了烏克蘭危機。美國把制服俄羅斯的希望寄托在不斷加重的經濟制裁上，但是依筆者對俄羅斯的了解，靠制裁壓俄羅斯在事關國家核心利益問題上蒙羞退讓，只能是一廂情愿。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大國多次對一些中小國家祭起制裁武器，但是何曾見過被制裁者投降告饒？更何況俄羅斯這樣一個擁有核武器、從不認輸的世界大國。歷史經驗表明，越是在嚴峻險惡的外部條件下，俄羅斯的民族主義、愛國主義越是高漲，各派政治力量越是團結，要想通過制裁改變俄國內政治生態、搞掉普京，只能是想入非非。制裁與反制裁的惡性循環只會導致兩敗俱傷。中國一向不贊成動輒搞制裁，道理即在于此。事態發展越來越清楚地表明，和平對話是緩解烏克蘭危機的唯一出路。聯合國、歐安組織等國際機制應當立即行動起來，中國也應當展現出“負責任大國”的姿態，展開積極的外交斡旋，務必促使當事各方盡快坐下來進行平等對話。目前看，最大障礙可能是美國。但是美國必須認識到，這樣打下去、制裁下去，最終是要損害到自身戰略利益的，要實現既遏制俄羅斯又拖住歐洲的目標是不切實際的。歐洲大國應當盡快跳下美國的“戰車”，不要繼續被美國綁架，干那種自毀家園的傻事。要促使和平對話取得進展，當事各方應當認真考慮中國提出的 “兼顧歷史與現實，兼顧烏克蘭國內各地區、各民族的正當權益與訴求，兼顧有關各方的合理關切，實現各方的利益平衡”原則。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關于烏克蘭不能成為“東西方對抗的棋子”、只能作為“兩者溝通橋梁”的主張很有政治智慧，亦應作為各方對話的基本考量。說到底，當事各方都必須真正放棄冷戰思維、零和思維。只有給對方的安全與發展留下空間，自己的安全與發展才有保障。▲（作者是中國中俄關系史研究會副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