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四存學會對顏李學的解讀

張 炎王獻民

（1.鄭州航空工業(yè)管理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2.鄭州市第二中學，河南 鄭州 450000）

論四存學會對顏李學的解讀

張 炎1王獻民2

（1.鄭州航空工業(yè)管理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2.鄭州市第二中學，河南 鄭州 450000）

四存學會對顏李學的解讀，是以傳統(tǒng)文化為依托來進行的。四存學會將顏李學與孔孟程朱牢牢捆綁在一起，認為顏李學是孔孟之學的天然繼承者。指出顏李學習行經(jīng)濟的特征，是古代實學精神的杰出代表。這種圍繞著傳統(tǒng)文化對顏李學的闡釋，也代表了四存學會的文化主張。

四存學會；顏李學；孔孟；程朱

四存學會成立于1920年,由當時的大總統(tǒng)徐世昌牽頭組織。四存學會以發(fā)揚顏李學為宗旨,而它對顏李學的闡釋和解讀,是以傳統(tǒng)文化為依托來進行的。從四存學會的取名之意，就可以看出它與顏李學的聯(lián)系是何等的密切。“……創(chuàng)立四存學會，推崇顏李，重行習，兼重發(fā)明。”四存學會極為推崇顏李學，想借以救世經(jīng)國，根據(jù)不同需要，賦予了它種種內(nèi)涵。

一、顏李與孔孟程朱

孔孟學說一直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正宗之所在，后代學者無不以孔孟嫡傳自命，在四存學會眼里，內(nèi)容無所不包的顏李學就是千載后的孔孟，“顏李之學，周公孔子之學也。”四存學會認為在學理上，顏李是孔孟的繼承者，“竊謂顏氏之四存，從孟子之二存來，若發(fā)揮孟子之二存，則顏氏之意可共曉矣。”作為顏元思想的主體部分存人、存性、存學、存治四存思想，即來自于孟子的心性學說。

不僅如此，四存學會還以儒、釋、道和西方的基督教作比喻，來贊頌顏李是孔孟學說當仁不讓的繼承者。“顏李者，繼孔孟而興者也。其為學無不根于事，其所事無不本于學，以佛氏說形容之，則孔孟之化身也；以道家說引申之，則千載之后而一遇大圣者也；以耶氏說證明之，則昭事上帝，上帝臨汝，通乎天之主宰者也。”四存學會將顏李與孔孟牢牢捆綁在一起，樹立了顏李學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優(yōu)秀代表的形象，擴大了顏李學的市場，減少了顏李學傳播的阻礙。

自宋代以來，程朱理學即取得了正統(tǒng)地位，是官方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是科舉考試的重要依據(jù)。四存學會將顏李與程朱巧妙地糅合在一起，顏、李二人是程朱理學的繼承者和發(fā)揚者。四存學會認為，顏李與程朱的關(guān)系，首先體現(xiàn)在學術(shù)上的淵源。“習齋之學由程朱入也。”這是四存學會大部分人的共識。習齋年輕時曾服膺程朱理學，盡管后來自立門戶，但在學理上與程朱仍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程朱理學是習齋思想的一個重要源頭，這一點是肯定的。“為顏李者，必能為程朱，為程朱者，亦必能為顏李……”程朱之學講究靜坐反省，習齋有習恭，故而讓人發(fā)出“習齋之學由程朱入也。”的感嘆。“昔人謂學孔孟以程朱為階梯，吾則謂學程朱者須以顏李為階梯，誠以四存之學非顏李獨創(chuàng)之學，而實程朱相傳之學……”連最能反映顏元思想的四存編都是程朱相傳之學，顏李學怎能不是程朱理學的嫡傳呢？

其次，與晚清學者將顏李與程朱對立起來不同，四存學會認為，不管是顏李學，還是程朱學，兩者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沖突，相反，它們都是圣學的有益補充，互相聯(lián)系緊密。“程朱之學由義禮入者也，故必勘之于心身，顏李之學由道藝入者也，故常課之以行習。一于圣學窺其精深，一于圣學得其篤實，季必由篤實而后造精深，不惟不相背，而適以相成。”顏李與程朱得道之途不同，但都得到了圣學的真諦，顏李重事功，故由道藝而入，兩者不但不相互違背，而且是相互相成的關(guān)系。所謂，“程子教人多言，居敬窮理，希賢希圣希天，徹上撤下，于中庸為近，明體之意居多。顏李教人多言九功三物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徹內(nèi)徹外，于大學為近，達用之意居多。”程朱與顏李，一者注重明體，一者注重達用，明體達用，均為入圣之道。

顏李與程朱盡管入圣之途不同，但都想達到圣人的高度，這一點是一致的，但在當今之世，顏李學明顯更為適合社會需要，“顧程朱之學精深，顏李之學平實，為今之計，正德利用厚生，皆當務之急，苦心志勞筋力，兼營并進，與世界相周旋，程朱復生，亦必以顏李為合宜。”顏李的實學精神能更好地服務社會。

四存學會所闡釋的顏李與程朱的關(guān)系，集中地反映了顏李學在近代不斷變化的面貌，不同的人們根據(jù)自己的需要，賦予了顏李學不同的涵義。晚清時顏李的反程朱，是顏學的信仰者們借助于它反對頑固的封建文化，為先進的西學傳播打開市場。四存學會所處的年代，面對西學大量涌進，不少有識之士發(fā)出了保護傳統(tǒng)文化的號召。四存學會將顏李與孔孟、程朱結(jié)合在一起，將顏李看作是孔孟程朱的繼承者，實際上擴大了顏李學的范圍，減少了顏李學傳播的阻礙。四存學會認為，顏李與程朱，一主動，一主靜，兩者相結(jié)合，足以同西學相抗衡，作為治國之道，也足以拯救當時貧弱的中國。

二、“顏李學，本用世之學”

顏李學講究事功實用，以富國強兵為目標，在顏元的著作中，反復出現(xiàn)了“實功”、“有用”、“主動”、“實績”、“實行”、“經(jīng)世濟民”、“經(jīng)濟生民為功利”、“利濟生民”、“扶危濟難之功”等詞匯。不管對顏李學存在著何種的理解，都會承認顏李學經(jīng)世致用的本質(zhì)特點。顏李學的這種經(jīng)世致用的鮮明特點，也是它在近代不斷受到仁人志士青睞的重要原因。

對于顏李學習行經(jīng)濟的特點，四存學會是有深刻認識的，“顏李兩先生，艱苦卓絕，一以實行實習揭先圣之實學，期實用于天下，人果率而循之，即學即習，即行即用，天下無不學之人，即天下無無用之人。”顏李學的實學精神得到了四存學會的一致贊揚，徐世昌曾言：“（顏李）其為學也，不擇地，不擇時，不擇人，即學即行，隨在可致于用，絕無虛騖悠遠之談。”

在四存學會看來，顏李學“習行經(jīng)濟”的特點是一切大圣賢、大豪杰所必須具備的優(yōu)點，“才勝德則狂，德勝才則圣。顏李之躬行實踐實為古今大圣賢大豪杰旋乾坤之真骨髓，即此庸德庸言，而宇宙非常之業(yè)與蓋世之雄，基此矣。”要想成就非凡的事業(yè)，則必須有顏李之躬行實踐的精神。

“六府、三事、三物”，是顏李事功思想的核心內(nèi)容，四存學會對此也有自己的見解，“當年道統(tǒng)之傳，執(zhí)中一語獨標心法而其見于設施者，要惟是金木水火土谷之六府，正德利用厚生之三事，用以平地成天利賴萬世。”只要實行六府三事之學，就能成功地造福天下后世。“周公以周禮致太平，夜繼日坐待旦，用心可謂勤矣。而見于事業(yè)者不過以三物教萬民而賓興之六德也、六藝也，皆以納民于軌物而不使稍越夫范圍。在當時稱周公者曰多材多藝，即后世頌周公者亦曰兼三王施四事，蓋未有不征之于事實而能推之民物而皆準者也。”周公治理天下而卓有成就，就是能推行六德、六藝，使人人遵守禮儀規(guī)范，實踐實行。

“顏李學，本用世之學。”一句話，道出了顏李學的宗旨精神。客觀而言，顏李學可以說是中國古代經(jīng)世之學、事功之學的集大成者。顏元鮮明地樹起了“正誼謀利、明道計功”的大旗，對歷史上頗受士人非議的儒學經(jīng)世派的代表人物王安石、陳龍川等人，顏元則倍加推崇和贊揚，而四存學會對顏李學經(jīng)世致用特點的推崇更是無以復加。對于理學而言，顏李學正是起到了“以實藥其空”的作用，“顧程朱之學精深，顏李之學平實，為今之計，正德利用厚生，皆當務之急，苦心志勞筋力，兼營并進，與世界相周旋，程朱復生，亦必以顏李為合宜。”四存學會正是看到了顏李學的實學精神符合當時的社會需要，所以對它進行了大力宣揚，來擴大自己的影響，宣傳自己的文化主張。

四存學會所處的時代，正是新文化運動風起云涌的時期，四存學會將顏李學放置于傳統(tǒng)文化的環(huán)境中，對它進行了許多符合時代潮流的解釋，賦予了它新的意義，對顏李學的傳播，做出了重要貢獻。四存學會反對激進主義派不顧中國具體國情而對西方模式的照搬抄襲，它深刻認識到中國的現(xiàn)代化不是西方模式的簡單移植，而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現(xiàn)代轉(zhuǎn)型。四存學會想借顏李學與西學的匯通來重構(gòu)中國人的精神家園，通過調(diào)和論建設一種新的文化價值觀，這種兼顧中西新舊的文化觀，強調(diào)以本民族為文化根本的信念，為認識中國傳統(tǒng)文化提供了新的視角，蘊涵著積極的因素。

[1]四存月刊發(fā)刊詞.四存月刊,第1期,1921年4月.

[2]姚永樸.四存學會開會演說詞一.四存月刊,第2期,1921年5月.

[3]李見荃.四存學會河南分會開會演說詞.四存月刊,第6期,1921年9月.

[4]張縉璜.四存學會河南分會開會演說詞三.四存月刊,第7期,1921年10月.

[5]河南省長張鳳臺演說詞二.四存月刊,第7期,1921年10月.

K26

A

1005-5312（2014）17-015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