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東方周刊刊文說,哥倫比亞大學的兩位教授曾做過一項研究,研究對象是在美國紐約聯合國總部任職的各國外交官——這些外交官來自擁有巨大文化差異的國家,他們的行為會因此受到影響嗎?
這兩位教授從紐約市政廳獲得了所有外交官的違章停車信息。在紐約,尤其是繁華的曼哈頓(聯合國總部所在地)停車,是件很困難的事。外交官在違章停車上有一個便利,即外交豁免權,他們違章會被記錄,卻不用交罰款。面對這樣一個制度“特權”,各國外交官的違章情況卻有天壤之別。來自北歐的外交官相當自律,十年間的違章記錄為零;而來自中東某國家的外交官一年違章超過400次,平均算起來,就是每天至少有一次違章。
該研究發現,一名外交官違章停車的次數與其所在國家的腐敗程度呈顯著正相關。可見,在同樣的制度環境下,文化對個體行為有重要影響。
中國青年報刊文說,《驅動力》作者丹尼爾·平克指出,我們每個人都有兩種思考方式,第一種是功利的,讓我們不擇手段地追求短期利益。第二種是無私的,在使用這種思考方式的時候,我們很看重人際關系,會爭取去理解、同情他人,而且會有意識地做對社會有好處的事情。
以色列有一個幼兒園因為家長來接孩子時經常遲到而困擾,于是有一個經濟學家幫他們提出了一個方案,就是罰遲到的家長的款。我們可能覺得為了逃避罰款,遲到的家長數量會減少,可是實際上在執行罰款制度之后,更多的家長開始遲到了。這是因為,在執行罰款制度之前,家長覺得他們和老師是朋友,遲到時會感到后悔和歉疚。而執行罰款體系之后,家長感到老師是在給他們服務,即使遲到也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因為他們已經用錢彌補了這個問題。這就是說,一旦人用功利心態面對某件事之后,就很難再讓功利心態消失。現在的精英教育和我們的社會結構,其實都在鼓勵我們使用第一種功利的思考方式,但是科學研究證明,創新能力和情商都是由第二種思維方式產生的。因為創新本身只是一個過程,而不是重點或結果。在這個過程中,要帶著好奇、開放和包容的心態跟很多不同的人接觸。只有從和自己不同的人身上學習,珍惜他們的才能,并和他們相互幫助,才能最大地激發創新的潛力。可是當我們帶著功利心態的時候,就很容易相互懷疑和排斥,讓交流合作變得非常困難。創新是一種價值觀,它與功利相矛盾。精英教育體系最失敗的一點,是鼓勵相互競爭,學生們太相信成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不知道其實生活并不應該是一架通向成功的梯子。
文匯報刊登中科院院士汪品先的來信,從三個問題談科學創新。
一、科學究竟是生產力還是文化?原創性的科學,往往是出于精神動力而不是追求物質目標。布魯諾為“日心說”獻身并不涉及生產力,達爾文提出進化論也沒有考慮提高產量。創造需要激情,單純的物質目標很難產生“吃力不討好”去做原創性研究的激情,而只會去尋找“成功”的捷徑。
二、漢語在科學創新中是什么地位?現在我們最好的研究成果用英語發表,學生學習科學最好用英語教學。展望未來,漢語是不是只能在一般文化和日常生活中保留,而應該逐步退出科學舞臺?歷史上通用語言都是隨著國家興衰而變化,科學同樣如此。英文的全球化,是二次大戰后美國建立全球優勢的產物。而當年牛頓寫論文用的是拉丁文,愛因斯坦用的是德文,都不是英文。
三、如何彌合科學和文化的斷層?現代科學是在文藝復興中產生的,甚至有人說創立現代科學的不是牛頓,而是達芬奇。許多國家設有“科學與藝術院”,兩者放在一起。我國不然,從今天的科學院到高考,都是文理分鯨,中間有個斷層,斷層的犧牲品是創新。《阿凡達》的導演卡梅隆,兩年前用自費建造的深潛器下到深海一萬米,創造了單人下潛的世界紀錄;譯成四十種語言的《萬物簡史》,作者布萊森不是科學家,但能生動細致地告訴你大科學家們當年怎樣創新。相比之下,我們恐怕缺了一類為科學和文化構筑橋梁的人。當然還有政策,發達國家評估大型科學計劃或研究機構,有一項標準叫“教育與普及”,要向納稅人交代自己的工作,我國是不是也應該引進,去彌合科學和文化間的斷層?
澎湃新聞報道說,中國女排在意大利獲得世錦賽亞軍,取得16年參賽最佳戰績,而帶來這一切的,不僅僅是郎平和姑娘們的努力,還有排管中心主任潘志琛的放權與“不折騰”。郎平說潘志琛最打動她的是一句話:“我是門外漢,隊伍的一切你來負責,其他的我來。”在一年多的時間里,潘志琛不攬權,不越位。在各種賽前動員會、賽后發布會,以及隊伍備戰的各個場合節點,都沒有他的身影。而在郎平的實驗遇到一些非議時,他又主動屏蔽了這一切。
在被定義為某種精神的女排項目中,郎平的實驗確實有點過于前衛,甚至是反女排精神式的。訓練中,以往的魔鬼訓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單位時間內的高強度和質量。而在賽后,查房、沒收手機等軍規沒有了,隊員們可以和她聊聊人生、未來,包括一些諸如美容等女性話題。針對人才流動性差、隊員基礎不扎實的特點,她啟用了一個大國家隊的概念。一批批隊員,被走馬燈式的在國家隊訓練,并出現在各種關鍵的比賽中,不惜本錢。包括朱婷、袁心玥等新銳,都是在這種情況下發掘出來。
郎平精準地把握了女排現狀,將國外一些理念移植到國家隊身上并和傳統的訓練思想相融合。她總是要求自己比隊員提前半個小時來到訓練場,在如此人格魅力的感召下,加上郎平獨有的大賽調節能力,隊伍迅速擰成一股繩。從決賽賽后姑娘們玩自拍的主動,以及各方面的評論可以看出,郎平式的思維已經植根到隊伍的各個角落。在體育總局各支運動中心,這種中心領導+主教練的合作模式就好比美國體育聯盟中的總經理和主教練的關系,具有普遍推廣價值。在中國三大球遭遇困境,主管部門“昏招迭出”時,潘志琛和郎平的模式也許能為前方照亮一條路。
鳳凰網刊文說,哥倫比亞首都波哥大市長前陣子的發言“一個發達國家,不是窮人有車,而是富人搭公交”,如今已成了發達國家的流行新定義,也成為全球城市的愿景。
富人寧可犧牲隱秘的個人空間,放棄豪華的私人交通工具,跑去跟大家擠公交,代表了社會治安良好,大眾運輸系統安全可靠,接駁方便準時,而且舒適潔凈,人潮流量緊疏合宜,即使高峰時間也不會擠不上車。同時,富人自愿不開車,也顯示了素質,為了節約能源,能不開車就不開車。發達并不僅指有錢,還有思想的覺醒、道德的進步。亞洲許多城市已經做到這點,譬如香港,譬如東京。比起美國其他城市,紐約算是“發達”,曼哈頓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家庭不養車。雖然紐約的大眾運輸仍有改善空間,既不準時可靠,且惡臭臟亂,周末經常停駛,但紐約仍逐漸增建改善公交系統,從去年開始,甚至提供自行車網,供市民使用。私人轎車對城市來說,其實是負面的暗示。一條街,應該是人來人往,老弱婦孺無須人陪伴,而不是因為治安不好或空氣污染,而人人只能坐在車里,徒留街面光禿禿,一點人氣都沒有。
一座城市的市政究竟辦得如何,且看他們的市長自己愿不愿意天天搭公交上下班。
南方朔在《讀者》上刊文說,當年我初進大學時,臺灣依然貧窮,臺大學生的主要交通工具就是公共汽車。學生搭車都不排隊,只要車一來,大家就一擁而上。這種情況被一個美國留學生寫成一封讀者來信登在報上,文章認為臺大是臺灣的最高學府,而學生連排隊乘車的公德心都沒有。這篇文章引起了軒然大波。臺大認為這是奇恥大辱,于是發起了“臺大學生自覺道德運動”。運動的壓力的確使學生在等公交車時排隊了,但公交車一來,排的隊立刻大亂,大家還是一擁而上。
事實上,這根本就不是道德問題,而是公交車供需不平衡的經濟問題。當時公交車的供給少,等一班車要十幾二十分鐘,錯過一班就會誤很多事,拼了命地搶上公交車當然會成為常態。就像今天,臺灣的交通工具選擇已多,坐公交車的已少,沒人叫他排隊他也會排隊。這并不是現在的人變得比較有道德,而是整個交通工具的供需關系已經完全改變。
道德雖和許多問題有關,但它不是每種問題的根源,用道德談問題,通常只會愈談愈糟。貪污問題就是一例。西方認為貪腐乃是政府的秘密所造成的,這也是西方的反貪特別強調政府必須透明的原因。北歐的瑞典之所以貪腐率低,就是因為瑞典的政治透明度舉世第一。但我們很多時候不是以透明度來思考貪污問題,自古以來,我們是以道德來談貪污問題。我們認為要防止貪污,就必須提高官吏的道德水準,使他們有一種清廉如水的節操,才可以一介不取。這些都是道德性手段,而不是制度性手段,所以才出現大家都說自己清廉,但總有人陽奉陰違的現象。
人民日報刊登陳效衛的文章說,初到俄羅斯的伏爾加格勒市,對該市名稱叫法頗感疑惑:機票上明明清晰無誤地寫著伏爾加格勒,但當地人卻言之鑿鑿地稱之為斯大林格勒;媒體報道時今天用伏爾加格勒,明天又用斯大林格勒;更令人費解的是,這兩個名字都是官方正式名稱。
據聯合國地名標準化會議規定,除了涉及民族、種族、宗教、性別等帶有歧視、褻瀆、侮辱性質的地名外,最好從一而終。頻繁更改,容易丟失自我。地名的更改是異常復雜的系統工程。據專家估計,伏爾加格勒更名耗費約合人民幣15億元。更為遺憾的是,每次更名,實用主義者、沒有政治傾向的普通民眾都表示反對,最終或再次改回,或另起新名。一座城市的歷史價值、固有內涵屬客觀存在,不會因名稱改變而不同。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因受到德國無限制潛艇戰而“恨屋及烏”,來自密歇根的國會眾議員史密斯遂提出了一項前無古人的議案:將那些含有“德國”“柏林”等字眼的地名統統改成“勝利”“自由”等。盡管這一議案最后未能通過,但多座城市聞風而動。全美60多個城市,幾乎在一夜間完成了地名轉換。更名潮帶來了很多問題。在德裔比較集中的五大湖區,地名的更改導致當地人不勝其煩,在戰后旋即恢復了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