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模型結果分析。從對模型結果的分析,得出以下初步結論。首先,物資資產與農村家庭貧困顯著負相關。正如前文所述,農地經營規模和收入水平呈“U”型關系,而非嚴格意義上的負相關,因而在Logistic模型回歸中顯著性較弱。其次,教育程度與農村家庭貧困呈顯著負相關。貧困農戶中,戶主文盲和半文盲的比例較大,其從事非農產業的能力較弱,擴大農業經營規模又缺乏機會,是農村減貧工作的難點。再次,農村家庭的社會資本存量與其家庭貧困狀況之間存在著負相關關系。貧困農戶社會資本匱乏導致其物質資產難以轉化成現實收入流,因而收入受到影響。最后,戶主性別和農村家庭貧困呈顯著負相關,具體表現為男性戶主所在的家庭更容易處于貧困狀態。
(二)經濟發展對貧困發生率影響的實證分析
1.數據選取說明
我們選取了河南省1986—2012年GDP年增長率、服務業增加值、農業增加值、貸款增量四個指標作為自變量分析對農村貧困發生率(作為因變量)的影響,數據來源為《河南統計年鑒》(1986—2012年)、河南省扶貧辦。把相關年度對農村貧困發生率影響較為明顯的提升扶貧標準等因素進行了相應的剔除,分析工具為SPSS統計分析軟件。
2.實證分析過程

表2 變量之間相關性分析表
γ=b0+b1×X1+b2×X2+b3×X3+b4×X4
γ—貧困發生率(%)
X1—GDP增長率(%)
X2—農業增加值(億元)
X3—服務業增加值(億元)
X4—貸款增量(億元)
(1)相關性分析。
從表2結果可以看出,X1與Y、X2、X3、X4均不存在相關性;Y與X2、X3、X4均存在負相關關系;X2、X3、X4之間均存在正相關關系。由于模型中自變量之間存在強相關關系,可能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
(2)回歸分析。
由于GDP增長率與貧困發生率不存在相關關系,我們在回歸分析中予以剔除。
由回歸分析結果得:
Y=26.525-0.021*X2+0.007*X3-0.001*X4
該模型R方=0.855,R方調整=0.836,可決系數很高,也通過F顯著性檢驗,但是當顯著性水平為0.05時,t值查表可得,臨界值應該是1.76,由此可見X3沒有通過t檢驗——模型可能存在多重共線性。
(3)消除多重共線性。
在SPSS中對變量進行共線性診斷得。可得出X3沒有通過共線性檢驗,剔除X3。最后的模型是:
Y=22.552-0.007*X2-0.001*X4
以上結果說明所作模型通過了F檢驗和T檢驗,即在0.05水平下模型整體擬合優度高,回歸系數顯著性程度高,不存在異方差性。
4.分析結論
一是利用經濟增長帶動貧困減少已不能作為扶貧的首選政策。二是加大對農業領域的投入是當前扶貧的重要途徑。三是貸款的增長有利于貧困發生率的下降。
四、影響金融扶貧的主要因素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影響金融支持扶貧的因素主要是經濟發展不平衡、產業規模不足、社會關系缺乏、物資資本貧瘠及政策條塊分割等幾個方面。
粉末顏色值中L*、b*、ΔE*ab值與姜黃素類各成分的含量均呈現極顯著的負相關關系,a*值與姜黃素類各成分的含量均呈現極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一)經濟增長對降低貧困的邊際作用遞減[4]
從1999—2010年的農村貧困發生率,可以看出,這12年中國的貧困發生率基本處在一個很小的區間內停滯不動,在一些年份甚至還出現了貧困發生率回升的現象。2011年扶貧標準調整,貧困發生率躍升了11個百分點,說明傳統的扶貧模式、特別是經濟增長帶動貧困減少模式的效用邊際在遞減。以上情況表明,僅通過改變區域經濟增長這一變量已經很難達到較好的減貧效果。
(二)經濟發展不平衡,資金分配“馬太效應”明顯
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我國經濟增長上的二元結構有所顯現,各地區經濟和社會發展嚴重不平衡。而且,在市場經濟體制條件下,由于市場機制的某些缺陷與不足,使得富者更富、窮者更窮的“馬太效應”更加明顯。隨著區域間的不平衡加劇,金融資源的分配也似乎隨之發生變化,首先表現在東西部地區的差異,其次是城鄉之間的差異。如:商業性金融利益最大化目標使得資金不斷流向效益高的地區,這是“馬太效應”更趨明顯的重要原因。
(三)農業產業基礎薄弱,金融扶貧缺少產業支撐點
在關注經濟增長對降低貧困作用程度的同時,人們最關注的是經濟增長的整體效應作用,而忽視了中國經濟增長結構特征尤其是產業構成對降低貧困的作用。因此,注重以農業產業增長帶動減貧應是新時期扶貧工作的有效選擇[5]。中國改革開放30多年來,產業結構的變化表現為工業化要求更高的技術精英和更專業的知識人才,這對于缺乏人力資本的貧困群體無形中形成了較大的排斥作用,貧困群體在這種趨勢下可能會進一步被邊緣化。
(四)物質資本①是指長期存在的生產物資形式,如機器、設備、廠房、建筑物、交通運輸設施等。在此是指貧困群體的物資財產,如房屋價值、大型農機具價值、摩托車或汽車價值、牲畜價值、儲存糧食價值等。存量不足,對金融扶貧的制約明顯
從貧困群體的生產發展來看,大部分貧困家庭追求的不是利潤最大化而是溫飽無憂,這也是他們無奈的選擇。由于缺乏充足的物質資本和商業經營頭腦,再加上幾代人務農的現實,主要以自有的少量耕地小規模經營,除了應付生活支出及子女成長、教育和婚嫁的必需,貧困群體家庭實現現金富余的途徑并不多。這也是很多貧困人口選擇外出務工的原因之一。從對河南省1400個樣本分析得出,隨著家庭資產的增長,其獲得貸款支持的比例成倍的增加,說明家庭資產對降低貧困的影響作用很大。
(五)貧困戶社會資本匱乏,外部資金可得性差
“信任機制”在農村金融市場中的作用可謂至關重要,農村信貸發放行為中,利用“信任機制”作用的案例比比皆是,如“信用鎮、信用村及信用戶”的建立,信用系統、信用檔案的建立等,不僅使農戶個人增強了信用觀念,而且農戶對于“信譽程度”等非物質性收益更加重視。從實際情況來看,信用村鎮的小額貸款的還款比率明顯高于周邊地區或其他地區,充分說明了社會資本與信用機制的關系。所以,無論是政府部門、金融機構還是貧困個體都應當重視社會資本的培育和運用,以提高金融扶貧的效果。
(六)政策性扶貧資金條塊分割,金融介入較困難
五、構建金融扶貧機制的政策建議
(一)總體思路
《中國農村扶貧開發綱要(2011—2020年)》提出了“突出重點,分類指導”的扶貧開發基本原則,要求制定專門針對貧困的區域發展戰略,采取針對性和瞄準性更強的區域扶貧政策。因此,在制度安排上,要注重開發扶貧與救助式扶貧的“兩輪驅動”,立足于公共資源、公共服務的均等化;在資本積累上,重點關注社會資本對于貧困家庭改善金融狀況、緩解貧困的作用,注重向貧困地區提供社會培訓和技術支持;在金融扶貧上,推動包容性金融發展,堅持民生金融優先,鼓勵金融創新,完善政策支持體系,大力培育微型金融[6]、新型農村金融組織,架構金融扶貧的政策切入點。
(二)金融扶貧的策略選擇
1.構建扶貧聯動機制,深化特困地區扶貧開發領域的合作
人民銀行總行明確了人民銀行分行或省會中支作為特困地區牽頭行,按照“總行統籌、分級負責、縣為基礎、片區②主要是指集中連片特困地區,由于是中國人民銀行總行原文,與本文所指不太一致,所以加以說明。聯動、多方合作”原則,共同推進特困地區金融服務工作。借鑒我國比較成功的城市基礎建設及棚戶區改造、保障房項目的融資創新模式。在特困地區所在省、市、縣創設扶貧開發公司,建立財政、商業銀行、扶貧開發公司與民營資本之間共贏的互動融資機制,引導民間資本融入扶貧開發。
2.深化農村金融改革[7],完善特困地區農村金融供給體系
通過農村金融改革,構建一個完善、高效、多元化的金融扶貧供給體系,與我國多個特困地區、不同貧困群體的經濟發展特點及需求相適應。借鑒世界發達國家的農村政策性金融結構各有特色的做法,加大對特困地區農村公共基礎設施、農田水利設施、縣級農業產業集聚區長期低息貸款投放。同時,由各省份注資組建省級政策性農業保險公司,承擔農村、特別是特困地區的農業保險業務,按照承保農業的保額或農業保險賠付率,國家給予保險公司一定的補貼。
3.發展“草根金融”[6],發揮其在扶貧開發中的補充作用
一是組建真正服務農村的小型村組金融單元,借鑒世界銀行對中國農村的互助基金扶貧模式,由商業銀行發起組建村級互助扶貧專業銀行。同時,借鑒成功模式,由民間資本參與組建村級小額貸款扶貧公司。放開對民間資本的市場準入限制,引導、規范內生于農村經濟的非正規金融機構。二是改進新型金融機構在扶貧中的作用。推動新型法人金融機構信貸業務向農村下沉,可以借助中原經濟區建設中農村金融綜合改革試驗區的規劃的力量,還可以借鑒“尤努斯模式”為金融扶貧發放幾十美元甚至幾美元的小額貸款,支持貧困人口特別是貧困婦女脫貧致富。
4.推動金融創新[8],提升信貸資金在扶貧中的瞄準度
將金融支持扶貧開發、農村金融產品和服務方式創新、農村金融創新示范縣創建和培育三者有機結合。積極打造“金融扶貧開發示范點”,改進和提升對貧困地區的金融服務水平,發揮典型引路和示范帶動效應,以點帶面,整體推動,做好特困地區金融扶貧工作。同時,研發適合貧困缺少資本支撐的金融創新產品。以“近親正常戶、村委調查保證、風險擔保基金”為一個整體實施四級擔保,同時探索“公司+農戶+基地+扶貧貼息+專項扶貧風險補償擔保基金”信貸扶貧模式。
5.做大農業產業項目,增強產業扶貧對金融的承載能力
從分析結果來看,農業增加值與貧困發生率呈顯著的負相關,因此,依托貧困地區豐富的農業資源,做大做強農業產業項目,提高農業產業對金融信貸的承載力才是制勝之道。一是提高農產品生產的組織化規模化程度。每個貧困縣在農業上都有獨特的優勢,農業特色產品規模化、標準化、品牌化的基礎上,大力發展近農工業,拉長農業產業鏈條,為金融支持提供切入點。二是建立優質農業中小型企業金融支持名錄。對這類企業的金融支持的首要條件是企業的主業所在地必須是貧困村或貧困鎮等貧困人口比較集中的區域,實施分等級的支持政策。
6.整合財政扶貧資金,盡量滿足貧困地區資本不足的需求
針對現有的扶貧資源條塊分割、不能充分發揮其引導作用的格局,對其進行有效的整合,設立專項風險補償擔保基金(以下簡稱基金),并與金融機構合作。一是發揮基金對金融信貸的引導和放大功能。二是基金承擔部分的風險補償功能。當金融發放的扶貧開發貸款出現風險且難以追償造成損失時,由雙方根據簽署的風險責任承擔備忘錄承擔相應的風險額度(建議風險額度以專項風險補償擔保基金承擔60%~80%,合作的商業金融機構承擔40%~20%)。
7.構建有效激勵機制,引導社會資金向貧困地區回流
綜合運用獎勵、風險補償等經濟手段,構建導向激勵機制,引導社會資金流向貧困地區回流。一是發揮財政激勵政策的導向作用。優化投資環境,弱化投資風險,通過專項獎補資金,增強商業銀行、農業信用社或其他社會經濟主體的投資信心,加大對縣域金融機構新增存款用于當地的獎勵力度。二是由財政出資建立扶貧貸款風險補償機制。集中連片特困地區所在省、市、縣及貧困縣應當及時抽出專項資金注資設立扶貧貸款發放風險補償機制,專門用于各類金融機構、農業擔保機構發放扶貧貸款和擔保的風險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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