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夢境

沈詩琪

人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每當成績發下來的時候，她總是張牙舞爪和我津津樂道，她總有一份合格的認真，卻沒有一份合格的成績單。每當講至此，她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讓我看不見眼中是何神情。每至等人散去，她放松警惕，收起僵硬的笑容，坐在座位上，默默發愣。又一次，我不小心撞見她這副模樣，眼底是一片深海，有我看不見的深淵，與平日嬉笑著的她形成鮮明的反差，我為之一震，然后匆忙逃離。

這世上最保密的方法，就是把自己最難堪的一面當成笑話講給別人聽。她偽裝自己，十分賣力地履行了這一點，天曉得她多么在意她的成績，批改卷上的血紅色的叉在她眼中多么刺目，她的笑容多么勉強。直到有一天，她累了，她決定與魔鬼交換她的公正，走向作弊的道路。

學習之路很艱苦，試題分外難，當努力與現實不成正比，她仿佛被打敗了，開始一蹶不振，挖空心思抄小道，可是這世上沒有捷徑，只有“學海無涯苦作舟”。我費了很大的勁去規勸她，她似乎早已在心中下了很大的決心。壓上極大數值的籌碼，發誓要考個極滿意的成績來慰藉自己多年來被學習辜負已久的心。

但是，再光鮮的成績，通過不良途徑得來的，都不屬于自己。何況，在實施過程中，那種心驚膽戰的心情，總會伴隨一些小插曲的產生。她被發現了，在整個考場學生的目光中，被教導主任拉了出去。她的目光堅定而自傲，如同認為自己絲毫未有過錯。可是，誰又能看出在那毫不示弱的眼神中閃著淚光。

后來，她趴在我的懷中盡情放肆地哭著，她說她很累，她說她真的很努力，她說她本來決心堅持下去。可是周邊收到成績單后表露出真實欣喜的表情令她嫉妒，令她痛楚。她瞬間覺得這世界太不公平，不公平到令她失去了理智。我擁抱著她，抬頭正對著鏡子，發現鏡中的自己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擁抱著自己，臉上還殘留著深深的淚痕。

多年以后，我回想起那天的情景，總會會心一笑，然后握緊手中的筆，繼續奮筆疾書。那些曾經過不去的坎，在逃避中會越陷越深，只有勇于面對困難，努力下去，堅持下去，成功的果實就在那里，等你去摘取。