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通
(西南民族大學 藝術學院,四川 成都 610225)
淺談彝族儀式音聲研究
劉通
(西南民族大學 藝術學院,四川 成都 610225)
彝族是一個崇尚儀式的民族,生產生活中充滿著豐富多彩的儀式音聲文化。本文是在20世紀90年代以來關于彝族儀式音聲研究近20年來學術回顧的基礎之上,結合彝族儀式研究的部分案例,淺談彝族儀式音聲研究的發展。
彝族;儀式;音聲
彝族傳統儀式文化生活豐富多彩,多彩的儀式文化生活為開展彝族儀式音聲研究提供了豐富素材,關注儀式研究,將為彝族儀式音聲研究開拓思路。儀式音聲和儀式是分不開的,儀式是儀式音聲得以存在的重要載體,對于儀式音聲的研究需將儀式音聲置于具體的儀式過程中,結合儀式文化進行儀式音聲解讀。彝學界對于彝族儀式研究已卓有成效值得借鑒,因此關于彝族儀式音聲研究中存在的問題,下文希望借助彝族儀式研究的具體案例予以參照分析。
彝族儀式音聲研究的研究對象多集中在較為熟知的儀式上例如:“列木從畢”(超度祖靈)、“婚禮儀式”、“喪葬儀式”等。多彩的彝族儀式音聲活動為豐富彝族儀式音聲研究提供了先決條件。現實生活中,彝族人民會在其生活生產之中會舉行各種各樣的儀式來溝通人與人、人與神靈、人與祖先等種種關系,彝族儀式生活是豐富多樣的。彝族的儀式類型可大體分為人生禮儀、生產儀式、社會儀式、宗教儀式。其中人生禮儀有四類,誕生禮、成年禮、婚慶儀式、葬禮儀式,生產儀式有彝族年、老年節、嘗新節、新米節等,社會儀式有賽歌會、情人節、姑娘節、趕花街等,宗教儀式中祭祀神靈、祈禳兇邪的祭祀性節日有密枝節、祭公節和跳公節等。
以具體小儀式作為切入點,對儀式現象進行深入的文化闡釋將有利于拓展儀式音聲研究的文化深度。參見巴莫阿依的文章《涼山彝族的“博”交嘫巫術與生殖崇拜中“博”儀式作為主體材料,基于彝族文化的基礎之上,通過描寫“博”儀式中選用的祭畜特點、儀式用具、經文內容等,跳出儀式行為本身,用更為開闊的學術視野對儀式行為進行闡釋。本文選取的研究話題是大眾在日常生活中所諱莫如深的、羞于啟齒的,其重要原因是人們對于此行為在思想層面上的誤解。文章打破常規的認識,將“博”儀式行為從學術領域進行探討,結合彝族的文化背景,使大眾認識到“博”是彝族人民生殖崇拜思想下具體的行為表現,是生殖崇拜文化現象的重要組成部分。以“點”切入避免了文章的泛泛而談,論點論據更為集中。這樣的寫作思路、研究對象的選擇,不但將拓展儀式音聲的研究領域,更會有利于深入挖掘音聲文化內涵。
從研究人員來看“彝族儀式音聲”的研究尚未出現較為整體的研究隊伍,沒有該領域權威學者的專題研究,以往的研究者多為零散的根據個人喜好進行研究。地方性文化保護工作者的保護工作多涉及對于文獻的搜集整理,彝族儀式音聲研究的專業學術研究者未能與地方文化保護工作者做到良好的溝通,以至許多有價值的文化資源僅以博物館的形式存留下來,未能得到學術視野下的文化闡釋。
(一)彝族儀式音聲研究下對于比較研究的探討
比較研究的研究思路更為開闊,跨族群研究及文化變遷研究都為我們更好的了解自身文化創造了可能性,文化內部的比較研究也更有利于研究文化事項之間的“互文性”。
1、跨族群特性的比較研究中蔡富蓮在其文章《四川涼山彝族的“尼”與我國北方薩滿的傳承比較研究》①中選取了同屬于原始宗教的涼山彝族的宗教和我國北方薩滿教作為大的研究背景,并發現了涼山彝族的宗教職業者之一“尼”與北方薩滿在傳承上有許多相同之處。但由于各自社會發展的差異性,因此也帶來了各自的區別與特色。日本學者丸山宏著、張澤洪譯的《納西族和彝族的超度亡靈儀禮》②中作者通過對儀禮過程進行田野調查,對納西族和彝族超度亡靈儀式進行了詳盡的描寫,探討了納西族和彝族傳統宗教的意義,并比較了兩個民族超度儀禮的共通性和差異性。廖玲在其文章《羌族“釋比”與彝族“畢摩”的比較研究》③選取了中國西南均屬漢藏語系藏緬語族的羌族與彝族作為大的研究背景,羌族“釋比”和彝族“畢摩”都是專門從事宗教活動、處理人們信仰事務的宗教神職人員,文章從稱謂與歷史源流、主要職能、宗教活動與傳承慣制及經書等諸多方面,對“釋比”與“畢摩”進行比較研究。
2、文化變遷視野下的比較研究。李樹翠在其文章《滇東南彝族婚姻儀式變遷研究—以東山彝族鄉為個案》④中以東山彝族鄉為個案,運用社會學、民族學等相關理論和研究方法,通過對東山彝族配偶的選擇、訂婚儀式和舉行婚禮等方面的探討,揭示出彝族婚姻儀式的變遷。
(二)彝族儀式音聲研究下對于多重視角研究思路的探討
在彝族儀式研究中以女性主義視角對儀式進行研究的徐睿的兩篇文章《相輔相成的“困擾”儀式與“越軌”儀式—從女性視角審視涼山彝族畢摩教》⑤和《女性形象動態變遷的宗教鏡像—對涼山彝族畢摩教反思的性別視角》⑥在彝族儀式音聲研究中值得借鑒。兩篇文章都從女性主義性別(女性)視角出發,對涼山彝族畢摩教儀式中的女性形象進行了挖掘和剖析,得出了畢摩教的宗教禁忌和儀式強化了“男尊女卑”的意識形態,將女性群體排斥于社會活動之外,迫使女性認同自己的卑屬地位的結論。兩篇文章最大的優勢在于從女性的視角出發,對畢摩儀式中大家都達成一致、毫無異議的態度與行為做出批判性的解讀。這樣的解讀一方面給局內人以全新的視角審視評判本民族文化,也是對傳統文化催生的儀式思想與行為的反思,另一方面給局外人以新鮮感與親和感,使局外人以一種“感同身受”的思維方式理解他者的文化。
1、經濟利益促使下的人口遷移導致彝族儀式音聲的傳承面臨青黃不接的問題。彝族傳統文化的持有者絕大部分為留守在家鄉的老年群體,由于經濟的發展導致生產方式的轉變,大量的青壯年畢摩(彝族傳統文化的主要持有者)、民間藝人外出務工,他們中的絕大部分都與傳統文化的生長環境有所割裂,身兼數職的他們已無法維系傳統文化的“純粹性”。
2、主流文化的影響導致彝族傳統儀式文化面臨危機。彝族是一個信仰原始宗教的群體,彝族的儀式音聲研究也是建立在此基礎之上。主流文化潛移默化影響著這一群體的信仰,由此而導致的對于傳統文化的漠然將極大的不利于彝族儀式音聲的研究。據作者在一次畢摩儀式中的觀察,年輕人特別是接受中學層次以上教育的年輕人對宗教儀式具有較明顯的排斥感,戲稱畢摩誦經為中國的“說唱”,并且當地人稱宗教儀式為“迷信”。
3、關注彝族宗教經文研究。彝族的畢摩是彝族群眾中最具有淵博知識的“老師”,他們會出現在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儀式之中,誦讀經文,主持引導儀式的進行。在很大程度上彝族的宗教儀式與世俗儀式在使用經文上是有交集的,彝族的宗教儀式“路上方”的經文被廣泛的被應用于世俗儀式中來,彝族的宗教儀式中也會出現世俗儀式中“路下方”經文的身影。同時經文的內容、語音語調與音樂性的關系也是彝族儀式音聲研究中不可忽視的部分。
4、被遺忘的彝族“薩滿巫師”—蘇妮與妮嫫。蘇妮與妮嫫是彝族中具有“巫”性的儀式主持者,他們往往通過附體等方式為有所訴求的民眾祛病解惑。蘇妮與妮嫫做法時會敲響皮鼓,有的甚至“載歌載舞”。不得不說,對于蘇妮與妮嫫的儀式音聲研究將極大豐富儀式音聲中“聽不到”的音聲研究。
結語:彝族儀式音聲研究,擁有豐富的研究素材,彝族聚居區相對封閉生活狀態為,保留了彝族儀式音聲“活”的傳統文化樣態。對于彝族儀式音聲的研究不僅要深入田野搶救式的收集與保護儀式音聲找出儀式中的音聲是什么,更要試圖通過多視角、多方位挖掘出儀式音聲為什么產生,找出儀式音聲與文化的聯系,多視角探尋儀式音聲符號下所隱藏的深層文化意義。
注釋:
①蔡富蓮.四川涼山彝族的“尼”與我國北方薩滿的傳承比較研究.宗教學研究,2006年第1期,第111-116頁.
②[日]丸山宏著.張澤洪譯.納西族和彝族的超度亡靈儀禮.宗教學研究,2002年第1期,第75-86頁.
③廖玲.羌族“釋比”與彝族“畢摩”的比較研究.敦煌學輯刊,2012年第1期,第113-120頁.
④李樹翠.滇東南彝族婚姻儀式變遷研究—以東山彝族鄉為個案.文山學院學報,2010年第2期,第25-29頁.
⑤徐睿.相輔相成的“困擾”儀式與“越軌”儀式—從女性視角審視涼山彝族畢摩教.云南社會科學,2009年第2期,第51-56頁.
⑥徐睿.女性形象動態變遷的宗教鏡像—對涼山彝族畢摩教反思的性別視角.云南社會科學,2008年第2期,第36-41頁.
J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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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4)17-016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